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
陸英沉%e5%90%9f半晌,說:“這像是他喜歡的東西。”
南決明聽了這話,心下微微一沉,臉上還是微笑:“這些抽象畫,我看不太懂。確實都是他選的。”
陸英歎了口氣,說:“這畫太好了。”
說著,陸英的心也酸澀起來,不知出於什麼心理,竟然脫口而出道:“如果是我先看見了,想必就不會掛在您這兒了。”
這話剛說出口,陸英的心就跟擂鼓似的,隻恨自己嘴巴總是沒把門。
但他又想,自己說的好像也沒有什麼了不得的,隻是講畫而已,人人都知道他愛畫,而南決明對現代藝術興趣不大,倒沒什麼的。
陸英壓下心裡的不安,扭頭去看南決明神色。
卻見南決明依舊在微笑。
南決明麵如冠玉,笑容自然好看,卻不知怎的,陸英在他的笑容之中隻覺雞皮疙瘩一層一層地在背脊上撥海翻波,使得他頭皮發麻。
南決明卻輕笑一聲:“這畫太抽象了,也不知畫的是什麼。”
陸英卻脫口而出:“應該是森林吧!”
“森林?”南決明好似不解其意。
陸英思考了一下,然後解釋道:“這幅畫的色彩和紋理,應該是在表現森林各種各樣的植物和生物在不同的季節和光線下展現出千變萬化的景象。就像這幅畫中的色彩和紋理一樣,交織在一起,呈現出無限的可能性。”
他的眼睛閃爍著興奮和好奇,仿佛是在分享一個深藏已久的發現,繼續說道:“而且,森林也有一種神秘感和未知性。你永遠不知道在森林深處會有什麼驚喜或挑戰等待著你。這種不確定性和探險精神,正好與這幅畫中自由而充滿創造力的筆觸相呼應。”
“嗯,”南決明看著陸英,慢慢地點頭,說道,“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心思。”
陸英瞧著南決明對那幅畫混不在意的態度,心裡越發惋惜,竟然壯起膽子,問道:“其實……您既然對這幅畫也不太喜歡,可不可以……把它送給我?”
南決明沒有即刻回答,隻是笑著看他。
南決明的笑容,柔和而不可捉摸,似有妖物潛伏的溫柔湖水,讓陸英既看到美好,又感到一陣莫名的背脊發寒。
半晌的寧靜後,南決明才慢慢地笑著說:“這是我的東西,陸英。”
這句話猶如一記重錘,砸在了陸英的心頭,讓他意識到,或許自己剛剛觸碰到了湖底妖物的忌諱。
他忽然慌亂起來:“我……對不起……”
南決明依然保持著淡然的笑容,輕聲回應:“沒關係,陸英,隻是這幅畫對我有著特殊的意義。我建議你把目光放在彆處,我不介意送給你——無論價值幾何,隻要不是這一幅。”
陸英心裡波瀾洶湧,心緒複雜:表哥是不是看出來了……不,不,不會的……我一直說的就是畫而已,他應該不會想到彆的地方去。大概是我多心了。
然而,一股莫名的緊張情緒仍然縈繞在他心頭,使他難以完全放鬆下來。
他和南決明匆匆談了幾句閒話,便慌張離去。
南決明隻坐在辦公室裡,眼神深沉如弱水。
與此同時,薑歸辛正在畫廊裡處理日常事務。
他不期然地接到了南決明的信息,通知他今晚見麵。
薑歸辛隻道:啊,又被翻牌子了呢。
——最近翻牌子會不會有點頻繁了。
功夫實在有點深,鐵柱都要磨成針。
雖然如此,薑歸辛還是十分敬業地打扮起來,才去見南決明。
要說打扮仔細,卻也不會盛裝出席,隻是會穿著出一款看似毫不費力其實做作至極的清新脫俗。
——南決明每次看到薑歸辛恰如其分舉重若輕的打扮,都是幾小時起步的鄭重其事精雕細琢。
薑歸辛原本想著照例去開房,誰曾想,南決明竟約他去辦公室。
薑歸辛一下驚呆了:沒想到濃眉大眼的南總也要玩這個PLAY啊。
薑歸辛卻不免想到南總一直有意讓他避開接觸公司的人,又怕有什麼忌諱。
薑歸辛便小心翼翼給南決明發一封短信:我貿然前去,會不會影響辦公室整體工作氛圍?
南決明回複:給他們提早下班了。
薑歸辛心想:那行,沒有任何打工人受到傷害就可以了,人道主義精神還是要有的嘛。
薑歸辛代入一下打工人,心想:如果他們知道我去侍寢,他們就能提早下班,怕不是每天抬也要把我抬去總裁辦。
第27章 吃辣
薑歸辛踏入南決明的辦公室,發現下屬們果然都被遣走了,四周悄然無聲。
南決明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高大身形在昏暗燈光中投下深邃的陰影,為他的輪廓加幾分神秘。
薑歸辛下意識感到氣氛不太對勁,又說不上來,但卻似是動物的本能,在獵食者的耽耽視線下會神經緊繃。
南決明抬眸,嘴角依舊掛著那種文質彬彬的笑容:“來了?”
薑歸辛莫名喉頭發緊,卻又謹記自己身為金絲雀的身份,擺出最甜美的笑容,答道:“來了,可沒讓您久等吧。”
南決明凝視著薑歸辛,第一次用手術刀般的眼神去審視薑歸辛的微笑——說起來,薑歸辛對自己的笑容常常是這樣的,如他的發型衣著以及打磨圓潤的指甲一樣,看似天然而成,實質精心編排,無一處不透著對上位者的討好。
薑歸辛以狐狸的姿態,竭儘全力地演出一種舉重若輕的嫵%e5%aa%9a。
南決明作為細心的觀眾,不可能看不出:眼前這個男人總用一副精心雕琢的麵具來迎合自己。
一開始,南決明是十分受用的。
隻是漸漸的……
南決明說不上來。
南決明抬眸看向牆上的掛畫。
薑歸辛的視線也自然而然地隨他轉到畫作之上。
看到鎮店之寶懸掛在此,薑歸辛眼神也流露出幾分感慨。
南決明忽而問道:“你一開始大概沒計劃這幅畫會這麼早賣出吧?”
“嗯。”薑歸辛聳聳肩,答道,“我以為這幅畫會掛在牆上很久,畢竟不是名家大作。價格也是忒高了。”
“你不希望它被賣出?”南決明又問。
薑歸辛笑著轉頭:“哪有賣畫的不希望畫被賣出?”
南決明頓了頓,忽而剖析一般說:“但你希望這幅畫被賣給一個真正懂它、認可它作為藝術品價值百萬的人。”
薑歸辛聞言一怔,心下觸動,緩緩點頭:“是有過這樣的想法。”
南決明心下微沉,問道:“你覺得這幅畫畫的是什麼?”
薑歸辛答:“約莫是狂風吹過的森林吧。”
話音剛落,南決明就來到薑歸辛麵前,驀然把他壓在牆上。
這一刻,薑歸辛被南決明所鉗製,身體無法掙脫,被來自這位西裝紳士的蠻力束縛得動彈不得。
薑歸辛下意識地想退避,但背脊卻隻能貼在掛著畫的牆壁上。
南決明的嘴唇靠近薑歸辛的耳邊,鼻子微微一嗅,說:“你用了香水?”
薑歸辛心下迷惑,喃喃答道:“噴了一點。”
南決明從來不會問這個問題,薑歸辛還以為他沒有發現。
因為,薑歸辛使用的香水,和他的發型一樣,都是宛若天成的幽微,用的是仿佛偽體香的類型。
薑歸辛吸了吸鼻子,小心問道:“不好聞?”
“不,我隻是發現我更喜歡你本來的氣味。”南決明把手拂過薑歸辛的發際,指尖從他的下頷線滑過,最後抬起他的下巴,烙下充滿侵略性的一個%e5%90%bb。▽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薑歸辛的心跳急劇加速,無法抗拒地軟下腰肢。
——他似感到:這個%e5%90%bb帶著一股霸道和占有欲,像是在宣示著某種權力的占有。
一陣天旋地轉,薑歸辛在模糊的意識裡轉過身體。
等他回過神來,他發現自己雙手撐在那幅被他珍而重之的畫作上。
被壓得太大力,他的指尖緊緊按在畫布上,指甲都微微刺入了畫布的紋理之中。
那股來自背後的力量如同野獸,毫不留情地將畫作壓迫得發出嘎吱的聲響,如不堪承受這強烈的擠壓和折磨。
薑歸辛在混沌中迷迷糊糊昏睡過去。
待他又昏昏沉沉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沙發上——頭竟枕在南決明的膝上。
南決明一手輕柔地搭在他的肩上,一手舉著一杯威士忌,目光深邃地凝視著牆上的抽象藝術畫。
薑歸辛發現自己枕在總裁膝上,實在有些不合分寸,忙撐著起身。
“我竟然睡著了。”薑歸辛揉了揉眼睛,帶三分做作的嬌%e5%aa%9a。
南決明輕輕望他一眼,說:“是我有點欺負你了。”
薑歸辛的臉刷一下紅了——這下倒不是做作的佯羞,是真的有些忸怩。
今晚的南決明確實比平常還狂得多了。
薑歸辛摸了摸身上,發現肩膀上蓋著南決明的西裝外套,從外套上傳來特屬於南決明的木質香。
他輕呼一口氣,垂了垂眼,問道:“南總剛剛一直在看那幅畫?”
南決明點點頭:“想看看到底是不是森林。”
薑歸辛愣了半晌,笑道:“這種抽象畫沒有明確的主題,其實是一千個讀者一千個哈姆雷特,我覺得像森林,也未必是。”
薑歸辛打量南決明的神色,莫名覺得南決明聽了這話,臉色還更陰沉了。
薑歸辛倒好奇起來:“南總怎麼突然對現代藝術起了興趣?”
南決明並非不懂藝術的人,隻是他素來對傳統藝術較為感興趣。
他會花很多時間欣賞和品味古畫、書法,以及古籍文化,他自己也從小學習書法,現在長大了,也還時不時在家練字。
據薑歸辛觀察,南決明對現代藝術的興趣則相對較少,很少主動去探索這個領域。
因此,南決明儘管資助了薑歸辛的畫廊,卻還從沒去那裡購入過一幅畫作——當然,除了這幅鎮店之寶。
薑歸辛的員工還笑著調侃說:“南總這是要麼不出手,一出手就買最貴的!”
但薑歸辛真的賣出這幅鎮店之寶的時候,卻又不免悵然若失。
薑歸辛和南決明之間的信息,大多數都是薑歸辛以不太高的頻率發去看似自然但實質字斟句酌的生活分享配上氣氛愜意但其實是拍攝一百張中選一張的照片。
南決明偶爾回複,但忙的時候就不回了——而南決明此人,總是忙的時候居多的。
薑歸辛並不疑心南決明說工作忙是借口。一來,他是跟過南決明工作的,南決明的忙是真的忙,忙得讓生產隊的驢都要在磨盤旁邊跪下喊“大哥,您歇會兒吧”;二來,就算南決明真的是閒下來了也已讀不回,這仍沒有不妥之處。
南決明不是薑歸辛的男朋友,不必對薑歸辛提供任何情緒價值;相反的,該是薑歸辛思考自己發生活碎片有沒有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