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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想他比自己更快。

“想為我納妾?”

見她不語,又思及方才聽到她同江予沐所言,他低笑隨便問了句。

卻不想就這簡單的一句話使得她心跳驀地停了一拍。

奚蕊臉色微白,眼神閃爍不止:“也......也不是不可以......”

“......?”

邊說著,她眼眶又開始泛酸:“我見那女子身段窈窕,舞姿輕盈......”

可阿沐說若他看上了哪家女子,做主母的還需要去采吉納妾。

“我見著也覺得甚是不錯......隻是不知那人現在身在何方,夫君喜歡,我早些遣人納了回來,也不算耽誤良時嗚嗚嗚......”

祁朔越聽越聽不懂,手指勾起小姑娘下顎,隻見她緊咬著紅唇止不住發顫,眼眶氤氳的水汽幾欲溢出。

霎時間,心口一緊,他指腹抹過她眼尾的淚痕,輕聲問:“哪位女子?”

“就是你密室那畫像上的唔——”奚蕊突然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她看著祁朔,心虛地眨巴眨巴眼睛,懸掛了淚珠的睫毛不停抖動。

“......我也不是故意去你書房密室的。”

“就是......很突然......然後我也不知道怎麼就......”

小姑娘斷斷續續的解釋夾著哭腔的嘶啞,如綿綿泉水,撩動過他的心弦。

%e8%83%b8腔悸動得厲害,祁朔彎腰捧起奚蕊的臉,深邃黝黑的瞳仁中揉碎了星光。

他低低地笑了起來,%e8%83%b8腔的震動一下一下傳到她的耳畔,又落到心底。

然後她聽到那夾了些無可奈何的低啞聲線緩緩響起。

“那是我母親。”

第88章 “......可我覺得……

男子的嗓音帶著蠱惑的喑啞, 分明是及其簡單的幾個字卻宛若朝平靜的湖麵投擲了一枚巨石,泛起驚濤駭浪。

奚蕊怔愣地瞧著他,簡短的一句話在腦海中反複回蕩, 令她好半響都沒能找到自己的聲音。

他的母親......?

所以那個裴字,是懷嘉長公主, 裴月?

也就是說, 自己糾結了這麼些時日, 腦補了那樣多他與旁人湮滅於青蔥年少時期的情愫都是......

子虛烏有的?

思及此, 奚蕊掩蓋在披風衣袍之下的腳趾開始蜷縮,方才還快要彌漫至沒過頭頂的酸澀與落寞雖染上了絲絲慶幸,但更多的卻是霎時間鋪天蓋地而來的尷尬。

“原......原來如此。”

她悻悻地扯動唇角,半揪住他衣襟的手指開始緩慢鬆開,眼神胡亂飄忽, 想要悄無聲息地退離他的懷抱, 卻在下一瞬感覺腰身驟然收緊, 整個人又同他緊緊貼到了一起。

她聽見他又悶悶地笑了一聲, 隨即身子一輕,泥塑般的鐵壁勾緊了她的後背, 然後被驀地打橫抱起。

奚蕊驚呼著下意識摟住他的脖頸,心口急促跳動,她微揚起頭, 瞧見了他緊繃的下顎與微揚的唇角。

男子狹長的眼尾輕斂, 寵溺與憐惜的神色幾欲讓她沉醉,然後,他帶著她朝窗外縱身一躍。

......

長秋宮內殿。

靜謐的殿內,紫檀鎏金香爐上方繚繞著淡淡煙霧,氤氳了滿室清香。

林知眠未佩戴絲毫配飾, 隻著了身單衣,三千青絲隨意披散在身後。

她半跪於榻,嫩白如蔥的指節揉捏著身前男子的肩背,眉宇間有些憂色:“陛下朝政繁忙,卻也該適時歇息,臣妾瞧著陛下的氣色都倦怠了許多。”

裴雲昭不覺有何:“無妨。”

頓了頓,似是想到什麼,他又道:“這次玄羿出行,多虧了你們林家。”

沒想到他會這樣說,林知眠愣了愣,緘默半響她鬆開了手,朝他拉開了些距離,垂眸淺笑:“陛下言重,林家自是為大豐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裴雲昭看著不論何時何地都一如既往端莊得體的女子,忽地內心一道異樣劃過。

他不由得想到了朝堂之上對於後位的忌憚與紛爭。

確實,林知眠是不二人選。

可......

那一襲黑衣勁裝,高束著墨色馬尾單手持紅纓槍立於馬背的女子身影在他腦中一閃而過,裴雲昭不自覺地攥緊了拳。

林知眠自然沒有錯過他眼底的落寞,她依舊斂眉低目,微立起身繼續為他揉捏肩背,並未再言。

忽地手背一熱,男子大掌覆蓋了整個手掌,她瞳孔微微放大,然後瞧見裴雲昭執起了自己的手。

感受到她的僵硬,他轉過身,繼而拍了拍她的手背,黑眸中蘊含著絲絲柔光:“辛苦你了。”

林知眠指尖頓了片刻,很快又恢複了素常的溫和:“能為陛下分憂,臣妾不辛苦。”

聞聲,裴雲昭多看了她一眼,握緊她的手以示回應。

起身取下搭在一側的大氅,他視線隨意掃過窗外暗黑的蒼穹,不再停留,大步朝外走去。

“臣妾恭送陛下。”

林知眠依舊半跪在榻上,雙手交疊於膝蓋上方,視線隨著他的背影一道湮沒與黑暗之中。

須臾後,她緩緩轉動瞳仁,瞧著他方才看過的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

“娘娘,國公夫人和世子妃離開了。”婢女在側道。

林知眠輕嗯一聲,垂眸瞧著方才被他撫過的左手背出神,又伸出右手覆蓋在上麵。

陛下向來隻在月初與十五才會留宿在她宮中,今日怕是為了玄羿才來坐坐。

她一直知道他的心早在多年前便留在了塞外戈壁,林知眠並不覺得有什麼難受,她也同樣敬佩那個為國戰死,巾幗不讓須眉的女子。

祁妝。

默念著這個名字,林知眠笑了起來,她們隻不過是在用不同的方式守護陛下罷了。

......

奚蕊被祁朔緊緊地護在懷裡,感受到他腳步起伏,順著屋簷大起大落,耳邊寒風呼嘯,她卻沒有感受到絲毫冷意。

“公爺,這是......”

府門打開,德元瞧著自家公爺懷抱著夫人大步朝內邁步有一瞬間的茫然。

祁朔目不斜視朝書房走去,奚蕊終於從他懷中露出了一個腦袋。

門板拉開又關上,漆黑的室內燃起昏黃氤氳的火燭。

她不解地看著他,剛想開口詢問,便聽到驟然響起的啪嗒一聲。

祁朔修長的手指覆上了書架之間的暗鎖,隨即兩邊書架緩緩拉開,奚蕊看到了上次自己誤入的密室甬道呈現在自己眼前。

他帶著她往裡麵走,隨著步伐的邁動,沿邊壁上的火焰漸起,映照出象征著曆史的壁畫。

直至行道密室最深處,祁朔站定在那幅畫之前,然後從懷中撈出奚蕊,單手掌著她的腰,將她放置到了桌案之上。

他終於低眸凝視住她,眼瞧著她眼尾乾涸的淚痕,忽地俯身%e5%90%bb了上去。

奚蕊瞪大雙眼,呆愣地感受到溫熱的唇瓣撫過自己麵頰,最終落至額間,炙熱的呼吸包裹住自己通身上下,讓她頭腦霎時空白。

祁朔抵上她的額,喂歎著呼了口氣,深邃的瞳仁流轉著攝人的波光。

“你……”奚蕊咽了咽口水,%e8%83%b8腔轟鳴如雷霆萬鈞。

他靜靜地瞧著臂彎之中小姑娘瀲灩又氤氳的眸,手掌緩緩撫上她的側臉,低沉的嗓音染上令人悸動的沙啞:“告訴我,為什麼要哭?”

......為什麼要哭?

思忖著他話語的含義,奚蕊撲簌著眼睫,黑白分明的瞳仁回望著男子晦澀不已的雙眸,能清晰的感知他%e8%83%b8腔壓抑不住的劇烈跳動。

“我......”

飄渺的火燭倒影在女子淺色剔透的瞳仁中,她撇開眼,道出了她一直掙紮著不願承認的事實:“我不想讓你納妾,無論是何種......原因......”+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好不容易憋回去的淚意再次凝聚成珠,懸掛在閃動不止的卷長睫毛之上。

這一次,她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哭。

“很自私對吧?”

她自嘲一笑,不敢去看他的眸,腦袋已經快要埋到%e8%83%b8口,思緒中卻全部都是她與他過往的一幕幕。

祁朔不是愛言語之人,以至於在最初的最初,自己十分怕他。

怕他同傳言中一般冷漠無情,一不留神便被掃地出門,也怕他真的十分心狠手辣,惹惱了他,便會同那些曾聽聞的許多女子一樣被丈夫責打。

可他沒有。

一次也沒有。

相反,他對她很好。

新婚之初,他連夜奔走隻為陪她歸寧。

受氣之後,他遣人送來了錦和樓地契。

她偷喝避子湯被發現後惶恐不安,是他獨自攬下了所有的責任,又對自己說「安心了麼?」。

......

他將庇護揉碎在點點滴滴中,初始未曾發覺,待到驀然回首,早已淪陷至深。

祁朔蹙眉握住她的肩,分明是讓他歡喜的答案,可她這般自怨自艾的模樣卻讓他心口揪痛。

“蕊蕊......”

奚蕊吸了吸鼻子,打斷了他的話,突然不想再逃:“曾經有人問我,倘若當初賜婚對象是其他人......我會不會......”

雖是笑著,那斂下的眼底卻泛起了水光,她哽咽著搖了搖頭:“......可我覺得,沒有比你更好的人了。”

沒有比你更好的人了。

小姑娘的聲音輕啞又繾綣,隻此一瞬,祁朔的呼吸亂了節奏。

“我大抵是,喜歡你的……”

握住她肩膀的手掌顫動,然後順著後移至她的腰背,他低垂的瞳孔中掃視過烈焰,低啞的嗓音裹挾著極力壓製的海嘯:“再說一遍。”

奚蕊咬唇對上他的眸,瞳仁顫唞,緋紅的唇瓣張合:“我喜歡你唔——”

身體驟然後仰,男子單手托著細腰,高大的身影傾壓而下。

炙熱的%e5%90%bb落於眼簾,席卷過那將落未落的淚珠,依著小巧的鼻尖往下,微涼的舌尖滑入口中。

他貪婪地攝取著少女每一寸清甜,手掌用力地將她揉進入懷,似是要骨血融合,卻也甘之如飴。

奚蕊眼前一片霧蒙,有些喘不過氣來,卻依舊微張著唇任由他的掠奪,手臂緩慢上移然後勾住他的脖頸,再笨拙回應。

......

幽暗的密室甬道中,飄渺的火燭無風自動,交織的暗影落於牆邊地麵,卻又在下一瞬被掉落的衣衫遮蓋。

奚蕊額間冒出汗珠,因著氣溫上升臉頰泛著紅暈,圓潤的指甲陷入男子肌肉分明的脊背,睫毛浸潤。

她艱難地眯起眼,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清他那流暢的線條隨著起伏而動。

靜謐之際,呼吸竄動間火燭爆開燭花,突然出現的聲響嚇得奚蕊驀地一顫,而這動靜落在祁朔身上無異於火上澆油。

他登時停下,額間青筋暴起,一手掌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