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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殿下,讓奴才來背安安吧。”

小皇子冷眼掃去,阿遠瞬間不敢吱聲,小心翼翼跟在小皇子身後。

逐漸冷靜下來的餘安,聽著略顯陰柔的嗓音,叫著“小皇子”,又看著小美人的穿著。

餘安終於意識到,他的確穿了,穿到古代,還穿成了有兩坨腮紅的人偶。

他看了小美人一眼:嗯,現在還是小皇子的人偶。

第三章

小皇子韓瀾得了個技藝精湛,栩栩如生的人偶。此時正興致勃勃,將安安從頭看了遍。

順手想要試試能不能解開腰帶,沒成想“吧嗒”一下就解開了,外袍與中衣微微散開略顯寬大。韓瀾見狀撩唇淺笑,“那位大師手藝出神入化,當真讓本殿下歎為觀止,阿遠你且看看,安安身上的衣服竟可以脫下。”

布偶和木偶哪有如此巧妙設計,哪怕布偶也隻著純色外衫,木偶多以樟木所作,更不必穿衣。

陡然見到可以脫衣的人偶,韓瀾當即想到給人偶換衣。每日一套,一個月不重樣。

他來安陽縣已有半月,這半個月他將縣裡逛了個遍,吃遍各家酒樓食肆美食。

當初他來到安陽縣,縣令上門第二日,就有不少人以各種名義找上門,起初他還會見一見這些書生,接觸幾次後明白眾人的用意,便閉門謝客。

儘管如此還是有人找來客棧,韓瀾本想讓侍衛將這些人攆走,但想了下自己這麼做,估計會以訛化訛,傳出壞名聲。雖然他不擔心,但不想父皇母後皇兄們擔心,便讓阿遠找了一處宅子,這才落了個清靜,可以每日遊山玩水,吃吃喝喝。

一旬下來該吃的該玩的都嘗了遍,便沒了先前的興致,打算這幾日就離開安陽縣。

不曾想今日就得了這等寶貝,便也急著走了,想帶著安安四處看看再行離開。

再則他聽說安陽縣有一畫師,那畫師是名二十出頭的女子,畫技高超。早年畫過一種名為“漫畫”的畫本,新穎彆致,深受讀書人喜愛,哪怕稚子孩童都能看懂畫的什麼。

以平日四處可見的水墨畫相比,更加具體詳細,看似簡單,卻連人物表情都能表現得惟妙惟肖,與尋常畫師相比,更顯靈氣。

韓瀾曾買過不少“漫畫”,據畫師所言“漫畫”一詞,取至“黃河多淘河之屬,有曰漫畫者,常以觜畫水求魚”。

此前他就想拜會這位女畫師,如今望著安安,更想見見那人了。

韓瀾道:“之前那位陳畫師的拜貼何在?你且尋來回帖,三日後雲來居一聚。”

阿周當即應是,卻沒有立馬離開,而是好奇道:“小殿下是想讓陳畫師為安安作畫?”

韓瀾瞥了他一眼,阿遠立馬不吭聲了,雖然小殿下脾氣好,很好相處,從來不打罵宮人,但小殿下嚴厲起來時,鋒利的眉眼就跟當今聖上一般,讓人不寒而栗。

阿遠忙不慌垂首退了出去。

餘安聽著二人的話,心裡既緊張又有些期待那名女畫師的到來。

不等他多想,便感覺有些不對勁,他無法看下方,隻能借著人偶所看到的範圍,瞥到人偶雪白的脖子。

餘安:!!!

他驚駭的睜大雙眼,然而外表是人偶的他,臉上沒半點震驚。

韓瀾脫去安安衣物,低頭看著案幾上的衣物,腦中靈光一閃。

看向安安的目光越發柔和。

餘安看著那越發溫柔的眼神,又想縮脖子,又想尖叫,臉頰紅了個徹底。

看著不遠處的衣物,他再蠢也知道小美人做了什麼。

此時的他仿佛與人偶安安聯係在了一起,如同他正赤/身坐在韓瀾麵前。

韓瀾不知道安安想的什麼,他認真觀察了下安安的雙腿,發現他的膝蓋可以彎曲,手臂亦如此。身上與臉上一般摸起來冰涼細化。

竟不知是何等材質?

餘安在腦內抱頭縮起來,啊啊啊啊太羞/恥了!

韓瀾檢查完,將帛布放浴桶裡浸濕,輕輕一擰,擰乾多餘溫水,才為安安擦拭雪白的手臂,觀察片刻後,見這種從未見過的材料能沾水後,韓瀾放下心來,很快給安安擦拭完。

他在衣櫥中找了件自己未穿過的淨白中衣,仔細給安安穿上,再套上湛青對襟長袍。

啊啊啊啊餘安自我催眠,他洗的是人偶安安,不是我!不是我!

餘安越想臉頰越紅。

韓瀾暗自欣賞了片刻,又為安安梳發,安安的頭發比他以為的還要順滑,梳過之後更加黑亮剔透。他試著沾了些水在頭發上,與真/發一般很快被浸濕。

韓瀾捏了捏濕噠噠的發尾,拿布包裹,確定發頭能乾,才抹著皂角為安安洗頭,擦頭。

餘安激動、震驚之餘,感受著小美人的小心翼翼。他從未被人如此小心對待過。他恍惚的想,被捧在手心的感覺,應該就是這般。

小美人好似在對待一件珍寶,而那珍寶就是他。

韓瀾起初還有些生熟,擦了會兒就逐漸上手。他將安安的頭靠在自己身上,用細曷布裹住頭發,等著吸乾水。

另一隻手也沒閒著,用麵巾擦拭安安白皙的臉頰,擦乾淨他的額頭,避開了安安明亮的雙眼,又擦拭白嫩的臉頰,秀挺的鼻梁,圓潤的鼻頭,和粉嫩的唇瓣。

餘安無意間感到有什麼從唇上沾過,那南柯一夢的觸?感,令他恍惚,又好似真感覺到了唇上的溼潤。

韓瀾給安安擦乾頭發,終於明白皇姐小時候為何喜歡玩布偶了,是真的有趣!而他的寶貝,比布偶更有趣!

他樂不思蜀為安安梳頭,將頭發用發帶束著,青色發帶,順著青絲長發垂落,顯得唇紅齒白,秀逸月韻。

韓瀾不自覺看愣了,旋即在心裡再次感歎製作出安安的大師,技藝舉世無雙。

餘安被小美人輕柔撫摸腦袋,一下又一下,又給他束發,不由得覺得十分舒服。一舒服便有些犯困。

被韓瀾抱著放上鋪了一層細軟的高塌後,沒忍住困意,慢慢睡了過去。

韓瀾摸了摸安安冰涼白皙細長的手指,看著穿在身上鬆鬆垮垮顯大的衣服,忽地生出了一個想法。

半個時辰後,韓瀾從書案前抬起頭,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子,看著畫好的圖紙,起身到門口,叫來阿遠,讓他按照紙上所畫做出成衣。

阿遠看了看,讚道:“小殿下畫得可真好,隻是這上麵的尺寸……”

不等阿遠說完,韓瀾一個眼神掃去,阿遠乖乖閉嘴,旋即明白了什麼,忙道:“奴婢這就去縣裡最好的裁縫鋪,讓他們儘快趕製出來。”

韓瀾這才滿意地點點頭,也就阿遠自幼跟著他,換成旁人肆意揣測主子想法,要麼被發賣,要麼挨板子。

第四章

阿遠辦事利索,兩天後就從安陽縣最好的裁縫鋪,取回訂製的對襟月牙長袍。

這衣服太過秀麗好看,光是放在鋪中就有不少客人詢問。掌櫃表示那是客人訂下的,不能出售,心裡不止一次的想如何才能買下圖紙?

後來掌櫃見到阿遠,當即表示自己想買下這份圖紙,阿遠想也不想就拒絕了。他家主子可是最受寵的小皇子,哪裡用得著乾這營生。且不說主子的墨寶何其珍貴,哪能隨隨便便給人。

被拒了掌櫃也不氣餒,這本就在他意料之中。^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對方能來他們鋪子裡用上好的料子做成衣,便是不差銀子的主兒,光是領口、袖口的花紋都極其複雜,一般的繡娘還真繡不出圖上所示的靈動,好在他們鋪子裡的張繡娘女紅精湛。精通蘇繡、湘繡、蜀繡等繡技,這才完成了衣袍的繡製。

一件秀雅月牙對襟長袍,掌櫃隻收了一百兩,他尋思著若是能買下那份圖紙,他便出一千兩,隻可惜不等他出價,小哥就拒絕了。

阿遠回到梧桐巷二進宅院後,將此事彙報給了韓瀾,又順勢吹捧了一番。韓瀾早聽習慣了,臉不紅心不跳聽完阿遠的誇讚,才問:“那掌櫃可有說出多少銀子?”

阿遠微微一愣,抓著後腦勺想了會兒,才回答:“好像是一千兩,奴婢覺得一千兩哪夠,小殿下您的墨寶——”

“下次再去掌櫃若是再提起,你便同意。”韓瀾打斷阿遠的嘖嘖不休。

阿遠呐呐應下,“奴婢知道了,奴婢這就去。”

原本以為沒機會的裁縫鋪掌櫃,再次見到阿遠,當即把人請上了二樓,阿遠表示願意轉讓圖紙,沒把掌櫃樂壞,當即拿出一千兩銀子,阿遠帶著銀子回到宅院。

一千兩銀子對普通百姓而言難以妄想,對韓瀾來說卻隻是他私庫中一塊蚊子肉那麼多。他雖不在意這一千兩,但也知道其他人在意。

就他知道的安陽縣下轄的許多村子,還有不少孤寡小孩老人連溫飽都成問題。

韓瀾想了下道:“將這一千兩給安陽縣縣令,讓他將這筆銀子交給貧苦百姓。”

阿遠猶豫了下,才問:“小殿下,這安陽縣縣令會將這筆銀子貪了去麼?”

“他不會。”韓瀾相信自己看人挺準的,安陽縣縣令給他的第一印象不錯,而且還送了安安給他,他自然是要表示一二。

阿遠應了聲,就找來了兩名仆人,抬著箱子離開了。

後來安陽縣縣令的確沒讓韓瀾失望,他每日都會清點銀錢,更讓會識字的衙役記錄每家每戶給了多少,因著數目較多,這一千兩也不夠全部貧苦人家分。

他便讓縣丞從戶冊中找到孤寡老人和小孩,先將這一千兩送到他們手上。

縣令和師爺統計了下,合理分配下來,每人可以得七百文,放在村裡已經是一筆不錯的收益了。

衙役登記好後,又讓村民按了手印,隻有縣令將這本冊子送了過來,韓瀾過目後頗為讚賞。

這些都是後話,暫且不提。

餘安看著兩個小廝費勁地抬箱子,結合他們先前說的,估摸著箱子裡裝的一千兩。

這一千兩銀子帶著的確不方便,為何不換成銀票?不是更方便攜帶?

餘安滿腦好奇,隻是他無法開口,心裡想的什麼韓瀾一概不知。

韓瀾給安安換上新衣,越發覺得安安精巧可愛。他嘗試著給安安畫了一幅畫,可惜隻能畫出神韻,卻不及安安半分。

他迫切的想要見見那位女畫師。

阿遠送了銀子回來,跟韓瀾彙報:“回稟小殿下,一千兩白銀已經全數送到縣令手上,縣令說銀子太多了,不能讓官差抬出去,他會統計後再行分配。”

韓瀾聞言微微皺眉,心裡想的卻是,一千兩看似多,實際分下來卻是杯水車薪。

他這麼想著便打算再給安安做幾件衣服,到時候把圖紙買給掌櫃,賣出去的銀子再分發給那些清貧百姓。隻是一味的施舍,終究不能讓他們真正富裕起來。

他深知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的道理。隻是百姓以種地,或販賣為生,他既不懂種田,也不會做生意,自然幫不上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