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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的塑料糖紙折著玩,末了補充道:“但我裝頭疼,把這事兒圓過去了,不知道能打消她幾分疑心。”

係統飛出去看了一眼,再回來的時候對梅伊道:“好感度已經‘50’點了,她應該不會懷疑您。”

梅伊沒出聲。

她在走神。

本來這兩年玩遊戲,隻是為了找個風景優美、環境舒適的遊戲養老,靜靜等待死亡來臨的那天,在快樂的虛擬世界裡不知不覺死去。

攻略容闕起初也是因為不信邪,連續嘗試十二次,本來都想放棄,結果峰回路轉,竟然讓她在容闕身上找到了一線生機。

但這生機……

是不是太難獲取了?

想到對方起起落落落落落的好感度,梅伊把嘴裡的牛奶糖咬碎了,哢哢的聲音裡,她拾掇好自己的心情,拍了拍手,將糖紙揣進口袋。

“打開倉庫,我看看還剩幾張卡。”

-

容闕久等,不見人從飲水間出來。

她隻得往那邊走去,才走沒兩步,見到空手出來的梅伊,“水喝過了?”

梅伊點了點頭,輕輕挽上她的手臂,跟著她往外走,誰知剛走兩步,容闕忽然將手中裝著藥的袋子拎起來朝她晃了晃。

“回去要好好吃藥,我會監督你。”

梅伊眨了眨眼睛,小聲嘟囔著:“現在頭已經不疼了,能不能不吃?”

“不能,”容闕墨鏡底下的雙眼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一會兒疼,一會兒不疼,檢查卻沒有任何問題,萬一梅阿姨知道了,又會覺得我沒照顧好你。”

說到這裡,容闕驀地湊近,仿佛不經意地出聲道:“你不會裝病騙我吧?”

梅伊睜大眼睛看著她。

偏偏隔了層黑色墨鏡,讓她無法看清容闕眼中的情緒,在敵暗我明的情況下,梅伊隻能做好自己,“為什麼要裝病騙你?”

她本來經過勞累、又沒好好休息,臉色就不好,聽到這個問題,神情越發的難看。

“我又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有什麼要騙你的?”

“退一萬步說,你覺得我在你麵前能做到隱瞞嗎?”

眼淚又有要漫出眼眶的架勢。

梅伊連看眼前的人都模糊不清,遑論讓容闕隔著墨鏡、又隔著眼底這層水色,辨清她此刻的狀態。

兩人的聲音不高也不低,但在醫院安靜的走廊裡,仍十分明顯,吸引來了幾道目光。

容闕隻好拉著她再往前走,等下了樓,坐進車裡,係安全帶的時候,她往副駕駛看去,又見到梅伊“啪嗒啪嗒”地掉眼淚,哭得無聲無息,卻叫人心疼不已。

坐在駕駛位上的人指尖於方向盤上點了點,強行忽略自己%e8%83%b8口的疼痛,想將以往的疑點都問清楚。

但話到嘴邊,硬是吐不出來。

她想問梅伊為什麼要偽裝臉上的疤痕。

但心底已經給出了答案:因為想要自己心疼得更久一點,有那道傷疤在,自己才會顧念著她的心意。

容闕還想問她,跟那個送外賣還送快遞的究竟是什麼關係。

可是有必要問嗎?

梅伊明明很清楚那個女孩的心意,卻仍然執意留在自己的身邊,這不就已經是最好的答案了嗎?

至於曾經在浴室裡懷疑過的“技術”問題,梅伊今晚的表現,就足以證明曾經的說法隻是酒醉之後的胡鬨。

自己究竟是在懷疑什麼呢?

容闕歎了一口氣,傾身過去,想將人攬進懷裡,卻被梅伊抬手撥開。

頭回看她在自己麵前鬨小脾氣,容闕心中還有點新鮮,但她知道疑心病是自己不對,所以連哄也哄得低聲下氣。

“是我不好。”

“我不應該懷疑你,對不起,下次不會了。”

梅伊偏過頭去看窗外,不與她對視,聽見容闕的話,眼淚順著臉頰落下,在尖尖的下巴處凝聚,要掉不掉的模樣,正映入容闕眼中。

“你總是這樣……”

她哭得哽咽:“總是不相信我對你的愛,我掏心掏肺地對你,隻是想要你也喜歡我而已,但你的喜歡,為什麼總是這麼難呢?”

說到後麵,梅伊又有些心酸,哭得打起嗝來,說話也是斷斷續續的,“我答應了你永不再騙你,我一直都……都有做到,可你……你也總說要對我好……你就是這麼對我好的嗎?”

她哭得實在傷心。

容闕甚至覺得對方已經委屈到想要回家的地步了。

她隻好一遍遍地道歉。

甚至發誓。

聽到她的誓言,梅伊才終於舍得回過頭來看她,“我、我相信你,但是……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保證要永遠相信我,好嗎?”

容闕隻思索了半秒不到,就果斷地點頭。

——是她不好,總是一次又一次地懷疑梅伊,這分明是天底下最愛自己的人,她怎麼偏偏總是一次又一次地去傷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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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伊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哭泣。

容闕替她係好安全帶,用紙巾輕輕擦乾淨她臉上的水痕,短短幾分鐘道歉的次數加起來比自己前半生說過的都多。

但她並不後悔。

甚至在開車回去的路上,還時不時抽空看副駕的人,隻覺自己心中淌滿柔情與歉疚,想的都是要怎麼補償梅伊。

副駕駛上的人神情很乖,被哄好之後也不記仇,放下得很快,還在容闕每次轉頭看來的時候,都回以溫柔的、戀慕的笑容。

她一手放在距離車門更近的方向。

確定容闕不會再跟自己翻舊賬之後,掌心那張若隱若現的卡片隨著她心念意動消失,重新躺回倉庫裡。

梅伊本來還想著,車禍、失憶、癌症,要是失憶不能解決麵前的問題,那她就想辦法搞個車禍出來,誰知沒等用上大招,容闕就被她的眼淚征服了。

放鬆下來,她在回去的路上有些昏昏欲睡。

等從副駕下來時,人已經小憩一場,被冷風一吹,情不自禁地哆嗦著縮了縮脖子,把手往衣兜裡揣。

容闕從另一側開門下來,手中還提著藥,正想領她進屋,視線裡卻飄飄揚揚出一道很小的紅色。

那抹紅打著旋兒落在地上。

她走近,俯身撿起,發覺是一張散發著牛奶味的糖紙。

包裝是她從未見過的。

容闕本來不以為意,準備替梅伊將這包裝紙丟到垃圾箱裡,可剛往旁邊走了一步,腦海裡卻突兀地出現一副畫麵,是一張掌心攤著這紅色包裝的糖,含著笑意的聲音於耳畔響起。

“這是我想著你的時候做的糖,像你帶給我的感覺,開頭很酸,後麵又很甜。”

“我還沒想好給這糖取什麼名字,你可以幫我想一個嗎?”

“……牛奶糖。”

“可它開頭是酸的誒。”

“那就‘有點酸的牛奶糖’。”

“挺、挺好的,哎,你要走了嗎?我是不是又煩到你了?”

……

聲音格外耳熟。

但容闕卻想不起來這聲音的主人究竟是誰。

直到梅伊因為看她在原地站了太久,被冷風吹得直哆嗦,湊過來往她身上靠,小聲撒嬌:“不回家嗎?”

捏著糖紙的人驀地回過神來。

有一瞬間,她覺得梅伊的聲音合上了自己腦海中這場景。

作者有話要說:  入v第一彈!當當當當!∮思∮兔∮網∮

就算後麵還有兩章,我也想在這章吃到留言!啊——

第24章

容闕聽見自己聲音有些艱澀地問道:

“這糖……你從哪兒來的?”

梅伊順著她的視線,看向掌心那片從自己口袋裡掉出去的塑料紅紙,悄悄點下劇情暫停,將係統抓出來問:“這什麼情況?怎麼她一個被攻略人物,難道還想起我前十二次的攻略場景不成?”

“不可能,”係統從她掌心撲騰出來,在她身邊一上一下、老神在在地飛著,語氣也相當肯定,“這種情況從未發生過,雖然容闕這個人物從推出起就很難攻略,讓無數玩家折戟,但她歸根到底也是數據組成的,先前的數據都清空了,她怎麼可能會記起那十二次的過往呢?”

梅伊將信將疑地看著它。

“不是我不信你。”

她望著前麵這位盯著糖紙一動不動的人,心有餘悸道:“實在是在她身上翻車太多次了,我現在已經對她有陰影了,要把一切翻車的可能性都扼殺在搖籃裡。”

係統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它拍著%e8%83%b8脯信誓旦旦地跟梅伊保證:

“放心!”

“這種事絕對不可能發生!”

梅伊信了。

她繼續遊戲,鎮定地對上容闕的目光,做出回憶狀,片刻後恍然敲了下掌心,“下午出去買那條繩子的時候,老板不想給我找零,就送了我一顆糖,我剛才在醫院等你等得無聊,就拆開吃了。”

揉了揉鼻子,梅伊有些抱怨地往下說,“我都懷疑老板是不是給了我過期的糖,明明看著是甜甜的牛奶糖,吃進去竟然還有點酸。”

聽見她說這糖酸,容闕下意識地接,“哪家店?”

梅伊奇異地打量著她,“你喜歡這種味道嗎?那我明天再出門,看看能不能給你買一些回來?”

還哪家店,當然是隻有玩家才能打開的遊戲奸商特供卡池。

左右隻是一張普通卡,倉庫裡應該還攢了不少,梅伊準備明天看看能不能儘量給容闕湊個半斤的。

容闕不自覺被她將話題節奏帶走,啞然片刻,才想起自己要問的不是店,而是麵前的人和這糖、還有跟自己那段莫名其妙記憶的關係。

“這糖你以前見過嗎?”

她抬手揉了揉梅伊的腦袋:“什麼人給的你都敢嘗嘗,萬一被騙了怎麼辦。”

將腦袋往她的掌心裡又蹭了蹭,梅伊從善如流地接,“在醫院時沒想起來,你提醒得對,我下次肯定不隨便將陌生人送得吃的往嘴裡放,你也一樣,粉絲送來的東西都要讓公司檢查過才能收下。”

第一次追容闕的時候,還是在容闕剛出道的時期,梅伊給她當死忠粉,曾經聽聞有黑粉自製餅乾,將裡麵夾滿牙膏,假裝是綠茶味的給她送去,後援會因此還被容闕的公司提醒接機的時候不要再送飲食類禮物。

還知道杜絕她粉絲表達好感,容闕輕輕一笑,對梅伊保證:“以後我隻吃你做的東西。”

她將糖紙丟入垃圾桶,把這事拋到腦後,隻當是自己大晚上忙前忙後,又去了醫院一趟,應該是疲勞過度出現了幻覺。

容闕決定抱著梅伊好好睡一覺,休息充足了,自然不會再出現這些奇怪的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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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微亮。

梅伊睡得迷迷糊糊,聽見係統來問她要不要使用早餐卡,她便挪了挪、從容闕的懷裡動了動,點了點頭,勉強起身片刻,又倒頭睡下,假裝自己去廚房做了頓早餐才回來。

容闕也困,但她總被梅伊的小動作折騰,總陷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