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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興趣,他真想踹掉他們全家自己上位,那可比現在這樣要省事多了。

“那這麼說,世子這次回來,是來扶持太子殿下的?”幾位皇子的情況蘇妗也是知道的,聞言點道。

“算是吧。”越瑢回神說,“父王不能出手,也隻能我來了。”

“隻要太子能順利登基,咱們家就會沒事嗎?”

自然不是,該退的還是要退的,畢竟鎮北王府礙的不僅僅是皇家的眼。不過這些東西太複雜了,越瑢沒有再往下說,隻道:“世事無絕對,先走完這一步,下一步再看吧。”

他說完,突然笑了起來,“說來如果真有這個機會的話,夫人會想要做皇後嗎?”

蘇妗愣了愣,搖頭:“不想。”

越瑢不過是心血來潮,隨口一問,見她回答得這麼乾脆,不由有些意外。他饒有興趣地看著她,問道:“為什麼?皇後可是這世上最尊貴的女人。”

“但皇後也是這世上最辛苦的女人。”換做以前,蘇妗肯定不會說的這麼直白,但現在嘛……她聳了一下肩,“前朝後宮裡裡外外有那麼多事要她做,明裡暗裡有那麼多雙眼睛盯著她看,想想就很不容易。更彆說前朝也好,後宮也罷,到處都是爾虞我詐,明爭暗鬥……身處在那樣的環境裡,即便天天吃著山珍海味,穿著綾羅綢緞,享受著世人的叩拜又怎麼樣?反正如果是我,我肯定是開心不起來的。”

對她來說,一個能夠庇護住她和孩子的家,簡簡單單幾口人,就是最好的生活了。

越瑢看出了她的言下之意,一時愉悅至極,忍不住就大笑著湊過去親了她一口:“英雄所見略同!妗妗與我果真是天生一對!”

感覺自己在親自己的蘇妗:“……”

大兄弟,說話就說話,彆亂耍流氓行嗎?

***

兩人吃過早飯,這便抱著小福生往前院探望鎮北王去了。

然而鎮北王卻不在前院。越忠滿臉笑容地告訴他們,昨天半夜鎮北王就醒了,醒了之後喝了補湯又睡了一覺,早上醒來的時候精神就好很多了。最重要的是,鎮北王逼著他們將他抬回玉京院的時候,蕭氏竟然沒有再閉門不見,反而是主動接過越忠手裡的藥碗,喂鎮北王喝起了藥。雖說臉色還是冷冷淡淡的,但動作卻十分輕柔,顯然是想通了。

向來最討厭喝藥的鎮北王因此喝了一整整大碗藥,要不是用藥量有規定,他還想再喝兩大碗來著。越忠心裡也很是歡喜,雖然蕭氏之前的所作所為讓他心裡頗為不平,但她既然想通了,他便也不覺得如何了——誰讓他家主子死心眼,就喜歡這樣的呢。

越瑢和蘇妗聽罷,也是徹底放了心。

不過……

“母妃定然已經反應過來了,她不會揍我吧?”想到自己費了那麼老大的勁兒,還是沒能逃過這口“蓄意撒謊,恐嚇長輩”的大黑鍋,蘇妗臉上就什麼笑意都沒了。

越瑢卻是被她幽怨的眼神看得忍不住直笑,努力忍了忍,方才安撫道:“放心,為夫會幫著你的。”

蘇妗心說你怎麼幫我?如今我才是她親兒子,這做婆婆的對著兒媳婦興許還不好意思下重手,可對著親兒子……

反正福生長大了要是敢這樣嚇唬她,不管出發點是什麼,她都肯定得把他吊起來抽一頓。

這麼想著,蘇妗就更鬱悶了,然而再鬱悶也得去看看好不容易才死裡逃生的“親爹”啊,因此她隻能默默地在心裡記了越瑢一筆,然後做好挨揍的準備,跟著他往玉京院去了。

剛走到門外,就聽屋裡傳來了鎮北王嘿嘿的傻笑聲:“瑤兒,要不你再打我一下吧,不然我總覺得自己還在做夢……”

越瑢嘴角一抽,有點不想承認裡頭這傻不拉幾的家夥是自己老爹。蘇妗倒覺得挺有趣的——誰能想到在外人麵前威嚴冷酷的鎮北王,在自家媳婦兒麵前竟是這樣的呢?

“……你要再犯傻我就走了。”蕭氏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無力,還有點忍耐到了極限的感覺。大概是已經被他鬨了好一會兒了。

“好好好不鬨了!但是你什麼時候能再叫我一聲恕哥哥啊?”鎮北王美滋滋又期盼極了地說,“我嘿嘿……還想聽。”

恕……恕什麼?

蘇妗冷不丁地呆了一下,待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頓時全身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萬萬沒想到你竟是這樣的父王!太肉麻了!

越瑢也是眼皮直抽,整個人嫌棄得不行。不過餘光瞥見身後的媳婦兒,他就沒那麼難受了,反而心中壞壞一笑,湊到蘇妗耳邊就說了一句:“夫人也叫我一聲瑢哥哥唄。”

“……”蘇妗忍著一巴掌抽開他腦袋的衝動說,“死心吧,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話可不要說得太滿,”越瑢也不在意,意味深長地勾了勾唇角說,“容易自打嘴巴的。”

蘇妗:“……世子放心,妾身從來不做自打嘴巴的事兒。”

她說完就抱著福生要進屋,誰想就在這時,蕭氏突然臉色微紅地從裡屋衝了出來。她的身後,鎮北王正驚慌大喊:“瑤兒你彆生氣啊!我!我再不敢偷親你了!你不想叫我恕哥哥我也不逼你了!你彆走啊!”

蘇妗:“……”

越瑢:“……”

猝不及防看見這一家三口,嚇得整個人往後倒退了兩步的蕭氏:“……”

氣氛一陣尷尬,蘇妗心裡一陣拔涼。

完了,上一頓揍還沒挨完呢,又來了一頓!

第40章

蕭氏昨晚一宿沒睡。

因為惱羞更因為越瑢那番字字戳心窩子的話。

好在翻來覆去地折騰了一頓之後,她到底是逼著自己從那心結中掙脫了出來,也徹底下定了決心,不再逃避鎮北王和其他早該正視的一切。

所以今早再看見鎮北王的時候,她沒有再抗拒他的靠近,甚至主動接過了照顧他的任務。

剛開始,一切都挺好的,雖然那大傻子一直看著她嘿嘿傻笑,叫她心裡不自在得很,但蕭氏早已做好心理準備,倒也不至於招架不住。然而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人看著憨傻,內裡卻是個猴精的,竟在纏著她叫他“恕哥哥”不成之後一臉憂心地說,他之所以會沒事,也許是老天爺聽到了她的承諾,見到了她的誠心,這才同意放他一馬。如今她要是違背諾言,沒準老天爺一生氣,就又把他收回去了。

蕭氏:“……”

蕭氏目瞪口呆地看著這為了一聲肉麻兮兮的“恕哥哥”,連自己都可以咒的男人,一時間竟不知該作何反應,又被他這樣那樣忽悠了幾句,到底還是沒抗住,硬著頭皮擠出一句讓自己雞皮疙瘩直冒的“恕哥哥”,堵住了這人肆無忌憚的嘴。

鎮北王一聽,美得差點從床上滾下來。

多年心願啊!終於實現了!

又見蕭氏紅著臉瞪著眼卻始終沒有拂袖而去,他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興奮得差點打滾之餘,忍不住就打蛇隨棍上,做出了偷親蕭氏,以及纏著她再叫一句“恕哥哥”的事兒。

被他鬨了個措手不及的蕭氏:“……”

她一直以為自己嫁了個忠厚淳樸的老實人,可老實人怎麼可能又是耍無賴又是給點顏色就開染坊的?

這人分明就一直都在扮豬吃老虎!

終於意識到這一點的蕭氏又是震驚又是惱羞,也是這會兒她才明白,這二十多年來,他看似對她百般尊重,從不過分靠近,可實際上卻一直都在用一種潤物無聲,潛移默化的方式入侵她的生活,叫她不知不覺就放鬆了警惕,進而一點一點對他上心……

狡猾!

簡直不能更狡猾!

偏這人臉皮忒厚,見她心結已解,竟再也不掩飾自己的無賴性子,撅著嘴就又要湊過來。蕭氏被他弄得心慌意亂,這才忍不住落荒而逃,誰想還沒出門,就被倒黴兒子一家撞上了。.思.兔.在.線.閱.讀.

蕭氏:“……”

心很累,真的。

又聽裡屋鎮北王還在一口一個“瑤兒”的討饒,肉麻兮兮地求她彆走,蕭氏額角的青筋便突突地跳了起來。

說不清到底是生氣更多還是羞恥更多,反正她覺得自己快冒煙了。又想到這一切都是拜倒黴兒子所賜,她用力地深吸了口氣,幾乎要控製不住暴揍他一頓的衝動。然而這畢竟是自己虧欠了多年的兒子,蕭氏閉了閉眼,到底是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地抱過一看到自己就伸出肉?肉的小胳膊求抱抱的小胖孫子走了。

被她瞪得渾身僵硬,以為這兩頓打自己是怎麼都逃不過了的蘇妗:“……母妃這是放過咱們了?”

越瑢也不大確定:“應該是?這麼點事情,總不至於留到秋後再處斬吧。”

蘇妗正要鬆氣,被他這麼一說,那口氣頓時又卡了回來:“……”

“誒?怎麼是你倆?你們母妃呢?”卻是鎮北王心急之下,拖著虛弱的身體從裡屋慢慢悠悠地走了出來。

看著他臉上毫不掩飾的嫌棄之色,蘇妗嘴角抽了抽,越發覺得無法直視這破公公了的同時,下意識就要福身行禮。幸好越瑢及時擋了她一下,她才一個激靈反應過來,生生將那動作變成了作揖:“回父王的話,母妃抱著福生出去了。”

越瑢也跟著嫋嫋福身,衝他行了一禮。

“哦……”鎮北王有些失望,氣息微喘地在一旁的太師椅上坐了下來,片刻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眼睛發亮地扭頭衝越瑢嘿笑道,“妗娘是來看父王好些沒了的吧?你放心,父王已經沒事了,就是頭突然有點疼,大夫說這個頭疼的時候啊,需要人給我按按……你看你倆也不會,所以要不,你替父王去把你母妃請回來?”

越瑢:“……”

蘇妗:“……”

雖然很想吐槽這破爹,但身為“兒媳婦”,不好不聽話,越瑢隻能抽著眼皮表示去試試。

鎮北王很滿意,咧著一口大白牙目送他離開之後,扭頭衝“倒黴兒子”擠了擠眼睛:“你母妃突然變化這麼大,是你跟她說什麼了吧?”

蘇妗:“……嗯。”

鎮北王搓手:“快跟我說說你都跟她說什麼了!”

“也沒什麼,”蘇妗還在無語著,聞言下意識便道,“就是跟她說你快死了。”

猝不及防的鎮北王:“……???”

後知後覺回過神的蘇妗:“……不是!我的意思是!”

“我說呢!”就在蘇妗以為鎮北王要生氣的時候,他突然哈哈大笑著拍了一下大腿,“難怪你母妃一看我醒來就又是哭又是笑的!還一早就來看我了!好兒子,老子可真沒白養你!”

蘇妗:“……”

她應該說謝謝嗎?

“哦對了,”鎮北王又兀自興奮感慨了一陣,這才終於停下來,轉而說起了正經事,“剛才我已經讓人寫了折子送上去,襲爵的聖旨這兩天應該就會下來了,你趕緊準備一下。”

幸好越瑢已經提前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