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才能讓石竹感到舒服一些。
石竹卻慘然一笑,說:“如果我現在跟你提出分手,你也不會挽留,對嗎?”
海風藤隻好誠實地點點頭:“如果那是你的決定的話,那麼我的答案是肯定的。”
石竹的身體在那一刹那仿佛被冰凍了一樣,他的背脊挺直,透露出一種不自然的僵硬。他坐在那裡,雙手握緊褲腿,仿佛想要穩住內心的顫動。
“我愛你,沒有人會像我一樣愛你。”
——這是石竹跟海風藤說的最後一句話。
海風藤有時候會承認石竹可能是對的。
每一次與石竹相處,海風藤總是被那最熾熱的關注所包圍。他能感受到石竹的付出,深刻體會到那份獨特的熱情。無論是言語間的關心還是無微不至的照顧,都讓他感受到一種特彆的情感。
但有時候,在漸漸失去了石竹生活痕跡的屋子裡,海風藤又會感到微微鬆了一口氣。
屋子裡的空氣似乎變得清新一些,不再被過往的情感包裹得那麼緊密。海風藤開始逐漸適應這種寂靜,仿佛在重新找回了一份屬於自己的寧靜。每一處角落都不再承載著石竹的存在,這或許是一種冷漠,卻又是一種解脫。
海風藤現在更多的和南杜若在一起。
不僅僅是因為南杜若會管飯,更因為海風藤從不覺得拒絕南杜若是一件麻煩的事情。
某日,在南杜若弄了一鍋湯後,海風藤看著那油膩膩的湯麵,下了某種莫名的決心,大聲說:“我不想吃這個。”
他說得響亮,但其實帶著幾分自己不察覺的小心。
南杜若卻完全沒感覺到,大咧咧地說:“美得你,你不吃,我吃!”
海風藤笑了。
南杜若和海風藤在一起,仿佛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沒有預謀,隻是在日常相處中漸漸萌發的情愫。
在某一天,南杜若突然發現自己好像被海風藤吸引了。
這並非是一時衝動,而是一種從身體和心靈一起散發的吸引力。他開始留意到海風藤微笑時眼中的溫柔,感受到他淡淡的風度和坦然的氣質。
南杜若是一個藏不住話的人,便又端了一鍋湯,送到海風藤家裡,然後毫無預兆地表白:“要不我們在一起吧。”
海風藤眼中閃過一抹淡淡的笑意,他靜靜地注視著手中的那鍋熱騰騰的湯,然後轉而看向南杜若。
他慢慢點頭:“好呀,我們在一起吧。”
海風藤和南杜若在一起之後,除了身體變得更親密了,相處模式也沒有發生什麼改變。
這樣的日子讓海風藤覺得很自然自在。
某一天清晨,海風藤從南杜若的枕邊起來,忽然生了一種詭異的感慨,促使他徑自走向畫室。
他畫了一幅南杜若的肖像畫——像他這種現代派的畫家,所畫的肖像並不肖像南杜若本人。
畫布上的南杜若呈現出一種抽象而深邃的形態,線條交錯,色彩斑斕,五官錯亂,三頭六臂。
南杜若看了這幅畫都震驚了:“你說這是我?”
海風藤看出南杜若眼裡的質疑困惑:“你不相信”
“怎麼不相信?”南杜若看著畫麵裡五官亂飛的抽象人物,“你說這是哪吒我都信啊。”
海風藤的這幅畫,在藝術圈中引起了熱烈的討論。
主要因為海風藤已經是成名畫家,但他過去的畫作大多冷冽無情,隻這一幅《杜若》展示出極為濃烈的情感。
評論家們感慨萬分,紛紛探討海風,藤這次作品中的轉變。
知名評論家陸英在文章中寫道:“海風藤以往的畫作冷漠而理性,而這一幅《杜若》卻仿佛是他內心深處情感的噴發,如同一場火山的爆發般激情四溢。”
成名畫家的轉型總是備受關注,畫廊裡不斷有人詢問是否作者有意向出售這幅珍貴的藝術品。
在聽說海風藤並不打算出售這幅作品後,人們熱情不減,甚至更高,並不斷提出更高的報價。
海風藤這幅《杜若》在圈子裡炸了鍋,炸出了不少評論人和收藏家。
卻沒想到,還把他的前男友也炸出來了。
石竹來到畫廊,步入《杜若》的展區。
好巧不巧,他來到的時候,南杜若本人正站在《杜若》麵前。
南杜若拿著手機跟《杜若》合照自拍,一臉傻笑。
原本南杜若對這幅畫還沒什麼感覺,因為南杜若不太懂藝術,但聽薑歸辛說這幅畫火了,南杜若就火速來自拍。
自拍過後還發社交圈,附文字:【我是藤子的廖斯】
薑歸辛回複:【猜你想說:繆斯】
石竹徑自走向南杜若,一臉皮笑肉不笑地問:“請問你就是畫中的杜若麼?”
南杜若扭頭看向石竹,見了石竹,不免多打量幾眼。
石竹儼然一位風度翩翩的紳士,身形挺拔,麵容俊美。略顯修長的眉梢微微拱起,散發出一種與年齡相稱的成熟氣息。修長的鼻梁勾勒出端莊的輪廓,搭配上微微上翹的嘴角,使得整張麵容帶有一份不經意的優雅。
石竹的發型整齊而有層次感,看似隨意梳理卻透露出精心打理的痕跡。他的衣著品味獨特,簡約而不失品位,襯衫款式合體,給人一種清新而又帶有一絲成熟的感覺。
南杜若笑著說:“正是不才在下。”
他臉上帶著一種毫不掩飾的驕傲。
這驕傲刺痛了石竹的眼睛。
石竹輕輕一笑,但著一絲感慨,把目光移到斑斕的畫布上。
南杜若觀察石竹一番,問:“你也是搞藝術的呀?”
石竹笑著朝南杜若伸手:“你好,我的名字叫石竹,幸會。”
看到彆人朝自己伸手,南杜若也自然地握住了他的手:“你好,我叫南杜若。”
石竹凝視南杜若,以一種憂愁的目光:“所以,風藤從來沒有跟你提起過我?”
南杜若愣了一下,撓撓頭:“我不知道啊。”
說著,南杜若又解釋一句:“我記性不好。”
石竹又笑著說:“你覺得這幅畫怎麼樣?”
南杜若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隻好說:“應該挺好的吧,我也不懂。”
石竹和南杜若又聊了幾句,發現南杜若不但完全不懂藝術,而且肚子裡也沒什麼墨水,為人也不玲瓏,這不禁讓石竹又失望又難堪。
這時候,海風藤從走廊的另一端緩緩走來,目光在走廊的儘頭與石竹相遇,眼中微微一怔,大約是被這不速之客的到臨所驚訝。
石竹看見海風藤,眼中透露出一種極為纏綿的哀婉——如同他每一次敦促海風藤做決定時那樣。
海風藤把目光移開,轉到南杜若身上。
南杜若自然地朝海風藤笑笑,拉住海風藤的手,說:“這個人是你的粉絲呢。”
石竹淡淡一笑:“是的,我一直都是你的粉絲。”
他的語氣裡帶著黯然的眷戀。
石竹抬起眼皮:“分手之後,我也沒有停止對你畫作的收藏。”
聽到“分手”倆字,南杜若就算再遲鈍也該明白現在是怎麼回事了。
南杜若大驚失色,說:“啊,你是……你就是……你就是他前男友啊?”
石竹似有些訝異:“他跟你說起過我?”
“說過啊。”南杜若點頭,“他說你這人挺好的,很愛照顧人,就是老拉著個臉,這一點不好。”
石竹:……
石竹苦澀一笑,說:“是,是的,我總是患得患失,不太豁達。”他的聲音帶著一抹自嘲和無奈,似乎在承認自己一直以來的猶豫和糾結。
說著,石竹又用那黯然的眼神看向海風藤。
海風藤沒有接這目光,隻是說:“過去的,都過去了。”
石竹聞言,心神大震,臉上的哀戚更加濃厚。
南杜若看石竹這樣,便拍拍他的肩膀,說:“老兄啊,你彆老這樣不高興的,做人得開朗一些。這樣吧,相請不如偶遇,我請你吃個飯?”
石竹一下噎住了,半晌苦笑道:“也好,如果沒有打擾到你們的話。”
“不打擾不打擾,人多好啊,可以多點幾個菜啊。”南杜若熱情地說。↙思↙兔↙網↙
於是,三人便去了附近一家私房菜館吃美味。
南杜若一坐下,就發現自己已經忘了石竹叫什麼名字了,便說:“前男友哥,你有什麼忌口不啊?”
石竹:……
待菜上來了,石竹剝了個蝦,利落地放到海風藤的碗裡。
可巧,南杜若也剝了一個,同時丟到海風,藤的碗裡了。
看到這情形,石竹才突然露出驚訝的神色,抱歉地說道:“不好意思,我給風藤剝蝦,剝習慣了。”
南杜若說:“沒關係啊,他多吃一個也撐不死啊。”
石竹:……
過了一會兒,服務員又上了一道海鮮湯。
石竹勺了一碗,遞到海風藤麵前,笑道:“趁熱喝吧。”海風藤微微一愣,抿了抿唇。
在這一刻,海風藤看了一眼還在傻樂的南杜若。他似下定了某種決心,便對石竹說:“謝謝,但我不喝熱湯。”
石竹一瞬間愣住了。
南杜若見石竹似不開心,忙幫著解釋道:“是啊,藤子貓舌頭,愛喝涼的。”
石竹怔在原地,久久沒回過神來。
就在這時候,海風藤電話響了——是畫廊那邊打來的。
海風藤便道一聲失陪,走出去接電話了。
包廂裡隻剩下前男友和現男友倆人同桌吃飯,按理說還是有點兒尷尬的。
但南杜若依舊樂嗬嗬地吃著飯喝著湯,還跟石竹熱情的勸菜。
石竹見南杜若這樣大方,便幽幽開口道:“我還以為你會不喜歡我。是我想錯了。”
南杜若茫然說:“你沒想錯,我是不喜歡你啊。”
石竹一下愣住了。
南杜若繼續說:“你也不喜歡我啊,哥們。這不是很正常嗎?但咱們麵子上和氣一點,不然藤子會覺得很為難的。他這人怕麻煩,咱們就給他省點兒麻煩吧。“
石竹聽這話,自感落了下風,不免有些不甘心。
他問南杜若說:“你從來不會懷疑,他之所以不拒絕你,是因為害怕拒絕嗎?他或許並不真的喜歡你。”
南杜若聽了這話,立時愣住了:“是啊……我真的完全沒想過這個問題啊!”
說著,南杜若開始一陣心緒飄搖,食不知味。
過會兒,海風藤打完電話回來,看到南杜若心不在焉的,皺了皺眉:“怎麼了?”
南杜若便問:“我跟你表白,你不拒絕我,是因為你不會拒絕,還是真的喜歡我啊?”
海風藤聽了這個問題,十分驚訝,目光稍稍往石竹那邊移了一寸。
石竹也是滿臉驚愕,沒想到南杜若直接就問出來了。
海風藤如實答道:“都有吧。”
南杜若聽了,豁然開朗,展顏一笑:“那沒事兒了。”
石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