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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人”,修路的漢子們見了心裡都羨慕壞了,怎麼就姑娘在他們屁股後麵追著攆著呢?

便聞一個黑皮小夥學著人家小姑娘的腔調,尖尖道:“小舒哥哥~小舒哥哥~”

黑皮小夥身旁的漢子聽了眼皮一跳,忍不住狠狠踹了他一腳,“沈二黑,你差不多得了。”

沈二黑眼送秋波的拈了個蘭花指,“哥哥,你好凶。”

漢子:“……”

兩人將其他人逗得哈哈大笑,就連沈舒也不由得忍俊不禁,就聽漢子們火熱朝天的討論道:

“要我說,咱們村兒還是汀蘭嬸的女兒最好看,瞅她那圓圓潤潤的小臉蛋,跟剝了雞蛋似的。”

“嘿,真彆說,我也喜歡秀秀,才十六歲,翠花今年快雙十了,都老了。”

“哎,村長,你說呢?你是更喜歡翠花那模樣的,還是更喜歡秀秀那樣的?”

……

沈舒一時頓住,穿來前他一心撲在學習和工作上,對身邊的女性關注甚少,竟還真沒想過自己喜歡什麼類型的女孩子。

應該……都還行吧?

隻是稍一遲疑,他的性向就被沈二黑狠狠質疑了,沈二黑目露狐疑地問:“村長,你該不會不喜歡女人喜歡男人吧?”

霎時,沈舒嘴角一抽,反駁了句:“怎麼可能?”

他從出生到現在都沒懷疑過自己的性取向,當然是喜歡女孩子的。

沈二黑哈哈一笑:“村長,喜歡男人還是喜歡女人,等你摸過姑娘家的小手就知道了。”

喜歡女人的男人,摸了姑娘家的小手會心潮澎湃,嚴重的甚至還會翹弟弟。

但喜歡男人的男人,多半是不會的。

沈舒心說自己總不能為了驗證自己的性取向,而去摸女孩子的手吧,未免也太渣了一點。

話說間,翠花走到了沈舒的跟前,將竹籃裡的綠豆湯遞到沈舒跟前,眼波流轉道:“小舒哥哥,我娘讓我來給你送綠豆湯,放了好多的冰糖呢。”

糖在鄉下也是貴重之物,尤其是冰糖,有錢也不見得能在行腳商那裡收到,能在一碗綠豆湯裡放那麼多的冰糖,喬嬸對沈舒的心思昭然若揭。

沈舒從未被女孩子搭訕過,薄薄的耳根子紅了紅,他掩飾著手足無措,大方笑道:“這多不好意思,翠……翠花妹妹還是你喝罷。”

翠花自然是不肯,一雙杏眼緊緊盯著沈舒,要多喜歡有多喜歡。

早在劉敬和沒跟沈舒定親的時候,她就惦記上沈舒了,要不是那時臉皮薄,不好意思把心意說出口,沒準跟沈舒定親的是自己。

翠花含羞帶怯的低下頭,將綠豆湯碗往前推了推,“小舒哥哥,不要緊的,你喝,家裡還有。”

沈舒頗為不好意思的遲疑片刻,終是將那碗綠豆湯接了過來,淺笑道:“那就多謝翠花妹妹了。”

說完,他伸手接過碗,準備將那綠豆湯一飲而儘,卻不防“叮——”地一道聲音響起,一枚石子彈了過來,將他手中的碗擊飛。

結實的陶碗掉落在剛鋪了一層細石子的土地上,並未摔得粉碎,但那碗熬出豆沙消暑解渴的綠豆湯,卻全潑進石子裡了。

沈舒驚了一驚,循著石子的方向一望,就見顧懷瑾負著一隻手立在幾步外的位置,腰身挺拔,他的右手上還有一枚石子,百無聊賴的拋上拋下,像是一擊不成準備再來一擊。

這人!!!

沈舒唰地起了怒火,厲聲斥道:“顧麟玉,你在做什麼?!”

便見顧懷瑾隨手扔了石子,悠悠走上前來,狹長的鳳眸淡然掃了翠花一眼,輕笑道:“一時失手,望恩公原諒……姑娘,你可要再端一碗綠豆湯來?”

翠花睜著杏眸不知所措,頂著顧懷瑾明明沒什麼卻倍覺壓迫的目光,連忙撿起地上的陶碗,匆匆的離開。

待人走後,沈舒才徹底發作,將顧懷瑾扯到一邊,沒好氣問:“你沒事兒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顧懷瑾不答反問:“恩公現在心情不妙,是因為我壞了恩公的好事麼?”

“不然?”

雖然沈舒目前對人家姑娘並沒有那個意思,但他並不覺得自己穿來會孤獨終老,他很樂意嘗試與女孩子交往,尋找自己的幸福。

頓了一頓,他又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話對於人家姑娘來說並不妙,不論顧懷瑾對他懷有何等感情,謹慎些總是沒錯。

於是,他瞪圓了眼睛,告誡顧懷瑾道:“你若不滿便衝我來,不要為難人家姑娘。”

顧懷瑾眸光一頓,眼神微暗,凝視沈舒道:“恩公雖與男人有過婚約,實則是喜歡女人的?”

沈舒被問住了。

這已經是今天第二個人問他這個問題了。

就是說……性取向到底有沒有那麼重要,隻要對方是自己喜歡的人,隨便什麼性彆,儘管去喜歡不就好了?

更重要的是——

“顧麟玉,這似乎與你沒有什麼關係吧?”

沈舒深深警惕的盯著顧懷瑾,生怕他對他存有什麼不該有的心思,讓他走了原劇情。

見他如此模樣,顧懷瑾目光一閃,斂了幾分晦暗之色,微微一笑,“不過隨口問問罷了,恩公不必緊張。”

沈舒麵色一鬆,心裡卻仍是不舒服,忍不住信口胡謅,故意想讓顧懷瑾打退堂鼓,道:“雖不知我的鴛侶目下在何處,但我未來想找個可心的妻子,與我挽袖剪花枝,與我洗手作羹湯;最好我們倆能有一個孩子,不論是男孩女孩,承歡膝下,再養幾隻小雞。人這一生不求大富大貴,唯願平安和樂,顧麟玉,你覺得我的願望能實現否?”

顧懷瑾低眉一忖,嗯……沈舒挽袖剪花枝,沈舒洗手作羹湯,他再從宗室那裡抱養一個孩子過來或是發召令讓沈舒從民間領養一個,兒孫繞膝,歡聲笑語,日子的確無比稱心。

此前二十多年,顧懷瑾從未想過平定碣勒之後自己去往封地的日子怎麼過,如今聽沈舒一描述,他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血熱到了骨子裡。

他想,最好他再造一座華美的屋子將沈舒囚起來,搜羅天下奇珍異寶悉數藏於屋內,帳要百扯不斷的紅綃帳,才方便沈舒抓撓握攥;床要用樸厚的古木打造得雙倍大,才不至於他隨便做點什麼,沈舒就從床上掉下去。

須臾,顧懷瑾抬起眸來,款款含笑道:“恩公所求不多,想必能夠得償所願。”

沈舒聽言徹底放心了,他都把孩子給安排在未來裡頭了,顧懷瑾是個男的又不能生,既然肯這麼說,必然對他沒什麼意思。

是以,沈舒緩和了態度,對顧懷瑾也不再那麼防備,和顏悅色地問:“你找我有事麼?”

顧懷瑾暫時壓下腦海裡肮臟的想法,一本正經答:“沈麻子急著與他夫人去縣裡投奔親戚,托我來問問,恩公想好放人了嗎?”

沈舒:“……”

好家夥,他把這事兒給忘了。

實在是他每天要想的事情太多,既要乾這個還要乾那個,眼下經顧懷瑾一提醒,他才意識到已經離沈麻子家被燒毀過去十多天了。

所以,這十多天沈麻子和許氏都住誰家裡?

沈舒仔細一問,才知夫妻倆是在交好的村民們家裡輪著住的,他揉了揉額頭,深覺失職,點頭應允,“好,你替我轉告他們,他們明日就可以去縣裡投奔親戚,至於他們那間被燒毀的宅子,我會著人幫他們建起來的。”

顧懷瑾又道:“那我呢?”

他也急需安置。

沈舒關切問:“你在村學堂的偏房住得不好麼?”

顧懷瑾意味深長的瞧了他一眼,“嗯……倒也沒什麼不好,不過是每日晨起沈麻子從彆處端水來與我洗漱,早中晚由他妻子從彆家討要飯菜來與我用,倘若恩公覺得我隻配過這樣的日子,我也不是不可以繼續住在那裡……”

沈舒眼角一抽,咳了咳,頗為心虛,用手拄著唇,“對不起,一會兒我便讓人將生活用具悉數與你安置上。”

顧懷瑾緊接著慢悠悠提醒,“恩公,偏房沒門沒窗戶。”

沈舒霎時呆怔:“門呢?”

“破了洞的門板終究是不好睡,我把偏房的門拆了下來,將就睡了一陣。”

“窗戶呢?”

“屋子本就是沒有窗戶。”

“……”◣思◣兔◣在◣線◣閱◣讀◣

“……”

整整寂靜了半盞茶的功夫。

沈舒沉默問:“沒門沒窗戶,你怎麼不早跟我說?”

顧懷瑾唇角噙著笑意,看上去相當隨和:“我想著恩公身為一村之長,事務繁忙,不便打擾,能忍則忍。”

沈舒長長一歎,終於鬆口:“行,那你等我把家裡收拾一下,你搬過來吧。”

第65章

顧懷瑾眼光驟燃, 如同夜空一點星辰閃爍,反複確認:“當真?”

“當真。”

除了他,他沒人肯要。

沈舒凡是做出決定, 必然是深切想過的,偌大村子誰不是拖家帶口, 一間屋子幾個人住, 把他往誰家塞都不合適, 算來算去也隻有他無父無母, 勉強能夠收留他。

顧懷瑾難掩愉悅:“那就叨擾恩公了。”

如此說定, 沈舒便與他說了一些自己生活的習慣和他搬來必須遵守的規定, 譬如自己不愛起早床,他不得辰初之前起, 又或是雙方不得私自進入彼此的房間,以免撞到尷尬的場景……

等得凡事事無巨細的同顧懷瑾交代過, 沈舒方才打發顧懷瑾走。

顧懷瑾目的得逞, 自然不急一時,嘴角微翹, “皆依恩公所言。”

沈舒見他識趣,悄然鬆了一口氣。

*

待得傍晚,沈舒幫修路的漢子們鏟完沙子,忙得一身大汗,他看向村落樹梢上的夕陽,宛如圓圓的柿餅,心想著給他說媒的嬸娘們應該回去做飯了吧, 方才掂量著回家的事情。

轉頭, 他對修路的漢子們說道:“今天就到這裡,大夥儘早去祠堂前的曬場上吃完飯, 也早些回去吧。”

漢子們齊齊咧嘴笑道:“村長,跟我們一起吃飯唄。”

“不了,我接小萁去。”

出門前,他把沈小萁安置在了沈文慶家,托表姑鄧氏看顧,以免出現什麼意外,這會兒他得接人去了。

修路的漢子們紛紛對沈舒擺手,“村長忙著栽培咱們村的神童,那咱們就不耽誤了,兄弟們,把家夥清一清,吃肉去咯!”

沈舒莞爾一笑,獨自離開。

一刻鐘後,他來到沈文慶家裡。

此時,沈文慶還沒回來,鄧氏坐在樹底下納鞋底,沈小萁則在鄧氏的身旁咿咿呀呀的念詩經。

豆丁大的小人兒念起詩經來可是一點都不含糊,他包子大的小臉因不理解個中意思為難的皺了起來,脆生生地問鄧氏:“嬢嬢,關關雎鳩是什麼意思?”

鄧氏是個沒念過書的,執著納鞋底的長針撓了撓鬢發,睜目疑惑道:“雎鳩?是不是斑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