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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太太離家出走 因醬 4349 字 5個月前

他從來隻有遠遠欣賞,而不敢抱有任何希望。

他不過給她講過幾道習題,她就快被辛愛後援團們的口水淹沒,之後隻好儘量注意著不跟他說話,有問題寧願攢著去問老師。

他的解釋來得突兀,正埋著頭寫作業的許果,沒有反應過來:“嗯?你說什麼?”

他說:“我跟她不是一路人。”

“啊?”她的嘴巴張成了雞蛋。

他說:“我們兩家生意上來往多,媒體采訪不到我媽,就會拍我和辛愛在一起的照片當作話題。”

“……乾嘛說這個?”許果感覺數學題好難好難,她滿腦子都是理解不了的公式,不想被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打斷。

但沈星柏不理會她,仍然堅持把自說自話進行下去:“慈善舞會上開舞是出於商業需要。”

許果抓了抓頭發:“沈星柏……”

沈星柏終於看了她一眼,最後總結:“不過我已經跟我媽認真談過,以後這種事情我不會再聽她安排了。”

這是沈星柏第一次對許果說這麼多的話,說他自己的事。

可是許果的反應是什麼呢?

“你們隻是吵了個架,用不著這樣吧……”許果聽得都傻眼了,抓著筆嘀咕,“其實女孩子很好哄的,你就讓讓她?”

“笨得死。”少年拿起書包,走了。

那天不是他值日,本該值日的同學一放學就沒了蹤影,原因不明。是他拿掃帚清掃了教室,才轉到留下寫作業的她身邊來,跟她說了那些話。

“你說的沒錯,我是個笨蛋。”許果枕在他的肩上,喃喃地道。

他搖搖頭,把她擁緊。

那天晚上,沙漠中種樹的老師病逝的故事,在網絡上掀起了一個高出尋常的熱度,戲劇性地出現了反轉。

一條新的評論被無數個點讚送上熱門,附帶圖片一張。

“什麼人民教師,什麼園丁?好笑,八年前靜安師生開房門的男主角不就是他麼?”

第39章 回歸

許果手指一劃,又看到了那張照片。

男老師帶著女學生在進電梯之前,轉過臉來的匆匆一瞥。

評論裡炸開了。

“求科普,這是什麼瓜?”

“老靜安的人都知道,這個人是因為睡女學生被開除的,立什麼園丁人設啊?”

“我想爆個料,路岑住院期間把所有探視的人都回絕了,隻見了一個女學生,他這個學生呢你們應該都認識,是最近很紅的一個作家。”

“樓上的想暗示什麼?細思極恐。”

“誰啊???XA?CSP?GQ?”

“是XA。”

“我靠,能不打縮寫嗎?”

“答案很明顯了,靜安畢業的,搞寫作,有一定知名度,還能有誰?最近上了好幾次網綜的女作家還有第二個人嗎?”

許果凝視著屏幕上的字,許諾拿著作業本走了過來:“老師,我寫完啦。”

“乖。”她便放下了手機,接過作業本開始檢查。

上學一個月,許諾已經逐漸不用鉛筆寫字,改用鋼筆,一筆一畫,端端正正的,雖然稚嫩,但看起來很清爽。

許果一眼掃過去,隨口誇獎道:“換了鋼筆,你字也變好看了。”

許諾被誇得很高興,摸了摸鼻子說:“因為語文老師總是誇南南的字漂亮,我就學著她的筆劃寫。”

“哎?”許果原本看得認真,聽了這話,思緒突兀地斷了一拍。

許諾也不明所以地“哎?”了一聲。

“沒什麼。”許果轉過神來,在她的作業本上簽下了名字。

夜深人靜,許諾洗漱過後便睡了。

許果沒有睡著,悄無聲息地翻下了床,走出臥室。

她翻箱倒櫃,找出封存的行李箱,那是從鷺城帶來的,沒有裝多少東西,她很輕鬆就找到了那本筆記本。

翻開扉頁,再熟悉不過的字跡映入眼簾:“你是我,不能言說的傷,想遺忘,又忍不住回想……”

那幾行字,給許果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她還記得第一次翻開它時的動容,往後每次想起來,心中都會勾起不可磨滅的痛楚。

這本筆記是辛愛給她的。

“你的房間我清理過了,這些東西你留著吧。”辛先生去世後不久,辛愛乘著車來沈宅,給她送過一次東西,滿滿一大箱她沒從辛家帶走的舊物。

還有一些其他的,辛愛說:“沈星柏以前送給我的禮物我也放在裡麵了,我留著沒意思,你順便幫我還給他。”

那其中,就有這本筆記。

“老師。”許諾期期艾艾的聲音在隔壁響起來,“老師——”

許果擱下筆記,起身回了臥室,打開燈:“怎麼了?”

屋子裡亮堂起來,小女孩坐在床上,無辜地揉了揉眼睛:“我做了噩夢,醒來發現你不在……”

“我在的,不怕不怕。”許果走過去坐下,拍了拍她的背,“告訴老師,你夢到了什麼?”

哄睡了許諾,許果自己卻還是翻來覆去沒能睡得著,失眠到天快亮時才眯了一小會兒。

她難得起晚了一次,匆匆忙忙地趕到辦公室,去翻簽到簿,班主任是需要每天早晨準時簽到的,她翻到自己那一頁,卻發現簽名欄已經填滿了。

“許老師,我看你一直沒來,就幫你簽了到。”站在旁邊倒水的女老師,跟她說了一聲。

許果意外地扭過頭去:“……嗯,謝謝。”

這天上午許果有兩節生物課,課間操過後,她踩著上課鈴聲去了教室。

一走進門,她就感覺氣氛不同往常。教室裡很安靜,她的學生們整整齊齊在座位上坐著,盯著她看。

“我臉上有東西嗎?”許果問他們,等了一會兒,才清了清嗓子,“上課。”

幾秒過後,班長才喊了“起立”,在一片齊齊的“老師好”中,她轉過身,發現黑板上還留著上一節課的板書。

“坐下。”許果壓了壓手,拿起了黑板擦,一個學生急急地從座位裡跑了上來,伸手。

“我來吧,對不起許老師,我忘了是我值日了,我來。”

她抱著歉,踮起腳,仔細而又迅速地把黑板擦乾淨,又快步跑回去坐好。整個過程中,下麵的學生都安安分分地坐著,一改往常的嬉皮笑臉。

這些學生,怎麼了?

許果站在講台上,沒有思考多久,照常講起她的課。

應該不是錯覺,這幫孩子們,聽課的認真程度比平時高了不少,互動也變得比往常積極了起來。

路岑事件又有了進一步的發酵。

“當年被懷疑的涉事女生始終不承認自己是本人,據說還有人出麵為她作證,很有可能她真的不是。所以到底是不是呢?我在這裡整理了一些細節,大家一起判斷一下。”

“一個人的發型可以變,臉也可以整,顱骨和耳朵的形狀是沒法改的。這是照片上的女生的耳朵,這是辛愛同一角度的近照,她的耳朵還是蠻有辨識度的,你們覺得呢?”

“樓乾大,這個思路很清奇啊。”

“看了這個帖子我更加陰謀論了,你們知道那個女生差點兒被開除嗎?出麵解決的人就是辛愛的爸爸,不會真的是給人背鍋吧?”

網民對八卦的挖掘深度永遠超乎人的想象,這一次沒有人出麵封鎖消息,他們興致勃勃、肆無忌憚地討論著,指向性極其準確,或者可以說,是過分準確了。

許果坐在出租車上看到一半,來了電話,是沈星柏的:“到了沒有?我下來接你。”

與此同時,車在路邊穩穩停下,司機問她:“是在這裡下嗎?”

她一抬頭,映入眼簾的是奢華的辦公大樓和上麵顯眼的標識,她對著電話道:“我到了。”!思!兔!網!

沈星柏在她大二那年就辦起了公司,從在寫字樓裡租下一層職場辦公,到拿到巨額融資,圈一塊地匹直接建起高樓,她都不曾到這裡來過。

許果下午沒什麼事,也就是隨意問可不可以過來看看他,他立刻就答應了下來。

她走進一樓大廳,等著人下樓來接,卻在前台見著了熟人。

“抱歉辛小姐,您沒有預約,是肯定不能上去的。”

女孩背對著她,瘦削的背影依舊挺得筆直,脖子高高地昂著:“我確實沒有預約,但是務必請幫我傳達給沈先生,我有重要的事要見他。”

“我理解您的心情,隻是我真的沒有這個權限。”前台的接待一臉為難地搖頭。

“那麼請試著聯係他的助理呢?”

“辛愛。”許果走了過去,那人慢慢回過頭來。

即使負麵·新聞纏身,辛愛的臉上依舊一絲不亂,從容不迫,化著精致的妝容。她一看見許果,把臉揚得更高了點兒,眯起了眼睛。

沈星柏也是在這個時候下了樓,從電梯間喚了聲:“果果。”

他目不斜視地走過來,完全無視了辛愛,牽起許果的手:“我帶你去樓上。”

“沈星柏。”辛愛在叫他,但他置若罔聞,許果剛回了頭,就被他拉住。

“你穿得太少,會著涼的。”沈星柏柔聲跟她說,“我們先上去。”

“我有話對你說。”辛愛跟來幾步,卻被保安攔住,“可不可以看在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上,放過我?”

放過她。

許果愣了一下,品著她的話。

網絡上的那些討論直指辛愛,無關人等一概沒劃在討論範圍內,這確實明顯有人在推波助瀾。

沈星柏已經揮了揮手,示意保安請她出去,是許果拉住了他。

許果再次回頭看了辛愛一眼,轉向他道:“我想跟她談談。”

秘書衝了冰咖啡,送進會客室裡,出去帶上了門,隻留下兩個女孩子。

許果一喝就是大半杯,消解著心中的躁鬱,遲遲地不說話,辛愛先發了問:“你想對我說什麼?”

“是看我落到了這個地步,笑話我嗎?”辛愛哂道。

她還是沉默。

“現在的我已經一無所有。”辛愛苦笑著,“我失去了父親,喜歡的人,我隻有我自己,現在連我自己也要失去了。許果,你又一次贏了。”

“贏?”許果快不明白這個字的意思。

“你搶走了沈星柏,我從來沒有怪過你,”她似乎是在示弱,眼底沁出了淚花,“我隻想安安穩穩過好自己的人生。”

許果不置可否:“我最近看了一些很有意思的東西。”

“路老師,思念是每個人都變成了你。”許果挪開了視線,飄忽到會客廳空曠的天花板上,當她淡淡地複述出這句話時,辛愛臉色一變。

“你明明早就在跟路老師糾纏不清了,”她不解地道,“但還總是擺出一副被沈星柏傷得很深的樣子,為什麼呢?”

辛愛緊緊地抿住唇。

許果手摸到身旁的包,從裡麵翻出一樣東西來,在她眼前一晃,翻開封皮。

“這是你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