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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選的人某自信得過,就按夫人所言繼續作畫。”

“隻是在安安身份上,除了隱士家族出來的少年郎外,某還希望陳夫人能給安安加上福星的名號,畫本中的小殿下可以是杜撰出來的,但像木椅、輪椅等物不是小殿下做出來的,而是安安想出來的。”

阿遠想要偷看,奈何小殿下的字寫的飄逸又小,阿遠伸長脖子也看不清。

更不要說悠悠轉醒的餘安了,以他的角度隻能看到韓瀾的側臉,因此並不知韓瀾在信中如何誇獎自己。

第二十二章

一張宣紙已寫不下,韓瀾又在第二張宣紙上寫下木椅和輪椅,特彆是輪椅的做法,務必讓看過《奇物記》畫本的人,都能記住輪椅製作的過程。

原先他的想法是靠著畫本的推出,自己在京裡或各地開店,又或者把圖紙賣出去。

但實際上輪椅製作起來並不複雜,有幾年木工活兒在身的人,稍微一研究就能明白,與其如此不然把法子公開,到時候能做的,自然會做,就算他們賣木椅和輪椅,或買木椅和輪椅,都不會忘記是安安讓他們能再度

在人前。

亦或是安安讓他們靠著賣輪椅和木椅,有一筆不菲的收入,一切的一切都離不開安安。

韓瀾在信的末尾提到,先發行的畫本裡,不忙加製作方法,等第一批畫本售空,若是沒人做出來,再公開法子。

等到第二批,畫本上再加上木椅和輪椅的製作過程。

寫完後,韓瀾又重頭看了一遍,確認沒遺漏才將信對折裝進信封裡,朝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阿遠吩咐:“你將這封信送去彆院,這畫本就先留下。

阿遠應下,接過小殿下遞來的信和令牌,匆匆去了宮外。

等阿遠把信送到,已過午時,他便在巷口吃了碗餛飩,才回宮,跟小殿下彙報。

韓瀾得知他吃過午食,就讓他先下去休息,他推著安安到禦花園散步消食。

另一邊,陳家漢子在京裡買了些小玩意和吃食點心,就帶著韓瀾的信快馬加鞭回到安陽縣。

即便如此等他到了安陽縣,也是第二日夕陽西下。

陳夫人命下人準備晚食,當著自家漢子的麵拆開信看了起來。彼時下人端著做好的雞蛋麵過來。

陳夫人道:“你先吃,我回書房修改畫本。”

陳夫人的夫君是個沉默寡言的高大漢子,聞言點了點頭,又示意她彆熬太晚,仔細累著了。

陳夫人會意後,笑著點頭,“放心,我會早些休息的。

當晚,陳夫人果真言出必行地沒熬太晚就回屋休息。

第二日陳夫人早早起來,和其他畫師在前院修改內容,每人負責幾頁,畫本不能偷偷帶走,隻能在院子裡建起的寮棚裡修改。

但凡他們一修改完,下人就會收走,放在陳夫人的案上,一直忙活到中午,一行人吃飽喝足後繼續修改畫本,等到日落西山,再各自告辭離開。

陳夫人這邊緊趕慢趕修改畫本,遠在京城的韓瀾也遇到了一件難事。

其實,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五月初八是皇後壽辰,往年韓瀾隨大流隻從外麵訂做些首飾充當壽禮,但今年他打算做一份簡單,卻飽含真摯情意與孝心的壽禮。

如此一來便有些犯難了,韓瀾左思右想,也沒想出個好主意,原本他想讓陳夫人幫忙畫一幅仙賀圖,但擔心其他人彆有用心,以訛傳訛,令母後深陷泥潭,隻得作罷。

又想到可以自己寫一幅百壽圖,又覺得過於簡單隨意,而且保不起其他皇子也會想到這個。

韓瀾翻看了些雜書、話本,最後打算給母後做一份吃食。

他在話本中看到,有一種名為壽桃的吃食,寓意福壽安康,很是適合。

他立馬記了下來,又帶著安安去了藏書閣,翻看了一下午,找到數十本記錄各地風俗和吃食的雜書,隻是上麵的吃食不多,以風俗習慣為主,吃食卻知之甚少,韓瀾看了一下午也沒找到可用信息。

餘安見他好似在找東西,又不知道他想要找什麼,眼睛也跟著落在書上,然而密密麻麻的文字,看得他眼花繚亂,頭暈腦脹。

晚上,韓瀾點燈繼續找,終於在一本雜記中看到了壽桃兩個字,他趕緊往下看。

關於壽桃烹飪過程少之又少,通篇都在介紹壽桃的由來,最後提及壽桃雖形像水靈靈滋/水飽滿的桃,卻並非真正的桃,而是以糯米磨粉製成。

韓瀾眼前一亮,一把摟住安安肩頭,略略興奮道:“安安,我知道送什麼壽禮了?”

餘安也好奇,在意識中,小嘴叭叭的問:“是什麼是什麼?”

然而等了片刻也沒聽見韓瀾繼續說下去。

餘安:“……”

有了這個關鍵點,韓瀾忙不迭將壽桃臨摹出來,又把需要用上的材料備注,就推著安安匆忙去了禦膳房。

禦膳房庖長見到韓瀾趕緊行禮,“見過小殿下,小殿下來禦膳房可是有何吩咐?”

韓瀾將手中的宣紙遞給庖長。庖長是禦膳房裡廚藝最好的禦廚,有他教自己,相信一定能很快學會做壽桃。

庖長趕緊雙手接過宣紙,隻見上麵畫了個水靈靈的圓桃,上麵寫著以糯米粉為主。

又見桃左側寫著“壽桃”二字,心思活躍的庖長,已然想到了什麼,對著韓瀾畢恭畢敬道:“小殿下是想吃這壽桃?”

韓瀾:“不是,本殿下不精通庖廚之術,隻能把這件事交給你來辦了,你是禦廚之首,本殿下相信庖長定能琢磨出來,倒是本殿還需向庖長請教一二。”

庖長趕緊行禮,口稱不敢當不敢當。

韓瀾問:“庖長可看明白了?”

“臣看明白了,隻是還需臣先試做一回,之後再跟小殿下稟明成果。”庖長小心翼翼開口,生怕那句話惹小殿下不樂意。

韓瀾點了點頭,“行,你自個兒先琢磨,成了再派人過來。”

庖長立馬保證,做好後第一時間給小殿下送去。

韓瀾對庖長的識趣頗為滿意,推著安安離開。

等他走後,禦膳房眾人才緩過神來,這才想起先前見到的那名似腿腳不便的少年郎,不僅和小殿下關係親厚,就連身下的坐具也頗為奇巧,幾人對視一眼,都明白那名小少年身份不凡,就是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第二天下午,庖長帶著做好的壽桃前來宣安殿。

阿遠將人帶去了茶室,宮人上了茶水,便出了屋等在外麵。

庖長在茶室沒等多久,就敏銳地聽見了微弱的腳步聲,顧不上品茶,當即起身對著來人行禮,“臣見過小殿下。”

來人正是一身玄衣絳紫暗紋寬袖長袍的韓瀾。他剛才聽宮人來報,禦膳房庖長來了,便沒帶上安安,徑直過來了。按理說以韓瀾的身份,和受寵程度哪能親自過來見庖長,但皇後生辰臨近,韓瀾還未學得壽桃做法,自然著急些。

他朝庖長擺了擺手,“庖長不必多禮,快隨本殿下去小庖屋。”

庖長立馬應是,不緊不慢跟在韓瀾身後。暗暗咂舌受寵的皇子就是不同,竟能開小灶!

實際上,宣安殿有小廚房還是皇後向周武帝求來的,周武帝也心疼小兒子用的冷膳,特地讓內府局修了一間不大不小庖屋。這幾個月小殿下不在宮裡,庖屋便沒開火,小殿下近來回來後,才每每開火煨上送來的膳食,或小殿下想吃點彆的吃食時,廚娘才會開火。

要說當初周武帝會命內務局的在宣安殿中,修建一庖屋,還是因為阿遠。禦膳房離宣安殿不近,等宮人們端著膳食回來,有些吃食已經冷了。韓瀾沒放在心上,他身子骨不錯就算菜涼了也照舊吃。-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阿遠看不過去,跟皇後娘娘訴苦,得知小兒子吃的冷食後心疼不已,這才有了小庖屋。

第二十三章

韓瀾帶著庖長七拐八繞終於到達宣安殿西側的小庖屋。

雖說是小庖屋卻一點兒也不小,足有三、四品官員家的庖屋那麼大,庖長跟著小殿下走了進去。

庖屋寬敞整潔,一應廚具俱全,瓜果時蔬樣樣不缺,還有些難得一見的水果,也都放在廚櫃之中,用珍貴的琉璃碗盛著。

庖長一見到這流光溢彩的琉璃碗,眼底劃過詫異,再次肯定了小殿下的受寵程度。

庖長收回心神,就聽見小殿下漫不經心,卻又透著不可抗拒的語氣開口,“食材已備齊,也不知具體需要什麼,若是不夠庖長儘管告訴本宮。”

“是。”庖長恭敬頷首道,看了看灶台上準備的食材,清點後才對韓瀾道:“回小殿下,食材很齊全,這是臣做的壽桃,請小殿下過目。”

韓瀾這才注意到他手上還提著食盒。暗道自己剛才不該太過著急,應該先看過這廝做的壽桃,再帶他來小庖屋。

然而事已發生韓瀾沒過於糾結,伸手打開食盒,就見—粉嫩嫩的圓桃冒著氤氳熱氣,這壽桃與他在雜記中所見相似,皆水靈粉嫩,光是瞧著就讓人身心愉悅。

韓瀾心下一喜,取出食盒裡的壽桃。壽桃還是熱的,韓瀾取了雙竹筷,夾了個拳頭大小的壽桃,輕輕咬了一小口,入口帶著股糯米的清香和淡淡的奶味,口感軟糯香甜,與饅頭、包子、餅子一類完全不同。

韓瀾吃了一口,沒忍住吃第二口,第三口,很快一個壽桃就吃完了。

庖長的心情由最初的緊張到逐漸輕鬆,可謂是坐馬車走山路一般顛簸曲折。

韓瀾吃了一個,有些不儘興地放下筷子,他雖還想吃但也知道在外人麵前不可失了禮儀,轉而對庖子讚道:“不錯,壽桃很好吃,接下來就有勞庖長了。”

庖長心下了然,自己這是過關了,接下來就該教小殿下怎麼做了。考慮到小殿下從未做過吃食,便從頭開始教,跟韓瀾講了火候的重要,就開始泡糯米。

庖長道:“糯米需得泡二個時辰,之後用石臼磨成粉。”

韓瀾點頭,按照庖長的法子,泡了不少糯米,他對自己的廚藝有自知自明,知道做一次估計不成,已經做好了多做幾次的準備。

庖長接著道:“泡糯米需要些時辰,接下來小殿下可以準備細糖、芝麻、黏米、奶油、羊奶、紅曲磨成粉,茶餅磨成粉。”

小庖屋裡正好有細糖、芝麻、黏米、茶餅,卻沒有奶油、羊奶和紅曲。

紅曲是味藥。尚藥局就有,而羊奶、奶油禦膳房裡也有。韓瀾差人去拿,宮人們很快取來紅曲、羊奶和奶油。

韓瀾依照庖長的法子,將黏米浸泡,又用銅舂搗碎茶餅,用了一盞茶功夫才把茶渣研成粗粉,又花了一刻鐘徹底磨成細粉。

韓瀾深感庖廚之術不是件易事,難怪不少男子將君子遠於庖放在嘴邊,估計是不想每天為吃食勞心勞力,說難聽點就是為自己的懶惰找借口罷。

以前他也覺得眾人口中的君子遠於庖沒錯,但若窮苦人家的讀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