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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太太離家出走 因醬 4347 字 5個月前

黑夜的眼睛也不覺得刺目。

許果看清他的臉,乾淨又清雋的臉,輪廓邊緣暈著一圈茸茸的光。她又軟綿綿地說了一句:“還有點冷。”

他這才有勇氣把她抱得緊了些。

辛愛補繳了巨額的稅款。

她並沒有像爆料說的那樣,卷入金融犯罪案件,隻是在一片質疑聲中,她突然將辛先生留給她的大部分資產一次性捐出了,用於西北的沙塵治理。網友還沒幸災樂禍完,紛紛被這個龐大的數字嚇了一跳。

記者采訪她的時候,她看上去精神並不是太好,臉上的表情也不像是做完好事後的心滿意足:“想捐就捐了,這算是完成我父親的一個遺願吧。”

記者不依不饒地追問:“可是眾所周知,您父親在遺囑裡是指定他的遺孀來繼承財產的,您說的‘遺願’是什麼意思呢?”

辛愛黑了臉,緘口不答,采訪不歡而散。

這場風波在人們的視野中漸漸平息,再來最多也就是一個來自某出版社的消息鬨騰了一陣:“紀實文學《你在思念誰》即將出版,從書信中還原一場不合時宜的青澀愛戀。”

“辛愛這是破罐子破摔了嗎?還有這種內容也能過審啊?”網友們又興奮地討論過兩輪,很快也把事情拋諸了腦後,關心起另一個新的八卦來。

一切塵埃落定後,白莉來向許果辭了行。

“這個地方媽媽待夠了,想換個地方過一過。”她說,“簽證已經辦好了,去悉尼。小許活著的時候,一直說想去澳洲看一看,逛逛那邊的首都。”

“媽……澳洲的首都,是堪培拉。”許果抓著頭糾正她。

白莉失意地“啊”了一聲:“是嗎?”

“沒事,哪裡都一樣。”白莉有些害羞地笑了起來,“你記得幫媽媽多去看看奶奶,她脾氣是有點怪,不過怎麼說也是你爸爸的老娘,你多哄著她。”

“我會的。”許果說。

“乖女兒。”白莉抱了抱她,兩個人分開的時候,她的手裡多了一張卡片。

許果翻來覆去地看,背麵貼著一張寫了密碼的便箋:“這是什麼……”

“是時候給你了。”白莉說,“小星星給的錢,媽媽沒動。”

遺產紛爭案拉開序幕的時候,沈星柏曾去找過她。

“你以為這些錢是什麼意思,封口?和解?”他質問她,怒火在他眼中熊熊燃燒,“你拿了這個人的錢,就是接受了補償,代表了原諒。今後許果有機會向他女兒討回公道的時候,連起碼的底氣都沒有。”

白莉用她一貫的方式示弱:“可是我們孤兒寡母,在這個世界上無依無靠,連錢都沒有,還談什麼公道?”

少年盯著她看了許久,他的肩膀尚且單薄,但語氣不能夠更篤定:“以後我就是依靠。”

“這裡麵有多少錢啊?”許果發著愣,掂量著那張輕飄飄的卡片。

“很多很多噢,難為那個孩子了。”白莉收起了笑容,臉上的表情被一種過意不去的傷感取代,“果果,原諒媽媽。”

她走上車的時候,還背對著許果,揮舞起了長長的手臂,那風流的身姿美麗極了。

第52章 回歸

許果回了學校上課。

消失了近半個月的時間,再出現在教室門前,她做足了應付各種情況的準備。畢竟,她錯過了這幫學生們的期中考試,考前的整整一周她都是缺席的,沒能親自輔導他們的複習。

學生們都在早讀,英語單詞和文言文交替在耳邊響著,他們並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她,嘈雜的朗讀聲持續了好一會兒。而當某個人偶然間的一抬頭之後,拍了拍身邊人的胳膊,他們一個接一個都停了下來。

整個教室都安靜了。

許果的目光掃過這些孩子,她正欣慰他們讀得認真。

“繼續呀。”她眨眨眼。

“許老師你回來了?”後排爆發出一個聲音,全班都發出了歡呼。

這個場麵讓許果有些懵,她不理解他們的開心因何而來,不是很相信那是因為她的出現。

“噓——”她壓了好幾次,才讓他們有所消停,“好好早讀。”

“好——”他們齊聲說,然後乖乖地繼續捧起了課本,隻是時不時抬頭瞄她,還會偷笑。為了不影響早讀正常進行,她隻有在他們的目送下,離開了教室。

“寧先生突然退了股。”華靜跟許果一起吃了午飯,順便帶來個消息,“一周前就收拾了辦公室走了……”她感歎:“這真是我見過入股最快,也是退股最快的校董了。”

許果沒有多大的反應,一顆一顆地挑出麵碗裡的蔥花,靜靜地等她說完,才抬起腦袋:“靜學姐,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彆緊張。”

“啊?”華靜很是措手不及,瞧著她的神態都不自然起來,“你這麼一說我就該緊張了……”

許果還是問出了她最擔心聽到的問題:“你是不是認識我男朋友?”

她張了半天嘴,點點頭。

“知道了。”許果得到了答案,便埋下腦袋,吃了一大口麵。

沈星柏是怎麼做到對她在靜安的舉動了如指掌的,許果能想得到的人,隻有華靜的可能性最大。

“……你彆誤會啊,不是你想象的那樣。”華靜倒是吃不下了,把臉朝她湊近了一點,“我不是在為他做事,我早就認識你,我大你兩屆,我們說過話的,你還記得我嗎?”

許果再度抬起了頭。

她記性沒有那麼好,看著這張妝容精致的臉,想不起從前還在哪見過。

“實驗室,化學實驗室啊!”華靜著急地提醒,“是誰帶你去的?”

許果腦海裡“咯噔”一下,有了印象。

她剛到靜安讀書的那會兒,還沒來得及熟悉環境,就趕上了實驗課,辛愛嘴上答應著帶她一起去,轉眼間就沒了影子,留她一個人迷路在偌大的校園裡。

“你新來的?”被問路的學姐人很冷淡,但還是帶了路,“正好順路,跟上吧。”

“學姐,你好漂亮,”許果一路跟著,不忘打量她白皙小巧的側臉,嘴甜地誇讚,“人也好好。我叫許果,是高一的學生,剛轉來……”

學姐冷著臉說:“彆搭訕,彆拍馬屁。”

“你就是那個臉很臭的學姐嗎?”許果恍然大悟。

華靜眉頭一皺,“噗嗤”一聲笑:“我那天隻是心情不好。”

“我本來也沒有記住你,後來畢了業,聽說了你和路老師的流言,看到你的一些照片,才發現我們見過的。”她說,“不知道為什麼,我當時就有個強烈的直覺,那張偷拍肯定不是你。”

許果抓著頭,“噢”了一聲,還有這樣的事。

她那會兒以為,全世界都不會相信她了。原來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也曾有人默默地站在了她的這一邊。

華靜說完心情反而沉重了起來,她抿了抿唇,聲音低低地道:“還好真相大白了,許果,我為你高興。”

許果點點頭:“嗯。”

“以後還是好同事,行嗎?”華靜也就試探性地看看她有沒有生氣。

許果想了想:“但你不能再向沈星柏打小報告了。”

“沒問題!”華靜猛點頭。

許果順利度過了她回學校的第一天,沈星柏來接她下了班。

她打開副駕的車門,發現座位上擺了一堆信件:“這是什麼?”

捧到手裡一封一封看,才發現,那居然是從白水村小學寄來的信,都是從前的學生給她寫的。

她打開其中一封,歪歪扭扭的字跡還夾雜著拚音:“許老師,你好嗎?我們都很想念你……”

信裡附上了照片,一群對鏡頭齜牙的小孩,笑得格外可愛。

“再過幾天,那邊就通車了。”她拆第二封的時候,沈星柏告訴她。

“提前了?”許果模糊地記得,工程原本計劃到了年底。

他說:“嗯。”

“他們也要有新學校了,來了很多社會捐款,”他又說了一些那邊的事,“我會讓小方後續都關注著。”▂思▂兔▂網▂

“好啊……”她驀然想起,去白水村原來已經是大半年前的事,總覺得昨天她才剛坐上那列普快列車。

如今,那邊的盤山公路都快竣工了,時間過得很快,這中間也發生了不少的事情。

她沉浸在回憶中,沈星柏從方向盤上騰出一隻手,伸過來握住了她。

“怎麼了?”她側頭看看,他的手修長而寬大,能夠完完全全地裹住她的手,看上去特彆有安全感。

許果伸來另一隻手,輕撫著他的手背:“這樣有點兒危險。”他才鬆開她,照常開車。

他們之間有了些微妙的變化,是從那天寧青禾離開沈宅後開始的。

也許是因為許果重提了舊事,從那天之後,沈星柏就變得對她小心翼翼,隨時都想把她捧在手心裡嗬護一樣,早上也是他堅持了開車送她過來。

舊的瘡疤揭起後,他好像比她更加害怕她會痛。

許果對著他笑了笑:“等放了寒假,帶我和諾諾回白水村看看,可以嗎?”

“那我提前安排。”他早就在等這句話了似的。

許果又問:“明天還要開車送我去學校嗎?”

他沉默了片刻:“如果你想自己坐地鐵,也可以。”

“還是送吧,我喜歡你送我。”許果一眨不眨地注視著他的側臉,“隻要你不嫌麻煩。”

“我送。”他聽完笑了一下,唇線彎起好看的弧度。

原來,沈星柏的快樂來得這麼簡單。

許果夜裡睡得很早,最近她變得十分貪睡。

她在沈星柏的臂彎裡睡熟,男人%e5%90%bb了%e5%90%bb她的臉,悄悄地抽出手臂,回書房裡看郵件。

時間差不多的時候,他關了燈回房,剛輕手輕腳地躺下,一雙柔軟的手臂就抱了過來:“我剛做了個好可怕的夢,還好你在。”

“做噩夢了嗎?”沈星柏順著她的背。

她也就是嘟噥一聲,抱到了他,很快又陷入了沉穩的睡眠。

次日他開車送了許果,%e5%90%bb彆的時候,他習慣性地道:“晚上來接你。”

“也不用吧,我今天在學校裡沒什麼事,上完上午的課沒準就提前回家了,你忙你的。”許果下車就朝著校門去了,不知道他在身後看了多久。

沈星柏這天也很快結束了工作回來,她卻並沒有像他所說的那樣,早早地到家。

他坐在兩個人的房間裡,手指劃動著空蕩蕩的手機屏幕。

“華靜嘴巴很嚴,但是許小姐應該確實不在學校,她今天隻有兩節課。”小方兢兢業業地向他彙報著,“可能她有什麼彆的事情,去忙了呢……”

沈星柏沒說話。

“我再試一下去靜安調個監控。”小方趕緊表態。

他卻說:“不用了。”

許果是天快黑的時候自己回來的,看上去隻是有點兒疲憊,她抱著他撒了個嬌,說自己好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