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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得,怎得到你這裡就是哈哈哈......”說著,季北庭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這小夫人屬實有趣得緊。”

祁朔收好桌案上那突然送來的一遝開頭皆為「問夫君安。」的信件,淡道:“既然還有空窺人信件,今晚東南方堤壩便由你去驗查。”

季北庭突然哽住:“......你冤枉我,我可沒有看他的!他收到信後恨不得炫耀到整個軍營都知曉,就差到你麵前來念一遍了!”

“那你方才念的是誰的?”

“......”

季北庭哼了兩聲:“去就去,我作為工部主事本就該以身作則!”

“這般有覺悟,那西北方向的也順便去了罷。”

“???”

……

此番南下築堤本就是未雨綢繆,是以,並非十分巨大之工程。

再加上當地百姓見到鎮北軍後皆是上趕著相助,倒也算事半功倍。

“啟稟公爺,這裡是青城近五年來的堤壩修築情況。”

銘右呈上一遝案卷,祁朔隨手翻動,忽地眼眸一眯察覺不對。

東南沿海,易疏不易堵,而西南內陸則需嚴築堤壩。

可再看那官銀流通分配,卻更多配予東南,屬實蹊蹺。

況且青城是西南方多河交界之地,也是每年洪災最嚴重的中心。

按照這記錄來說,五年前朝廷便開始不斷撥款修壩,隻是此地銀兩到手這般少竟也沒有上報,而且他們確實也築了,從字裡行間來看找不出半點紕漏。

但卻又感覺處處都有疑慮。

如此推斷,這種不正常從五年前便開始了,那時候裴雲昭還尚未登基。

祁朔緘默半響,心中有了決斷,他將案卷收攏,又吩咐。

“傳令下去,左右騎兵收整完畢即刻返京,不得停留,違令者軍法處置。”

看來有些事情要比想象中更加盤根錯節,但也不急,成事並非一朝一夕,他也有的是時間。

銘右頷首抱拳:“是”

……

*

奚蕊接連寫了許多封信件,從最初的思如泉湧,到現在的江郎才儘也不過數日。

她不禁開始懷疑,娘親當時寫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真的會令人快樂嗎?

最可恨的是她竟然一封回信也沒收到!

奚蕊擰眉問:“聽說南方女子溫婉可人,你說公爺是不是陷入溫柔鄉而忘了我這正室?”

她這般親手寫家書的真心終究是錯——

“夫人,公爺是去築堤,不是遊玩。”文茵無語。

哦,也是。

算了,她是位蕙質蘭心的妻子,要寬容大度,不能在乎這些小事。

為自己安撫再三,她繼而支棱直身,卻又是一日提筆與紙相顧無言。

奚蕊覺著坐到這副桌案上便已經感到痛苦萬分。

一定是這桌案位置有問題!

“文茵,阿綾——”她扔下筆杆,再次將身子往後靠向椅背。

“夫人有何吩咐?”

奚蕊指了指桌案,又朝外看了看,道:“把它搬到外麵去。”

“這地方風水不好,影響我發揮。”

文茵、阿綾:“……?”

……

暮晚星眠,晚風和煦,奚蕊趴在桌案上一覺睡到了天荒地老。

枕在手臂下的幾遝信紙皺皺巴巴,絲毫沒有想要捋平的跡象。

她睡得極沉,以至於門外的動靜都沒有將她驚醒。

下人們見公爺回來剛想迎去,卻見他伸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複又將馬交予德元拉走。

祁朔進門時,便見著庭院鬱鬱蔥蔥的鬆柏樹下,小姑娘彎腰趴在桌上,小臉因著睡意微紅。

她著了身藕色長裙,滿頭青絲由一根緋色發帶鬆垮係起,隨著晚風輕輕擺動。

忽地,一片綠葉自半空中飄落劃下,略過她的耳垂,又到頸間,然後跌下塵土。

似是有些不適,她的睫毛顫了幾顫,終於睜開了眼。

於是祁朔在她眼中見到了熟悉的驚恐。

“……夫君,你怎麼現在就回來了……?”

許是剛剛睡醒,奚蕊的嗓音帶著略微的輕啞,那聲夫君不輕不重地伴隨晚風繚繞到他耳際。

如同他收到那些信件見到‘夫君’二字時,想象地一般似水如歌。

見他許久沒有回應,奚蕊訕訕地撩過發絲欲彆向耳後。

可——

她手指拂過臉頰時卻摸到了可疑的水漬。

奚蕊僵硬地轉頭,果然見著那方才墊在手臂下方的信紙上有一灘水跡。

這……是她的口水?

不待她想好如何緩解這一尷尬,忽然一陣大風刮過,滿桌紙張便如同生了翅膀一般徑直翻飛騰空。

奚蕊下意識起身便要去抓,卻見那沾染了水團的紙直直奔向了祁朔。

然後被他兩指輕輕撚住。

“……”

祁朔隨意掃視一眼,便見那上方被水漬暈開的墨團還能隱隱見著幾行「問夫君安,錦和樓雪紗甚美……」的娟秀小字,再後麵便看不見了。

奚蕊迅速用袖子擦了擦臉,抬眼想拿他指尖的紙張卻又不敢。

她試圖轉移話題:“夫君可曾收到妾身的信件……?”

“嗯。”他輕頷首。

“……那妾身為何沒收到夫君的回信?”

說著她見他稍有放鬆,便立馬踮腳扯回信件,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其揉成一團弄到袖中。

祁朔對於她的小動作不可置否,他緩緩放下手,轉眸瞧她。

“送信車馬較慢。”

奚蕊怔怔啊了一聲,又揮拳憤懣道:“這破車馬都沒讓妾身見著夫君的信件——”

他看著她,唇角略有上揚:“我這不是回來了?”

鬆柏在夜風下沙沙作響,滿園新種的桃樹生了新葉也隨著招搖。

祁朔先前進來便發覺了府中不同,又想到那日歸寧夜裡見著的所謂草圖。

——果真是她自己看得懂。

奚蕊被他的笑意晃了神,紅唇因著呆愣微張,半響也沒有合攏。

再回神人已經向屋內走去。

奚蕊拍了拍臉頰,深吸一口氣,然後提著裙擺小跑著跟上。

“夫君可曾用過晚膳?”

“妾身給夫君備水沐浴——”

……

青花纏枝香爐上繚繞著淡淡檀香,鎏霞托盤上放置的是小廚房剛剛煨熱的鹹粥茶點。

奚蕊將吃食擺好後,又坐在青玉案幾後等他。

潺潺水聲自織金白玉屏風那頭傳來,她雙手撐著下巴能隱隱見著那方人影浮動。

她不由得想起那些夜裡掌心觸?感到的堅實臂膀,以及肌理精壯的脊背。

屏風被刺啦一聲驟然拉開,她猝不及防地對上了男人深邃墨瞳。

再往下,還有因著衣衫未曾拉攏而若隱若現的分明線條,有滴水珠順著他的喉結下滑,到%e8%83%b8口腹部再往下淹沒衣擺。

奚蕊臉蹭的一下紅了個徹底,她胡亂扯過案幾上堆著的一大疊書本,展開又擋在臉上。

“夫君用些小食吧,乾糧總歸是倉促了些。”

回應她的卻是男子一步一步朝她邁來的腳步聲。

突然眼前一亮,手中書本被驀地抽走。

“原來夫人喜歡這種。”

奚蕊下意識抬頭,視線順著他手指翻動望去,隻此一眼便覺熱血湧上頭頂,呼吸瞬間停滯。

這裡為什麼會有避火圖??

她不是都遣人給奚靈送去了嗎!

祁朔從容不迫地伸手翻看,從他神色看來似乎隻是一本極為尋常的圖冊,但一旁的奚蕊卻頭大如鬥。

“這個,夫君,妾身可以解釋……”

“嗯。”`思`兔`在`線`閱`讀`

“妾身是真的不知道此物為何會在這裡,妾身每日都在很認真地研究賬簿,絕對……絕對沒有……”

“沒有什麼?”

“沒有非分之想。”

“……”

語畢,室內陷入沉寂,奚蕊睜著大眼睛同他大眼瞪小眼。

許是實在受不住這凝固氛圍,她伸手悄悄摸到鎏霞托盤上,硬著頭皮將一塊桂花糕遞到他唇邊。

“要不,先吃點?”

見她手臂因著高舉發酸而微顫,祁朔默了默,伸手接過。

指尖相碰的觸?感宛若觸電般驚醒了奚蕊。

她連忙收手,正欲後退,卻被人倏得堵上了唇。

桂花糕的清甜在二人唇齒中流轉,蔓延,祁朔微微俯身,雙臂撐在青玉案幾兩側,將人牢牢鎖於其中。

奚蕊無論可退,隻能任由著他的攻勢,塌了腰身,俯首稱臣。

長臂攬過細腰,她被他單手抱起,又走向旁邊的琉璃塌。

空氣中浮動著絲絲繞繞的清冽氣息撲麵而來,與她的淡香瘋狂交織。

忽地,奚蕊伸手抵住了他的%e8%83%b8膛,不穩的呼吸使她%e8%83%b8口大肆起伏。

她瑟瑟抬眸,見祁朔頓住望她,又趁此當頭,她身體輕擰,便從他身下脫身,然後滾向塌內,用被子將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

奚蕊烏睫簌簌輕顫,黑白分明的瞳孔沾染濕漉。

未久,她試探道:“……今天可以就親一下嗎?”

他單臂支著側身挑眉,等待她的下文。

奚蕊抿了抿嘴唇,又眨巴眨巴眼睛,再開口竟頗有些委屈:“妾身明天還要去錦和樓搶雪紗,去,去晚了就沒了嗚嗚嗚……”

祁朔:“……”

第39章 他儘知曉。

仲夏的清晨縈繞著難得的清爽, 淡白天光中蒙上了層朦朧白霧。

薄紗床幔順著晨風微晃,奚蕊卷長的睫毛顫了又顫,她稍稍側身便見到了男子棱角分明的側顏。

瞳孔中的驚訝稍縱即逝, 隨即便想到她今日定是沒有睡過頭。

昨夜他並沒有強求於她,倒是讓她早早歇下, 不然也不會在他都未起身時便醒了。

奚蕊躡手躡腳地掀開薄被, 小腿微曲就想從他身上跨過。

隻是當她剛剛抬起腿, 另一條腿正欲借力時忽地腳下打滑, 未待她來得及反應,兩條腿便連著被子一道絞纏到一起,然後摔倒了身側之人身上。

沒等她趴穩便又是一陣身體歪斜,眼看著要往旁邊倒去卻被一隻大手掌住了後背。

“嗚......”

嘴唇磕上男子鎖骨的痛感直鑽頭頂,奚蕊頭埋在他%e8%83%b8口, 眼角溢出氤氳水光。

等到這股痛感稍稍緩和, 她才終於緩慢抬起頭。

隻是目光俯視而過時, 奚蕊驀地發現, 他那鎖骨處竟有一道清晰可見的牙印。

“......”

祁朔方才察覺她的動作便想等著看她意欲何為,卻不想是這樣一番雞飛狗跳行徑。

他垂眸見她雙手蜷縮著趴在自己%e8%83%b8口, 微開的衣領裡糯團若隱若現。

披散的發絲鋪滿兩肩,惺忪紅暈順著白皙麵頰染至小巧的耳垂。

手中的觸?感柔弱無骨,隨手便能將她大半身子托於掌心。

就好像一隻剛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