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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假高冷 七月岸 4329 字 5個月前

有名無實的婚約,心裡還猶疑不定呢。

李父為了表示出自己的滿意,讓人拿了個錦盒送給木老爹。

木老爹當時就忍不住打開一看,裡麵整整齊齊地擺了十錠白銀,一錠有五兩,一出手就是五十兩。

木老爹本來還心有不滿,看到銀子立刻就樂開了花,臨走前一個勁地表示:“親家公真是仗義,以後我女兒就交給你們李家了哈哈哈。”

木藍目瞪口呆,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啊,她朝著李橘白使了個眼色,李父便識趣地放兩人回縣學了。

李府的馬車上,木藍猶豫了一下才道:“那個,當初說好給我去京城做盤纏的一百兩銀子,那五十兩算在內嗎?”

李橘白掃了一眼麵前的人,淡淡道:“不算,不過在這期間我們之間若相處不融洽,這婚約就作罷。”

木藍點頭,對此表示理解,隨後她又想起自己兜裡可憐的十幾個銅板,李老爹是明晃晃地一碗水斜著端。

縣學七天一休沐,他給了木堂整整五十文,而她隻有十四文。

木藍摸了摸自己乾癟的錢袋,都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她這也是為了吃上飯啊。

她麵色微紅,儘量語氣尋常道:“既然要相處,那我以後都來找夫子一起吃飯吧,這樣才有利於我們了解彼此,對吧。”

李橘白似是看穿了她蹭飯的打算,不過並沒有戳破,而是點頭答應了下來:“你每日來我院中就可,我會給你留好飯菜。”

木藍鬆了一口氣,總算是不用擔心餓肚子了,為了一口吃的,她容易嗎?

誰能想到往日不可一世的尚書府大小姐竟淪落至此!!

第6章 06

回到縣學後,不過半天的功夫,木藍和李橘白訂婚的事情就傳開了。

不出所料,引起一片震驚!

一眾夫子們:李夫子就算是年歲見漲,也不能自暴自棄啊。

貧寒學子們:李夫子一定是被木藍給蒙騙了啊,怎麼辦啊?

富家子弟們:李橘白那個女人真瞎啊,不過木藍有一套啊。

前未婚夫邵旺族:雖然我平時經常拿話去誘導這對草包兄妹,但沒想到還有這驚喜。

“木藍你真的和李夫子訂婚了嗎?”

木藍剛進門,一屋子的學生都有意無意地看過來,膽大的直接就問了出來。

“對啊,到時候大家都來喝喜酒啊。”木藍拱拱手,本來就是為了擋住外麵的流言蜚語,所以就大大方方說了出來。

木堂站在一旁高高仰著頭,一臉的與有榮焉,舉人怎麼了?夫子怎麼了?才貌過人又怎麼樣?還不是個嫁不出去的不詳女人,到頭來隻能和他妹妹在一起。

眾人聽到答案,各自收回視線,明目張膽地交頭接耳起來。

有的替李橘白惋惜:可憐的李夫子。

有的替李橘白憤恨:可惡的木藍。

木藍:“…”

你們說悄悄話就不能小聲點,滿屋子的秀才,連背後莫論人非的道理都不知道嗎?

可事實上這些人的聲音很大,好像是光明正大說她壞話,還有意讓她聽到……

這堂課講得是經義,是百鉞科舉考試中的三大項之一,也是最基礎的一項,相當於包括了現代考卷中的填空、默寫、和翻譯等。

講課的夫子按部就班地講完,看了一下木藍的位置,微微搖了下頭,抱著書走了。

第二堂課講得是詩賦,科舉考試中的第二項,通常會要求寫一詩一賦,可是等了好一會,夫子都沒進來。

李橘白進門的時候,見到眾人疑惑不解的神情,便解釋道:“孫夫子身體不舒服,這節課不講詩賦,講策問。”

說完便見學生們的視線都有意無意的在她和木藍之間轉來轉去。

李橘白黛眉輕蹙,自從回了縣學,已經招待了好幾波來關心她的夫子,以及明裡暗裡來告訴她木藍不是良配的學生。

她隱隱有些後悔自己的決定了,好像是有點草率了,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思及此,她的視線掃過木藍,然後集中精神開始講課。

木藍還在驚訝中沒有回過神來,原主留下的記憶太淺,淺到她僅僅是覺得很多人都麵熟,再多的細節就沒有了,生活中也是。

她知道李橘白是縣學裡唯一的女夫子,卻不知道李橘白所教授的竟然是策問。

眾所周知,策問在百鉞科舉三大項中是重中之重,主要考察學生對於政事、教育、管理等方麵的見解,以及對這些方麵涉及到的問題提出見解。

木藍沒想到的是,這麼重要一門課,竟然是由李橘白來負責。

可是李橘白不詳的名聲很不好,這說明什麼?

說明這個女人的策問非常厲害,甚至有可能是縣學裡所有夫子中最好的,想必府試的成績也是力壓群雄。

這一點她還真的猜對了,因為李橘白正是上一屆府試的頭名,也就是黃州府的解元,尤其擅長策問。由於種種原因,她一直沒有去京城參加會試,這兩年都在縣學裡做夫子。

府試三年一次,距離下次府試,也就是明年三月,剩下隻有半年時間了。

這時,李橘白放下書本,然後看向學生們,布置了一道策問,要求今天內完成,說罷沒有再看木藍,就施施然離去了。

而木藍,則看著原主留下的筆記愣在當場,她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自己和原主的筆跡完全不同啊,萬一被發現就麻煩了。

她一直練習的是簪花小楷,已經小有風骨,而原主那個草包的字,勉強算是能清秀,一看就是沒有用心練過字的。

那麼問題來了,之前沒有考慮到這個問題,在李橘白那裡寫了欠條和契書怎麼辦?

照目前來看,李橘白應該還沒發現字跡前後不同。

木藍生無可戀地看著桌子,當務之急隻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是把原主有可能留下字跡的東西都找到銷毀,這樣哪怕彆人覺得不太一樣,沒有對照,也不會露餡。

這條路成功的幾率微乎其微,不說她記憶太淺,根本想不起原主都在哪裡寫過字,單是木堂這個哥哥就瞞不過。

那就隻有第二條路了,把李橘白那裡的欠條和契書收回來,再找個機會把手給弄傷,之後在這期間假裝練字,字跡慢慢變化成自己的就可以了。

午飯的時候,木藍揣就著這樁心事來到了李橘白這裡。

上次來,客廳還隻有一張飯桌,這次變成了兩個。

她看了眼李橘白,好吧,兩張桌子的飯菜一樣,好像她這邊還多了一個饅頭,合著所謂的多相處一下是這樣的,她們根本不在一張桌子上吃飯。

一刻鐘後,李橘白見木藍用完飯還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想了想便道:“若是在課堂上聽不懂,平時也可以多問我,莫要因小失大。”意思是不要不好意思問。

木藍忍不住答道:“我聽得懂。”

她和原主這個隻有一張臉奶奶拿得出手的草包不一樣。

身為尚書府大小姐,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好不好,父親請的夫子又都是能叫上名號的名師。

雖然在經以上有點吃虧,畢竟記得少,背得少,但在詩賦和策問上,因為從前就感興趣,自然用心多一點,她自問是不比彆人差的。

李橘白點了下頭,不再說話,彆人不願領她的好意,斷然沒有再上趕著去送的道理。

木藍見她拿出一本書來,坐在桌邊默默翻看,本就淡漠的人,此時更顯內斂和沉靜。

李橘白認真看書的時候,身上有一股掩不住的書卷氣,讓本來清冷的她添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柔美。

然而這麼一副美好的畫卷,被木藍一句話打破了。

“夫子不小睡一會嗎?我陪你一起睡吧。”

借條還好開口要,畢竟一會走的時候就準備把十文錢給還上,可是契書就難了,才剛保證了就要回去,怎麼說都不太好。-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那麼,不好直接要回,悄悄拿走總是可以的吧,隻要暫時不讓這個人發覺。

日後等李橘白提起契書丟了,她再理所當然地重寫一份,那個時候就沒什麼好顧慮的了。

木藍臉色微熱,感覺自己也變壞了,為了一份契書做賊,好心酸。

所以趕緊午睡吧,等人睡著了,就能悄悄把契書拿走了。

李橘白抬眸看了她一會:“你若是想睡,就回去睡吧,不必陪我。”

“可我想以後都陪你一起午睡,這樣才有利於我們多了解彼此,畢竟說不巧就要搭夥過一輩子的,難不成夫子嫌棄我?”

木藍豁出去了,這件事不能拖下去,下午說不定又需要寫字。

所以得趕緊把契書拿走,然後就故意弄傷手,早解決早安心。

李橘白嘴唇輕抿,視線不可避免地往裡間看了一眼,裡麵隻有一張床,看大小,兩個人睡也不擁擠。可是她們才訂了婚,還沒相處過,再怎麼試著搭夥過日子,現在也跟陌生人差不多。

她不習慣,甚至說是介意的。

可眼前的人顯然不這樣想,被婉拒了依然沒有放棄。

李橘白心底輕歎,妥協道:“明天開始再一起午睡吧。”下午就搬一張床進來,裡間很大,放得下兩張床。

木藍臉色一滯,這是嫌棄吧,她仍不死心道:“那我晚上過來一起睡。”

她堂堂尚書府大小姐,什麼時候臉皮這麼厚過,一切都是形勢所迫啊,隻能拚了。

第7章 07

李橘白輕輕咬了一下嘴唇,有心再拒絕,可看著一臉執著的木藍,最終什麼都沒說,隻淡淡點了下頭。

木藍心裡一喜,聲音輕快道:“那我現在就去收拾衣物。”

“不妥,你我才剛訂婚就同處一室,恐怕於名聲有礙。”

李橘白看著神色異常開心的木藍,又反悔了,她甚至隱隱覺得這個學生所說的搭夥過日子,所說的彼此打掩護都是借口,這得寸進尺,一心想同床共枕的模樣,怎麼看都像是對她有企圖。

或者,這個人一開始的目的就是接近她,難道是心生愛慕而不敢說,所以才另辟蹊徑?

李橘白越想越覺得自己猜中了,猜中後,心裡就更複雜了,該怎麼拒絕呢,或者說要不要拒絕呢?

現在想這些好像已經晚了,因為她們已經訂婚了,這個女子果然狡猾,她中計了。

木藍一聽李橘白話中有反悔的意思,便湊近一些,神情嚴肅道:“我們已經訂婚了,還都是女子,再說了依我們的名聲還能再差到哪去,我不在乎,難道夫子在乎嗎。”

李橘白又沉默了,她最初是在乎的,可是在乎也沒用,時間久了竟也覺得沒什麼,所以現在也說不上什麼在乎了。

看來這個人也知道自己的名聲不好,難得有自知之明,不過自己也是半斤八兩。

她默默歎氣,抬眸道:“去吧。”

算是默認了木藍的提議,同意她現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