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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尤其福生還那麼小——在他眼裡,小孩子都和他那幾個皇弟一樣是特彆吵鬨特彆討厭的存在。他也不喜歡……準確地來說是沒怎麼玩過遊戲,他在宮裡的日常,除了看書寫字下棋,就是安靜地陪在母妃身邊,看她做事,聽她說話了。

然而沒等他拒絕,從自家破爹那聽說“念郎哥哥不會玩這些遊戲,很怕輸了會出糗”的小福生就十分體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念郎哥哥你彆擔心,我會讓著你的。”

念郎:“……?”

一個四歲不到的小屁孩,哪來的自信說出這種話?

偏黑子也是笑了起來,用他那特色的粗啞嗓子說:“我也是學了好幾遍才學會玩的,你慢慢學,肯定能學會的。”

“……”

從來沒有被什麼東西難倒過的二皇子殿下頓時就覺得自己被看扁了,他抿了抿唇,到底是沒能壓下那股好勝心,選擇了留下來。

越瑢於是心情甚好地回前頭那輛馬車去了。

小崽子,還想跟他鬥呢。

蘇妗見他春風得意地回來了,好笑又無語:“你一個大人,跟他個孩子計較什麼?”

“誰叫他沒事兒總霸占著我媳婦兒!”越瑢理直氣壯地說,“還有,小孩子慣不得,你越縱容他,他就越會由著自己的性子來,我這也是為他好,總不能由著他長成一個不敢見人,隻敢躲在母親身邊的娘寶吧?”

蘇妗一想也是,便由著他去了。

越瑢笑眯眯地將她往懷裡一抱,享受起了這難得的二人世界。

卻不想他有張良計,念郎也有過牆梯,且因為這孩子的這張破過牆梯,他即將迎來一段畢生難忘的經曆……

第71章

“爺,下雪了。”

葉風前來稟報的時候,越瑢正摟著自家媳婦兒蠢蠢欲動。拜自家胖兒子和念郎那小崽子所賜,他已經好多天沒有和蘇妗親近了——親親抱抱都沒有的那種。

這可把咱們越爺給憋壞了,這會兒好不容易搞定了那幾個小家夥,可以換跟蘇妗獨處了,自然是要好好膩歪膩歪的。

可惜是在馬車上,不能乾彆的。

越瑢很是遺憾,見蘇妗被自己親得目光水亮,嘴唇嫣紅,忍不住就咬著她的耳朵說:“今晚讓福生和棲露睡吧。”

蘇妗被他戳得也有點難受,輕咳一聲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越瑢這才心情甚好地放開她,掀起馬車窗簾往車窗外的世界看去。

潔白的雪花紛紛揚揚,鵝毛一般隨著凜凜寒風從天上飄下,果然是下雪了。

京城的雪來得比北方晚,這是今年入冬以來他們遇上的第一場雪,看著很美,就是雪天難行,會影響他們的行程。

越瑢挑了一下眉,問葉風:“咱們今晚的目的地是富陽鎮,還要多遠才能到?”

西陲位於大楚邊境,指的是邊境那一片地方,蕭家所在的位置,是那裡最繁華的一個州,名叫涼州。

涼州距離京城有兩個月的車程,他們如今才行了一半。不過再有一個半月就要過年了,眾人都想趕在年前到達目的地,所以這一路上行得不算慢。

這會兒見雪勢不小,葉風便建議道:“若是沒有下雪,預計今晚天黑之前就能趕到富陽鎮,但眼下被這雪拖慢了行程,咱們怕是隻能半夜才到了,到時不說夜路難行,就是住的地方都不一定能找得到。方才王三去前麵打探過了,再走約莫二裡地便有個驛站,咱們要不下午就不要趕路了,在那驛站裡歇息半天,等明天早上雪停了再啟程?”

越瑢沒怎麼猶豫地點了一下頭:“可以,你去安排吧。”

葉風領命退下,越瑢放下簾子摸了摸蘇妗的手:“冷不冷?”

這馬車裝了結實的門窗,而不僅僅隻是掛了簾子,再加上車裡燒著上等銀炭,鋪著厚厚的毛毯,蘇妗一點兒也不覺得冷。她搖搖頭,打了個哈欠說:“我有點兒困,想睡一會兒,一會兒到地方了你叫我吧。”

連日趕路,哪怕她身體一向康健,越瑢照顧得也周全,也免不得會有些累,畢竟她如今是雙身子。

越瑢看著她憔悴的臉色有些心疼,也沒了鬨她的心思,隻把她往懷裡一攬,親了親她的頭發說:“好,睡吧。”

***

大概是念郎的事情已經暫時解決,心下沒了牽掛的緣故,蘇妗這一覺睡得很沉很放心。

等她醒來,天已經快黑了,而她所處的地方,也不是馬車,而是一間雖然簡樸但收拾得很乾淨的房間。

這是到葉風說的那個驛站了?

蘇妗眨眨眼睛坐起身,剛想下床,棲露就端著什麼東西從外頭走了進來:“夫人你醒啦!”

“嗯……”

蘇妗剛醒,腦子還有些迷糊,好在棲露是個小話癆,不等她說話,就倒豆子似的把她睡著之後的事兒全都倒出來了:“你都睡了一下午了,餓了吧?這是爺吩咐奴婢準備的粥,我正想叫你起來吃呢。然後咱們現在是在一處驛站裡,下午的時候外頭下了好大的雪,不好趕路,所以爺讓咱們在這裡休息半日,等明天雪停了再走。外頭現在還在下雪,不過雪已經小了不少,方才小少爺吵著要堆雪人,爺便帶著他到外頭院子裡玩去了,本來想把念郎少爺也帶上,不過念郎少爺不願意出門……”

她語速快,條理也清晰,蘇妗漸漸反應過來,樂了:“知道了,我先吃飯,一會兒出去看看他們。”

“好,不過可得小心點,地上都結冰了,滑得很。”

“嗯,我就在屋簷下看看,不出去。”

“那行。”棲露這才在她喝完粥之後,給她披上一件厚厚的狐裘,扶著她出了門。

冬日天黑得早也黑得快,兩人說話間,天色已經徹底暗下來,寒冷的風雪迎麵撲來,叫蘇妗下意識哆嗦了一下,但她身上穿的暖和,倒也不覺得冷。

不過肚子裡還揣著個寶貝呢,蘇妗不敢大意,在棲露的攙扶下走至屋外長廊上站定,方才讓棲露下去收拾東西去了。

“哈哈黑子哥哥打他!這邊!這邊!”

“來了,看招!”

熱鬨的嬉笑聲從長廊前方的空地上傳來,陣陣笑聲中,飛雪四濺,原來是小福生正拉著黑子和葉風等人在院子裡打雪仗呢。

雖然天色已經暗下來,但有溫暖的燭光映照在四周,倒也不覺得特彆暗。蘇妗看著哈哈大笑,小臉通紅,裹得跟個球似的胖兒子,嘴角忍不住彎了起來,同時也有些蠢蠢欲動。

她也好久沒有玩雪了,可惜現在懷著娃,不能跟他們一起浪……

“爹!爹!你也來!”

越瑢正背對著蘇妗站在一處石桌旁,聞聲笑嘖一聲,指了指石桌上堆著的雪人說:“你不是讓我幫你堆雪人嗎?”

“那個一會兒再堆,你先幫我和黑子哥哥打贏葉風叔叔!”小福生乾不過敵方,來找幫手了。

“不行,你自己找的敵人,你要自己想辦法打贏他,這樣才是男子漢大丈夫。”

被拒絕了,小福生嘟了嘟嘴,倒也沒生氣,又轉頭衝進了戰局。

蘇妗喜歡越瑢對兒子這種該寵的時候寵,不該寵的時候絕對不寵的教養方法。她饒有興趣地看了一會兒,突然發現少了個人。

念郎好像不在。

想起棲露說福生叫他了,但他不願出來玩的事兒,蘇妗四下看了看,最終在長廊儘頭那間屋子的窗口,看見了一張半躲在窗戶後麵的小臉。

因天色昏暗,她看不清他的神色,隻是那樣帶著渴望卻又不敢靠近的姿態,叫她心裡有一瞬心疼。

蘇妗從長廊外的雪堆裡抓了一把雪,悄悄走了過去。

念郎從來不知道雪還能這麼玩。母妃一向都是端莊高貴的,她身邊的人也一向恪守規矩,他隻見過他們湊在一起,動作輕巧地堆雪人,從未見過他們這般毫無形象地打雪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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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方才福生拉他出去玩,卻被他拒絕了的失望樣兒,小小的少年忍不住抿了一下唇。

就在這時,眼前突然閃過一道白光,念郎還沒反應過來,便覺得腦門一冰,有什麼東西不輕不重地砸在了他腦袋上。

他嚇了一跳,下意識抬手一摸,摸到了一手的碎雪。

然後他就看見那個和他母後一樣,總是溫柔耐心地哄著他的蘇姨突然從一旁探出腦袋,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小孩兒一樣哈哈大笑了起來。

念郎:“……”

“光看著多沒勁啊,走,咱也一起玩去!”蘇妗說著拋了拋手裡剩下的小雪團,不懷好意一笑,“不許拒絕,拒絕了我還砸你啊!”

念郎:“……”

他覺得有點幻滅。

蘇姨和他母後一點兒也不一樣。

但看著她鮮活明亮的笑容,念郎卻怎麼都說不出拒絕的話,最後莫名其妙地就被她拉出屋子,跟著加入了戰局,然後和福生黑子一樣,成了個小雪人兒。

對了,蘇姨還和越叔一起給他堆了個小雪人。

是他母後的模樣。

念郎看著那個小雪人呆了許久,最後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這是他離開母後那麼久,第一次在人前落淚。

蘇妗拍著這倔強的娃沒有說話,由著他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然後才牽著他回了屋。

這大冷天的,怕他們受寒,蘇妗讓棲露去廚房熬了一大鍋薑湯,每人分了一大碗,念郎自然也不例外。蘇妗看著他喝完,又幫他擦乾頭發換了衣裳,這才摸摸他的腦袋說:“睡吧。”

念郎乖乖上床躺好,見她給自己蓋好被子之後就要走,不由伸手抓住了她的衣袖。

蘇妗一怔,回頭看他,對上了這孩子充滿依賴的眼睛。

和一開始的彆有目的,以及這些天為了報複越瑢而故意親近她不同,這個心機重防備心也重的小少年,終於真真正正地打開心扉接納了她。

蘇妗看得分明,心裡有些好笑,不過這是好事,她放鬆了下來,也不再故意裝溫柔優雅了,抬手輕彈了一下他的腦門,笑說:“行了,我陪著你,等你睡了再走。”

念郎這才眼睛亮亮地衝她一笑,點了點頭,然後笑容羞澀地比了個手勢。

為了更好地與他交流,蘇妗這些天和從前也是啞巴的黑子學了一些簡單的手語,見此猜測道:“你想聽故事?”

念郎點頭,以前他睡覺的時候,母後都會給他講故事聽的。

蘇妗也時常給自家胖兒子講睡前故事,對此毫無壓力地答應了,卻不想就在這時,越瑢突然從門外走了進來:“都收拾好了?”

“嗯,你怎麼來了?”蘇妗回頭,見他頭發都沒乾就出來了,不由皺了一下眉,“怎麼頂著濕頭發就出來了?會著涼的。”

“沒事,反正馬上就回去了。”越瑢走過來握住她的手,衝念郎挑眉說了句“好好休息”就牽著自家媳婦兒要走。

念郎一愣,小嘴抿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