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頁(1 / 1)

早早搬進去住了。”秦路決定為葉初棠說點好話。

“如意食肆?”蕭晏凝眸看向秦路。

秦路:“搬家之後,葉娘子就把原來住的府邸改成了食肆,這幾日正在改建呢,聽說是十八那日開張。”

蕭晏突然輕笑,“好得很!”

“十八那日陛下要不要去?奴記著點。”秦路主動問。

“以後她的事不必再跟寡人回稟了,人都撤回來。”

下車前,蕭晏斂目,從袖中拿出了葉初棠之前贈給他的護身符,隨後丟在了地上。

秦路大驚,想撿又不敢撿。

見皇帝陛下匆匆走了,他忙低聲吩咐隨行的宮人守好了這地方,千萬不能讓彆人撿了這護身符。

“若是刮風下雨了,也要護好了。若陛下來撿,你們就提前撤。”

他可是操碎了心喲!

至辰時,天本應該大亮,卻好像還在夜裡似得。天上的烏雲黑壓壓的一片,似乎要蓋到人的頭頂。

昨夜就風大天涼,果然要下雨了。

一陣電閃雷鳴之後,大雨狂作。

蕭晏坐在桌案前,本手撐著額頭,剛眯過去。忽聽雨聲,他猛然驚醒。

秦路立刻端來燕窩粥,低聲詢問蕭晏是否用早膳——

蕭晏突然起身,衝出了殿外。

秦路一臉了然的神色,穩穩地放回燕窩粥,然後才裝作一臉急色,跟著蕭晏跑了出去。

雨很大,立刻就把人渾身澆透了。

蕭晏跑回他下車輦的地方,四處尋了一圈,終於找到了他之前丟掉得的護身符。他立刻將護身符塞進自己懷裡護好。

秦路急忙打算,為蕭晏遮雨。等回到了大殿,見蕭晏從絳紫絹緞的符袋裡掏出了護身符,隻稍微有一點打濕了。

秦路忙感慨道:“得幸這絹緞織得密實,有幾分防雨。”

蕭晏冷冷瞥一眼秦路。

秦路忙垂下腦袋瓜兒。

晚間的時候,秦路突然得了賞賜,陛下還把太極殿北閣角的一處地方賞給了他。這可是莫大的榮耀,他作為一名內侍,居然能在皇帝陛下處置公務的大殿內擁有自己的一角。在偶爾不需要伺候陛下的時候,小憩所用。太感動了,全拜葉娘子護身符的功勞。

因為不需要額外花昂貴的價錢置辦鋪子,葉初棠的錢就非常夠用了,她幾乎請儘了全京城的木匠,日夜工事不停,趕在七日就將食肆的前堂改造好了。餘下的修葺布置就簡單多了。

現在發愁的是,如何能在短時間內拿到京城官府的經營食肆的準許。在京城不比在鄉野小地,這開店做生意都要上報府衙,備案之後,交了稅金,經由官府正式允許之後方可經營。

葉初棠已經派人去了兩次府衙,準許一直都沒辦下來。原因是她把民宅擅改食肆經營,要上報到上級那邊,仔細考察是否合適之後才能有批複。

葉初棠又拖了幾位在京的朋友幫忙問候催促,結果竟然都是沒結果。

“不瞞你說,這事兒由令丞卡著呢,他不鬆口,下麵人沒人敢同意。”

徐妙玉是葉初棠曾經在揚州的好姐妹,兩年前嫁到了京城來。徐妙玉的丈夫就在府衙內做法曹,幫葉初棠打聽過好幾次情況了。

“因何理由卡著?”

徐妙玉搖頭,揣測道:“或許可能在懷疑你們國公府居然經商?”

“不可能是這點。”

這如意食肆葉初棠是以熙春的名義開店,如此就規避了‘士不經商’這一點。其實京城內有不少權貴名下都有產業經營,用的都是跟她一樣的辦法。

“熙春雖在我身邊伺候,但並非是奴籍,一直都是良籍。即便他想抓這點卡我,也抓不著錯來。至於民宅改食肆,我都拿了這一整條街鄰居的認可書,還有什麼不可以?”

“那你就彆多想了,人家就是故意卡你!要麼錢,要麼權,才能解決。”徐妙玉告訴葉初棠,“你朋友多,找能壓得住府衙令丞之人,讓他鬆口。”

這京城府衙的令丞可不比彆處,比州刺史地位還高,怎麼壓?除非找皇帝和東海王。

“長寧大長公主也可以啊!”徐妙玉拍了一下葉初棠的手背,歎她居然忘了自家姐妹。

“她不行。”葉初棠知道自己若是去求她的話,她肯定答應幫忙。

“為何不行?還跟她置氣呢?怪她沒在你剛進京的時候向你問候贈禮?你也是,拿兒子的事兒嚇唬她乾什麼?”徐妙玉歎道。

“你當我不懂她的心思?”葉初棠就是太懂了,才不能求她,“我見她在京有幾分小心翼翼,估計是有事兒,上次浴佛節她都沒去。”

徐妙玉愣了下,仔細回想後道:“聽你這麼一說,好像是誒。近些日子,她怎麼突然消停了?前些日子剛進京的時候,她還大肆張羅辦了一個賞花宴呢。”

“皇家的事,誰說得準。”長寧大長公主那心機,不在她之下。她都小心謹慎了,葉初棠更不可能摻和明白。但她不會在人家麻煩的時候,再去求人給人再添麻煩。

“哎呦,我的小可人兒,你可真是善解人意。”徐妙玉稀罕的抱住葉初棠,捏了她臉蛋一下,“你說你怎麼就是個女兒身呢,若是個男兒,我何必嫁給那個蠢貨,早嫁給你了。”

“去!我若是男兒,用得著你嫁?早有一百房小妾了。”

“不要臉!”徐妙玉呸了葉初棠一下。

“你這食肆若能開張,必會名聲大噪。”徐妙玉憂愁歎氣,拍桌便做決定道,“行吧,我豁出去了,我出我所有的嫁妝給你,你就儘管使勁兒往令丞頭上砸錢!”

“可算了吧,你那點嫁妝能頂什麼用。還是等你的好大姐我賺了錢後,再給你添點,到時候你再給我砸。”葉初棠開玩笑道。

徐妙玉哈哈笑起來,歎葉初棠是天下第一能算計。

分彆時,徐妙玉向葉初棠保證,她回去後會讓丈夫再次刺探軍情,確認那令丞老賊到底是喜財還是好色。她們再想辦法投其所好,令其鬆口。

怕就怕對方不是求財也不是好色,是受了什麼人的命令,故意攔著他成事。

葉初棠還是笑著向徐妙玉道謝:“多謝了。”

午飯時,葉初棠吃了李山花做的鮮炸雜魚,直歎味美。

過油炸的東西本就容易好吃,這經李山花之手的炸物就更妙了。魚外層裹的麵糊不知是怎麼調製的,酥脆異常,放置久一些,也不會不脆。脆皮裡包裹的魚肉鮮味十足,不同於地肉質略有不同,有的緊實,有的鬆軟,還有的軟嫩,一盤炸雜魚,叫你吃遍了魚鮮,卻品不到一絲腥氣。

冬蘭大概是跟李山花同住的緣故,深受其影響,也做了一道菜來孝敬葉初棠。

椒麻白水雞,看著一般,吃著也一般。糊弄普通人可以,到葉初棠這裡就是一道爛菜。

要說這子和父區彆就是大呢,連派出來的細作,都有天差地彆。有這麼一個蠢兒子,東海王一定很上火吧?

遠在豫州的王湛,用帕子掩嘴,突然打了個噴嚏。

在場一眾王氏族人儘數把頭低得更深,不敢看堂中央兩名剛死的王氏族人,更加不敢看王湛。

“大王息怒!讓此二人畏罪自儘,實屬便宜了他們。背我族類者,當抽筋挖骨,以儆效尤!”

死氣沉沉的氣氛被打破之後,眾人紛紛應和這話,表達氣憤。

“王肆一事,果然是有人在暗中操弄”

“到底是誰,敢算計我們王家人?”

“不管是誰,定要他後悔!”

……

王湛神色淡淡地聽著眾人議論,不作任何表態,自有王家其他長老訓誡族人今後該謹記和注意什麼。後又聽了幾戶人家上報聯姻的對象,王湛一直沒做表態,直到聽宛陵王長史家打算將幺女配給當地的一個窮書生。

王湛眼中微微含笑,掃了那王長史一眼。

王長史立刻嚇得滿頭大汗。

“可是那書生模樣俊朗,被你女兒相中了?”Ψ思Ψ兔Ψ文Ψ檔Ψ共Ψ享Ψ與Ψ線Ψ上Ψ閱Ψ讀Ψ

“沒、沒——”王長史緊張地咽了口唾沫,感覺自己的小心思在王湛的目光下無所遁形,隻得老實承認,“是如此,小女與那書生兩情相悅,既有此良緣我便想著促成了也好。”

王湛輕笑,“什麼良緣,你不圖他,他圖你罷了。”

其餘人紛紛附和,歎馬王長史糊塗。

王長史摸了摸頭上的汗,連忙道:“我回去後,立刻令小女斷了與那廝的來往。”

“我這有一舉薦,晉安刺史亡妻三年了,與你女兒正合適。”另有一位王氏長老說道。

王長史愣了一下,“那晉安刺史都已經年近五十……”

王湛突然放下了茶碗,聲音略重。

王長史連忙改口道:“這、這必是一段好姻緣。”

安城郡守王徹,論資排輩,隻能站在較遠的後頭,瞧見這一幕時,不禁歎氣,想起葉初棠的話來。他眼前這些,怕都是菜園子裡長了蟲的老菜了,若真能輕鬆拔出去該多好。

一炷香後,王湛遣散眾族人之後,問福安:“那妓子逃到哪兒了?”

“往京城方向逃了。大王,這該不會是葉娘子的算計吧?”畢竟她之前就造謠,算計過東海世子的名聲。

“她是個明白人,不會做這等多餘的事惹惱我。”王湛擺弄著手裡這盞禦賜的白玉茶碗,淺笑起來,“倘若是這個人的算計,那便有趣了。”

……

葉初棠從沒有山窮水儘沒有路的時候。

她招數多著呢。

在不求皇帝、東海王和長寧大長公主的情況下,她還有路。

葉初棠找出了李麟走之前留給她的帖子,在帖子上寫明了自己的需求,令人送到李司馬府。她隻需要李麟幫她賣個人情,若那令丞真需要砸錢才能答應,錢儘管從她這裡出。

次日一早,李麟就打發人來回複葉初棠,讓她放心,這事兒他一定會幫她辦好。

晌午的時候,李麟就親自登門了,將□□交給了葉初棠。既然能交稅了,就說明官府同意她開這間食肆了。

葉初棠高興不已,“我這幾日在京辦事真是處處不順,多虧你幫忙了。”

“這食肆真氣派,開張的時候,我一定叫我的兄弟們來捧場。”

“那更要多謝李司馬了。”葉初棠笑道。

李麟從葉初棠這裡得了兩壇好酒,高高興興離開。事後,李麟就請秦路喝了這酒。

皇帝陛下這兩日安靜得很,不是批奏折,就是去女巫那裡靜思,需要秦路的地方不多,秦路便多了些休息的時間。

秦路得知這酒自葉初棠那裡來,不得不再提點一番李麟,叫他沒事兒彆跟人走得太近,瞎湊熱鬨。

“誒,我發現我每次想找葉娘子的時候,你都攔著我。之前我還覺得是巧合,現在我怎麼覺得你就是故意針對,為什麼呀?”

秦路訕笑,不說。

李麟一把搶走他的酒,“你不說就不給你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