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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示頭疼,問蕭晏能不能早一點走。

蕭晏口上應承,但心裡已然察覺葉初棠今日的表現有些奇怪。

他離開後不久便複返,在窗外暗觀室內的葉初棠。

葉初棠對鏡梳妝,打扮得比之前見他時的樣子更漂亮。隨後她從妝奩裡取出一個小瓷瓶來,將酒盅裡的酒添了八分滿之後,就把瓷瓶裡的粉末倒了一點進去。

熙春在旁看著,一直靜默未出聲。

“鴆酒一杯下去,從此世間愁便消了。”

葉初棠舉起酒杯——

蕭晏立刻衝進屋,握住葉初棠的手腕,“你要乾什麼?這種玩笑開不得。”

葉初棠將一封信遞給了蕭晏。

蕭晏從信中取出了一對玉佩,兩枚玉佩的圖案能合成一副完整的鴛鴦戲水圖。這兩枚玉佩很像是有情男女之間所用的信物。

“此為我父母的定情玉佩,從不離身。離京的時候,他們也隨身佩戴著這對玉佩。 ”

蕭晏預感不妙,緊盯著葉初棠。

“東海王派人秘密傳話給我,要我以陛下的命,換我父母的命。我不想負陛下,更難負父母。”葉初棠低頭看著手裡的酒盅,目光有幾分失神,輕聲呢喃道,“倘若父母因我而亡,我絕不會苟活。”

蕭晏連忙握住葉初棠的手,“棠棠,寡人一定會想辦法把你父母救出來。”

“東海王要我今夜便做出選擇,他說我若不取陛下的命,來日我定會收到父母的項上人頭。”葉初棠抬眸對上蕭晏的眼,還不忘在這時候跟蕭晏斤斤計較,“所以那一碗雞蛋羹,可能是我最後一次為陛下做飯了。好吃就是好吃,不好吃就不好吃,陛下若非說出自我手就甘之如飴,實在有些自欺欺人。”

“愛不就是自欺欺人麼?真智者,看透世間一切,又怎會為情所困?

寡人不覺得自欺欺人有什麼不好,畢竟這些年,寡人一直就靠這個過來的。沒它,寡人撐不到今天,見不到你,更不會有如今的帝位和野心。”

蕭晏立刻從葉初棠手中奪過酒杯。

“倘若以寡人的命,來換你父母的命,寡人願意!”

蕭晏舉起酒杯——

葉初棠吃驚地睜圓眼,眼睜睜看著蕭晏把那杯酒給倒乾淨了,瓷瓶也給摔了。

這“願意”不該是把這盅酒喝了嗎?怎麼還倒了?

第56章 一更一更 秘密,囚禁(捉蟲)……

“但可惜這種情況並不存在, 寡人一旦死了,王湛陰謀得逞,他絕不會放過你們葉氏一族。”

蕭晏提到的不僅是葉初棠和他的父母, 而是葉氏一族,其中還包括葉初棠二叔一家以及葉氏其它族人。

“你這時屈服, 就是葬送了整個葉氏族人的命, 你我的下場豈會是簡單一死那麼容易?”

“我知道。”王湛什麼人, 葉初棠早就了解。

“知道你還弄這個?”蕭晏看一眼地上的毒酒。

葉初棠瞪一眼蕭晏, “誰說這酒我要喝了,是給王湛準備的。”

蕭晏稍加回憶了一下,葉初棠確實沒說這杯酒她會自己喝,隻說斟酒下肚,愁就消了。倘若說是王湛喝毒酒下肚, 他們大家的愁確實都算消了。可葉初棠後來說的話, 明顯有誤導的意思。

“誰叫陛下去而複返, 扒窗偷看, 便嚇了你一下。”葉初棠打發熙春趕緊把地上的東西收拾乾淨。

蕭晏輕笑一聲後,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葉初棠在房間裡提前倒好了一杯酒,說是為王湛準備,難不成王湛一會兒會來這裡?

葉初棠點了點頭, 給蕭晏一個肯定的答案。

“我跟他說我知道他早就派人跟蹤我了, 在外見麵恐再遭他算計,讓他有種就來我這。我特意告訴他,縱然以我父母的命作為要挾,我也不會蠢到任他擺布。如今就看他有沒有膽量來了,陛下覺得他敢來麼?”

“不僅敢, 恐怕還會大張旗鼓地來。”

王湛此人最精於算計,也擅摸透人心。他肯定早就料到以葉初棠的聰慧,不可能輕易就範。所以他的算計絕不會流於表麵,他應該還有其它圖謀。

蕭晏話音落了沒多久,便隱約聽到外麵有鑼鼓聲。

侍衛立刻前來回稟外麵的情況,東海王府的人馬往鎮國公府來了。隊伍裡不僅有奏樂的,還帶了許多金銀玉器,綾羅綢緞。許多百姓聞聲圍觀,都以為王湛在給誰家下聘。如今人馬已經快到街口了,從街口往這邊走,一共就有六戶人家可抵達。除了鎮國公府,還有兩座尚書府,一座侯府和兩座皇親府邸。

倘若東海王“提親”的隊伍抵達了鎮國公府,葉初棠縱然有百口也解釋不清了。男女這種事上,女人一向在輿論上占據下風。隻要男人開口詆毀,女人總會是人們口中有問題的那一個。即便東海王將來會被論罪處置,葉初棠的名聲一旦和他有了牽扯,就會有了汙點,永遠抹不掉。

以前的葉初棠,可以不在乎那些非議,但現在她既然允諾了蕭晏會做他的皇後,便該注重名聲,避免讓自己處在那些本不該存在的非議漩渦裡。否則將來她被立後,這些事都會成了彆人攻訐她和蕭晏的理由,何苦增添不必要的麻煩,影響自己的後半生。

葉初棠立刻派人去攔截隊伍,向王湛傳達消息,她會按照他的要求,在約定地點與他見麵。

蕭晏全程沒說話,靜看葉初棠做決定。

等她把傳話的人派出去之後,蕭才道:“你中計了。”

“我沒有選擇。”

蕭晏看向葉初棠,“或許有,但你沒選,甚至沒有考慮過。”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她不相信他,不依仗他。

“我若什麼事都靠阿晏解決,阿晏靠誰?還是說在陛下眼裡,我隻能是個依附你而活的女人?”

蕭晏一眼見到葉初棠目光裡的堅毅和倔強,意欲回應間,葉初棠抬腳就走了。

秦路忙湊到蕭晏身邊,“陛下,咱們要不要去追?”

蕭晏負手轉身,呼吸加重。

“不追,追了寡人就成了看不起她的人了!”蕭晏語氣裡有幾分氣性。

“葉娘子正是這般有脾性,才叫人愛得緊啊。”秦路在皇帝麵前說彆人的好話,那可不是憑自己喜惡,全憑皇帝的喜惡。正因為他很清楚葉初棠在蕭晏心裡有多重要,才會在這種時候為葉初棠說情。

蕭晏聽了這話後,麵色更加不愉,冷冷瞥向秦路。

秦路心裡一顫,琢磨著他說話的方向不該錯啊,難道要去罵葉娘子陛下才會開心?不對,若是真罵了,他脖子上此刻支撐著的就不會就腦袋了。

“奴這嘴呦,有說錯話了,是叫陛下愛得緊!彆的人那都不配!”這句話糾正完畢之後,見皇帝陛下的臉色終於緩和了,秦路暗暗鬆了口氣,幸虧他自省及時。

葉初棠依著王湛的要求,去了城北十五裡的梅花觀與王湛見麵。

見王湛麵容光潔,胳膊看起來也跟正常人無異了,葉初棠便恭喜王湛病愈。

王湛聽了這話,眼底的暗色加深一分,他含笑盯著葉初棠。像極了老鷹盯上了自己的獵物,有著勢在必得的信心,也帶著袒露無遺的殺欲,隻被盯上一眼,就不禁讓人覺得渾身發麻。

葉初棠將父母的玉佩亮了出來,放在桌上。

“這裡是大王的地盤,那咱們就不必說暗話了,請大王直言目的。”

“不是說過了嗎?”

王湛輕啜一口茶,言語溫潤裡帶著笑意,就像是長輩跟後輩聊天的語氣。

“我倒是很好奇,這兩者之間,你會如何做取舍。”

王湛最喜歡看人性裡的這種東西。普通人見多了,他沒什麼好好奇的了,但葉初棠如何做選擇,他還是有一點興趣欣賞一下的。+思+兔+在+線+閱+讀+

葉初棠狠狠盯著王湛:“大王以為我會傻到,乖乖聽從大王的擺布?殺了皇帝,我可能是會做到,但也會絕了我的後路。自那之後,恐怕我和我的性命都是大王一句話的事兒了。”

“你有的選嗎?”

“有啊,我有一個要命的秘密,保證大王聽了很驚訝,這個秘密應該足以換我父母的命了。”葉初棠不卑不亢地對王湛道。

王湛觀她的態度,隱約透著自信,又想以她的聰明程度,敢單獨來赴約,必然是有所準備了。

“什麼秘密?”

“那我要親眼見大王放了我父母才能說。”葉初棠道。

王湛勾唇,“你父母人如今不在京中,不過要放你父母也容易,我一句話的事。”

“那就要等我確認父母安全了,才能把秘密告知大王,不然我怕大王還會像今天這樣使陰招。”

“嶺南有多遠,不用我說你也清楚。哪怕快馬傳信,也會耗費許多時日,你確定你的秘密在半月之後,還有價值?”

葉初棠的臉色變了。

“那我也不能在沒有任何保障的情況下,告知大王這個秘密。”葉初棠斟酌片刻後,對王湛道,“不如這樣,大王將一件重要的東西壓在我這,等我父母被帶回京城時,我再以此物跟大王作交換。”

王湛笑起來,“你倒是聰明,可以,那你想索要我府上何物可做抵押?”

“血如意如何?上次我見大王對她真愛得緊,怕是東海世子在大王心裡的分量都不及它。”

王湛又笑一聲,打量葉初棠的眼神帶著幾分詭譎,“好,我答應你。”

王湛帶著葉初棠一起回京,令葉初棠確認過血如意之後,就命人將血如意送到了鎮國公府。

在確認完這一點後,葉初棠就告訴王湛:“東海世子還活著。”

說罷,她便欲驅馬回府。

王湛的臉色隻有一瞬間的變化,便笑了起來。他迅速將銀針刺入葉初棠的後頸,便抬手扶住了昏迷的葉初棠。

葉初棠再次醒來的時候,一陣恍惚之後,才發現自己置身在一間石室中,四麵皆是石牆,沒有窗。室內點了四盞油燈,倒是將這間石室照得很明亮。

之所以剛醒來時有一陣恍惚,是因為這石室的布置跟她的閨房一模一樣,除了地上鋪著的厚厚毛毯之外,幾乎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彆。

葉初棠檢查妝奩盒,裡麵的首飾雖然樣樣精致名貴,但跟她平常用的首飾用的並不相同。葉初棠這才稍稍鬆了口氣,這說明她貼身的人中並沒被王湛收買。大概是掃地或送菜之類的下人,被他給收買了,這些人都有機會觀察到她閨房的布置。

葉初棠覺得有些熱,但這間石室明顯比外麵涼一些,她不該覺得熱才對。

葉初棠轉頭看著正冒煙的玉爐,提起茶壺就將玉爐裡的焚香澆滅。

在檢查過四麵牆之後,葉初棠根據地上的痕跡,找到了石門。葉初棠撫摸了一番地麵上的痕跡之後,用帕子擦了擦手,才站起身,去推石門。

果然不出她的預料,石門從內推不開。

在聽到外麵的腳步聲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