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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 出場時永遠拉風, 每次還都是卡在關鍵時刻現身, 早一秒晚一秒都不行, 跟一天沒班兒上似的。

現在是追老婆,又不是查戶口, 有些時候變態可以,但很多時候絕對不行。

時奕州暗自歎了口氣。

總結一下, 就是他們夫妻接觸的時間太少了, 這位穿著高檔西服的男人站在火鍋店的吧台前沉思, 鏡片微微反了下光。

正當時奕州準備憑自己滿懷愛意的感覺點菜的時候, 此時, 站在他身後等了好久的客人終於沒忍住用手裡的小票撥了下他的胳膊。

“唉大哥, 你站這兒乾啥呢, 結不結賬啊你?這都多長時間了, 彆墨跡啊。”這人的聲音很大,聽上去不太友好。

“怎麼回事?”聽到他嚷嚷,旁邊的女人也湊到了跟前。

時奕州平時最討厭被人觸碰,更彆說是在自己忙正事的時候。

儘管那人力道輕微,可小臂上的感覺還是讓他微微皺起了眉毛。

男人冷冷回頭,原本想用麵癱臉將人瞪回去,結果定睛一看,發現這位兄弟背後是個排了十幾個人的長隊。

“……”

“...不好意思。”時奕州拿著菜單讓了個空擋出來,默默走到不擋人的地方坐下了。

看著五花八門的圖片,選擇恐懼症這五個字從未在他的腦海當中這樣清晰。

平時時星祁老在家裡嚷嚷著選恐,他就算聽見了,也從來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一是因為這孩子十句話裡有八句話都沒什麼營養,其次,很難做出選擇的原因是他兜裡的錢不夠。

成年人的世界不一定要選擇,也可以ALL IN,就像他談過的無數個項目,拍了不知道有多少的字畫。

然而...

薑淺究竟喜歡吃什麼。

這總不能ALL IN吧,浪費食物會挨罵的。

時奕州已經在店裡坐了二十分鐘,送走了好幾撥客人。

男人糾結的神情和格格不入的穿搭吸引了不少的視線,在第五次經過他座位的時候,打掃阿姨終於看不下去了,她左手拎著抹布衝了過來,另一隻手重重按在了菜單上。

時奕州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驚了一瞬,還沒來得及抬頭,耳邊傳來了對方的聲音。

“這些都不貴,分量大能吃飽,味道還好,年輕人都喜歡。”

她邊說邊在單子上勾了三塊錢的土豆片,五塊錢的嫩豆芽,七塊錢的炸油條,以及兩塊錢一根的扯麵。

時奕州:“……”我、我看上去沒錢嗎。

我、有、錢。

“謝謝。”然後他拿起桌上的另一根筆,在1299/隻的龍蝦後麵畫了個大大的√

阿姨哎喲一下起身,還‘哦吼’了一下子。

有了她的刺激,時奕州不再墨跡了。

因為要陪自家老婆一起吃飯,時奕州怕她餓著,兩人聊完微信後,他把手頭的工作簡單處理下後就出了門。

原定的是三點能讓薑淺美美飽餐一頓,結果這都三點半了,他才急匆匆開車到了酒店樓下。

為了方便,時奕州在一樓辦理了頂樓套房的入住,接著在大廳經理異樣的眼光中左右手提著外賣上了電梯。

這條路他昨天晚上走過,但是現在...

說實話,有點緊張...

他懷揣著忐忑的心情按照記憶走過長廊,燈光投下黑影,男人無視自己定下的房間,直到看見了薑淺的門牌號。

“……”到了。

時奕州將套了好幾層塑料袋的菜品放在地上,將自己的領帶和袖扣都擺正了些。

“叮咚——”然後按響了門鈴,又立馬提起了吃的。

薑淺開門的速度有點慢。

慢到時奕州以為自己被拒之門外。

然而實際上,此時的薑淺正躡手躡腳趴在貓眼上偷偷觀察著他。

西裝革履的時奕州,嗯,又是標配。

但他怎麼來得這麼早?剛才的生煎她還沒完全消化呢。

薑淺縮回上半身,低下頭左右看著自己的穿搭,休閒大T恤配上寬鬆運動褲,雖然居家,但看上去不會太過隨意。

“叮咚——”

門鈴響起了第二聲,薑淺咂咂嘴,突然發現自己的襪子左腳是米色,右腳是米白。

她一個激靈,箭步衝回主臥,襪子一甩房門一關,接著像陣風似的回到了套間正門處,深呼吸三五秒,最後將頭發稍微用手扒拉了兩下。

門鈴響的第三聲。

可以開門了。

“啊,你來了。”薑淺緩緩將門打開,裝出一副驚訝的神情。

她背著光,就像是很久前兩人第一次見麵時那樣。

時奕州倏地升起了這個念頭,他輕點下巴,提著東西快步走進了屋內,不想讓薑淺注意到自己有點發燙的臉頰。

男人時時刻刻都是一副挺拔的樣子,就連提著重物也是一樣。

看著他的背影,薑淺突然感覺有些微妙。

這一幕,剛才是發生過一遍...沒錯吧?

打扮‘鬼祟’的程雨凝和她的大包小包,這次又是精英霸總和他的金黃色外賣袋。

他拎著隔了好幾層塑料袋都能看到的二十多個打包盒,裡麵紙巾桌布一應俱全,似乎還塞了個小電鍋。

薑淺總覺得時奕州的人設在不知不覺中歪到了姥姥家;要不是對方長久以往的穿衣習慣,根本無法讓人感覺到他是個霸道總裁。

哦不對。

也許時奕州不是霸總,他隻是個特彆有錢的單細胞生物。

但...B市這兩天都是三十多度,厚厚的西裝外套真的不會中暑嗎?

薑淺光是看著就覺得燥的慌,忍不住開口,“你穿得這麼多,熱不熱?”

剛把吃的放在茶幾上的時奕州抬頭,沉默了一下。

這是讓自己脫衣服的意思?

他一言不發地眨眨眼,一把脫下外套搭在了沙發背上,接著單手解開領帶,還習慣性地把襯衣的扣子也多解了一顆。

薑淺:“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等等等等,這是我可以看的東西嗎!

她一下子被口水嗆住了,差點把肺都咳出來;女人毫無征兆地劇烈咳嗽嚇了時奕州一跳,趕緊走到了她身邊。

“沒事吧。”他慌張道。

時奕州原本想替薑淺拍拍背,可抬起手後又感覺放哪兒都不合適,胳膊像個機器人似的在她身後隔空舞了好幾下。

薑淺:“咳咳咳咳咳——”時奕州在乾什麼,快拍啊!我要嗆死了!

時奕州:是不是應該拍一下啊,但是拍哪兒比較好。

男人的臉上出現一抹難色,可看著老婆難受的樣子,他雖然心疼,還是啪啪啪打在了薑淺的背上。

夏天的衣服本來就單薄,這三掌的聲音是意料之外的清脆,大到時奕州本人都愣住了。

至於薑淺...咳嗽倒是不咳嗽了,改吸氣了。

“嘶~你下手怎麼這麼沒輕重!”

她覺得此時此刻的自己像是一隻扭曲的蚯蚓,整個人都皺巴巴的。

時奕州一下子慌了神,“不好意思,這是我第一次...”

《第一次》

薑淺的思維一瞬間又歪回了今天剛起床的時候。

救命,為什麼這也能聯想?

她已經很刻意地不去想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可就是難以控製,難道她真的饞時奕州的身子,還徹底變成了LSP?

薑淺的眼睛斜著瞥了一眼,身旁的男人稍微彎著腰,鎖骨若隱若現。

不行,看不得。

“沒事,我真的沒事了。”她咽了口唾沫,站得比電線杆還直,說完後還做了兩個擴%e8%83%b8運動來當證明。

儘管她的表情上也看不出問題,可時奕州還是不放心。◇思◇兔◇在◇線◇閱◇讀◇

“抱歉,是我的錯,你要不要我幫你看...”

薑淺瞳孔地震。

時奕州:“……”

意識到說錯了話的男人:“...不是。”完了,這要怎麼解釋。

兩個人相視而立,詭異的沉默縈繞在房間裡,夏天本來就燥熱,這種氛圍更是令人窒息;一男一女莫名地都陷入了惶恐,任誰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打破現在的尷尬。

薑淺覺得自己要是不說點什麼,再等下去就隻能戰術性暈倒了。

“我餓了。”她的話題轉的生硬。

“我幫你。”但是有用。

時奕州說完後去桌子旁邊解開外賣袋,將大大小小的透明打包盒排列整齊,最後抱著小電鍋和自帶的洗潔精去廚房好好洗了一下。

燒水、倒料、放碗、掰一次性筷子,再到鋪塑料紙,總之是把所有能做的都做了。

薑淺想著張小琪也沒吃飯,本想著去她房間喊她一起;結果這位小助理睡得迷迷糊糊,說是一點胃口也沒有,合上眼睛就倒在床上繼續打起了小呼嚕。

看來真是累慘了。

沒辦法,她隻能自己享用世界第一美食——麻辣火鍋了。

薑淺忍不住哼起了好運來,將好幾個窗戶都開了個縫,讓味道不至於窩在屋裡散不出去,等準備完全後,才喜滋滋地走到了茶幾邊。

她坐在單人沙發上,時奕州在她左手邊的位置;兩個人把鍋放在了靠近這邊的桌角,菜撲了滿滿一茶幾。

除了她欽點的毛肚鴨腸蝦滑牛肉:“哇,有鮮豆芽!”薑淺驚喜道。

“天,還有炸油條,這個涮火鍋可好吃了。”

“土豆片呢,對對對,這個煮爛了最好。”

還不等鍋完全沸開,薑淺就夾了好幾筷子進去,她看著鍋裡翻滾的花椒粒,高興地上下點著雙腳。

目睹了一切的時奕州:“……”

那位阿姨沒有騙人,確實...薑淺都喜歡。

可自己點的她一個都沒提名,男人總覺得不是滋味,仿佛獻寶似的將最大的餐盒端了過來,“嘗嘗這個龍蝦。”

薑·海鮮NO NO·淺委婉拒絕,“唔,我不太喜歡吃這個,要不我幫你下鍋裡?”

時奕州:“…沒事,我來吧。”

想哭。

他麵色如常,給人的感覺卻像一隻泄了氣的氣球;時奕州將處理好的龍蝦放到鍋裡後靜靜等待著,總覺得連碗裡飄著的辣椒油都比自己受歡迎。

未來有一丟丟得昏暗啊...

而每到這個時候,他就會想起寧昇言的話。

——等薑淺離婚的時候,他要來時悅樓底下放鞭炮慶祝。

時奕州現在就很想買兩家煙花廠,先在寧昇言家門口放上個兩三天,去去他烏鴉嘴的晦氣。

他的沉默不語看在了薑淺的眼中,女人咬了一口魚丸,“怎麼發呆?”

愛哭的孩子有糖吃:“我心情不太好。”

薑淺愣了一下,顧不上吃剩下半口,匆匆把碗擱在了旁邊。

“怎麼回事?”

這不是二人第一次近距離接觸,但卻是時奕州第一次清晰地從薑淺的瞳孔當中看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