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男人放下杯子,點頭過後竟然依舊一言不發。
...真是個悶葫蘆。
薑淺在心中小罵了他兩句,挽著池薇就準備離開,突然。
“等一下。”
剛側過半個身子的女人被冷不丁叫住,她回頭,是時奕州突然站了起來;男人的身高帶給了她一些壓迫,薑淺微微抬頭才能和他對上視線。
“怎麼了?”
時奕州在她柔情似水的眸光中抿嘴,轉身從掛在椅背的西裝外套裡掏出來一支筆。
薑淺揚眉,似乎知道了他想乾什麼。
果不出她所料,男人彎下腰身撥開筆蓋,在咖啡廳提供的加厚餐紙上寫下了一串數字。
他的手好看極了,但是薑淺卻沒工夫去看;時奕州襯衣的領口微微開著,要不是這兒人多,她真想吹個口哨,然後再說一句鎖骨不錯。
筆尖沙沙的聲音終於停下,薑淺從對方的手裡接過了電話號碼,在池薇幾乎要憋不住的打趣中將紙張揚了揚。
“我收下了。”
男人點頭沒有言語,但這次,薑淺沒有再暗戳戳地罵他悶葫蘆了。
她決定再給周亦晉升一下等級,這位不是悶葫蘆,而是純純的悶騷。
“再見。”
說完這句話的女人並沒有期待著對方的回應,挽著池薇的胳膊轉身離開;身後,時奕州終於說出了今天最長,也是最小聲的一句——
“有空聯係。”
背過身的薑淺勾起了唇角,仿佛沒有聽見似的推開門離開了咖啡廳;外麵的空氣有些微熱,一下子驅散了室內空調所帶來的涼意。
“嘖嘖嘖嘖。”
出來後,池薇咂咂嘴,“不錯啊淺淺。”
“什麼不錯。”
“你可彆裝傻,那個男的,周亦是吧,怎麼回事老實稟告!”
“就是才認識的朋友。”
“嘖嘖嘖。”見薑淺臉不紅心不跳的,池薇小小撞了一下她的肩,“這個多好,比那個什麼時奕州好多了,看上去夠帥身材也好,而且穿的都是高定品牌,能處!”
她擠眉弄眼地說完,怕薑淺誤會,還補了一句,“但是在我心裡還是子琛最好啦。”奶狗好啊奶狗妙,性格好不說,身體也好。
說著說著,池薇突然臉上出現了一抹嬌羞的笑意。
薑淺看著不對勁,“你是不是開始想什麼奇怪的東西了。”
池薇第一反應就是否認,但過後小臉變得更加通紅,“哎呀你討厭~”
“那我懂了。”
就是少兒不宜的東西唄。
薑淺笑笑,放任她在腦子裡胡思亂想,兩個女人一同走進酒店大堂,這回再沒有鼻子抬上天的門迎阻攔,一路暢通無阻。
池薇定下的是最頂樓的套房,整個酒店隻有四個這樣的房間,且北邊的兩間和南邊的兩間並不相連。
程雨凝和時奕州上的是北邊的電梯,池薇想了想,於是辦理了南邊的房子。
不要問她為什麼不選彆的酒店,因為住這兒刺激。
但起碼也不要互相撞上不是?
兩個人刷卡進了屋子,五百平方米的套房看上去乾淨整潔;巨大的落地窗、能容納七八個人的室內微型泳池,以及客廳裡擺放了一整麵牆的洋酒——
“我宣布,今天晚上是一個不眠之夜。”池薇將相機扔在床上,撲進了被子裡。
薑淺兩腳將高跟鞋甩在了一邊,也上去躺在了她跟前。
“睡還是要睡的,但我有點餓。”
聽她這麼一說,池薇也覺得胃裡缺了點什麼。
“我們出去吃?”
“點外賣得了。”薑淺從一旁摸出自己的手機,“要點什麼?”
“炸雞漢堡粉絲烤肉...不太健康的都給我來一份。”
薑淺以為自己聽岔了,“確定?”
“你的薇薇心情不好。”
話都被她說成這樣了,女人也不磨蹭,在附近配送範圍內看上去不錯的店內都下了單,不過每家都隻買一點東西,嘗個新鮮也不算浪費。
很快,半個小時過去,顧及著是頂樓的高端客戶,客房服務幫著把外賣重新擺了盤,涼了的還加熱了一番,隨後推著小車一起送上了樓。
看著圓桌上整整齊齊還帶著蔬菜雕花的炸雞,薑淺突然覺得有點沒胃口。
“有點怪。”
池薇沉默,“確實。”
兩人原本想放肆地大吃一場,可現在19.9的雞翅被擺出了1999的感覺,看得人渾身上下哪兒哪兒都不得勁。
薑淺拿起叉子戳了一口年糕,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感覺這東西連味道都發生了改變。
她勉強墊了點,三五個雞腿下肚後就放下餐具,準備找找列表看有沒有靠譜的律師,順便也要聯係一下時奕州本人。
離婚也不是她一個人說了算的不是?
這樣想著,薑淺又將自己的通訊錄過了一遍,腦袋裡猜測著時奕州所有可能的外號,但還是沒有找到對方的聯係方式。
薑淺呼出一口氣,最後點開了時星祁的微信聊天框。
【怎麼了嫂子?】
見熊孩子秒回,她立刻敲下一行字:我手機不小心格式化了,通訊錄裡的人也都沒了,你把你和你哥的手機號都給我一下。
【好嘞。】時星祁壓根沒有多想,很快就將信息發了過來。
薑淺看著屏幕上的另一串數字,心頭打鼓。
她抬頭想和池薇說點什麼,卻見對麵的女人正麵色嚴峻地在上下翻著手機。
算了。
自己解決吧。
薑淺將時奕州的電話號碼複製了下來,接著貼到了撥號鍵盤裡;下一刻,數字下麵顯示出了四個黑色小字。
“……”
薑淺沉默了一下。
屏幕上的備注是【XX銀行】
她又退回手機的主界麵翻看著銀行的APP,經過確認,薑淺發現自己那一張有十位數的銀行卡,恰巧就是XX銀行的。
所以時奕州的YI,其實是YI動ATM機的YI咯。
女人的心情轉而變得有些微妙,但思來想去又反駁不了;最後隻能歎一句原主也是個妙人啊。
就在她感慨萬千之時,突然又想起來原主留下的通訊錄裡,似乎還有不少這種奇奇怪怪的備注。
薑淺趕忙又上下檢查了一遍。
肯德基宅急送、北方人農家樂...
..原主不會真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或是和什麼人有特殊聯係吧?
薑淺頭皮發麻,想要離婚的目標也更加明確。
她看了一眼時間,估麼著時奕州和程雨凝已經完事了。
所以先通知、然後聯係律師,最後見麵協商,徹底讓自己恢複單身生活。
薑淺在心裡確認好所有的步驟,又學了幾下瑜伽動作裡的呼吸法;在緊張的心情稍微緩解了一些後,撥通了【XX銀行】的電話。
另一邊,在咖啡廳裡坐了足足有半個小時的時奕州終於等到了李特助。
看著對方臉上憤憤然的表情,時奕州就知道這事是徹底談崩了;然而那本來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項目,從他甩手離開會議室時就已經注定了結局。
“走吧。”男人語氣淡淡,撈起了自己的西裝。
李特助點頭,就在兩個人正準備走出去時,時奕州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屏幕上的薑淺兩個大字差點閃瞎了李特助的眼,他立馬裝作什麼都沒看見的模樣,掏出手機聯係著司機。
旁邊,時奕州攥著手機的手微微擅抖了一下。
就在他正要點下接通鍵的時候,突然發現對方打的是他的私人號。
也就是說,薑淺不是打給周亦,而是打給他時奕州的。
“……”
暴露了?
時奕州慌了,乾脆將手機踹在了兜裡,權當沒看見。
嘟嘟的響聲響了大半分鐘,電話這頭,薑淺的心跳隨著嘟聲跳動,等著等著,卻等到了電話自動掛斷的提示音。
時奕州居然不接她的電話?在酒店裡廝混能混這麼長時間?!││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薑淺氣壞了,將手機扔在了桌子上。
池薇抬頭,“怎麼了淺淺?”
“時奕州不接電話。”
兩個女人麵麵相覷,池薇明顯也想到了些什麼,她摸摸自己的脖子,“要不再等一會?”
“唉...”
薑淺歎氣,現在也隻能這樣了。
就在時奕州和李特助一同上了車,準備前往機場的時候,男人的手機再度響了起來。
坐在旁邊的李特助敏銳地發現了,自家老板隻要一看手機,表情就會變得十分僵硬。
時奕州平時不想接電話或是有事的時候,都是直接乾脆地掛斷的,今天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電話那頭是時星祁?這位二少爺又乾傻事了?
那也不對啊,老板對自家弟弟應該是更嚴格才是。
想不明白的李特助打了個哈欠,靠在座位上頭腦風暴了起來。
D市的邊際酒店裡,在第四次撥通時奕州的電話,對方依舊沒有接通之後,薑淺徹底毛了。
她從凳子上站起來,雙手攥成拳在身前來回揮舞了好久。
“氣死我了!!”女人憤怒的情緒第一次這樣外露,在心裡把時奕州罵了個底朝天。
對方是不是現在正開心快活著呢,所以看到她的電話就跟沒看到一樣,故意晾著自己?!
薑淺不知道的是,她猜對了一半。
時奕州不是不想接。
現在是他不敢接。
在薑淺極致的憤怒當中,池薇上去拍了拍她的後背,“要不發短信吧,發短信他怎麼都會看到的。”
女人陰沉著點拿起手機:出來談談。
正如池薇所說,坐在車上的時奕州立刻便看見了。
他盯著屏幕試圖從這四個字裡分析點什麼出來,但是現在他滿腦子都是馬甲要掉的恐懼。
不想回,但是不回就不會知道薑淺想說什麼。
男人有些頭疼的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什麼事。
“回了回了!!”這回不到二十秒就收到了回複,讓薑淺更加堅定了對方剛才是故意裝作看不見的想法。
好,乘勝追擊。
女人乾脆地打下四個字。
【我要離婚】
信息顯示發送成功之後,不隻是薑淺,就連池薇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兩個女人甚至連凳子都不坐了,一起歪歪扭扭倒在地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那塊小小的屏幕。
五秒,十秒,一分鐘,五分鐘。
可這電話就跟死機了一樣,再也沒有收到任何的回複。
“他這是什麼意思?”池薇眉頭緊皺。
氣頭上的薑淺也不懂,乾脆又打了電話過去。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聽,請稍後再撥。】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原本在撥第一個電話時薑淺還不能確定,然而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她每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