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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何有鄉 Twentine 4424 字 5個月前

邊調侃她:“你這個找人技術可以的,希望過年之前你能成功見到你心愛的大%e8%83%b8哥。”

胡綾咬牙忍忍忍忍忍忍忍忍忍——————!

趙路東擠完醬料包,冷不防一抬頭,看胡綾臉跟熟透的蟹殼一樣,紅到發亮。他把泡麵盒拿開了一點,警告道:“你彆蹲不著人回來發瘋啊。”

就在他說完這話後,胡綾的臉色更紅了,紅裡還夾著點顫栗,好像火山要噴發。但很快,她的火焰又消匿了,呈現出一種放棄的寂滅之態。

她淡淡道:“我去趟廁所。”

趙路東在她轉眼的一瞬間,似乎看到了什麼,愣了一愣,吊兒郎當的表情漸漸收斂。

胡綾在去廁所的路上就哭了,純氣的。

之前被那老頭拍劈掛掌,她那麼怒火中燒也沒想到哭,但聽趙路東這麼說話,不知怎麼就忍不住了。尤其看他歪著脖子吊著眼梢笑話她的死樣,她恨不得上去把他那死魚眼給挖出來!

她上樓途中聽到後麵有人跟著,她沒回頭,光聽那趿拉板聲就知道是誰。她不想讓趙路東看見自己這幅模樣,抹了把臉,發現擦不乾淨,於是加快腳步,先一步給自己關進洗手間。

然而,依然響起敲門的聲音。

胡綾沒理。

靜了大概十秒左右,趙路東說:“你彆占廁所啊。”

胡綾:“你要用?”

趙路東啊了一聲。胡綾:“去外麵找棵樹吧。”

狗都是這麼尿的。

又靜了十秒,趙路東說:“怎麼了?”

胡綾又不說話了。

這回停頓時間偏久,然後聽到他一敲門板,說:“出來。”先一步走了。

胡綾在WHY X待久了,也漸漸熟悉了趙路東的各種工作模式。一般情況下都是無所謂的,但偶爾也有認真的時候,老板姿態端得比較足。

就像他這一聲“出來”,就很嚴肅,沒怎麼留餘地。

畢竟是個臭打工的,胡綾認清身份,出了洗手間。她已經平複好情緒了,來到趙路東辦公室。

他靠在桌子旁,兩腿交疊,抱著手臂,難得沒有抽煙。

“怎麼了?”

“嗯?”胡綾一臉茫然。“什麼怎麼了?沒怎麼啊。”

趙路東:“你是不是當老子傻逼?”

是。

胡綾搖頭。

趙路東往前兩步,彎腰看。“你這身上怎麼回事?”他注意到她被冰粥潑濕的衣服了。

胡綾隨口道:“哦,回來的時候不小心跟人撞了一下,對方弄灑的,沒什麼大事。”

趙路東沉默幾許。

趙老板是什麼人,混社會比大%e8%83%b8哥還早,小學時就是三廳一社的常客,牛鬼蛇神奇葩事見多了,腦子裡稍微一過就猜出發生了什麼。

他牙一咬,沉聲說:“我也是佩服你。”

胡綾:“什麼?”

趙路東:“你去蹲個小學生都蹲出這麼多事來。”

胡綾依舊死鴨子嘴硬。

“沒有啊。”

趙路東:“你以為對這些東西這麼感興趣的小孩,生活環境能有多健康?”

胡綾:“什麼健不健康,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趙路東:“我早說了,你瞎折騰什麼啊,沒那個本事就老實點找人幫忙,我都說了我讓——”

“行了。”胡綾聽不下去了,打斷他的訓話。“我承認是我疏忽了,但用不著你來教育我。我這趟絕對沒白去,我現在思路清晰得很。麻煩您讓一讓,我錄完賬還有事要乾呢,大教育家。”

她說話的時候順手理了理衣服,趙路東敏銳發現她脖子後麵紅了一塊,像是掌印。再看她一張全無所謂,拒絕討論的臉,趙路東這心裡的無名火是噌噌噌噌往上漲。

胡綾說:“沒事了吧,那我先走了。”

趙路東冷冷一笑,說:“走吧。”

胡綾扭頭離去。

趙路東陰沉著臉,看著門的方向一言不發。

出了辦公室的門,胡綾在心裡捏了個趙路東的微型小人,決定以後每天紮他一萬針!

她回到繼續錄賬,敲鍵盤的聲音叮咣響。

晚上萱子來了,給胡綾帶了甜點。這也是個不怎麼記事的主,那邊ECL上帖子一刪,她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又開始傻樂嗬。

“我男朋友說過幾天來看我誒,到時候讓他請我們吃飯吧!你喜歡吃什麼,燒烤?小龍蝦?還是乾脆直接去酒吧……哎,小綾?喂!”

胡綾目光凜凜,萱子晃她。

“你怎麼了?”

胡綾回神,萱子被她凶惡的目光嚇到。

“你沒事吧……”

“沒事,你說。”

萱子又把她男朋友要來看她的消息講了一遍,胡綾想起剛剛的遭遇,問:“你男朋友什麼類型的?”

萱子一拍手:“他特彆可愛!”

胡綾:“脾氣好嗎?”

萱子:“好呀!”說完又猶疑片刻,“應該算好吧……有時候玩遊戲時會躁一點,平時還行。”

胡綾餘光掃見從後麵走出來,一臉冷淡的趙老板。

她故意提高聲音,諷刺道:“萱子啊,你找男朋友一定要挑好了,可得找些溫柔體貼的,那種天天跟你使心彆氣的千萬離遠點,那是真惹不起啊!”

萱子點頭:“放心吧,菜瓜不是那種人。快吃蛋糕,今天我請客!”

被迫聽到“閒談”的趙路東黑著臉走出網吧,外麵天已經黑了,網吧門口有兩盞路燈,電力不足,光很暗淡。他點了一支煙,踏著人字拖往店後麵走,兩輛車停在後院,旁邊的地上躺著水管和水桶。

車旁邊的馬路牙子上坐著一個男人,褲子擼到膝蓋,一邊抽煙一邊玩手機。他聽見腳步聲,抬眼,衝來人笑了笑,說:“東哥。”

趙路東眯起眼睛:“讓你刷個車,從中午刷到晚上還沒刷完!”

阿津驚訝道:“乾嘛突然這麼大火啊。你急用嗎?你急用我五分鐘內就刷好。”

趙路東站了一會,罵罵咧咧過來,一屁股坐他旁邊。兩個男人對著抽了會煙,阿津借著路燈打量趙路東的神色,問:“東哥,怎麼了?”

趙路東像咽藥一樣說了一通。

阿津手夾著煙,望天回憶:“怪不得……”

趙路東:“什麼?”

阿津:“之前小綾回來的時候我看見了,整個人慘兮兮的,我也沒敢細問。”

趙路東這牙又咬上了。

阿津:“東哥,怎麼說啊?”

“什麼怎麼說?”趙路東嗔怒道,“我早說了讓她彆折騰,不行!要幫她找,不用!現在出問題了吧。關鍵還死倔你知道吧?什麼都不說,怎麼問都不說!有招沒招?!”

阿津笑道:“不說就不說唄,怎麼了?”

趙路東:“遇到麻煩也不說!從來不帶聽你話的!”

阿津有點疑惑了,他想問問趙路東為啥非得讓胡綾聽你話,又沒影響到工作。而且在阿津的印象裡,趙路東是那種,朋友開了口,他絕對會幫忙,但是朋友不開口,他也會尊重彆人想法的人。不過此時趙老板臉色太臭了,不太好問。

他試著勸說:“小綾姐屬於比較有主見的人,她不說肯定有不說的理由唄。”

可惜趙老板現在已經聽不進去人話了。“什麼理由?她能有什麼理由?死要麵子!後背都讓人拍成那樣了,就在那跟你嘴硬!還說什麼?‘用不著你來教育我’,你不知道她當時那表情,我真他媽的……然後還倒打一耙!哎,說我脾氣差,我氣她的!”他想起最後出門時胡綾那冷嘲熱諷的嘴臉,暴躁地把煙頭摔了,跟剛才在店裡的冷漠形象判若兩人。

“剛來店裡的時候還老實了幾天,現在行了,徹底熱完身了,活動開了,原形畢露!”

阿津看他那一腦袋硬發根根豎立,還真有點怒發衝冠的意思。他勸說道:“哥你先冷靜一下哈。我跟你說說我的經驗,你看看有沒有參考價值哈……這女生吧,一旦生氣,你就直接哄。等哄好了之後你再去講道理,否則你的道理說得越對,她的火反而越大。”

趙路東惡狠狠地說:“我哄個屁!她誰啊她!”

阿津看他也在氣頭上,勸不住,開始轉移話題。

“說正事吧哥,對方什麼情況啊?”

趙路東:“小學生。”$$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阿津:“……”

阿津撓撓下巴。

WHY X開到現在有些年頭了,期間難免碰到撩閒鬨事的人,趙路東這人主要是講理,但遇到理講不通的,也不回避社會方案解決。不過按照趙路東的習慣,碰到十六以下的和六十以上,能忍就忍,免得惹事。

“哈……” 阿津忽然覺得現在這場麵挺好笑的。

他的笑聲換來趙路東地獄般的一眼。

阿津收攏表情,正色道:“東哥,這回也忍嗎?”

趙路東難得瞪起死魚眼。

“忍個屁!老的就算了,弄小的!”

阿津:“行,交給我好了。”

趙路東陰著臉,坐到路邊一根接一根抽悶煙,阿津坐在他身邊,陪著一起抽。

寂寞的夜,寂寞的男人,抽著寂寞的香煙,嘮著寂寞的小嗑。

“哥。”

“嗯?”

“消氣沒?”

“嗯。”

“我感覺你對小綾不錯啊?”

“嗯——?”

趙路東眯起眼睛。

“什麼意思?你們這裡誰抱屈了我沒管過?”

“不是說這個,就是整體,整體的感覺。”阿津笑道,“我就客觀評價一下。”他羨慕道,“不過哥,有個這麼漂亮的青梅竹馬真有麵子啊。”

“漂亮吧,嘿。”趙路東陰森森地笑了兩聲,對阿津說:“你要是個m,她那斷掌還能送你一步上天呢。”

阿津哈哈笑:“誇張了哥,我覺得小綾姐脾氣挺好的。”

“哦,是嗎?”趙路東隨手拉開衣領,指著一處。阿津湊過去,就著暗淡的路燈,看到趙路東左邊鎖骨下方有一條細細的疤痕。

“這是?”

趙路東笑著介紹:“你那位‘脾氣好的小綾姐’撓的,直接摳下來一條皮。”這是當年cs戰隊保衛戰時留下的勳章。

阿津:“……”

趙路東放下衣服,阿津安慰他說:“沒事,一塊疤而已。”

“一塊?來,下一個。”趙路東伸出自己左手臂,露出手肘部位一道疤痕。

阿津:“這又是……”

那是更早更早的時候了。

當時趙路東和胡綾剛上小學,一次放學回家樓裡聲控燈壞了,樓道裡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加上陰天打雷,氣氛異常恐怖。胡綾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黑,躲在樓下不敢動。

趙路東出去幫趙婉苑買食鹽,回來的時候看到她瑟縮在單元門門口。

舉手之勞,他給她送上樓了。

胡綾住在二單元,他住六單元,他先送完她再回的家。不巧的是正好送她上樓時外麵下起了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