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1 / 1)

在“修仙”。畢竟一個溫婉賢淑的女人,是不應該主動過問男人在外麵的事的。

當然她心裡是很好奇的,也有些擔心鎮北王府的處境,但這些事還輪不到她操心,更輪不到她插手,因此哪怕越瑢“不小心”地將和彆人來往的信件落在了屋裡,她也不曾翻看過,每天隻守著胖兒子吃吃喝喝玩玩耍耍,日子過得很是簡單自在。

唯一叫她有些不習慣的,就是越瑢也不知為什麼,在她麵前是越發地不愛掩飾自己了。明明剛回來那會兒還是很愛裝高冷的,後來漸漸就……懶得裝了?反正時不時就皮一下什麼的,特彆欠揍。

好在他忙,不常能見到人,再加上蘇妗也已經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因此倒也沒再出現過克製不住動手揍他的情況。

這天晚上,越瑢又沒有回來睡。蘇妗習慣了他這時不時要“熬夜修仙”的狀態,也沒多問,打發走傳話的葉風,這便熄了燭火哄著胖兒子歇下了。

因下午小憩過一會兒,她這會兒半點不困,倒是前些天剛學會走路的小福生,因白日裡鬨騰得累了,沒一會兒就含著自己的大拇指甜甜地睡過去了。

蘇妗好笑又無奈地把他的大拇指從他嘴裡拿出來,拍著他的背閉上了眼睛,然後開始在心裡數數——這是她哄自己睡覺的方式。

然而來回數了五百下,還是半點困意都沒有什麼的,蘇妗:“……”

算了,起來倒杯水喝吧。

剛這麼想著,寂靜的黑夜裡突然傳來一聲模糊的驚叫聲,蘇妗嚇了一跳,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然而再一聽,那聲音又消失了。蘇妗擰眉,一時也不確定是不是自己聽岔了,悄聲掀開被子下了床,走到窗邊推開了窗戶。

三四月的夜風已經沒有那麼刮人了,但還是帶著些許冷意,蘇妗被風一吹,更清醒了。她豎起耳朵聽了聽,沒再聽到驚叫聲,隻聽到一陣隱隱約約的嘈雜聲,似是從前院傳來的。

這是出什麼事了?

蘇妗一怔,想到了鎮北王。

前兩日聽宋修和說她公公的解藥已經有些眉目了,難道是她公公終於醒了?可剛才那聲驚叫又是怎麼回事?這聽著不像是驚喜,倒像是驚嚇啊……

反正也睡不著,蘇妗沒再猶豫,穿上外衣,簡單挽了個發髻,又叫來守夜的染月守好自家胖兒子,這便快步出了門往前院走去。

鎮北王府占地麵積廣,前院與後院之間隔了個大花園,蘇妗出來得匆忙,一時忘了提燈,又懶得再回去拿,便隻好踏著月光前行——也是棲露還沒有回來,不然以她的細心妥帖,必然會在第一時間給她準備好燈籠的。

不過這都半個多月過去了,那丫頭怎麼還沒回來?想到這,蘇妗不由有些擔心,棲露是坐馬車回來的,就算行得再慢,也不該比他們晚到這麼多天才是……

莫不是路上出了什麼事?

這個念頭讓蘇妗心裡驀地沉了一下,但她沒有再想下去,隻打定了主意,明天就派人去打探打探那丫頭的消息。

夜色深重,月色朦朧,見四下無人,蘇妗乾脆提起裙子跑了起來,卻不想就在快要出花園的時候,她突然看到不遠處正對著前院書房窗戶的假山後麵,突然閃過了一個鬼鬼祟祟的黑色人影。

蘇妗心下一驚,下意識就收斂了聲息,又想到方才那聲驚恐的叫聲和最近越瑢在做的那些事兒,她忍不住就心生猜測:這人不會是來刺殺越瑢或是鎮北王的吧?

這麼想著,她就整個人都戒備了起來,同時下意識就想叫人。但想到這麼做很可能打草驚蛇讓那人給跑了,又忍住了,隻屏氣凝神,悄無聲息地摸到那人背後,然後一個迅雷不及掩耳的鎖喉,就將那穿著黑色鬥篷的人臉朝下地按倒在了地上。

反正越瑢已經知道她學過武的事兒,所以這手她出的毫無顧慮,隻是沒想到這疑似刺客的家夥反應這麼慢,竟是被她按在地上之後才開始掙紮。蘇妗鬆了口氣的同時心中嫌棄,見他還敢揮著手試圖撓自己,抬手就一巴掌拍在了他後腦勺上:“老實點!不然卸了你胳膊!”

鬥篷人一下就僵住了。

這年頭的刺客都這麼不經嚇的嗎?蘇妗一愣,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不過這人大半夜的不睡覺,這麼鬼鬼祟祟地躲在這,就算不是刺客也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因此她頓了一下後,又抬手拍了他後腦勺一記:“說,你是說什麼人?大半夜的躲在這裡乾什麼?”

鬥篷人沒吭聲。

蘇妗扯了扯他露在鬥篷外麵的頭發:“再不說話我叫人了啊!”

“……”

“來——”

“是、我。”鬥篷人這話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非常的難聽含糊,蘇妗先是覺得不爽,抬手就又要抽他,然而下一刻她就如遭雷擊,整個人僵成了一塊石頭。

等等,這個聲音……

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蘇妗張著嘴巴瞪著眼睛,腦中嗡嗡作響,好半晌才像是被什麼東西紮到了似的,猛地從地上跳起,拔腿就要溜。

然而……

“你覺得你現在跑了,我就不知道今晚這個又是掐著我脖子把我的臉往地上懟,又是抽我後腦勺,還扯我頭發的人是誰了?”

微啞的女聲,很輕,很慢,但每個字都帶著一種磨牙的感覺。

蘇妗僵硬地保持了一會兒逃跑的姿勢,半晌才用力地深吸了口氣,轉頭衝來人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母……母妃,如果兒媳說,我方才是在夢遊,您信不?”

正頂著滿臉灰,憋著滿肚子震驚與怒火從地上爬起的蕭氏:“……”

你說呢???

第35章

夜色如墨,萬籟俱寂,婆媳倆一個灰頭土臉,一個渾身僵直地杵在那,沉默相對,久久無言。直到一陣冷風吹來,幾片花葉簌簌落下,蘇妗才終於一個激靈回過神:“母母母妃,兒媳先扶您起來吧!”

蕭氏沒吭聲,但也沒掙紮,由著她將自己從地上扶起,又尋了片乾淨的草地坐下,這才感覺自己的腿沒有那麼軟了。

當然這個腿不是被嚇軟的!而是被氣軟的!

蕭氏臉黑如墨地閉了閉眼,許久方才看向這和自己印象中完全不一樣的倒黴兒媳:“你……”

“兒媳錯了!兒媳不該將母妃錯認成刺客的!是兒媳眼拙!兒媳甘願受罰!還請母妃降罪!”

才剛說了一個字就被她一頓搶白的蕭氏:“……”

不僅後腦勺和臉,蕭氏覺得自己太陽%e7%a9%b4也開始疼了。她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半晌才擠出幾個字:“什麼刺客?”

蘇妗這會兒整個人都是懵逼的,這意外實在是來得太猝不及防了,她根本沒時間反應。再一想被自己按在地上胖揍了一頓的人竟是自家婆婆,她簡直都要瘋了,幸好還有一絲理智在,因此哪怕心下已經開始抱頭尖叫,麵上還是勉強穩住了。

“事情……事情是這樣的,方才兒媳準備睡覺的時候,突然聽見一聲尖叫,兒媳以為是父王這邊出了什麼事情,這才匆匆趕來,卻不想走到那邊樹下的時候,突然看見了一個黑影……天色太暗,兒媳眼拙,沒能認出母妃,還、還當是有什麼歹人想要圖謀不軌呢,這才……”蘇妗愧疚又不安地低下頭,聲音聽著快哭出來了,“是兒媳不好,還請母妃降罪!”

看著這嬌怯不安,可憐兮兮,半點看不出方才揍人時的膽大凶殘的兒媳婦,蕭氏嘴角不受控製地抽了兩下。要不是後腦勺還隱隱作痛,臉也被地麵摩攃得生疼,她真要以為自己剛剛是在做夢了。又想到賜婚聖旨下來後,自己第一時間就派了人去查這個兒媳婦的底細,但卻完全沒查到她會武藝的事兒,蕭氏頓時心中警惕,眼神冷了冷:“你這身武藝,怎麼回事?”

蘇妗見她沒再追究剛才的事情,暗鬆了口氣,忙把上回跟越瑢解釋過的那番話又說了一次,還特彆強調:這事兒世子也是知道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聽到這話,蕭氏的臉色才好看了些,不過就這丫頭剛才的所作所為,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真正優雅溫婉的淑女,因此她隻沒好氣道:“行了,既是意外,我不追究就是,你也彆裝模作樣了,看得我腦袋疼!”

正默默醞釀著眼淚,準備再裝一波可憐,好蒙混過關的蘇妗:“……”

她在“乾脆承認”和“嘴硬到底”之間猶豫了一下。又見蕭氏語氣雖有不快,但好像沒有特彆生氣,也沒怎麼嫌棄的樣子,心裡微微一動,到底沒再掙紮。

“……那,兒媳給您揉揉吧?”她訕訕地問。

“不用了,”蕭氏冷哼一聲,看著不遠處已經燈火大亮的鎮北王書房道,“行了,你趕緊過去吧。”

她的話題跳得太快,蘇妗愣了一下:“啊?”

“……啊什麼啊,”想到自己不過是做了個噩夢,心慌之下忍不住來看看那大傻子,卻莫名其妙地被兒媳婦當做刺客按著揍了一頓,蕭氏心裡就惱羞尷尬得要死,但拜林嬤嬤所賜,她的事情蘇妗已經知道得差不多了,再加上她也需要有個人給自己傳話,因此她忍了忍,還是努力板著臉吩咐道,“去看看你父王怎麼樣了,看完了……回來告訴我。”

她的聲音硬邦邦的,乍聽之下高傲又冷漠,但仔細一聽,就會發現她聲音虛軟,語氣也十分急促,顯然是用這種方式來掩飾自己內心的不自在。

蘇妗不知道怎麼忽然就冷靜了下來,又想到那天林嬤嬤跟自己說的那些話,她心下一軟,莫名就一點兒也不怕蕭氏了。

相反,這婆婆外強中乾,色厲內荏的樣子看著還……挺可愛的?

蘇妗被自己這突如其來的念頭震了一下,但隨即就詭異地覺得很有道理。再一想蕭氏大半夜不睡覺,卻披了個黑鬥篷偷偷摸摸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她頓時就心下一動,忍不住問道:“母妃為什麼不自己去看?”

蕭氏:“……讓你去你就去,哪那麼多問題!”

換做從前,她一凶,蘇妗肯定就慫了,但眼下……蘇妗覷了她一眼,小聲道:“若是一睜眼就看見母妃,父王一定會特彆高興。”

蕭氏沒想到她會這麼說,怔了片刻才神色複雜地斥道:“你知道什麼!”

“我……”

蕭氏一個冷眼瞪了過來,顯然是不想再聽,蘇妗動了動嘴,到底沒再說什麼——她可不想真把自家婆婆給得罪了。

“兒媳這就去,母妃稍等。”最後,她隻乖乖地應了一聲,然後起身往鎮北王的書房去了。

***

書房裡越瑢正一身素白色廣袖衣袍,墨發隨意披散地站在床邊,看宋修和給鎮北王把脈。越忠帶著幾個侍衛守在一旁,神色緊張不安。

見蘇妗進來,眾人皆有些驚訝,隨即忙請安行禮:“見過夫人。”

越瑢也是頗為意外地看了過來:“夫人怎麼來了?”

雖說在她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