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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家。”陳掌櫃訕笑道:“小老兒也不瞞著韓公子了,實際上陳氏成衣鋪生意已大不如從前,但自從安陽縣裁縫鋪的陳老頭將圖紙交給東家後,二十家鋪子的生意才得以好轉。”

陳氏成衣鋪是祖傳鋪子,所售成衣還是十幾年前的老款式,若不是繡工好,料子好,早關門大吉了。好在是老牌鋪子,也有些老夫人老太爺願意來他們陳氏訂製。

京裡陳氏成衣鋪,是二十家鋪子裡生意唯二好的。一個月前,他們推出新款男子成衣沒多久,隔壁周家成衣鋪,也緊隨其後推出。

周家成衣鋪所用料子一般,但勝在價格便宜,也吸引了不少人光顧,後來周家成衣鋪更是汙蔑陳氏成衣鋪盜取他們祖傳的圖紙,甚至比陳氏成衣鋪先一步拿出圖紙,打得他們措手不及。

自那後陳氏成衣鋪的生意愈發慘淡。

他們盜取周家成衣鋪圖紙一事不僅沒沉冤得雪,還被有心之人傳得沸沸揚揚,一度遭到百姓唾棄。

眼下謠言滿天,就連老主顧都不來了。

這幾日愁得他們頭發都快白了。

陳掌櫃得知麵前貴人就是韓公子後,便想讓韓公子證明他們陳氏成衣鋪的清白。

陳掌櫃忙讓店裡夥計去請東家過來,韓瀾並不想見陳氏東家,打斷了陳掌櫃的話,“不必了,原本這圖紙就出自我手,轉賣給安陽縣裁縫鋪的陳掌櫃後,你們陳氏便可使用其上樣式,周家的行為實屬盜竊,再則我那裡還有十份圖紙,原本是打算派人送去給安陽縣的,既然你們同屬本家,我便直接轉賣給你。”

韓瀾原本想說以後的圖紙都賣給你們陳氏,但轉念一想,萬一那日他也開了成衣鋪,這樣一來不就言而無信,落人口實,故而隻說了個籠統,若以後開了鋪子,自然得緊著自家鋪子。

韓瀾將新畫的十張圖紙交給了陳掌櫃,陳掌櫃看得愛不釋手,隨即吩咐夥計取來一千兩黃金,整整裝了三大箱。

韓瀾看也沒看大木箱,吩咐阿遠回去挑幾人過來。

阿遠是後麵跟來的,他來是想跟小殿下說菜已經上好了,沒成想還得拿著小殿下給的令牌回宮。

選了幾個手腳麻利的宮人,將三大木箱抬上馬車,送回宮。

這邊,陳掌櫃客客氣氣送走韓瀾,便馬不停蹄將這些圖紙送去給東家。

陳氏成衣鋪的東家,是個三十出頭的男子,男子樣貌端正,看起來十分肅穆。當他聽完陳掌櫃的話後,當即接過圖紙看了起來,越看雙眼越亮,雙手因激動微微發抖,他跟陳掌櫃商量一番後,有了對策。

幾日後,陳氏成衣鋪推出新款成衣,男女款皆有,這些成衣樣式新穎,彆具一格,引來不少顧客,而一些不知情的客人去了周家成衣鋪,本以為周家該出新品,卻不想他家依舊賣的舊款,與新款成衣相比,舊樣式自自然沒新款好看新鮮。

大夥兒紛紛折回衝著陳氏成衣鋪而去。

幾天後周家成衣鋪再度仿照陳氏成衣鋪做出新成衣,價格也比陳氏便宜,一些貪圖便宜的夫人買了回去,參加聚會時被其他夫人發現,遭眾人明裡暗裡挖苦了一番,那名夫人回去就讓下人把衣服拿去燒了。

原來陳氏成衣鋪這一回,在袖口、領口特地采用了“孔雀展翅”暗紋,而它的翎毛上有個不易發現的“陳”字。

清楚怎麼一回事的眾人,不再去周家成衣鋪購成衣,但依舊有囊中羞澀,又想穿新樣式的姑娘們前去訂購。

總的來說,陳氏成衣鋪一時之間生意竟比十多年前還要火紅。

說回韓瀾和餘安,一人一偶出了陳氏成衣鋪,便回到對麵酒樓用午食。

阿遠還沒回來,韓瀾吃完後,就推著安安看了幾家鋪子。

這幾家鋪子賣的或首飾,或胭脂水粉,還有家賣小玩意的鋪子,此時生意紅火,門口站了不少人。

韓瀾停下來看了會兒,不多時裡麵就出來個人高馬大皮膚偏黑的男子,身前推著個雙輪推車,快速離開。

韓瀾見狀微微挑眉,沒想到他之前想出來的雙輪推車,已經賣到京城來了!

餘安也瞧見了,與韓瀾神情相似,皆頗為詫異。

在他看來雙輪推車沒什麼好稀罕的,但對於見慣了獨輪推車的大周人來說,雙輪推車對他們的吸引力無窮大。

韓瀾帶著安安繞著東市走了一圈,發現賣雙輪推車的攤位很多,而眾人瞧見安安身下輪動的坐具後,各個睜大了眼。

韓瀾注意到後,推著安安快速離開,坐上了阿遠駕駛而來的馬車回宮。

他想著陳夫人想將木椅和輪椅畫進畫本裡,到時候不少心思活躍的商人應該會從這裡著手。

不過能讓一些人改善生活,促進貿市,他也喜聞樂見。

然而他卻不知陳夫人在畫畫本時,特意標明了木椅和輪椅,乃小殿下所思所想。

畫本中安安所坐的輪椅,就是由小殿下親手所做。

安安在畫本中的身份不是人偶,而是從隱世家族出來的少年郎,在下山途中發生意外,雙腿落疾,後被小殿下所救。

第二十一章

小吏提著鑼鼓敲響了清早第一聲,人們從睡夢中醒來。

京城城門也在此時打開,一匹黑馬快速駛入城門,在守衛、商販、進城的百姓,還未反應過來時已飛馳不見。

馬上男子已過而立之年,身材筆挺高壯,拐進一小巷後不見蹤影。

巷內一戶大宅院外傳來敲門聲,不多時匆忙的腳步聲傳來,房門從裡麵被打開,見到一位陌生男子,這名小廝麵露不解。

男子道明來意,又取下`身上的包袱,小廝這才將人請進院中,又讓人把東西給小主子送去。

他們身上沒宮牌不能隨意出宮,但阿遠可以,於是小宮人讓門衛給宣安宮的阿遠帶了口信。

阿遠聽到消息時,來不及伺候小殿下起床,匆匆忙忙跑到宮門口。

阿遠問小宮人:“來人是誰?”

小宮人回道:“那位公子說他是陳夫人的夫君,特意來送畫本。”

他也不知道什麼畫本,他很少出門閒逛,大字不識的他更是沒去過書肆,自然不知道時下流行的畫本。

阿遠又問了幾句,小宮人一一回答,隨後阿遠交代道:“讓陳公子先留在彆院,我這就把畫本拿給小殿下看,若有需要修改的地方,也好讓陳公子一並帶回去。”

小宮人點了點頭,在晨曦微露中迎著晨光回了彆院。

韓瀾醒來後習慣喚了聲阿遠,無人答應,韓瀾微微擰眉,給自己套上外袍,又給安安穿上中衣和外衫,才推著安安出了房。

外麵站著名小太監,見到韓瀾後當即行禮,韓瀾看了一圈沒見到阿遠和柳時輕,問:“阿遠和柳時輕呢?”

“回小殿下,阿遠哥出去了,先前宮門守衛來了,阿遠哥見過對方後就匆匆離開,柳大人的話,奴婢不知……”小太監越說腦袋埋地越下去,聲音也隨之越來越小,若不是韓瀾耳通目達,還聽不清他說的什麼。

韓瀾吩咐小宮人傳膳,正要交代讓阿遠回來後來見他,話還未出口,就聽見了熟悉的腳步聲。

阿遠背了個不大不小的藍色包袱,穿過拱門疾步進來,猛一抬頭就見自家殿下的視線落到自己身上,當即露出一個堪稱“諂%e5%aa%9a”的笑臉,腳下步子比剛才還要快,幾乎是小跑到韓瀾跟前。

“見過小殿下,小殿下可要用早膳?”阿遠行禮道。

韓瀾沒回答他,而是看向了低垂著腦袋的小太監,“吩咐下去吧。”

小太監恭順應下,又趕忙退下,整個過程腦袋都沒抬一下,自然沒看到阿遠背在身後的包袱。

等人走後,韓瀾一邊往外殿去,一邊頭也不回的問:“包袱裡是何物?”

阿遠墜在韓瀾身後,“小殿下,這是陳夫人夫君帶來的,說是陳夫人畫好的畫本,還有陳夫人寫給您的信,您現在就要看嗎?”

韓瀾腳步微頓,很快又推著安安恢複成剛才的速度。\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阿遠撓了撓頭,不明白小殿下的意思。

正納悶,清冷低沉的嗓音又從前方飄來,“拿過來。”

阿遠趕忙幾步上去,解開藍色包袱,從裡麵取出一個木匣,打開木匣,入目的便是一本畫本,畫本外用小篆筆行雲流水寫著“奇物記”三個字。

左邊還畫了一副畫,是個做工精巧的雕花木椅,木椅上坐著個容貌精致,白皙如玉的少年郎。

正是安安。

那雙眼睛燦若星河,阿遠光是瞧了一眼就被引了全部心神,正想再看看時,就聽見小殿下清冷的聲音響起,“給我。”

阿遠不敢耽擱,忙恭恭敬敬遞上去。

韓瀾提著輪椅扶手,將輪椅連帶安安,提進外間,才伸手接過畫本,在書案前坐下。

阿遠候在一旁,目光時不時落在韓瀾手中畫本上,又飄忽在安安的那張臉上。

不多時禦廚帶著幾名宮人布早膳。

韓瀾一邊吃著糜肉小粥,一邊看著手邊畫本。

餘安在一旁恨不能伸長脖子瞧一瞧,他在腦中搓手:沒想到這麼快就畫好了,不知道陳夫人給他安排的是個什麼身份?

不僅他好奇,阿遠也恨不能眼睛長在上麵,隻可惜他張望了許久,也沒看到一點兒。

一盞茶後,韓瀾用完早膳,也看了好幾頁內容。

畫本每頁文字不多,畫麵比他之前看過的陳夫人所畫更加仔細精巧,人物的描繪活靈活現,仿佛安安就是個鮮活的小少年。

宮人小心翼翼收拾碗筷,輕手輕腳退了下去,他們動作放得很輕,沒驚擾到韓瀾。

韓瀾沉浸在畫本故事中,此時看得專心致誌,自然沒注意到他們。等了一個時辰才看完。

餘安從一開始的好奇到抓耳撓腮,到慢慢喪氣,再到最後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韓瀾毫不知情,他看完“奇物記”畫本後,才拆開一同送來的信。

陳夫人在信上說,目前隻畫出了第一部 ,她的打算是連出三部,她在信裡大概介紹了第二部、第三部的內容,同時也介紹了安安在畫本中的角色。

信中提到她那邊尋到十幾名信得過的畫師,有幾名女子的畫工不比她差,她同這些人簽訂了協議,他們不會泄密,同時她並不是按照每人畫一本,而是一人畫一部分,最後的十頁由她來畫,如此一來他們也不知故事的完整內容。

最後陳夫人提到是否有修改的地方。

韓瀾看完信,示意阿遠去取來筆墨紙硯。阿遠一邊研磨,一邊小心翼翼問:“小殿下,您這是要給陳夫人回信?”

韓瀾還在想該如何修改,又想到陳夫人所說的,五百文一本,是否可行,聽見阿遠的問話後漫不經心應了聲。

韓瀾提筆沾墨,在宣紙上寫下:“陳夫人啟:信某已看過,畫本的第一部 某已看完,以夫人所言,采用連出三部,定量的方式出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