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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何有鄉 Twentine 4410 字 5個月前

。結果你呢?就這樣。”她伸手過去,戳了戳白明皓肩膀。“不能就可著對你好的人欺負吧,你還是人嗎?”

胡綾站的位置剛好居高臨下,她說完這些話,白明皓的臉又埋低了些,他皮膚特彆白,顯得脖頸一點點紅十分明顯。

胡綾看著,也有些許動容。

“老白,說真的我很喜歡這家店。”胡綾抱著手臂,回靠到冰冷的窗台前,“其實我來這之前家裡也是一堆爛事,欠一屁股債,煩得要死。來了之後……雖然也有很多亂七八糟的事,但不是那種事。”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我很高興能認識你們,我不想這店就這麼黃了。”

白明皓抿抿嘴,終於道:“對不起……”

他聲音低啞,全然沒了剛進門時的那股灑脫勁。

“我也沒想到會這樣。”

胡綾:“那天回來你跟趙路東說什麼了?”

白明皓:“我說網吧股份我都不要了,當做賠禮。”

胡綾:“他是看中錢的人嗎?你第一天認識他?”

白明皓沒說話。

胡綾一邊勸,一邊在心裡吐槽,她怎麼感覺自己跟他媽愛情保衛戰的主持人似的。

白明皓緩了好久,才重新抬眼。

“你可真會勸人……”他苦笑道,“功力深厚,遭不住啊,快給我說哭了。”

胡綾:“所以呢?”

白明皓搖搖頭:“這是我自己的事,我會自己處理。你告訴他,閉店這段時間的所有損失,我會全部還給他。”

“怎麼還?”胡綾問,“接著賭啊?”

白明皓低著頭,沒有再說話。

胡綾離開白明皓家,站在小區門口,仰頭看天,瓦藍瓦藍。

她使出渾身解數,仍沒從他嘴裡套出一點消息。

“你以為我就這麼算了?”胡綾在花壇邊磕了磕沾灰的高跟鞋。

嗬嗬。

一輛出租車路過,胡綾迅速攔下,大手一揮!

“去高鐵站!”

第五十章 (50)

胡綾倔勁上來了,連家都不回了,乘坐最近一班高鐵前往C市。

她在高鐵上吃了一頓超級難吃的午餐,土豆燒得巨硬無比,為了等會有力氣找人,胡綾硬是吞下去了。

她吃完飯,又去接了一杯熱水,不太想喝,雙手捧著望向窗外。

景色乾枯單調,腳跟被高跟鞋磨得也不太舒服。

抵達C市已經是下午,等她趕到博應高中,太陽已漸西沉。胡綾有些擔心他們會不會已經放學了,但又一想,許燚秋現在念高三,不可能正點放學。

博應高中大門很氣派,比起胡綾念的大學都有過之而無不及,不愧是有錢人聚集地。

現在不是放學時間,門口空蕩蕩。

胡綾在馬路對麵的咖啡廳等了一會,大概六點多的時候,高一放學了,學生陸陸續續走出來。

門口人一多,就給了胡綾渾水摸魚的機會,她趁保安不注意悄悄溜了進去。

校園很大,胡綾找到高三教學樓。

現在是休息時間,雖然高三還有漫長的晚自習要上,但樓道裡也有不少出來活動的人。

胡綾在來時的路上,看了所有許燚秋的新聞,裡麵沒有提到他的班級,不過如果按統一套路的話,一二班通常是實驗班,裝的都是最好的學生。

她先找到了一班,在門口看了一會。因為怕被班主任發現,她不敢太往裡。正好出來一個女生往洗手間走,胡綾攔住她,問:“同學,請問你認識許燚秋嗎?”

女生說:“認識啊,我們班的,你誰啊?”

胡綾笑道:“我是他姐,你能幫我叫他一下嗎?”

女生有些狐疑地上下打量她。

“你是他姐?”

胡綾點頭。

女生回教室幫她喊人。胡綾從後門看著她走到一個靠窗的位置,跟一個正在學習的男孩說了點什麼。男孩抬起頭,看向門外。

胡綾跟許燚秋遠遠對視上,衝他招招手。那女生可能已經告訴許燚秋胡綾的說辭了,許燚秋臉上明顯很疑惑。

眼看就要引起班主任的注意,胡綾有點著急,許燚秋終於起身。

他看起來比照片上看著更瘦一點。

他走近了,問胡綾:“你是誰?找我做什麼?”聲音冷冷淡淡。

胡綾說:“我為朋友的事來的,你——”她剛開了個頭,那邊鈴聲就響了。

許燚秋說:“我要上晚自習了。”他轉身往回走,胡綾脫口而出:“你認識白明皓嗎?”

許燚秋站定,皺著眉回頭,好像重新打量她一樣。

剛剛聽到鈴聲的時候,許燚秋表現出很不想浪費時間的樣子,但聽到白明皓的名字,他足足站了四五秒,鈴聲響完了也沒有動。

他們的班主任已經開始在屋裡叫人了,胡綾剛想說等他放學再聊,許燚秋快步走過來,“這邊。”胡綾被他帶到旁邊的樓道裡。許燚秋直接問道:“你是誰?跟白明皓什麼關係?”

胡綾說:“我是他朋友,我有事想要問你。”

許燚秋謹慎地看著她。

“朋友?”

“當然。”胡綾翻出手機,給她看她在WHY X隨意抓拍的照片。許燚秋的目光落在照片上,露出複雜而矛盾的神態。

“許燚秋?”走廊裡傳來班主任喊人的聲音。

胡綾知道現在說已經來不及了,問:“你幾點放學?”

許燚秋:“八點,不過我是住校生,還有另外兩小時的自習。”

恐怖的高三生活。

胡綾算算時間,今天應是夠嗆了,而明天是周五,許燚秋也要上學。

“明早,”許燚秋說,“明早見。”

他拿來自己的手機和胡綾的手機,交換了號碼,就回教室了。

胡綾出了學校,沿著路邊找了一家快捷酒店,開了個標間,進屋整理洗漱。

洗澡的時候沐浴液順著身體,流到走破皮的腳跟,疼得她臉都皺起來了。

一切收拾妥當,天已經黑透。

胡綾躺在床上,長長呼出一口氣,從床邊摸來手機。

剛剛手機沒電關機了,她充了一會才打開,瞬間進來四五個未接電話,都是孫若巧的。她這才想起自己一早出門時說今晚要回家吃飯。剛準備打個電話回去,鈴聲又響了。

這回是趙路東。

她閉著眼睛接通。

“喂?”

“你在哪呢?”

“什麼?”

“我問你在哪?你媽打電話問我你是不是在店裡,她說你一大早就出門了,電話打不通。”

“哦,我在C市呢。”

“……”

趙路東靜了兩秒,冷笑了一聲。

“真是迫不及待就去聯係新工作了啊。”

“啊?”

“你以為我不知道烈焰俱樂部在C市嗎?”

“是嗎?”胡綾還真不清楚,“那巧了。”

趙路東沉默了幾秒,冷冷道了句:“想走就走吧。”

胡綾從床上坐了起來,盤起雙腿,發自肺腑地說道:“趙路東,你就一純傻逼。”

說完,掛了電話就睡覺了。

第二天一大早,胡綾被許燚秋的電話叫醒,他們約在校門口的咖啡館見麵。

許燚秋比她早到一步,胡綾走過去,他正低著頭,凝視著麵前的咖啡,心事重重。

“早啊。”胡綾輕鬆道。㊣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許燚秋抬眼。

“早。”

“來多久了?”

“沒多久。”

“吃早飯了嗎?”

“沒。”

“想吃什——”

“你是他朋友?”

許燚秋好像不想浪費時間,直接打斷了胡綾沒有營養的寒暄。

胡綾說:“對,你昨天不是問過了嗎?”

許燚秋看向窗外,晨光初始,照在他的眼睛上,似乎在回憶什麼,有些冷漠。

胡綾:“你是高三生,時間緊,我就不跟你拐彎抹角了。白明皓遇到了點小麻煩,但他誰都不說,我覺得……這事可能跟你有關。”她一邊說一邊看許燚秋的表情,但對方至始至終都看著窗外,一句話也沒說,好像是在等胡綾把話先說完。

胡綾簡單地將最近發生的事告訴了他。

“我來這也不是為了彆的,我就想知道他到底為什麼這麼乾,他瞞著隊友,包括他最好的兄弟。”

許燚秋淡淡道:“他不是壞人。”

一個簡單的定論。

胡綾呃了一聲,說:“我知道他不是壞人,但是……”

許燚秋轉回頭,問胡綾說:“你會玩牌嗎?”

胡綾說了一通,沒想到迎來這樣一個問題。

“什麼?玩什麼牌?”

許燚秋從衣兜裡拿出一副牌,胡綾驚訝道:“你還隨身帶撲克牌?”

許燚秋:“我玩得晚,所以要常練。”

接下來,胡綾被許燚秋的洗牌動作驚豔了。

撲克牌在他手裡乖巧得像是一體的一樣,洗牌動作輕盈流暢,紙牌發出的聲音整齊悅耳,像在他指間跳舞。這種洗牌的方式非常催眠人,動作花哨又不失優雅,賞心悅目。他最後將撲克牌分成四份,扣在桌麵上。

“翻開第一張看看。”

胡綾打開最上麵的四張牌——四張A。

胡綾:“呀!可以啊!”

許燚秋看著這四張牌,回憶道:“我第一次見到他,是在我媽的葬禮上,他跟他爸一起來的。”

……

那個陰雨綿綿的日子,白閔鬆帶著白明皓,參加了他朋友的葬禮——可惜,除了他自己,沒人覺得他跟許明珠是朋友。在許家人看來,白閔鬆是全家的大仇人,是他害得許明珠傾家蕩產,留下一雙兒女,最後走投無路自殺身亡。葬禮上許燚秋的姥姥將燒著的冥幣扔到白閔鬆身上,聲嘶力竭控訴。

白明皓則全程安靜站在一旁。

“我媽一直都在賭,我爸就是因為這個早早跟她離了婚。後來我媽跟白閔鬆認識,倆人好過一段,白閔鬆路子多,我媽就是那段時間裡越玩越大,再後來想勸的時候已經勸不動了。我媽借了高利貸,被逼還債,得了抑鬱症自殺的。白閔鬆覺得,如果不是認識了他,我媽就不會死。”

說到這種沉痛的話題,許燚秋的語氣依然很平靜。

那時許燚秋快要麵臨中考了,他的成績一直名列前茅,當時已經有了博應高中的招生名額,但這所高中的學費是出了名的貴,許明珠之前給兒女留了一筆錢上學用,再怎麼賭也沒碰過。但她死後,許燚秋的姥姥頂不住高利貸的催債壓力,拿錢還賬了。

突如其來的打擊讓許燚秋措手不及,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他開始擔心考試,擔心學校,擔心未來。

在距離中考還有半個月的時候,白明皓找到了他,給了他十萬塊錢,留了一句“先應付一下”就要走。

“當時我對他的感覺很矛盾,我知道這件事跟他沒關係,但我忍不住恨他。我說我們不要這錢,他說是他爸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