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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掏出錦帕幫他擦手,然後將他按坐在桌前,堪才從灶房裡端了另一碗麵條出來。

這麼晚了,他竟然還沒吃,等著沈舒一起回來吃。

沈舒頗為不好意思:“放醬的倉庫地麵滲水,我去看了一下,這才回來晚了,下次我會早些回來的,你要是餓不用等我了。”

顧懷瑾慢條斯理的夾起一撮麵條,笑道:“我又不曾怪你,你同我解釋做什麼,隻要你心裡惦記著我,我等也無妨,不過晚些罷了。”

頓了一下,他唇角的弧度勾得更明顯了些,略含著一絲調侃的意味道:

“含璋,我以後恐怕是要洗手與你做賢夫了。”

沈舒也樂了:“好呀,雖然你是王爺之身,嬌生慣養細皮嫩肉,但我不嫌棄,回頭我娶了你,給你個正兒八經的名分。”

顧懷瑾嘖了一聲:“好,那就多謝村長大人抬愛,我定儘好賢夫的職責,今晚伺候村長大人更衣入睡。”

沈舒眉毛一跳,瞬間啞火,吞吞吐吐道:“這就不用了,明個兒我還得早起……”

話未完,忽聞得顧懷瑾笑出了聲,才反應過來顧懷瑾是在逗他,立馬羞惱:

“顧懷瑾,你個壞種。”

純純一就知道欺負人的壞蛋!

*

有了沈舒的回歸,平梁村猶如找回了定海神針,村民們辦起事來愈發安心,村子裡繁榮萬分。

比之去年,平梁村裡多出了一百多個幼崽,個個都是六七斤重,生下來麵色紅潤,很是喜人。

村子裡的牛也多了二十來頭,在田裡耕種,雞鴨鵝羊更不必說,都養在瓦房建的籠舍中。

如今,全村皆瓦,大大小小的房子錯落有致的排列,一眼望去,田園詩意盎然,村裡人的衣著也是罕有補丁。

唯一一件未了的事大概就是通往平梁山上的那條路了,由於過分難修,從年頭修到現在,還沒有修好。

聽說杏花村來的修路老師傅崴了腳,被送回去休養,剩下的幾個也因腰間的毛病,隔三岔五才來一回,村裡的年輕人%e8%83%b8口攢著一口氣兒,自己摸索著修。

按沈文慶的意思是:“杏花村來的人心思根本沒在咱這路上,一心想著找借口回村裡做醬賺錢,咱們也不好攔著。”

畢竟是外村人,且也在平梁村待了許久,功勞多少是有的,若是吵架麵子上總歸是過不去。

沈舒並不著急,隻道:“我今天再去看看,看看大夥還遇到什麼難題,幫忙解決一下。”

沈文慶歎了口氣:“生意上的事你已是忙不過來,這事兒還要你操心,辛苦你了小舒。”

聞言,沈舒搖了搖頭,表示並不辛苦,既然他身為村長,這些便都是他該做。

說完,沈舒就上了山。

平梁山還是那座平梁山,草木繁茂,充滿生機,但有一條山路從中鑿開,建成了一級一級的石梯。

這石梯大約建了三百多層,沈舒爬到儘頭,就看到吭哧吭哧往上修路的村民們,他們挨著蚊蟲叮咬的苦楚,修路修得分外沉默。

直到有人發覺了沈舒的存在,這才跟石頭投進湖濺起水花一樣,此起彼伏地響起一聲聲:“村長。”

沈舒親切的回應他們:“四郎哥,二牛哥,還有大夥……”

沈四郎見到沈舒先是眼睛一亮,然後就開始喋喋不休的抱怨:“村長,你可算來了,這路也忒難修了,有蛇鼠蚊蟲不說,前兩天柱子去放水還撞到了一隻大蟲呢。”

其實,沈四郎說這話也沒什麼意思,就是想找個人抱怨,吐一吐肚子裡的苦水。

誰知沈舒露出擔憂之色,開口道:“大夥辛苦了,等到了午飯的點,大夥下山吃飯,今天下午就在家好好休息。”

沈四郎眼皮一跳,連忙截住沈舒的話:“村長,我也不是這個意思……我看,早修完早了事,還是彆休息了,大夥你們說呢?”

修路的漢子們立刻附和:“是呀村長,這路總歸是要修的,早修一天是修,晚修一天是修,還不如早點修完呢。”

雖說他們苦是苦了點,但除了害怕野獸侵襲,也沒彆的問題,既然已經開始修了,還不如趁著%e8%83%b8口憋著一股氣的時候,就這麼修下去。

沈舒跟這群修路的年輕人聊了一陣,才知他們平日裡放水都會成群結伴,免得一不小心被猛獸拉了去,著實膽戰心驚。

這樣下去不行。

沈舒蹙著眉,如是想。

然後,他想起顧懷瑾帶來的墨羽騎,個個都是能赤手空拳打虎的好手,猶豫著想要不要找顧懷瑾借些人。

隻是,墨羽騎是隨顧懷瑾四處征戰的精銳,被求來修路未免大材小用,他不確定顧懷瑾肯不肯借,或是墨羽騎願不願意來。

思及此,沈舒心中沉了沉,對村民們道:“大夥,山上的情況我已經知道了,不會不管的,我會想法子保證你們的安全。”

村民們自是信任沈舒,聽得深山裡麵傳來獸吼,催沈舒道:“村長,你趕緊下山去吧,近日山上不太平,你少往山上來。”

沈舒聞言下了山,回家去找顧懷瑾,決定好好同他談談。

孰料,顧懷瑾聽了他的話,瞧見他麵上不安的神色,好笑地說道:“這點事也要征求我的意見?我是他們的主子,你是我的王妃,便也是他們的主子,你隻管差遣他們去,我看誰敢不聽你的話。”

沈舒實在意外,長長一怔,道:“我以為皇權至上,你……不介意我染指你的權力?”

顧懷瑾笑意越明顯了,將手裡砍柴的斧子掂了掂,示意沈舒看向斧子,“我都淪為你的夥夫了,含璋啊含璋,我還要做什麼才能教你明白,你即是我,我即是你,你我之間但論皇權,也是共享的道理。”

第158章

沈舒眉眼一展, 一雙桃花眸彎起來,充滿了愉悅。

回到山上時,他的身後不僅多了幾個人, 手裡還多了一塊令牌。

——是顧懷瑾給的。

他說:“罷了,這個給你。含璋, 拿好, 有了它, 你與我便是一體。”

沈舒頓時受寵若驚, 驚疑不定地望向他, 確定他沒有開玩笑, 才道:“真的要給我?”

顧懷瑾反問:“不然呢?我總不會拿你開玩笑。”

沈舒嘴角也跟著一彎:“你可不許後悔,那我去叫人了。”

說完, 也不等顧懷瑾答應,他腳步輕快的踏出了院子, 對外舉起令牌, 守在暗處的墨羽騎齊刷刷飛出,然後跟著他一道上山去了。

有了這些練武仗劍的好手, 山上的蟲蛇猛獸算得了什麼,眼觀墨羽騎威風凜凜,村民們也放下了心,紛紛在心裡嘀咕——

哎,顧哥兒這麼威猛,居然還在身邊養打手,難道這就是衢州富商的排場麼, 回頭他們有錢了也養兩個試試, 還怪有安全感的呢。

很快,鬥轉星移, 山上的路也修好了,村民們鑿開了攔水的山礙,涓涓水流便跟小溪一般流下來,滋潤著山下的土地。

因著之前沈舒帶他們淘了溝裡的淤泥,那水流慢慢在溝裡積蓄,滿滿當當的清澈,放目一看,銀色溝渠條條清越,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

村民們心說,這下好了,便是以後生意沒得做,種田也能種出好果實。

他們均是將沈舒的功勞記在心裡,當天就拉著沈舒開大宴,宴上敬了沈舒許多酒。

沈舒不勝酒力,喝了兩杯下肚,便讓顧懷瑾代他喝。

村民們見到這一幕,接連開始起哄:“村長,你和顧哥兒什麼時候辦婚事?大夥手裡的酒再香,也沒有你和顧哥兒的喜酒香啊。”

沈舒耳朵微微發熱,瞥了一眼顧懷瑾,麵上卻是坦然大方,微微一笑道:“暫時還沒想好,等想好了再通知大家。”

村民們沒聽,一股腦看向顧懷瑾,催他主動,便聞顧懷瑾不徐不疾地笑道:“已經找人算日子準備納吉了,介時還請諸位為我們證婚,紅包見者有份。”

村民們激動呼叫:“喔喔喔喔喔……”

沈舒忍不住撞了下顧懷瑾的胳膊,示意他收斂,不要把話說得太早,結果顧懷瑾一把牽住他的手,像沒事的人一樣,同村民們喝起酒來。

沈舒的指縫被他的手指擠得滿滿當當,心口一熱,不說話了。

等到席散,沈舒扶著薄醉的顧懷瑾踏出了祠堂,顧懷瑾揉著眉心,儼然酒勁持續上湧,麵容冷峻,耳根子紅通通。

沈舒不禁道:“顧懷瑾,你下次少喝一些,對身體不好。”↙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顧懷瑾驀地扭過頭來,鳳眸卻是意外的清明,灼灼發亮:“含璋,你大抵想不到我心裡有多高興,好像做夢一樣……當初平梁山上初相見,我就想著這麼貌美的小郎君合該是我的,如今我終於得到你了。”

“……”沈舒生性羞澀,實在很難招架這樣火辣的表白,表情又甜蜜又尷尬,“咱們回去再說,小心讓人聽到。”

顧懷瑾笑了一聲,順從地往前走了兩步,卻又突然握住了他的手,仿佛不吐不快地說道:“納采好麼?”

沈舒說:“好好好,隻要你走快點,怎樣都好。”

又聽他問:“問名好麼?”

沈舒:“……”

“納吉好麼?”

“……”

“納征好麼?”

“……”

“請期好麼?”

“……”

“十裡紅妝,八抬大轎,我來親迎你,同我成婚好麼?”

“……”

沈舒被問得無語凝噎。

跟前的人似乎不喜歡他的沉默,溫厚的手掌用力的將他捏了一下,逐漸放慢腳步。

沈舒無奈道:“好,我答應你,你開心了麼,可以回去了麼?”

顧懷瑾低聲道:“開心了。”

說了這句尤不夠,還是停了下來,烏黑的眸子笑意盎然的凝望他,“含璋,我很開心。”

沈舒被盯得麵頰一熱,又好氣又好笑的罵了一句:“酒蒙子。”

哪兒有人求婚是這麼求的,仗著酒勁上來發酒瘋呢……

索性他也懶得跟他計較,挽著他的手,將人麻麻溜溜的領回家去了。

之後,村裡一切按部就班,風平浪靜,生意蒸蒸日上。

將近六月,天上突然多雨,連下了幾場暴雨不見停。

沈舒曬在屋簷下的衣服曬了幾天都沒乾,皺著臉望著這天嘀咕:“怎麼還不停?再下都沒衣服穿了。”

屋裡,顧懷瑾走了出來,握住他的手,摸著他手背冰涼,給他搓了搓,朗聲道:“含璋,回屋吧,小心著涼。”

這暴雨瓢潑,雨勢洶洶,連人說話的聲音都能蓋住,要不把聲音放大點,站一塊都聽不清。

沈舒還惦記著往外送貨,可當下的情況儼然急也沒什麼用,隻得跟著顧懷瑾回屋去,他一轉身,室內暖洋洋的溫度將他包圍,驅逐了他身上的寒氣和水霧,顧懷瑾給他煮了薑湯。

端著薑湯,撩開門簾,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