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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等色相 木三觀 4355 字 6個月前

想說的嗎?”

“沒什麼想說的。”薑歸辛淡淡一笑,“就是想請南總喝一杯咖啡。”

南決明沉默了一瞬。

請喝咖啡。

——他對薑歸辛莫名出現的在意,好像也是從薑歸辛半夜一句“要不要上來喝杯咖啡”開始的。

他忽而想到一句俏皮話“咖啡因是咖啡果”。

二人竟真的因咖啡而莫名結了因果。

聽到薑歸辛的話,南決明淡淡地笑了笑:“巧了,我也想看看你的咖啡是怎麼泡出來的,我也好回去讓新來的秘書參照學習。”

薑歸辛聽他提到新秘書,笑容依舊穩固。

南決明以為薑歸辛是因為招新秘書而坐不住。

但事實並非完全如此。

薑歸辛並不在乎有沒有人代替他秘書之位,說來說去,薑歸辛也不是奔著當秘書泡咖啡來的。

但南決明要招新,確實讓薑歸辛知道自己該刷刷存在感了。

欲擒故縱,可不是一動不動,不然你擒的對象就要無影無蹤了。

薑歸辛的小公寓雖然麵積不大,卻布置得十分溫馨。一進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明亮的客廳。白色的牆壁和淡木色的地板相映成趣,讓整個空間顯得通透而清爽。

客廳收拾出了一個精致的咖啡角落——一台現代感十足的咖啡機占據主位,旁邊擺放一排整齊的咖啡豆罐,每個罐子上都貼著標簽,標明了不同的咖啡豆種類和產地。

在咖啡機另一側,放著咖啡磨豆機、濾杯、壺等器材。

如此齊全規整,宛如一個小小的咖啡工坊。

看到這個角落,南決明似笑非笑:“看來,小薑是真的很喜歡咖啡。”

薑歸辛微微一笑,說:“如果您要讓新秘書泡出像我泡出的咖啡,那麼請聽我接下來的說明。”

薑歸辛把手在咖啡豆罐上一一拂過,問:“南總,您知道您最喜歡哪個口味的咖啡豆嗎?”

南決明竟然被問住了,他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本來他就覺得咖啡能喝能提神就行,是薑歸辛的出現,才讓他開始喜歡咖啡的口味。但事實上,他也沒有分神思考過自己喜歡什麼口味的咖啡豆。

薑歸辛笑著說:“您或許不知道,您自己對咖啡的品味並不籠統,您的味蕾對咖啡的要求也是很獨特的,所以我在選擇豆子和泡製過程中更加細致地關注這些細節。其實您偏愛濃鬱、深度的口感,所以我會挑選帶有濃鬱巧克力、堅果香氣的咖啡豆。”

南決明驀地沉默下來。

薑歸辛繼續說明:“為您泡咖啡的每個步驟都需要精心的處理,以確保最終的味道符合您的喜好。接下來,我會用精密的磅秤稱量咖啡粉的分量,確保每一杯咖啡的比例都是恰到好處的。”

泡咖啡的過程中,薑歸辛的動作流暢而穩定,手法毫不匆忙,仿佛在為咖啡萃取創造一個理想的環境。

“我深知南總喜歡咖啡濃鬱,所以我總是會嚴格控製浸泡時間,確保咖啡的風味在水中得到充分釋放,同時又不至於過於苦澀……”薑歸辛似在講故事一樣將每一個步驟娓娓道來。

經過一係列的細致步驟,薑歸辛終於將一杯香氣四溢的咖啡泡製完成。

薑歸辛把杯子擱在托盤上,然後微笑著抬起托盤,將咖啡遞到南決明麵前:“南總,請您品嘗一下。”

南決明並沒有立刻喝下這杯咖啡,而是看著薑歸辛,笑著說:“看來,你是處心積慮。”

“不,我是全心全意。”薑歸辛笑意染上眉梢,越發似一個清純的少年人。

南決明不置可否,端起咖啡杯,啜了一口,卻皺起眉頭,這味道顯然和他喝慣的不一樣,帶著一股微妙的酸意。

薑歸辛看著南決明的反應,笑了起來,解釋說:“這不是您喝慣的咖啡豆泡的,是我自己喜歡的口味。”

南決明聽了薑歸辛的解釋,不由得笑了起來,搖了搖頭,微笑道:“看來,我還是得自己來泡咖啡才行。這些事情,以後還是不能假手於人,誰又知道身邊信任的人會突然給我吃喝下什麼東西呢?”

“可是,南總真的有信任的人嗎?”薑歸辛眨眨那雙得天獨厚的大眼睛,帶幾分做作的幼稚好奇問道。

南決明聞言,依舊微笑,隻是把咖啡杯放下,說:“你來我身邊,是為了報複丁天麻?”

薑歸辛心裡有一隻靴子落地:他果然查到當年的事情了。

南決明難得開門見山,薑歸辛自然不耍太極,不然就太不給麵子,惹人煩厭了:“這是有一部分的原因。”

“那就是還有彆的原因了。”南決明淡淡地陳述道。

“是的。”薑歸辛道,“為了您。”

南決明笑道:“你可彆說,你心裡對我仰慕已久,所以特意來我身邊,殷勤服侍。”

這話說出來,是沒有人會信的。

南決明和薑歸辛的人生裡幾乎沒有交集。

薑歸辛怎麼可能因為十三歲的時候見了南決明一麵就情根深種以至於步步為營?

不可能的。

薑歸辛自然也不是當十三歲時就愛上了他。

當時不過是心裡有了夢幻泡影,真的來到南氏,去到南決明身邊,日日看著泡影成了真人,有了七情六欲,有了喜怒哀樂,才真在心裡烙了印。

說到底,要愛上南決明這樣的男人,實在是一件太容易犯的錯。

薑歸辛心下發澀,臉上卻笑著問:“那您認為是為什麼?”

南決明並未直接回答,隻似回憶起什麼,道:“我曾想過,如果當初我不在修車店裡開口替你們祖孫二人說話,那個丁天麻當場把氣給出了,或許就沒有後麵的事情了。你依舊能過小康生活,說不定還能考上比現在更好的學校,找到更好的工作……或許,你也想過類似的可能。”

薑歸辛淡淡道:“我沒這麼想過,不過我姥爺倒是這麼說過。”

南決明又說:“那麼,你對當初的我,是感激,還是怨恨?”

這話聽得薑歸辛心下發笑。

好了,這下南總不但不相信我暗戀他,還覺得我未必會感謝他,甚至可能在怨恨他,把他視作和丁天麻一樣的仇人。

——不過,這也很有道理。這是南決明的邏輯。

南決明其實是一個很陰暗的人。

薑歸辛早已看清,卻又莫名迷戀。

“感激?怨恨?”薑歸辛笑著說,“都不是。”

南決明看著薑歸辛:“那是什麼?”

“羨慕啊。”薑歸辛笑了,“羨慕死了。”

這話乍聽無理,但南決明立即理解了。

南決明看著薑歸辛那雙看著清純的杏圓大眼,聽著薑歸辛說道:“我真的很羨慕您這樣的人。我要報複丁天麻也是得狐假虎威。”

薑歸辛歎了口氣,眼波流轉:“南總,既然你是猛虎,難道我就不能當您的狐狸嗎?”

南決明突然看見薑歸辛把畫皮揭下,顯出貪嗔癡的原形,那張牙舞爪、獠牙青麵,卻不叫南決明覺得可怖。

南決明竟有幾分同情,卻又本能地不想接近這妖物,便搖頭:“小薑,我想,你要是把磨咖啡的功夫用在正途上,必然有一番作為。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到業務部門工作,施展你的才華。”

這話語重深長,好似長輩諄諄教誨。

薑歸辛卻全不領受,隻笑道:“你看我勤奮?我勤奮是為了博你關注,不是為了職業發展。南總,不怕跟你說句心底話,我不想打工,隻想暴富。我的夢想就是不勞而獲。”

南決明聽了這話,眼神複雜,並未講話。

“南總,就當我好食懶做,也不吃你幾多米飯,你就發發慈悲,養著我吧。”

薑歸辛把身子靠了過去,眼裡一閃而過的——是那並非偽裝的、完全出於本心的……害羞。

南決明卻下意識地把薑歸辛推開。

薑歸辛被一下推開,坐在沙發上——要說不失落,那就是假的。

他到底是一個剛畢業一年的年輕人,儘管受過多少風吹雨打,到底心裡還有柔軟無瑕之處,隻是不輕易示人。

南決明一下覺得看不清薑歸辛,心中又為薑歸辛這種自輕自賤的作態而莫名不悅。

故而,他首次在薑歸辛麵前收斂了笑容,凝重道:“不要自甘墮落,逼我看不起你。”

薑歸辛望著南決明,心裡酸澀翻湧,臉上卻擺出一副虛偽做作的笑麵。:-)思:-)兔:-)在:-)線:-)閱:-)讀:-)

他大抵知道自己從出身到成就、從天資到稟賦都不堪配南決明。因此,他隻能兵行險招,劍走偏鋒。

他不能光明正大地靠近南決明,便隻能處心積慮。他的居心叵測當然不會被南決明輕易接受,這原本就是他能想到的。

被奚落也是自然。

他此刻在南決明眼裡,已和彆的試圖卑鄙上位的小蜜毫無區彆。

——不過也確實是沒有區彆的。

區彆可能在於他更執著一些,也更會耍小聰明一些。

——又要做狐狸精,又要薄麵皮,那就是自己道行不夠,還需修煉。

薑歸辛揚起笑臉:“知道啦。”

南決明沒想到薑歸辛會這麼回答,便是一怔。

薑歸辛看似已調整好情緒,平靜地道:“那我先送您下樓吧。”

眼見談話走向和平而死寂的結束,南決明心內很難講明是什麼思緒。

但南決明本能地恢複了那種他特有的紳士微笑,說:“不必送了。”

“要的要的。”薑歸辛站起來,一直把南決明送到樓下。

就在南決明要進入車子的時候,薑歸辛卻再次靠近了南決明,他似乎想要傳達一些什麼。

南決明看到他眼中的鄭重,一瞬之間,並未阻攔或推開。

卻見薑歸辛拿出一張酒店房卡,塞進了南決明的西裝口袋裡:“彆整這些虛的,你就說你今晚來不來吧。”

第15章 來HAPPY

南決明決定不來。

——薑歸辛本該料到。

薑歸辛獨自一人坐在酒店房間裡。

房間內的燈光柔和,映照著他的安靜。

在沙發上他凝視窗外的夜景,思緒不知道飄到了哪裡。

時間悄然流逝,鐘表的指針緩緩移動,訴說著等待的漫長。

薑歸辛不知道南決明會不會來,什麼時候會來,但他願意等待,就像他一直以來默默地等待著一個機會,一個可能改變他人生軌跡的機會。

他放下手中的雜誌,輕輕歎了口氣。

或許他們之間的交往本就是一個匆匆而過的插曲,像是一杯咖啡,留下了淡淡的回味,卻無法成為永恒。

這不該是他要勉強的事情。

他要捉住南決明,就像是要捉住天邊的彩虹,摘下雲上的月亮,抱住燃燒的太陽,隻瘋子才會認真肖想的事情。

在漫無邊際的等待中,薑歸辛發了一條信息問在南氏的老同事:“南總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