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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滿的都是自己。

他張了張嘴,那個念頭從來沒有今天這般強烈。

是時候了。

“我其實就...”我其實就是時奕州。

他緩緩開口,將碗移到桌邊準備放下,結果因為視線始終在薑淺身而錯估了餘光,話還沒說到關鍵點,滿滿一碗醬料脫手而出——

香油、辣椒、香菜於瞬間炸裂開來,時奕州的襯衣統於瞬間變得五顏六色。

桌子上,塑料布上,到處一片狼藉。

薑淺抬頭:“...你的發言...挺震撼的。”

時奕州沉默了良久,摘下眼鏡,將上麵掛著的蔥花摘下來放在了碗裡。

鋪了塑料紙的地上還好,沙發卻沒能幸免,薑淺本來應該生氣,可這一幕實在是太過滑稽,現在的她隻想笑。

她也確實笑出了聲,同時又趕忙去抽紙巾。

“你、你幾歲了。”

“二十六。”時奕州一板一眼地回答著。

他也不知道是慌張還是怎麼地,總之腰板挺得老直,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薑淺又是撲哧一聲。

“不,我覺得你兩歲六個月還差不多。”她用紙巾去擦去男人胳膊上的油漬,頓了頓,“幸好隻是蘸料,不然你手才剛好,再被燙一下真是要命。”

“你怎麼就不多注意點呢?”

聽著女人的訓斥,時奕州隻知道呆呆點頭,任由她白淨的小手在自己身上亂擦。

可有些汙漬不是光用紙巾就可以清理的,眼看著桌上的垃圾已經堆起了一座小山,薑淺有點泄氣了。

“不行啊,你這個麵積太大了。”滲的到處都是。

她稍稍糾結了會,給了個提議,“要不你脫下來,我讓酒店趕緊幫你清理一下,兩個小時左右就能送回來。”

如果讓時奕州穿著這種衣服離開,先不考慮難受與否,光是被認識他的人看見了,就能鬨出不少笑話。

時奕州原本想說沒事,但看著薑淺關心自己的樣子,話到嘴邊又答應了下來。

“好,那我現在穿什麼。”他反問。

薑淺抿了下唇,急匆匆走到了斜對麵客廳配置的衣櫃旁,將昨天新買的寬鬆短袖拿了出來。

她專門讓張小琪買了最大碼,原本是想拿來當睡衣的,但光看大小...時奕州應該也能穿。

她將衣服舉起,上麵還有清晰的折疊印子,害怕時奕州嫌棄,薑淺還專門解釋了兩句,“這個可以嗎,全新的,連水都還沒過。”

時奕州盯著那件衣服看了兩秒,“我試試。”

他緩緩起身過去,帶著油漬的布料因男人的動作而貼在他的皮膚上,每走一步都覺得身上難受得不行。

薑淺稍微能好一些,雖然身上也臟兮兮的,但大多數都隻是油點。

她將衣服遞給他,“你先去衛生間用濕毛巾擦一下,不然這件也得弄上油,換下來的衣服就放在那兒,我一會叫客房來取。”

時奕州沒什麼可說的,乖巧點頭,拿著短袖進了對麵的衛生間。

趁著這個空檔,薑淺也回主臥換下了臟掉的衣服。

她自認為花的時間不短,可等她出來的時候,外麵廁所的水龍頭都停了,卻還沒見時奕州的影子。

“時...周亦?”她歪著頭喊道,還差點嘴瓢。

門開了,探出了個腦袋。

還有...光溜溜的半個肩膀。

薑淺的眼睛微微閃爍了一下,“怎麼了嗎?”

“太小了。”時奕州弱弱道。

薑淺啊了一聲,“那你稍等一下,我再看看。”

她說完後趕緊回頭又在衣櫃裡重新翻找了起來;紅的綠的粉的肯定不行,剛才那件都小,更彆說那些緊身的。

雖然薑淺的衣服本來就多,這次出來拍戲時帶得也不少,但要想找到一個接近190的成年男人能穿的...該說不說,還真有點困難。

在經過層層的細致挑選後,擺在她麵前的隻剩下一個選擇。

可這件時奕州真的能穿嗎。

她轉過身時有些猶豫,“你要不試試這個?但是就是我穿過一次,而且——”

“給我吧。”時奕州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下來。

唔,怎麼不聽人把話說完呢。

薑淺眨眨眼,本就不多的糾結消失了大半,將oversize的大T從門縫裡遞給了過去。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換一件上衣要不了多久,要是穿不上的話,時奕州也會回答得更快,可現在衛生間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傳來。

薑淺突然多了點惡趣味的期待感,她雙手環%e8%83%b8,靜靜等待著他的閃亮登場。

下一秒,哢嚓一聲。

門開了。

薑淺:怎麼說呢,要是音響在手邊,她真想點播一首《叱吒風雲》。

身材頎長的男人穿著一件黑色‘緊身衣’,腹肌在衣料下若隱若現,尤其是%e8%83%b8`前的百變小櫻,完全彰顯了他非一般男子漢的氣質。

“噗。”薑淺壓抑著咳嗽了一聲,在察覺到有一雙元怨念的眼神在盯著自己時立刻收住,換上了一本正經的表情。

“大小還可以。”她板著臉認真評價道。

時奕州沒有說話,時奕州不知道說什麼,時奕州什麼也不配,時奕州覺得自己為愛情付出了太多。

他扯了一下自己的褲兜,“酒店的浴袍給我一個吧,這個褲子也...”

“啊對!我怎麼把這個事兒給忘了呢。”經過他的提醒,薑淺這才反應了過來。

浴袍領子拉高一點,係緊一點不就好了嗎,自己花這麼大功夫去找上衣真是浪費時間,而且還看上去還不倫不類的。

她趕緊去臥室裡找了一件新的出來,連帶著衣架一起拿給了時奕州。

男人再度走回了衛生間,從薑淺的角度看去,寬肩窄腰,身材是真不錯...

啊不對,不能看不能看,真是罪過,信女拒絕那種世俗的欲望。

就在她自我反思結束,想說讓時奕州把換下來的衣服隨便搭在池子邊的時候,男人這次竟然以飛一般的速度拉開了門。

薑淺納悶,將他從下到上看了一遍。

浴室的拖鞋、白色浴袍,再往上...領口...

怎麼是黑色的?

薑淺一下子愣住了。

時奕州居然沒有把那件緊身衣脫下來!

“那個,穿著不難受嗎?”她磕磕巴巴道。

時奕州將擦乾淨的眼鏡重新架回了鼻梁上,“有安全感。”

薑淺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言語,但卻打心底覺得這一幕極其扭曲。

不過事情也算勉強解決了——她給客房服務打了電話,把時奕州的衣服和褲子都送去清理,還專門叮囑他們要在兩個小時內送回來。

意想不到的烏龍事件打破了原本稍顯乾巴巴的氣氛,時奕州坐回到了沙發上,雙腿較平時多合上了點,看上去有些拘謹。

薑淺:真的想笑。

兩人坐在了沒有汙漬的另一側,窗外陽光正好,帶著暖意的微風吹起窗紗,給屋內染上了一層朦朧。

時奕州深呼吸了好幾下,他想了想,還是決定把自己想說的話都說出來。

“我有件事情想告訴你。”

他用這句話做了開頭,比剛才還要認真;薑淺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樣子,總覺得自己一直在等的那個瞬間到來了。

“你說。”她的心跳突然有點加快。

時奕州抿嘴,“我其實...”

間隔兩米的二人互相望著對方,突然:“嗡嗡——”薑淺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女人目不斜視,反而是時奕州先注意到了。

“你的電話。”他的視線移向震動著的設備,想讓她先忙私事,順便給自己再多一些醞釀的時間。

是池薇打來的視頻通話。

薑淺看了一眼時奕州,手下輕按接通鍵。

在通話連接上的一瞬間,元氣滿滿的聲音就從聽筒裡鑽了出來。

“嘿嘿嘿!我的寶貝淺淺,你猜我在哪兒!”留著栗色卷發的女人將臉懟在鏡頭前,背後的環境隻露出了一點點。

聽著她的聲音,時奕州靜靜坐著,一點反應都沒有;注意著餘光中的男人,薑淺表現得稍顯心不在焉。※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猜不出來。”

這下子對麵的池薇急了。

“哎呀,你還沒試怎麼就知道猜不出來?要不你求求我,我給你點提示?”

她哼哼唧唧的模樣讓薑淺莞爾一笑,正準備說幾句話逗一下這個幼稚鬼,然而她還沒開口,突然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了池逸的聲音:

“你真挺幼稚的。”還說了和自己同樣想法的話。

原本放鬆著靠在扶手上的奕州立刻豎起了耳朵,薑淺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反應,將手機往反方向轉了轉。

“你在哪兒呢?”她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嘿嘿,其實我在...這兒!”

“叮咚——淺淺淺淺!速來開門!”她話音剛落,房間外的門鈴和電話裡的聲音同時響了起來。

池薇也不知道是遇到了什麼高興事兒,嗓門大的屋裡的人都能聽見。

薑淺幾乎在瞬間就對上了時奕州的眼睛。

薑淺:完了,時奕州穿成這樣在我房間裡,怎麼想都有點不對勁。

時奕州:完了,我穿女裝的樣子隻有我老婆能看見。

時奕州&薑淺:...救命,怎麼辦。

兩個人還在用眼神隱蔽地打著交流,此刻的池薇已經將腦袋貼在了門上,嘴裡還哼起了歌,“小淺淺乖乖,把門開開,快點開開,我要進來~”

池逸:“挺變態的。”

徐子一:“確實。”

很好,現在不止池逸,徐子一也來了。

情況緊急,沙發上的男人騰的一下站了起來,薑淺不能讓池薇幾人在外麵乾等著,隻能跟著緩緩起身。

可是現在的情形...

她望向時奕州,時奕州卻示意讓她去開門。

薑淺愣了愣。

看來他是真的不想再披這個馬甲了啊。

男人的舉動讓薑淺以為他準備在今天徹底攤牌,心跳終於平緩,放心大膽走到了門邊。

‘反正無論發生什麼,實在不行自己出來兜底就好了。’她這樣想著。

而就在薑淺的手已經壓下門把手,側過頭準備和掉馬前的時奕州進行最後一次對視的時候——

男人拎著他的西裝外套,頭也不回地鑽進了客廳裡的大衣櫃中。

薑淺:“……”

...什麼東西?

第53章

《時奕州他為何這樣?》

薑淺覺得自己愈發看不懂了。

現在應該是誇讚時奕州靈活機警放得下`身段, 還是該吐槽他連這種自降蘇感的事情都乾得出來。

堂堂時悅集團的總裁,站在商業頂端的‘那個男人’,為什麼鑽衣櫃的動作這麼嫻熟, 還一點都不猶豫?

明明剛見麵的時候看上去衣冠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