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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勸阻:“彆啊舒娃,你爹是咱們平梁村前任村長,為咱們平梁村做了許多好事,他仙逝咱們鄉裡鄉親幫扶一下也是應該的,怎麼還嗑上頭了呢?”

但也有心思細膩者感覺不對迅速開口:“舒娃,你說的那句鞠躬儘瘁回饋鄉裡是什麼意思?能不能說得再清楚些?”

“對呀,你要我們怎麼支持你?”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七嘴八舌交織成一團,都急著問出個所以然,整個祠堂喧鬨的就像菜市場一樣。

跪在其中的沈舒卻是挺立背脊,安靜淡然,他刻意等了等,等到大家夥的聲音散去些,才慢慢掃過堂中眾人,一字一句的張口:“我要按照平梁村的規矩,接替我爹成為平梁村的村長,帶領大家繼續走下去;我要成為平梁村的新支柱,為平梁村的未來做出更大的貢獻。”

話出,整個祠堂忽然陷入一片死寂,仿佛沒有一個活人似的,唯剩冷風在堂中呼嘯。

這一刻,熱騰騰的飯菜散了白霧,溫醇的酒液失去了酒香,連之前迫不及待吃下肚的食物也好像化成了刀子,在肚中一刀一刀慢割著。

平梁村的村民臉色很不好看,甚至稱得上是一個比一個難看,尤其是那些年長的懷著詭譎心思的,臉白得跟糊牆的紙一樣。

直到一個粗獷的男音不容辯駁的開口:“舒娃,新任村長由誰來當是村裡的大事,可不是你一個人說就能決定的;我們知道你爹走了你很傷心,你急著給你爹長臉,但你先彆急,讓我們大家夥商量商量再決定。”

沈舒凜然看向說話那人,那人頭發半白,臉型方正,皺紋橫生,還長了一口亂牙。

——這是跟他隔了好幾輩的叔公,名叫沈穀堆。

原著裡,沈穀堆靠著周旋鄉裡積攢了不少名望,是競爭村長最有力的人選之一,也是差點害得沈舒終身殘廢的罪魁禍首。

沈舒絲毫不見慌亂,態度恭敬不失強硬:“九叔公,平梁村的村長向來是祖傳父父傳子子傳孫,從未有過彆例,如今我爹去世,理應由我來當。”

“我知道,我身體不太好,你們怕我勞累,使我這支正統太/祖血脈絕了後,但我既是太/祖後代,就不能讓太/祖蒙羞,還請九叔公放心把村長之位交給我,我保證能帶領平梁村的大家過得風生水起。”

沈穀堆聞言頓時眉毛一抖,老臉緊皺,心裡狠狠罵了一聲——

小兔崽子!

他年紀不大,話術倒是玩弄得一流,知道自己輩分不夠,特意提太/祖來壓他。

可惜,他根本不吃這一套!

沈穀堆板起臉,裝得無比嚴肅:“欸,舒娃,你話可不能這麼說。我們平梁村上千口人,哪個身上流的不是太/祖的血,哪個不是隨著太/祖的姓?你是晚輩,時日還長,不急著為村裡做貢獻,這平梁村的天就算塌了,還有我們幾個老人頂著。”

“再說,你身體不好,就應該好好休養,不然出了事,我們這些叔伯叔公怎麼跟你爹交代,怎麼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所以,這事還是由大夥商量再決定,今天先吃飯。”

沈舒嘴角微抿,執意不起,心道:沈穀堆不愧活了一大把歲數,真是個人精。

片刻,他醞釀好了說辭,眼眸沉靜的望向沈穀堆:“九叔公,我爹臨死前托我好好守護平梁村,如果我當不上平梁村村長,他在泉下恐怕不能安心。九叔公倒也不必如此為我考慮,我有敬和哥幫扶,費得了多少心思呢?況且,我隻是先天不足有些弱症,不是生命垂危命不久矣,實在毋需太過擔憂。”

刻意停了一停,他又喚了一聲劉敬和,“敬和哥,我爹的遺言你也聽到了,是不是?”

劉敬和原是在魂遊天外,忽聽得沈舒點名,頓時抖了個激靈,從自己深陷的思緒中拔了出來——

沈大同當然說過守護好平梁村諸如此類的話,但主要是跟他說的,還讓他好好照顧沈舒。

他雖立刻答應,但私心裡並不想拘泥於一個小小的村長,所以不曾真的放在心裡。

卻沒想到,沈舒當了真。

劉敬和有些疑惑,村長之位對沈舒來說就那麼重要麼,居然這麼早就在村祠大宴上鬨開。

如果沈舒想當,那麼也不是不可以……

劉敬和適時覆在沈舒耳邊表忠心:“舒舒,彆怕,今天有敬和哥在,你的位置誰也搶不走。”

字句殷切,似日月可鑒。

他的氣息斷斷續續的落在沈舒的耳側,濕熱得像是鹹膩的魚涎,沈舒乍一被噴到,胳膊上起了一胳膊的雞皮疙瘩。

——死基佬,真惡心!

沈舒不動聲色的歪了下`身體,離劉敬和遠了一點,麵色依然保持如常:“九叔公,我爹的遺囑我必須遵守,還請您和父老鄉親體諒!”

沈穀堆神色異常難看,瞟了一眼幫腔的劉敬和,微微咬牙:“舒娃,他姓劉,不是咱們平梁村的人,管不了咱們平梁村的事兒,村長的事不能這麼輕易就決定。”

沈舒譏誚的挑起眉尾,一字一句道:“依九叔公這麼說,未來敬和哥就算高中舉人甚至狀元,也跟平梁村沒有關係?”

沈穀堆語塞:“這……”

此時,一直旁觀事態發展的村民們不乾了,提出了異議:

“九叔公,敬和這孩子一直在村裡長大,怎麼就不是平梁村的人了?”

“就是,敬和可是舒娃的未婚夫!”

“咱們村舉村就出了一個秀才,老村長可是花了大力氣供他讀書的,他必須得是我們平梁村的人。”

……

沈穀堆暗道:這些蠢貨!

他們明明同自己一樣覬覦村長之位,不把劉敬和這個助力從沈舒身邊劃去,他們還怎麼爭?

劉敬和是決計不可能和平梁村劃清界限的,他吃平梁村的飯長大,若不報平梁村的恩,村裡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他還怎麼做人?

可惜,村民們想不了這麼長遠,隻想著劉敬和是個秀才可以造福鄉裡,是絕對不能舍棄的。

說起來,他們要實在當不了村長,劉敬和來當也行。

好歹是個秀才,比沈舒這個病秧子靠譜得多,至於姓氏……跟沈舒成親以後改姓沈,不就妥當了麼?

然而,念頭剛一劃過,就聽沈舒含笑說:“敬和哥不姓沈,所以他也沒想插手平梁村的事務,隻是我當上村長以後,少不得要向敬和哥請教……敬和哥,你隻會幫我一個人的對嗎?”

劉敬和略生遲疑——

點了頭,他就再也做不了村長了。

雖說他和縣裡的富家千金通了曲款,但多個選擇多條路,萬一日後生變呢?

隻是,他今日不點頭,恐怕很難取得沈舒的信任,繼而謀得沈家的家財。

沈舒見其猶豫,幽然催促:“怎麼,敬和哥前幾天才立下的誓言,今日就忘了嗎?”

劉敬和忙道:“當然沒有,我隻是怕自己能力不足罷了。”

沈舒微微一笑:“沒關係的敬和哥,有你在大家會對我放心許多。”

劉敬和倒也識趣,得了話風立刻給沈舒長臉:“怎麼會,舒舒從小跟著阿翁耳濡目染,可比我能乾得多。”

話已至此,在場隻要不是個傻的,都能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劉敬和隻會站沈舒這邊,誰都不會幫。

有了劉敬和的撐場,沈舒的底氣明顯更足,複又看向沈穀堆:“九叔公,我想完成我爹的遺願,求您成全。”

說完,便躬下了背脊,低下了頭顱。

沈穀堆死死盯著沈舒,目光陰翳,宛如叢林中蟄伏的毒獸。

他發現自己向來看輕的弱不禁風的小輩居然如此難纏,當真是看走了眼。

……真可恨呐!

本以為死了老的,就能搞定小的,如今看來恐怕……

沈穀堆眼底晦暗,故作語重心長道:“嗯,你有這份心很好,你爹在天之靈一定會感到欣慰。但是舒娃啊,做村長光有心意是不夠的,還得有能力,大家才能放心的把村子托付給你。”

“這樣吧舒娃,咱們村有一塊荒地,養不活花種不出菜,如果你能在那上麵種出糧食,九叔公就支持你當村長。”

“相信大家夥看到你的能力,也一定會信服你的。”·思·兔·在·線·閱·讀·

第3章

沈舒赫然冷笑,但很輕,他眼神漆黑的望著沈穀堆道:“九叔公,您這樣會不會太強人所難了一些?”

原著裡,苦情受性子綿軟,根本用不著手段就能將他打發掉,如今碰到難搞的他,就開始使陰巧詭計了?

沈穀堆卻振振有詞:“舒娃,你和敬和讀過書,如果你們倆都不能解決這塊地的問題,那我們就更沒法解決了。”

“既然你要當村長,那就應該為我們排憂解難,大家夥,你們說呢?”

村民們你看我、我看你,相繼沉默了。

他們不是看不出沈穀堆在刻意刁難沈舒,但這塊荒地確實是平梁村眾人的心病,在心間橫亙已久了。

如果能解決掉,他們求之不得;如果不能解決,那他們確實得衡量一下沈舒的能力。

他們總不能要一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挑腦子還不好使的廢物村長吧。

於是一時間,村祠裡竟然沒有一個人幫沈舒說話。

反倒是劉敬和看出沈穀堆的有意刁難,不忿道:“曆任村長都沒能解決的問題,怎麼就要舒舒非解決不可了?九叔公你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沈穀堆霎時陰了臉,嗬斥劉敬和:“小崽子,怎麼跟長輩說話呢?!”

劉敬和被氣得臉紅,直欲與沈穀堆理論,然而沈舒一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舒舒……”

沈穀堆亦看向沈舒,眼底藏著奸詐的笑芒,道:“舒娃,你不願意我們大家夥也不勉強,你畢竟還太年輕了,年輕是會當不好村長。”

沈舒薄唇微抿,麵容茭白,半晌說:“九叔公,我可以試試。”

不就是改善土質嗎?

雖然他的專業和這牛馬不相及,但他願意一拚。

當然,他也不是全無把握,是有一些依仗在的。

話落,整個村祠的男女老少呆住,齊齊盯著沈舒,他們心情複雜——

之前他們居然覺得沈舒一無是處不配當村長?

就憑沈舒這份決心,村裡大部分人就已經不及了。

不過,動容歸動容,村民們也沒幾個相信沈舒真能辦成,心裡麵對這件事充滿了悲觀。

沈穀堆見沈舒真敢應,哈哈大笑:“好好!舒娃,這可是你自己答應的,彆說是九叔公逼你,如果你種不出東西,那村長我們可就要另選了。”

劉敬和急得直扯沈舒的衣袖:“舒舒,你彆中了這老貨的圈套。”

沈舒轉眸看向劉敬和,安慰一笑:“沒事的。”

雖說他不是農業專業的,但既要擔其職,必先承其責,沈穀堆說得沒錯,這塊荒地他不治,平梁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