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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等色相 木三觀 4388 字 6個月前

製,沉浸在狂熱之中。

薑歸辛頭暈目眩,頭腦中如有煙花絢爛,五光十色,洶湧情動。

隻不過,再動人的時刻都有結束的時候。

薑歸辛感受著體溫漸漸降回正常水平,臉頰也不再發熱,後視鏡裡自己的眼睛卻依然濕漉漉。

可比不得南決明——他一抽身,就立即恢複冷靜睿智的精英模樣,就算現在即刻去主持股東大會,都不會讓人產生任何懷疑。

南決明打開車窗,微涼的夜風迅速湧入車內,將激情中彌漫的麝香氣息吹散。

他把手擱在窗邊,聲調柔和卻不帶感情地說:“你住哪裡?我送你回去。”

話音冷靜,已將激情的一切瞬間收斂。

薑歸辛輕聲回答:“就住在你下榻的那個酒店。”

“不合適。”南決明聲音依舊柔和,但卻說最直接的話。

薑歸辛竟也開始自我反省地點頭道歉:“對不起,我確實沒想那麼多。我現在就改訂彆的酒店。”

南決明說:“慢慢來。不急。”

雖然說是“不急”,但南決明已經發動引擎,把車往市區開了。

薑歸辛趕緊拿出手機,著急忙慌地在南決明的車子進入市區之前訂好酒店。

他選擇了一家不算太遠也不太近南決明下榻酒店的住宿地點。

這個酒店雖然不像南決明下榻的那家那麼豪華,但也足夠舒適,讓他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裡有個不錯的容身之所。

那晚之後,南決明又好些天沒聯係過薑歸辛。

薑歸辛倒是明白,南決明是在忙的。

畢竟,南決明來這個城市是來工作的,又不是來度假的。

薑歸辛自己無事可做,便在這個城市逛遍美術館畫廊博物館,把該看的看一遍,拍拍照片,也好為自己的畫廊取一點靈感。

回到酒店,他就挑選最有意思的一張照片發給南決明,附上簡明的文字,達到一個刷存在感又不過分的目的。

歸根究底,他也就是想看看南決明還約不約了。

南決明這人比較裝,薑歸辛直接問的話就不招南決明喜歡,隻好使用這樣文藝而迂回的手段。

到在此地的第七天,薑歸辛見日日沒有回音,猜想南決明大約也忙,便發一句:“我明日回國。”

誰想到,南決明這次終於回複了。

就三個字:【今晚見。】

今晚幾點,沒說明,所以,薑歸辛隻能在房間裡靜候佳人。

深夜,薑歸辛坐在酒店房間的沙發上,房間內的燈光昏暗,隻有窗外的城市燈火依稀可見。

窗外傳來城市夜生活的聲音,交織著車輛的轟鳴和人群的嘈雜。

薑歸辛閉上眼睛,在這片喧囂裡聆聽牆上時鐘嘀嗒。

他如此坐著,已經過去了好幾個小時。

為了保持身上最好的狀態,他特地梳頭洗臉,每根頭發絲都要清爽宜人。

他隔一個小時就要去盥洗室照一次鏡子,觀察自己的容貌,看可有需要修補之處。

南決明來的時候,薑歸辛剛好沒坐沙發上,而是在盥洗室裡。

他正對著鏡子,小心翼翼地調整著前額垂下的發絲,好讓它保持自然卷曲的弧度。

聽到門響,薑歸辛忙鬆開發絲,前去迎接。

薑歸辛打開房門,麵帶微笑,邀請南決明進入房間,完全看不出枯坐許久的模樣。

他的臉上毫無疲憊的痕跡,朝南決明露齒一笑,眼神中透露出期待和滿足,仿佛南決明的到來讓整個世界都變得明亮而美好——沒有一個男人能抵擋這樣的眼神。

南決明這樣郎心似鐵的,也有片刻鬆動,朝他輕聲笑問:“等很久了?”

“沒有,我玩了一會兒遊戲,先睡下了。”薑歸辛誇張地打了個哈欠,“途中上洗手間,就聽到您來了。”說著,薑歸辛指了指還亮著燈的盥洗室。

南決明打量薑歸辛,見薑歸辛身上果然穿著睡袍,頭發略顯蓬亂,確實像在睡覺的樣子。

卻是天曉得,他的睡袍腰身盈盈一束,調整成最顯身材的弧度,頭發也更是亂中有序,眉梢眼角都是裝作不經意的精致誘惑。

南決明隻笑著說:“你倒是會作懶,我可是從早工作到現在,都不曾休息過。”

薑歸辛相信南決明說的是真話,南決明工作起來簡直就是跟陀螺似的不會停的。

薑歸辛甚至懷疑:他工作那麼久今晚還要跟我“喝咖啡”,都不知會不會猝死?

可千萬彆死在這幾天,我的畫廊還沒開業!

“南總日理萬機,還撥冗來我這兒喝咖啡,真是辛苦了。”薑歸辛笑著把客廳的燈打開,請南決明坐下。

南決明笑著說:“隻怕咖啡再不喝就涼了。”

薑歸辛也陪著笑了一下,說:“南總喝什麼飲料?”

南決明答:“喝點礦泉水就行。”

薑歸辛便去minibar打開冰箱,拿出一瓶礦泉水,還有一盒荔枝。

南決明看到有荔枝,很訝異:“這國家哪來的荔枝?”

“我剛好在亞洲超市看到的。”薑歸辛笑著說,“也嘗嘗歐洲買到的荔枝是什麼味道的。”

“怕是好不了。”南決明道,“我從前留學的時候,也曾在有機超市買荔枝,價格倒是不低,但味道確實很難與在本土吃到的相比。”

薑歸辛心下想:看來南決明果然喜歡荔枝,在外國留學還念著這一口呢。看來我跑遍整個城市找荔枝這一招還是對了。

薑歸辛先去洗了手,再回來伸手剝荔枝。

南決明眼神微動。

薑歸辛這次剝荔枝,卻沒有像從前兩次那樣隔著乾淨的紙巾,而是徑自徒手拆開荔枝殼。待把果肉拆出來之後,薑歸辛才佯裝想起什麼似的,抬眸看著南決明:“我忘了要墊著紙巾……”

南決明笑笑:“無妨。”

薑歸辛心裡正得意自己試探成功,又聽得南決明道:“你自己吃吧。”

薑歸辛心下一沉,知道自己試探失敗,隻好垂頭把荔枝吃下。

南決明笑眼盈盈問:“味道如何?”

薑歸辛扯起嘴角:“果然不好吃,是酸的。”

“怎麼會?”南決明忽然湊近,銜住薑歸辛的唇。

薑歸辛訝異地“啊”了一聲。

南決明品嘗兩口,笑道:“我嘗著是甜的。”

薑歸辛雙頰發熱,心跳加速。

南決明笑說:“你手衝的‘咖啡’都喝過了,我還能嫌棄你手剝的荔枝麼?”

這一句,好像把薑歸辛的心也像荔枝一樣剝開了,露出晶瑩而甜蜜的果肉。

薑歸辛的理智告訴自己,不應太得意,不應太高興,不應太快活。

可惜他太年輕,實在難以匹敵意中人的一句無心蜜語。

或許,薑歸辛真的很像荔枝。

荔枝的外殼粗糙得像是自然界刻意留下的蠻荒印記,卻也是大自然賜予它的堅韌盔甲,保護著內部的寶藏。

一旦脫離了粗糙的殼,裡頭的一切便全是美味與脆弱,也不必用上牙齒,隻是手指的力度大一些,隻消用手指的輕輕一觸,果肉就得破開,真好似水中花瓣一般脆弱,無心之人輕易便可揉碎。

薑歸辛攀住南決明的肩膀,熱情地%e5%90%bb了上去。

南決明回應了他,在昏暗的燈光裡,溫柔而堅定地把他打開。

薑歸辛在餐桌上啜泣,好像自己也成了果盤上的荔枝,被啃咬出鮮甜的汁液。

過了許久,薑歸辛從餐桌上下來的時候,腳步虛浮,如踩在棉花上。

他扶著一張凳子,在柔軟的沙發上窩起來,正想講點什麼,就見南決明整理好了衣服,衣冠楚楚,眉清目朗。

南決明的變化確實快,仿佛就一眨眼,便從最貪嗔的野獸變成了最溫文的紳士。

而薑歸辛身為羔羊,倒沒有如此神功。

南決明看起來還是挺溫柔的,大約因為一雙桃花眼以及總是上揚的嘴角。

南決明笑道:“你明天要搭飛機,好好休息,不必送我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薑歸辛也麵帶微笑,道:“那南總恕我失禮,我就這麼窩著了。”

南決明聞言一笑:“這樣正好,你我之間還是不要太拘束。我喜歡你自在的樣子。”

說完,南決明就轉身離去。

第二天,薑歸辛便坐飛機回國。

按著從前,他還是南決明秘書的時候,隨南決明出行可以沾光坐商務艙,甚至頭等艙。

但現在是自費出行,創業起步的薑歸辛隻舍得坐經濟艙。

回到那出租屋,薑歸辛心裡更是感慨萬千,隻盤算道:等下次南決明來的時候,得帶他進臥室浴室看看,叫他做得不儘興,我再說兩句推波助瀾,讓他提出給我置換一套大房子,那才是正理。

講真,哪兒有富商養金絲雀不打純金籠子的?

堂堂南總,說出去也沒麵子啊!

然而,任薑歸辛這麼盤算,卻都沒找到那樣合適的機會了。

因為上次竟然就是南決明最後一次去薑歸辛的公寓了。

在那之後,南決明再沒有跟薑歸辛回過家,也從不帶薑歸辛上自己的家。

他們偶爾或會一起出外就餐,說說最近的事。

薑歸辛總是知道南決明談話的節奏,也大約知道南氏的事情,能充當一朵及格的解語花。

至於薑歸辛的畫廊,在南決明這樣資產龐大的富豪麵前,就像樓下的早餐攤一樣微不足道,難以引起他太多的興趣。然而,薑歸辛深知在商業界,人脈關係是至關重要的。他有著幾個與南決明在生意上有千絲萬縷聯係的重要客戶,於是他會順口提及一些這些客戶的小事情,或許不起眼,但卻足以引起南決明的興趣。

在輕鬆愉快的氛圍裡結束晚餐,二人便去豪華酒店度過愉快的幾個小時。

——一個原則,南決明從不過夜。

對此,薑歸辛除了理解尊重之外彆無他想。

他很清楚南決明是一個界限清晰的人,他也不會嘗試唐突地模糊這條界線。

無論他多麼留戀南決明的溫度,無論天色多麼晚,無論天氣多麼差,薑歸辛都不會問一句“回去也不方便,不如今晚留下休息吧”。

絕對不說。

連這個意思都不透露一絲。

——直到這一天。

十分特彆的一天。

薑歸辛的畫廊終於要開業了。

前一天晚上,薑歸辛與南決明在一起。

一如既往的,是在酒店。

二人進入套房,桌上擺著荔枝。

南決明笑著說:“難為你了。都晚秋了,哪兒來的荔枝?”

“南總喜歡吃荔枝,那當然是一年四季都能供上的。”薑歸辛笑著回答。

南決明卻道:“荔枝吃多了上火。”

薑歸辛半開玩笑道:“以你我相約的頻率,倒也不至於。”

南決明輕笑一聲,把薑歸辛攔腰抱起:“這是怨我來得少了?”

薑歸辛輕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