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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他如今隻有幾歲孩子的智力,跟個孩子計較什麼呢。

毛巾打濕給他洗乾淨手臉脖子,又拿了梳子過來,將他披散的長發攏在一起用皮筋紮住。昨天就是這麼乾的,今天摸著發絲有些油膩,等晚上給他洗洗。整個過程男人比她閨女還乖,仰著被她在雙頰額頭點了潤膚%e4%b9%b3的俊臉嗬嗬咧嘴笑。

媽呀!桃花眼勾人,精致的五官仿若刀鑿斧刻,雕像般立體。可你這狀態實在好笑。張瑾無奈咧咧嘴,伸手在俊臉上幾把給他抹勻。

“你最好一輩子都這麼傻著,否則等恢複想起自己乾的傻事非羞死不可。哈哈哈……”

三口人用過早飯,囑咐男人在家好好休息,她帶著閨女要出趟門。

“也帶著我。”

張瑾張著嘴不知道該怎麼說,你以為你真是小孩子呢,我可以帶著你走街串巷出門過街。

“不可以。你……你在家等著,我很快回來,最晚晚上肯定到家。桌子上有食物和水,餓了 * 渴了就自己動手。”

“我……”男人癟癟嘴,到底沒再磨人,乖乖點頭應諾。“那你早點回來。”

“好的。”

收拾了碗筷,給騾子喂了草料和飲水,再次駕車出門。瞅瞅時間已經九點多,趕緊揮動鞭子加緊時間。娘家離縣城十裡左右,這時期路況不好,不能再耽擱。

穿過一條條街道,剛出了城門,居然與大哥的馬車迎頭碰上。對麵趕車的老劉是家中仆人,一看到她趕快回頭大喊。

“老夫人,爺,小姐,是小姐啊。”

老漢激動的語無倫次,馬車簾子掀開,她大哥焦急的從車上跳下朝她奔來,車上的老母親掀著簾子,望著女兒流下淚來。

“瑾兒,真的是你啊。你這孩子怎麼回事,夫家出這麼大的事兒怎麼也不回娘家支會一聲?自己居然敢和離了,你知不知道許家是怎麼說你的,你的名聲都被敗壞完了。”

“大哥。”

望著男人擔憂心疼的麵容,聽著他激動的話語,身體自然而然的湧上感動和委屈。原書中他們為她抱不平,結果落得身死家滅的下場。這一字字一句句看似埋怨她不知輕重,實則暗含的全是擔憂心疼。

“許從文變心嫌棄我,我也沒必要非霸著他。對不起,連累你們丟人了。”

“這說的是什麼話。你是我妹子,好賴都是我張墨染的妹子,有事自有兄長給你做主。你這傻丫頭,自己扛起這麼大的事兒,萬一中間出什麼差錯,你讓大哥以後怎麼麵對父親。”

長兄為父,父親沒了他對弟弟妹妹更加責無旁貸。張瑾咬著唇,大眼睛裡淚光閃閃。小時候,她犯了錯總有大哥二哥替她擔待。當初她不顧父兄反對,執意要嫁許從文。父兄拗不過她,隻得多多陪嫁,希望勢力的許從文能好好待她。

家具被褥衣物都是小件,光是良田就陪嫁了幾百畝,相當於張家三分之一的田地給了出嫁的女兒。

“都是我不好,是我太任性,連累張家丟臉。阿娘……”

她被大哥拉著來到母親麵前,淚光點點中眼眸寫滿了羞愧。父兄眼光毒辣,皆看出許從文雖讀書不凡,但為人品行卻不值得托付。偏拗不過她要跳火坑,最後連累張家遭受滅頂之災,亂世裡家破人亡。

原身情緒湧起,她控製不住的淚流成河,張老夫人抬起的手簌簌直顫,最後輕輕的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傻丫頭,我可憐的女兒。及時掉頭離開是對的,可你怎麼能瞞著我們自己乾這麼大的事兒呢?萬一許家不舍你的嫁妝,給你潑汙水將你休棄,或者乾脆害你性命可怎麼辦?”

張瑾被老人摟進懷裡,娘倆抱頭痛哭,被大舅舅抱著的熒熒見此情形,也趴在舅舅肩頭跟著一起哭。

男人拍拍外甥女輕哄,開口勸母親和妹妹。“好了,彆哭了。有什麼話回家再細說。所幸妹子這回運氣好,居然成功和離帶走了嫁妝和 * 熒熒。以後萬事還有我呢,總不會讓人輕易欺負了去。”

老太太收起眼淚,拉閨女上馬車。熒熒跟著母親坐上外祖家防風防雨的木頭馬車,張老大讓管家去趕張瑾的騾子車,他接過馬鞭坐到了車轅上,親自給母親妹妹當車夫。兩輛車一前一後朝著張家老宅前行。

路上,張瑾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清楚。母親和大哥聽完氣憤之餘又慶幸不已。

“做的對。給許從文為妾萬萬不可。”張老大微微回頭,瞅一眼好似一夜間長大的妹妹。

“貶妻為妾,許從文德行上重大的汙點。此事看似你受了莫大委屈,實際也等於在他心裡紮下了尖刺。之前的夫妻情分再無分毫,你成了許家的眼中釘,他們會對你處之而後快,你和熒熒危矣。”

大哥二哥皆有秀才功名,此話一語中的。所以原書中,許從文才會對張家來個斬草除根。隻有他們消失,他德行上的汙點才能徹底抹去。否則,他們若是也中舉,或者進京遇到當官的揭露他,那他就完了。

“都是我蠢,錯把財狼當良人。大哥放心,我以後不會了。”

老太太拍拍她,長長歎口氣。“幸好,幸好。一念之差,也許就是天堂地獄。我閨女終於長大了,大事上有了決斷。”

“還是太莽撞。”張老大白妹子一眼,搖頭勸道:“下回一定要通知娘家。咱張家也是百年大族,有事自然有哥哥替你撐腰。你這樣魯莽,萬一著了人家的道可就完了。”

“嗯,以後有事我一定告訴大哥。”

車輛吱吱呀呀停在張家大門口,熒熒被迎出來的大舅媽抱著,二舅媽和張瑾扶著老太太走在最前頭。

堂屋裡,一家人圍坐,聽完事情始末,張家倆媳婦氣的大罵許家財狼心思。心中雖對小姑子和離一事有微詞,怕對張家姑娘名聲有損。但當著婆婆和丈夫,說出口的話完全不同。

“這是要將人連皮帶骨活活吞了啊!”

“真是人不可貌相,許從文那麼斯文俊俏的人,居然乾得出如此喪儘天良的事兒。”

老大媳婦進門早,對於跟著公公讀書的許從文有些印象,聞言直搖頭歎息。彆說自幼嬌養長大的小姑子了,就是她也對這個妹夫看走了眼。

“不要以貌取人,父親在世時說過多次。你們女人,就是見識短。許從文讀書時可以為了一個燒餅毀掉同窗的作業,他心性絕非良善,是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性子。長大後隻是隱藏起來他陰險的一麵而已。你們還真當他是磊落君子。”

“既然是這樣,那公公為何還繼續讓他在學堂讀書?”

“他讀書非常聰明,是個可造之材,父親也一直在教育。誰料還是長成這副見利忘義的小人心性。”

張瑾搖搖頭,開口岔開話題。“這是當年我的嫁妝田地,大哥你看對不對。”

張墨染接過來一張張仔細查看,發現許家並沒敢 * 偷梁換柱,或者私自扣押,居然全須全尾的全還了回來。心中暗暗疑惑許家怎麼會如此,他沒想到他妹子在許家祠堂大發神威,他們一家差點被一勺燴了,哪還敢再撩母老虎。

“對。”將東西遞還,他不忘交代:“這以後就是你安身立命的東西,一定要收好。”

老二也點頭,眼神示意妹子彆掉以輕心。“你如今住在哪兒?怎麼不帶熒熒回家來?”

“我在縣城買了一處房子。”衝關愛她的家人溫暖一笑“你們彆擔心,我能照顧自己。”

“你一個單身女子,在外多有不便,還是回家來吧。”

大家都附和,張瑾早料到會是這樣。笑笑開口:“你們要實在擔心我就把大黃下的崽子給我一隻,有它在我們娘兒倆安全的多。而且城裡比城外治安好,你們就放心好了。”

“小崽子夠乾嘛的,要帶就把大黃帶上。它今年四歲,正是身強體壯的時候。”

大嫂起身拿上圍裙,笑嗬嗬的交代:“我去做飯,你們陪母親多聊聊。”

老二媳婦也緊跟其後,老太太交代道:“做臊子麵,把醃的肉多放一些。”㊣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倆兒媳恭聲應諾,門外站著的婆子已經率先按吩咐去準備。

張家老爺子還在世時,田地都租給了佃戶,家中靠收租和教書的束脩過活。如今張老二把田地全收回來雇傭長工,比之前收入多了許多。若不是母親堅決不許他棄文從商,張家日子會更繁華。

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但亂世裡,這話也該改改。

第六章 嫁給他?

熒熒吃到了喜歡的臊子麵,開心的眉眼彎彎。張瑾下午返回,大哥給她在騾子車上整齊的堆滿了一袋袋糧食。

“讓芍藥以後跟著你,照顧你們娘倆生活。”

芍藥今年十四,她六歲時逃荒被張家買下,本就是計劃給張瑾陪嫁的。結果,張瑾非要嫁家境不太好的許從文。為了不與許家格格不入,丫鬟也沒敢跟。如今她和離自己過,倒是正好帶上她。

“小姐,我如今做飯可好了,不是四年前可比的,你彆嫌棄我。”

小姑娘比張瑾小六歲,可以說跟著小姐一起長大的。當年說好帶她出嫁,結果沒要她。小丫頭一直以為小姐嫌棄她乾活不好,這些年努力學習,如今家長裡短的活兒都難不倒。

“沒嫌棄。”張瑾笑笑,把熒熒遞到她伸著的胳膊裡,免得小姑娘又以為她嫌棄她。“你的臊子麵儘得大嫂真傳,這回熒熒高興了,以後可以經常吃。”

小家夥聽阿娘說,抬起小手拍著附和:“芍藥姐姐做的燴麻食也好吃,還有羊湯燴麵也好吃。”

張瑾輕輕拍她一下,嗔道“你就知道吃。”

“阿娘也吃。還有外祖母,舅舅舅媽,表哥表姐,大家都吃。”

家人一個不落,大家全都笑了。大舅親自趕車送妹子,順帶瞧瞧她的住處。老劉趕著那滿載糧食的車跟在後頭,車轅 * 上還拉著家裡的大黃狗。

老太太拉住閨女的手,滿是皺紋的臉色寫滿了擔憂。“有什麼事兒就讓大黃回來送信兒,彆再傻傻的什麼都自己擔著。你表哥之前就心悅與你,如今你和離了,是不是……”

好容易從狼窩裡出來,我傻了才著急找下家。眼下最主要的接連的饑荒該怎麼度過,亂世裡我們怎麼平安活下來。至於再嫁,以後再說。

“表哥三年前離家,如今在外說不定早娶妻生子了。我和離帶著孩子,萬萬配不上表哥,母親你就彆盤算這了。”

老太太歎口氣,搖頭不語。娘家侄兒多好的孩子,偏自己閨女要拗。嫁了許從文這個狼心狗肺的,落到如今這副田地。桓兒對她一往情深,傷心下離家,如今也不知道在哪兒。

說到底是自己自私。可閨女如今這情況,再嫁難啊!能嫁給喜歡她的,至少不會鄙薄欺辱她。

跟母親告彆,一路回到她縣城新買的房子。大哥仔細觀察一番,對於她這價格也覺得很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