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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百姓們還未能知曉顧懷瑾戰功赫赫。

便見那紫衣公子一笑,將扇子搖得風流不已,“瓊瑞王乃是當今聖上的七弟,更是先帝最最偏愛的幺子,他和當今聖上情誼深厚,得知碣勒屢屢來犯便自動請纓前去鎮守邊疆,這才使得碣勒大敗,躲至東瀛……至於瓊瑞王是生是死,這我倒是不知,聽說他受了重傷,然後失去了蹤跡,我想憑他的神勇無敵聰明睿智,應是安然無恙,不然我大鄴豈不是要亂了套了……”

話落,人群裡突然響起一道清冷若雪的嗓音,直吸引茶樓底下所有百姓的注意力,“你的消息是怎麼得來的,謠言惑眾可不太好。”

紫衣公子聞言微惱,朝著說話之人望去,隻見一抹青衣鶴立雞群於百姓之中,頭上簪著一根簡樸的木簪,容色如聲音一般疏離不可近攀。

忽然,他又不惱了,從容悠哉地說道:“兄弟說得哪裡話,我何曾謠言惑眾,這些消息都是並州來的叔叔告訴我的,他是並州的商客,跟官府也搭了一絲關係,並州如今消息傳遍了,想是過不了幾日整個大鄴的百姓皆知。”

頓時,沈舒俊顏一白,%e8%83%b8口處跳得極快,心說:上一次顧懷瑾執意要送他一串小葉紫檀的手串,不防碣人在寶箱上麵塗毒,險些丟了性命,這一次難道是因為顧懷瑾執意要留下來陪他過年,沒有時間關注幾個異族的動靜,才落到如此境地的嗎。

他按住%e8%83%b8口,忍不住抬頭又問:“那這瓊瑞王既然占‘王’字,身份尊貴,又是在自己的地盤,難道沒人護著他?”

紫衣公子閒閒瞧著沈舒,不緊不慢地說道:“個中詳情我也不知,總歸這消息不假,你是誰,聽你的語氣怎地如此關心這瓊瑞王?”

沈舒思緒一派混亂,抿著唇沒有作答,隨後從人群中離去。

回村的路上,沈舒的心緒仍未能平靜,他滿腦子都在想——

顧懷瑾現在怎麼樣了?!

按理來說,他是原著男主角,這個世界為他而存在,不應當性命之憂,可敵不過原著劇情發生改變,產生蝴蝶效應也不一定。

沈舒慌了神,心口似被棉花塞住了般十足的悶,他握了握手心,手心裡沁出了汗,被風吹得冷冰冰。

第149章

待回到村子, 沈舒急匆匆進到臥房給顧懷瑾寫了一封信,這封信內容無多,僅三字“平安否”, 寫完以後他折成幾折,裝封封蠟, 叫了一聲“十三先生”。

聞到動靜的十三從窗戶外翻了進來, 望著沈舒道:“公子敬請吩咐。”

沈舒將信交給十三, 如實對他說了顧懷瑾目下的情況, 並殷切懇求:“十三先生你若是找到你家主子, 派人知會我一聲, 留在他身邊即可,若是沒找到, 你再回來告訴我。”

十三聞言一派愕然,緊接著蹙了蹙眉, 斟酌著安慰道:“殿下一向聰慧過人, 即使遇危也能安然脫身,公子不必擔心, 我且先依公子說的,去並州瞧瞧,待有消息派人傳話給公子……”

頓了頓,他又鄭重交代,“還望公子好好留在村中莫要亂走,否則殿下安然歸來見不到公子,會追究我的失職。”

沈舒既是執意放他出去, 當然不會連累了他, 連連點頭,“還請十三先生放心, 我不會亂走的。”

聞此,十三堪才一溜煙從臥房離去,眨眼不見了人影,唯餘沈舒獨自立在桌前,抓緊了桌角。

過了幾日,沈舒頻繁去向縣裡,探聽顧懷瑾的消息,上次那紫衣公子也不知姓甚名誰,沒再往茶樓裡來,倒是百姓中隱隱傳開顧懷瑾的事跡,稱他為“七王殿下”。

因著時下局勢不明,許多百姓熱切關注後續,茶樓為了迎合百姓們的胃口,請了說書先生講述大鄴和周邊異族的“愛恨情仇”,並扯出一堆異族王子公主的風流韻事,引得人津津樂道,絲毫沒有風雨欲來的緊張感。

沈舒聽了個寂寞,不得不耐心等待十三的回信,哪知十三也像石沉大海一般,一連多日杳無音訊,使得沈舒心裡咯噔一響。

為了按捺焦灼,沈舒越發強迫自己將注意力轉移到生意上,大抵是老天有意讓他一方失衡一方補回,黃豆醬的生意越做越好,竟於某日得到了黃老板的消息,道是這醬已經揚名各州,傳入皇室貴胄之家,被有心人拿去燒了菜呈給了皇帝,欲將這醬納為禦品。

沈舒不知究竟是黃老板的背景雄厚得太過嚇人,還是黃豆醬真的合了皇帝的口味,總之這番機遇砸下來,讓沈舒立刻意識到黃豆醬的市場要進一步打開了,而這次市場的打開將會讓整個平梁村乃至清河縣都走向富裕。

沈舒派人去通知其他幾個村的村長,召他們入夥,幾個村子的村長早從紅方村、杏花村那裡得到了消息,正苦於沒法擁有這潑天的富貴,沒想到富貴就送上了門來。

這還說什麼,一個字,乾!

如此好的賺錢機會誰不賺?

不賺是傻子!

連趙不會都滿臉堆笑,一改往昔敵視態度,親切地喊沈舒:“沈侄兒。”

沈舒雖不至於跟趙不會計較,但看到他那態度的三百六十度轉變,也不免得嘴角一抽,與他客氣逢迎。

五日後,平梁村來了一堆聞風而動的商人,一個個爭著搶著要拜沈舒為師,學習做醬,交了大筆大筆拜師費。

十日後,天量單子砸下,十幾個村子齊齊趕工做醬。

身處縣裡暗自嘀咕著“上次來訪清河縣的大人物莫非就是七王殿下”的薑縣令冷不丁聽說全縣百姓大半改業,研究起了黃豆醬的製法,一臉茫然,詢問師爺。

師爺前腳才弄明白個中緣由,後腳對薑縣令稟報道:“哎喲喂我的天老爺,平梁村做的醬被今上看上了,馬上就要成為禦用醬品了,如今各大州都來咱們縣裡買醬,那銀兩都往咱們縣裡進呢。”

啥?

薑縣令內心湧起滔天駭浪,麵上更是肉眼可見的失態,他連忙追問:“平梁村最近給縣裡繳了多少稅收?”

師爺答:“還沒來得及清算,我這就去算。”

說完,他火急火燎的走了。

過了大半個時辰,他又火急火燎的回來,那叫一個腳步帶風。

師爺報上了數目,使得薑縣令兩眼一呆,雙腿發軟地跌坐在椅子上,拍著椅子扶手,喃喃道:“竟……竟有這麼多……”

那他這個官是遷還是不遷?

師爺也難了,老早他就想跟著薑縣令一起升官到彆處去,離開清河縣這個鳥不拉屎之地,不想清河縣突然天降橫財,這稅收鼓囊得都快抵上幾個縣的總和了。

如此一來,清河縣哪兒還稱得上什麼窮鄉僻壤啊,簡直就是人人夢寐以求的富庶肥土啊,繼續留任於此,躺個幾年,政績斐然,豈是現在馬上申請升任的官位所能比擬的?

“奇哉,妙哉……”薑縣令想到什麼,唰地一下站了起身,“趕緊派人去把送到州上的調任文書追回來,這清河縣不能走,得再任三年!”

師爺一拍腦子,也想起了此事,趕緊去了。

薑縣令立在原地,一派傻樂,想起每年的縣官例行下巡之事,心裡突然對此無比憧憬起來。

到時……到時他一定要抬一個欽賜牌匾過去,讓全縣都知道沈舒的功勞,讚譽沈舒的美名。

*

生意上的興隆固然能削減沈舒的惶然,然而每日夜晚回家的時刻,沈舒總是能想起之前顧懷瑾住在這裡時,為他留的那一豆燈火,溫暖了他的苦寂孤寒。

他躺在床上,顧懷瑾給他做的布老虎放在枕邊,他借著月光瞧著那彆扭的針腳,靜默一片。

……蠢死了,在平梁村住那麼久,做了那麼多隻布老虎,才做出這一個能看的。

他若是真應了蝴蝶效應丟了性命,他以後得找個聰明的人做伴侶,不能從事什麼高危職業,害得自己牽腸掛肚。

反正。

他早就想逃離他的掌控不是嗎?││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念頭緩慢的從腦海裡劃過,像是床前灑下的皎潔月光清淒無情,沈舒忽又執著身前的被子,將臉埋了進去,整個人蜷成一團。

……再不回來,再沒動靜,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沈舒啊沈舒,你沒出息,這才幾天,你就擔心成這樣。

迷迷糊糊之中,沈舒做了個夢,他夢到自己穿到了原著裡,以上帝的視角看到了顧懷瑾所發生過的一切。

月光之下,燕州城矗立在黑夜中宛如巍峨大物,影子森森投落在地,城門連著敦厚的城牆,撐著刻著“燕州”二字的石質門額。

威風凜凜的駿馬隊伍一路疾馳到城門之前,馬蹄踏著月光嘶鳴揚起,男子身著墨衣手握韁繩,烏發在風中飛揚。

他容貌俊美,麵龐冷峻,一雙鳳眸如同天上星子般冷冽攝人,那腰間的束帶上的銀質帶鉤棱角發亮,腰間卻係著一隻玉佩,和一隻小巧的布老虎,削去了一絲不近人情。

顧懷瑾吩咐道:“叩城門,秘密入城。”

為防打擾異族使團,方便籌謀後續事宜,一行人來得低調,僅叩開城門出示令牌入了城,便直奔燕州太守府邸。

空蕩的街道,無一絲人影,唯青石板上響起“噠噠”的馬蹄聲,城中巡邏在近處接連被迷[yào]放倒,“屍體”橫七豎八的散布在街道上,不省人事。

一支冷箭卻從暗處射出,直奔為首之人。

一場嚴密的刺殺拉開序幕,刺客如同鬼魅般連打鬥的動靜都極力放輕,與這危機四伏的寂靜相對的是,太守府燈火通明歌舞升平,四處都是妙曼的絲竹聲。

此時,燕州太守正於主座上,摟著異族美女的柔軟腰肢,喝得滿麵醺醺發紅,腦子糊塗傻笑不止。

底下,異族使團依次而坐,吹噓著燕州太守的能乾與清廉,直道待得入京為其在聖上之前美言。

雖然扯淡,但也受用。

那酒便一杯又一杯的下了肚,醉得燕州太守不管不顧的和異族美女席間作樂起來。

顧懷瑾應付了一陣,看向去而複返的墨羽騎近衛,眼神一暗,沉聲問:“怎麼回事?”

近衛如實稟道:“太守失職,醉倒宴席,與異族使團廝混在一處,不敢擅進。”

顧懷瑾聞言鳳眸瞬間轉冷,直直穿透黑夜望向太守府邸的方向,很快做了決定,讓近衛持著虎符去調燕州軍營燕州兵士來。

“殿下,燕州軍營駐紮在郊外,城內的駐軍沒有太守令,怕是難以調動。”

刀光劍影之中,近衛的話語恍然帶起更深的危機,應聲接踵而來的便是更多的刺客湧出,驚得街道旁的一些人家屋內傳來窸窣響動,百姓們皆是躲在屋裡不敢吱聲。

短暫沉寂後,顧懷瑾決然發下命令:“撤,先與燕州軍彙合,明日再入城。”

行到城門處時,守城的小卒已然斷送了性命,其餘的守城士兵不見蹤影,儼然軍中有內鬼,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