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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碎渾然不覺,他投入到諸多事務中,跟個陀螺似的連著轉,哪兒還顧得上風花雪月。

*

拖拖拉拉教了一個月,沈舒總算是把自己那點本事教出去了。

倒也不是高要人笨,而是沈舒為了讓高要覺得那二萬兩銀子花得值,故意教一點藏一點。

不然二萬兩銀子掏出來,三天就完事了,他怕高要回去的路上,想起他都氣得咬牙。

顯然,高要很吃他這一套,不但覺得他儘心,臨走前還把手上一直帶的烏檀手串送給了他,並道:“沈村長莫要推辭,區區廉物聊表謝意。”

沈舒掂著這烏檀手串,檀木珠子顆顆圓潤光滑,色澤黑亮發潤,還有檀木的香味從中無聲無息的漫出來,這烏檀手串不用說絕對是極品,賣出去都得值個上千兩,化身財迷的沈舒根本不知道“推辭”兩個字怎麼寫,一股腦收下,微笑道:“那就謝謝高老板。”

言罷,高要就登上舒適的馬車,帶著兩個仆從從平梁村走了。

沈舒把烏檀手串戴在手上,方想起若乾天前周子衡的相邀,決定與他見一見。

是他主動說要同周子衡試一試,總不好同對方隻試一次,就把人家如同抹布似的拋諸腦後。

當即,收到信的周子衡活了過來。

二人依然相見於縣門口的那間私宅,沈舒如約而來,對周子衡說抱歉,周子衡不禁抱怨道:“舒舒,我還以為你不理我了。”

沈舒說:“怎會?”

隻是,由於自身忙了一陣,讓他意識到自己恐怕會時常難以兼顧事業與戀愛,他與周子衡來往的意願大幅下降。

他總不能一直以忙為借口,讓周子衡老是等他吧,那樣未免也太令人過意不去了。

周子衡望著沈舒白皙的麵龐,蠢蠢欲動不止,他拉過沈舒的手,委婉詢問:“舒舒,你今個兒還……還親我麼?”

沈舒揉了揉眉心,微微一歎:“最近很累,沒有心思投入,不如我們一起安靜的坐一會兒,權當你今日陪我?”

周子衡亮亮的眼睛頓時黯淡下來,無不失落地道:“好吧。”

兩人的約會便這般匆匆的結束。

是夜,沈舒回到家裡,由於冬日晝短,黑夜綿長,他從馬車上下來時,路麵都有些看不真切。

好在周子衡體貼,臨走前讓他提了燈,沈舒披著周子衡執意給他係上的狐裘,冒著淋漓的風雪,推開院門走了進去,但見院子一片漆黑。

雖然顧懷瑾走後,他逐漸習慣了家裡不再有人為他點一盞燈等他回家,但一股莫名的危險感覺從他心底爬了上來,令他下意識佇足,有些惴惴不安。

這通黑的屋恍如一張猛獸的巨口,仿佛誰一踏入就會將人吞下,沈舒默了片刻,搖了搖腦袋,嘲笑自己忙得過頭,竟然產生這種荒唐的想法,這是他的家,哪裡會有什麼危險呢?

於是,他推開了屋門,提著燈籠進了臥房,燃起書桌上的燭台,昏暗的燭光一瞬間灑滿整個屋舍,也灑上了立在窗邊的修長身影。

第117章

此刻, 夜色如墨,窗外漆黑,洶湧的風雪淩亂飄進窗子, 將老舊到變色的窗框打濕。

一豆燈火微弱的往外暈出,同時也給那一副冰冷的鎧甲鍍上明暗的顏色, 鮮豔的披風色紅如血, 上麵布著點點滴滴暗暗的淋漓的血跡, 散發出濃烈的腥。

沈舒便對上顧懷瑾那雙幽然的陰翳的眸子, 看他銳利的視線在自己身上緩慢掃過, 如同一隻無情的大手攫住他的心神, 渾身微僵。

在答應和周子衡試試之前,他早已做好承受顧懷瑾怒火的準備, 隻是沒想到時間過得那麼快,顧懷瑾回得那麼突然, 簡直讓他猝不及防。

短暫的掃視過後, 顧懷瑾朝他走了過來,一步一步的如同催命的鼓點敲在他的心上, 沈舒攥緊了手裡的燈籠,眼睫如同蝶翼微微發顫。

然後,一隻手扣住了他的下頜,迫使他抬頭,沈舒看清了顧懷瑾原本隱沒窗外昏光下的另半張麵容,一道血痕,血液汩汩外流。

這一刻, 顧懷瑾在沈舒的眼裡與惡鬼無異, 偏這惡鬼還紆尊降貴俯首凝望他,指尖重重碾在他的唇上, 低聲發問:“聽說含璋最近與周子衡走得很近,與他一同出入某間私宅?”

沈舒就知道逃不過他的監視,慌亂之後餘下心定,一雙清亮的桃花眼從容望著他,勇敢的將他吃人般的目光堵了回去,淡淡道:“是的,我與周子衡私下來往密切,牽過,%e5%90%bb過。”

話未完,顧懷瑾愈發用力的按住了他的唇,飽滿的唇色被按得變為蒼白,隻見顧懷瑾眼裡迸出一股駭然戾氣,如同萬丈深淵下被封印的惡鬼,僅潦草對視,就惶然發怵如臨大禍。

幾乎是一字一句地,沈舒聽到顧懷瑾森然質問:“為何與他來往?”

沈舒痛得直蹙眉,眼神不由染上埋怨,態度卻是堅定不移,同樣冷然地說道:“因為我不想再同你糾纏下去。顧懷瑾,我們之間的關係總要有個了結,不清不楚算什麼?”

他來了又走,走了又回,動不動將他抵在床上狎弄,算是怎麼一回事?!

沈舒亦覺得他說得不對,床笫之間相互取悅算不得刁難的前提得是兩方皆情願,若非他真心喜歡他,連他床上的過火與捉弄都視之情趣,那他的行為便是赤摞%e8%a3%b8的刁難,是他為自己的無恥行為找的借口。

“不清不楚?”顧懷瑾聞著這幾個字,於舌尖反複咀嚼,嗤地一笑,“你與周子衡暗中來往,不叫周家人知,就算是有清有楚了?!”

沈舒一口氣梗在%e8%83%b8口,眉眼倔犟得厲害,“露水情緣,不必拘泥。”

頓了一頓又說,“顧懷瑾,邊關事急,你不該一而再、再而三的回來。”

顧懷瑾聞言氣笑了,他寧願與周子衡結露水情緣,都不願和他在一起,當真是好得很,瞬時怒火衝頭,殺意炙盛,鬆開了沈舒的下頜。

他大步流星的往臥房外麵走,吹了聲口哨,哨聲響亮,喚來噠噠的馬蹄響。

沈舒眼皮一跳,顯然知道他要乾什麼,立刻緊跟而上,踩著屋外的積雪,扯著他握著腰間挎劍的手,急道:“顧懷瑾,你怪我即可,不要遷怒彆人。”

顧懷瑾一把反手緊擒住他的手腕,眸底冰冷如凍,薄唇卻勾起一絲令人一眼膽寒的微笑,道:“我的寶貝含璋,我如此鐘情你,怎舍得怪你?下次含璋將我的話好好記在心上,莫要惹人遭受無辜殃災。”

他早說過,他儘管去和旁人試,試了他殺了那人便是。

沈舒陡然也怒了,一把拂開他的手,踉蹌退了一步,由著這越下越大的鵝毛大雪落在他的臉上睫毛上,大聲道:“好,你去殺,你去殺了周子衡,將我圈/禁起來,我左不過是你的玩物,由你隨意擺弄!最好你連我一起殺了……咳咳……我……咳咳……”

沈舒情緒激動,%e8%83%b8膛劇烈起伏,灌了滿喉的風雪,驀地四肢冰涼,接不上氣。

從春到秋,沈舒一直沒想明白原主天生體弱到底弱在哪兒,現在他算是明白了,原來是弱在冬季,受一丁點風寒就撐不住。

顧懷瑾驟然變了臉色,上前欲要抱他,結果沈舒推了他一把,無情的雙眼凝視他,自個兒拄著唇咳嗽。

這會兒,便是十分的怒也會變成二十分的怒,顧懷瑾不顧他的抗拒,將他拽進懷裡,%e5%90%bb了下去。

乍一觸碰到他冰涼的唇,顧懷瑾就被冷得劍眉一蹙緊,他狠狠咬住他的唇,將他的唇齒%e5%90%bb熱,沈舒竟真的好多了。

冰天雪地,二人擁%e5%90%bb,雖然富有詩意,可總也不是那麼回事,待這一%e5%90%bb過後,顧懷瑾將沈舒打橫抱起,旋身進屋,將人置在床上。

沈舒見他手伸來解自己的大氅,以為他又想為所欲為,凍麻的雙手抓住了顧懷瑾的大手。

他自是不覺大氅被融雪打濕,堆在床上容易把床單沾濕,那俊秀的眉眼慢慢沁出一抹濃濃的疲憊,啞聲道:“為什麼你總是這樣,一次又一次,根本不在意我的想法,難道床上這點事就對你這麼重要?顧懷瑾,你饒過我罷,我真的不想再繼續這樣下去了……我也是有尊嚴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顧懷瑾目光一凜,驀然收緊了自己的大掌,在他的掌心間逐漸攥緊成拳,他的骨節頂得沈舒手疼,終是沒忍住扼住沈舒的脖子,將人抵在了床上,恨恨咬咬牙道:“我不在意你的想法?沈舒,你當本王多好的耐性,隻貪圖床上那點事,能留你到今日?”

“本王就該在山洞痊愈那日奸了你,任你哭也好,喊也罷,今日焉能有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且本王儘心儘力伺候你,你倒是忘了我們在床上,你快活過幾回,本王才快活過幾回?好,本王這就一一討回來,讓你仔細數個清楚明白!”

沈舒麵頰騰地通紅,惱然瞪著他:“顧懷瑾你……”

嘩——

顧懷瑾扯開了大氅的係帶,將大氅從他身下扯出,扔到了地上,然後重重%e5%90%bb了下來。

顧懷瑾的%e5%90%bb一如既往的強勢,如同窗外呼嘯的風雪,明晃晃的長驅直入,沈舒一句話都未來得及從口中脫出,便被生生堵了回去。

他似乎存心不想讓他好過,鼻梁都快要給他壓斷,他一麵躬起身體,手扯過被子將他裹成粽子,一麵扶著他的腦袋,不讓他抗拒的凶狠的啃%e5%90%bb。

“唔……唔……”

沈舒再度喘不過氣。

此時,顧懷瑾是真想將沈舒碾碎了吞咽進肚子裡,免得他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淨知道惹他生氣。

什麼叫做玩物?!

他又何曾擺弄了他?!

真真是癡心喂了狗!

停了一息,顧懷瑾給沈舒換氣兒的時間,凶狠逼問:“你與周子衡,誰先動的口,牽手又牽了多久?沈舒,你最好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

沈舒微微淩亂的喘著氣,方才他險些以為自己會溺斃在顧懷瑾的%e5%90%bb裡,連視線都不禁遊離,現在又被顧懷瑾的話給拉了回來——

他和周子衡誰先動的口?

自然是他了。

他給不了顧懷瑾滿意的答複,總歸兩人是親過了,無論誰先動的口,顧懷瑾心裡都會有疙瘩。

眼見沈舒麵色微頓,不知如何作答,顧懷瑾已然有了答案,冷笑一聲,沉沉道:“說試就試,含璋,你好大的膽子。”

沈舒淡淡看著他:“我早同你說過,自然說話算話,你嫌臟,可以不親我。”

顧懷瑾怒極反笑,將他拽了起來,連人帶被的禁錮在懷中,深黑眼瞳裡透出絲絲嘲弄的光,“含璋,你怕是不知道宮闈有多臟,什麼惡心的事我沒見過?如果你這就想惡心到我,未免也將我想得太單純了一點……”

他一麵說,一麵用額頭抵著他的額頭,指尖啟開他的唇鋒,嗓音尤為低沉邪惡,“你可知,我完全可以用我的將這裡填滿,讓你這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