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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喊,女人睜開雙眸,顧言蕭的一滴清淚從眼眶當中劃出,再度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不禁愣住了。

“不好意思淺淺姐。”這位年紀比她還小的男人說話時還帶著顫意,他故作隨意地扭過頭,可任誰都看得出他很難從剛才的劇情當中脫離而出。

薑淺垂下眸子,“沒事。”

女人在張小琪的攙扶當中直起了腰身,她的目光掃過整個片場,已經有工作人員在拆卸那些貴重裝飾了。

很快,這座宮殿就會在‘火光中’消失不見。

拍戲時的安靜氛圍已經消逝,葉箏的故事終究隻是鏡花水月,她的愛是假的,恨卻是真的。

可皇帝呢,後宮之中當真連一點點真情都不曾存在嗎。

恍惚間,薑淺突然想起了趙賦的那句台詞。

“告訴朕,你為什麼這麼恨我。”

若真是無情,一代帝王又怎能將我字脫口而出。

隻是不知道作者當時在構建這個故事的時候,筆下的葉箏究竟有沒有一絲一毫的動過心了。

也許是有的吧。

披上外衣的薑淺沉默不語,在張小琪的陪同下離開片場去了休息區;而原地,一向喜歡粘著她玩的顧言蕭這次終於沒有主動湊上來了。

她心思略顯沉重地走上房車,原本在收拾東西的徐子一沒顧得上理她,好一陣抬頭後才注意到她的樣子有些怪異。

“拍的怎麼樣。”他問道

薑淺想了想。

“還可以。”

還可以?這一聽就知道是應付人的回答讓徐子一有些無奈,明明連眼神都看上去恍恍惚惚的,哪裡算還可以?

“看著你這麼投入,我也不知道是該說好還是不好。”

他本想說她兩句,話到嘴邊又咽了下來;薑淺讀懂了自家經紀人的意思,麵上升起一抹苦笑。

“其實我一直對葉箏有著自己的理解,隻是剛才那一場...顧言蕭最後的一滴眼淚給我打懵了。”

“所以你開始對已經拍過的戲份產生了懷疑?”

薑淺思忖後,點了點頭。

徐子一這下明白了,就是鑽牛角尖了。

可他實打實沒有什麼話是可以拿來安慰她的——類似的事情發生得太多了,就算是成名已久的演員也會犯這個毛病。

讀劇本的時候雖然能夠分析角色的性格,可在開拍後,對手、場景、造型、台詞之間的影響,角色與角色之間的碰撞,總會使演員對人物的理解產生新的變化。

對已經拍好的戲份有不滿是常事,可這能怎麼辦?總不能讓整個劇組陪著你再演一遍吧。

“角色本來就是多元的,還有幾場沒有拍完,之後儘最大的努力就好。”

薑淺也懂得這個道理,但仍舊覺得有些可惜。

她端著杯子靜悄悄坐著,腦袋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徐子一看她發呆,上去用手裡的紙張拍了她腦袋一下。

“告訴你個好消息。”

女人呆愣愣地抬起頭。

“你隻剩下四場戲了,但是因為幾位老演員的時間排不開,隻能從你這裡抽,戲份統一安排在了下周五六,拍完了就能殺青。”

“這麼快?!”薑淺瞪大眼睛,有些意外道。

她感覺自己最近都在閒逛,怎麼這工作唰地一下就要到頭了呢?

“你就一配角,還想要拍多久。”

“不好意思,我差點以為我們在拍《薑淺傳》了哈哈哈。”

“夢做的不錯。”

徐子一被她的冷笑話噎了好一陣,“所以今天下午我們就可以回A市了,我記得你養了狗,好久沒見了吧。”

“丸子!”

提起自己那隻靈性十足的秋田,薑淺眼睛都亮了三分,先前的煩悶瞬間消失不見。

“對,《歡迎來我家》下周日就要播第一期的剪輯版,剛好你回去還可以給它拍拍照,發在微博上吸個粉。”

提起這事薑淺可來勁兒了,她趕忙給寄養中心打了視頻電話,說明天就去接丸子回家;屏幕那邊,吃得圓嘟嘟的小家夥聽到了主人的聲音,興奮的原地轉了好幾個圈。

於是,在跟趙亦和劇組裡的一些朋友打了招呼後,薑淺就暫時離開了C市,同時還將劇組酒店裡的私人物品收拾了個乾淨。

下次回來隻要兩三天的時間,偌大的套房留著也是浪費,還不如趕快騰出來給新進來的演員用。

就這樣,經曆了忙碌拍攝的女人終於有時間回到了自己的根據地。

不過她沒有忘記,自己還有最重要的事情沒有辦。

三天後,隨著輪胎摩攃地麵的刺耳聲音響起,一輛銀色的奧迪R8漂移著停進了時悅大廈正門口的車位上;車門打開,下來了一個帶著口罩和墨鏡的短發女人。

她身材欣然,氣場卓越,踩著高跟直直邁進了時悅的大門。

現在是上午十點,公司規定的非接待時間,可她渾身上下的名牌高定看在保安眼中,一時間都忘了去攔。

直到她走到問詢台邊,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出示身份信息、還點名要找李特助時,前台小姐這才察覺到了些不對勁。

但她的態度還是很好,說話時也不緊不慢,“不好意思,請問您有預約嗎。”

預約?

就是聽到這話的薑淺納悶了。

“沒有。”

她都說了要見李特助,又沒說找的是時奕州,這也要預約?

她的回複讓前台小姐臉上出現一抹為難,“抱歉女士,我們公司沒有預約是不能進的,要是方便的話,您可以給李特助打個電話...”

皮球被踢了回來,薑淺不禁陷入沉默。

很好,她沒有李特助的聯係方式。

她抬眼左右觀察了一下,想著自己是硬闖得好,還是該打電話給時星祁,讓他幫忙問李特助的電話為妙?

左右權衡之下,她發現這兩個都是爛主意。

女人在心裡唾棄著自己的腦洞,同時覺得今天實在是不巧極了。

明明終於有空回了A市,又在家裡想了兩天,準備好了一大堆說辭才來了時悅;誰能想到萬事俱備後,她卻被攔在門口連進都進不去?

就在氣氛越來越尷尬,杵在前台的薑淺想著自己要不要改日再來時候——

“太...您怎麼來了。”

遠遠傳來一聲問候,薑淺一抬頭,發現自己魂牽夢縈...想了半天的李特助正站在她五米開外的地方。

不,現在應該說謝謝您來了才是。

雖然心裡恨不得將他全家都感謝一遍,但薑淺今天是來給時奕州不客氣看的,所以麵上自然要拽一些。

“時奕州呢?”

她語氣沒有起伏,冷冷地說道。

原本以為前台為難了她的男人還在想著道歉的話,然而接下來薑淺吐出來的三個字,反而讓李特助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蕪湖~

他聲音提高了幾分,“應該在樓上的,太太您找時總?”

“嗯。”

“那我送...”李特助臉都漲紅了,正想說送薑淺上去,卻突然想起了時奕州剛安排給他的要緊事。

“額...”

他左看看又看看,覺得整個大廳當中無人能夠擔此重任,乾脆從兜裡掏出員工卡片遞給了她。

“太太,麻煩您自己上去了,我手頭還有點工作沒解決。”

“好,謝謝。”

對方的態度好的不行,薑淺裝出來的冷臉也收回去了點;她伸手接過卡片,看著上麵的照片,又抬頭看了一眼李特助。

男人拍拍自己的後腦勺,“照片沒拍好,哈哈哈。”

這已經不是沒拍好的程度了。

隨意說笑了幾句,見李特助著急,薑淺也不攔他,就讓人趕緊先走。

隻不過時奕州這位特助也不知道為什麼,對著自己傻笑了半天,燦爛的仿佛是一朵盛開的向日葵。

明明第一次見她的時候還一副不好惹得樣子來著。◢思◢兔◢網◢

摸不著頭腦的女人乾脆不去向,刷卡進了門禁和電梯,看著麵前這一串亮起來的數字,她突然想起自己忘記問了:

“等等,他在幾樓?”

“二十一!”

走遠了的李特助高聲一喊,薑淺的手立刻按在了按鈕上。

時奕州在十一樓工作,挺好,很順口。

非接待時間段,正是時悅的工作人員們最為忙碌的時候,公用電梯裡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薑淺挺直腰板站在裡麵,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七樓...上去之後先和他好好交談。

八樓...要是他不願意聽,就在他辦公室裡坐著不走。

九樓...如果他發火,自己一定要火氣比他更大。

十樓...時奕州如果不同意離婚,她就打到他...算了,打人是不對的。

薑淺深呼吸,幻想著一切可能會出現的畫麵,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血液都沸騰起來了。

滴的一聲,電梯終於停在了十一樓。

時星祁和時奕州明明是兄弟,可熊孩子在裝修審美上可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入目淡雅而又簡約的風格讓人一看就靜下了心,就連空氣中也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薑淺站在電梯間的走廊上看著對麵巨大的玻璃門後,一排排坐滿了人的工位,原書中那個冷酷無情的時奕州的權勢在瞬間變得真實了起來。

她咬咬下唇。

可這不是自己應該受委屈的理由。

薑淺調整好自己的呼吸,走到了貼著樓層分布圖的地方;她仔細地將上麵的字好好看了一遍,都沒有見到總裁辦公室影子。

“難道不是十一樓。”

她有點疑惑,站在原地犯了難,恰巧此時有一名員工捂著肚子從玻璃門處走了出來,抬頭和她碰了個照麵。

“您好,請問有什麼要幫助的嗎?”

“啊,不好意思。”薑淺將視線移到她身上,“我是來找時總的,剛才李特助告訴我說他在十一樓,請問大概在哪個方位?”

害怕來人不信,她還故意揚了揚手中的工牌。

對麵那人見狀,“你多半是聽錯了,總裁辦公室在二十一樓。”

“二十一樓?”

“對。”

薑淺一蒙。

二十一,十一。

仔細想想,李特助剛才好像確實說的是二十一...的吧。

“真是謝謝你了。”忽略了自己的問題,她朝著女孩友好一笑,隻可惜笑容藏在口罩下麵,對方看不清楚。

“沒,沒關係。”

急著方便的女孩擺擺手順著牆跑走了,薑淺於是原路回到了電梯間,準備繼續往目標樓層移動。

她現在滿心急切,恨不得立刻就跑到時奕州的麵前。

隻不過這邊入口的兩個電梯一個停在四樓半天不動,剛才自己坐上來的電梯又下去載彆人了,沒辦法,薑淺隻能站在原地等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她隻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e8%83%b8膛。

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