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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手撐在案邊,沉沉地呼吸幾下,狹長的鳳眸斂下又抬起,低哼了聲:“怕什麼?”

邊說著他手臂倏得收緊,同樣緩著思緒的奚蕊猝然驚呼,眼尾更紅了。

祁朔垂下暗色瞳仁,虔誠地%e5%90%bb過她溢出的淚花,餘光瞥向一側那副引起這一切源頭的畫冊。

“我的母親裴月,是先帝的妹妹,懷嘉長公主,她離世那年隻有二十五歲,我沒見過她。”

他帶著她換了個方向,這一連串動作使得奚蕊頭皮發麻。

她嗚咽著錘了他一拳,忽地看到了那幅隱匿在陰影處,那日她沒能看完全的字,而在那最角落,還有這支舞的名字《絨月》。

絨月......

腦海中似有什麼東西閃過。

崔絨,裴月。

奚蕊驀地瞪大了雙眼:“我娘親......”

“她們是閨中密友。”祁朔彎起唇,%e5%90%bb了%e5%90%bb她的眼簾,“她沒見過你,但她希望你幸福。”

崔絨與裴月曾為驚動京都的兩大才女,《絨月》一舞,正是二人為紀念彼此友誼所創。

她們彼此約定若有了孩子必要認對方為乾娘,可惜裴月難產離世,崔絨傷心難捱,後來自己的身子每況愈下,這才有了後來逼著年幼的奚蕊學舞之事。

“所以你是因為長公主才娶我......?”她眼眶酸澀,一時間道不清究竟是什麼情緒。

原來自己的母親和祁朔的母親還有這樣一層淵源。

“嗯。”

那時他所能想到的最好保護她的方式便是留在自己身邊。

思及此,他咬上她的耳垂,倏得動作,聽到小姑娘難捱的低%e5%90%9f又低聲笑了起來,“現在不是了。”

第89章 “隻有你。”

語落的瞬間, 他力度一重,奚蕊緊咬著牙,脖頸揚起, 沉浮於他的掌控之間,再沒了詢問的力氣。

“蕊蕊......”祁朔抵著她的額, 黝黑的瞳仁暗昧不明。

他低歎著喚了一聲又一聲, 炙熱的呼吸仿佛要將她融化成水。

手掌安撫地慢慢順過她緊繃的脊背, 肩頭後背傳來指甲劃過的刺痛, 可他卻渾然不覺。

火燭隨影而動,那副掛在甬道最深處的畫像忽明忽暗,奚蕊有些接不上氣,時不時地從喉中發出幾聲嗚咽。

她咬著手腕小聲啜泣,卻又在下一瞬被男子有力的大掌抓住鎖在頭頂。

“彆咬自己。”祁朔修長的骨指摩挲過那泛著牙印的白皙手腕, 斂下的眸中帶著戲謔。

他朝她靠近, 在耳邊說了些什麼, 引得奚蕊轟的一下連紅到了脖子根。

這......這人怎麼這樣!

她艱難地扭動腰身, 卻被他按住,然後往下一拉, 腳趾頭猛地蜷縮成團,如他所願,她一口咬住了他的肩胛。

祁朔低笑一聲, 扯過隨意扔在旁邊的大氅鋪平於案上, 然後摟著她的腰傾壓而上。

奚蕊被這陣天旋地轉帶到身上猛地起了層雞皮疙瘩,覆蓋在上麵的細小絨毛排排戰栗而起。

她推搡著他的%e8%83%b8口,紅著眼尾側頭,卻驀地瞧見了那副依舊掛在那裡的畫像。

霎時間,一陣羞恥之感湧上心頭。

她和他竟然在這樣神聖的地方, 對著他母親的畫像......

救了命了——

男子的%e5%90%bb極具蠱惑,一寸寸腐蝕了她的心臟,忽然想到什麼,奚蕊喉間一緊,連帶著身子也繃了起來。

“又……?”祁朔呼吸一滯。

也不知小姑娘是又想到了什麼,他隻覺自己遲早要交代在這裡。

趁著他平緩的當頭,奚蕊終於喘了口氣,她手臂無力地搭在他的肩頭,紅透的臉頰粉如桃花。

她軟軟地推了他一把,沒什麼力,便又輕哼著罵了他一聲,語調極其酸澀:“你這個老男人......肯定有過很多女人吧?”

當初南下那幾日便有人上趕著恨不得爬上他的床,後來還有個什麼勞什子青梅竹馬南平郡主。

更何況就她所知,那種常年在軍營的男子,都會有隨軍軍妓供以舒緩,他比自己大這樣多,又常年征戰在外,雖未有通房一二,但肯定不會......

“沒有。”男子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

瞧著她緊咬下唇,側眸憤懣的模樣,祁朔眼眸眯起,喉結上下滾動。

小姑娘吃醋的模樣,當真是......像極了邀請。

沉%e5%90%9f未久,他輕聲低歎:“隻有你。”

奚蕊瞳孔放大,澀然被驚愕代替:“那你還這麼......”熟練?

知道她在指什麼,他低低笑了聲,唇角彎起詭譎的弧度:“多謝夫人誇獎。”

“......?”

不等她反應過來,便覺男子再次沉身,就像是破曉黎明貫穿黑夜,然後她再也凝不成一句話。

......

在無人所知的密室甬道儘頭,淺鳴彙聚成曲,與空氣中浮動的少女清甜絲絲繞繞,再同男子的炙熱與烈焰交織成網。

後來,飄渺的火燭逐漸恢複矗立,然後在男子邁動腳步帶起的微風下再次彎了焰心。

奚蕊被祁朔用披風完全包裹於懷,幾個起躍回了內院臥房,然後又朝外叫了水來。

她累得厲害,隻是半眯著眼,同往常一樣任著他為自己沐浴。

祁朔自然知曉她辛苦得緊,雖不覺儘興,卻也沒拉著她再來一回。

忽然一隻柔軟的小手覆蓋上了他的肩窩,隨即小姑娘蔓延起水汽的氤氳瞳孔隔著縈繞的霧氣同他對望。

“這個疤……是當初假死時中箭所受的傷嗎?”

她詢問著,軟糯的聲線不自覺地帶上了喑啞的尾音。

祁朔喉嚨一緊,抓住了她胡作非為的手腕。

“不是。”

“嗯?”奚蕊迷茫抬首。

似乎之前聽說書先生所言,他是肩膀受了一箭,然後跌落岐山之巔。

祁朔瞧著她眼底的不解,握著她的手沒入水麵:“是這裡。”

腰間的疤痕凹凸不平,她雖隔著朦朧水霧看不太清,卻也能在指尖描繪出它的猙獰可怕。

她沒見過戰場是何等模樣,卻也能想象到在一片屍山血海之中,他被人圍剿至山崖頂點,無路可退,又被一箭擊穿。

倏然間,奚蕊眼眶便紅了。

“還......疼嗎?”

她的聲音帶著沙啞的顫唞,聽在祁朔耳中卻更像是引.誘。

“不疼。”握住她手腕手掌悄無聲息地滑動,“但這……疼。”

奚蕊:“.....?!”

......

最終淨室的地麵還是濺開了紛亂的水花,祁朔帶著她起身,肉眼可見著那浴桶的水麵要比方才少了大半。

奚蕊是真的累到眼皮都已經抬不起來,卻還是在他將自己塞到被子裡時掙紮著咬了口他的手腕,並怒視他一眼。

可她的視線軟綿綿的,毫無威懾力,祁朔單膝半跪在塌邊垂眸瞧著她輕笑一聲,又同她一到躺入其中。

長臂一伸,他將她攬至懷裡,大掌蓋住她的後腰,隨即熟悉的溫熱氣流開始源源不斷地傳入她的四肢百駭。

奚蕊舒緩地眯起眼,緊蹙的眉心開始鬆開,她不自覺地朝他懷中尋了個舒服的姿勢蹭了蹭,困意漸襲。

祁朔斂目瞧著懷中的小姑娘像隻溫順的貓兒,隻消他一隻手便能圈住的細腰被自己完全籠罩。

他下顎抵住她的發心,似是輕歎地叫了一聲:“蕊蕊。”

“嗯......?”不知是睡著還是醒著,她迷迷糊糊的亂應了一聲。

祁朔支著頭輕笑,看著已然快要睡熟的小姑娘,揉碎的溫柔與寵溺幻化於那深邃如星夜的眼眸深處。

不忍將她喚醒,他%e5%90%bb住她的額間,低聲道:“不要孩子也可以。”

*

翌日,日上三竿。〓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因著大雪灰白了數日的蒼穹終於撕裂重重雲霧,露出了一絲陽光。

奚蕊轉醒之時,大亮的日光已然順著窗台伶仃撒到了室內塌邊。

她揉了揉眼睛,剛想坐起身,可通身上下的酸痛卻讓她齜牙咧嘴地皺了眉。

......這人多少是有點不知節製的。

咬牙將祁朔腹誹了一盞茶的時間,她才顫巍著雙腿滑離下榻。

素常那個時辰她都會和阿沐單獨聊會天,是以,文茵阿綾還有春月都是被遣退在外的。

可昨晚她們兩人被猝不及防地帶離皇宮,兩方侍女自然未曾第一時間便察覺。

因此奚蕊此番晨起,文茵與阿綾才將將回到國公府。

“夫人,您這是......”

文茵瞧著奚蕊脖子上遮不住的紅痕欲言又止。

怎麼這樣都還能......

“你們未免也睡得太死了。”奚蕊嘟著唇,一口一口憤懣喝粥,“但凡你們昨天醒著一個人,聽到我的聲音叫來知眠姐,我也不至於......”

被折騰一晚上。

聞言阿綾抿了抿唇,腦袋快要垂到地底下,小聲嘟囔道:“其實今兒個奴婢們走的時候......貴妃娘娘好像並不詫異。”

奚蕊一口粥差點沒咽下去:“?”

她抬起眼簾,見著文茵跟著點了點頭。

“......”

“算了,不重要。”她歎了口氣,將碗推開,揉著腰便站起了身,朝外走著活動身體。

“夫人。”

就在她踏出門檻的刹那,德元手中捧著東西迎麵朝她走來。

“德叔?”奚略有詫異,除了家中產業相關彙報,德叔是很少來自己這裡的。

德元笑眯著眼,將手中的物什遞給一旁的阿綾:“這是公爺今早吩咐的,說是夫人昨夜累著了,又身子孱弱恐遭不住,這不,便遣人尋了些人參讓夫人好生補補。”

奚蕊麵色一僵:“......?”

怎麼回事!

他怎麼還到處說!

但表麵依舊風平浪靜,她硬著頭皮輕咳一聲:“咳,我知道了。”

隨即眼神示意,阿綾見狀立馬上前接過。

可送了東西德元卻並沒有要走的意思,他立在原地,斟酌半響,再抬眸,眼眶竟有微紅。

本還在尷尬的奚蕊見狀心下一慌:“德叔您這是......”

德元擺了擺手,又笑道:“讓夫人見笑了,如今見著公爺同夫人這般伉儷情深,老奴看著高興。”

頓了頓,他轉過身似是擦拭眼尾:“這麼多年......哎,公爺少時,當真是太苦了......”

奚蕊愣了愣,心也跟著他這句話揪了起來:“他少時......是如何模樣?”

德元歎了口氣,眼瞧著她緊擰的眉心,並不想隱瞞什麼,遂將那些往事一一道出。

“老公爺極其寵愛長公主,雖多年無所出,卻也未曾言過納妾,可長公主後來卻死於難產......”

“公爺還是世子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