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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府嬌娘(重生) 荷風送 4318 字 5個月前

有蹊蹺在,便同徐家一道商議,對外稱說她是回吉安老人訪親去了,歸期不定。

所以,到如今,除了幾個親近之人外,旁人都隻以為顏熙是離開了京。

而這兩年簪花坊的生意,一切皆靠顏娘子的三個徒兒撐著。徒兒的手藝自然沒有師父的好,但偶爾買一二件來玩玩,也無所謂。

如今顏熙“回來”,這個消息,自然就要漸漸放出去。

所以之後的幾天,簪花坊的人流量是往日的好幾倍。

之後的一段日子,顏熙雖忙,但卻忙得很開心,很快樂。

魏珩這些日子也是忙卻並著快樂,仿佛有用不完的時間和精力一樣,日日卯時不到就起,子時才睡。他把自己一天的時間劃分成了兩大塊,上午用來處理朝政之事,用完午膳之後,他則出宮到顏宅來。待黃昏時分,他再回宮,晚膳之後,處理一些奏折到深夜。

偶爾的,也能吃了晚飯再回宮。

而每次在外麵用了晚飯再回來,魏珩心情都很不錯。

魏珩原同臣子們承諾的是五年,可如今,他卻是想儘快卸下`身上這擔子了。所以,近日來再見蕭禦時,魏珩不免要三五不時就提一句讓位之事。

“嫂嫂再有幾個月生?”魏珩問。

蕭禦一家如今住在東宮,蕭禦一邊靜養身子的同時,一邊也會同魏珩一起處理一些朝政之事。所以,他一半時間用來陪伴妻子,一半時間則是往勤政殿這邊來。

對於這已經不知道是魏珩第幾次問起妻子的臨盆時間了,蕭禦輕呼一口氣,耐心道:“得到年後開春時。”

“年後?”魏珩輕蹙眉心,“怎麼還有這麼久?我記得,時間也該差不多了。”

蕭禦說:“為兄不才,雖同嬅娘成親有幾年,但嬅娘的確是今年六月才有的身孕。”蕭禦身子弱,如今這兩年精心調理著,這才好些。

魏珩卻道:“你如今都要做父親了,也不知我什麼時候才能有這樣的待遇。”

蕭禦說:“陛下苦儘甘來了,一切都會好的。”又說,“嬅娘同我提過那位顏娘子,她說她是個極宅心仁厚的姑娘,對陛下的心也是真誠的。”

其實如今不隻是能見著她高興,光是提起有關她的一切,他都能眉眼皆染笑意。

*

轉眼便到了年關,打從入了臘月以來,徐夫人就一直在顏熙麵前說,希望今年的除夕團圓日,她能夠過去徐府同他們一起過。

顏熙想著,徐將軍人不錯,母親和弟弟更是待自己好。既他們誠心想邀,她也不該一味的隻拒他們於門外。

過去同他們一起吃頓飯,也未嘗不可。

所以顏熙答應了。

不過,卻隻是答應除夕這日去吃一頓中飯,她晚上還是要回來的。

父親雖不在了,但顏氏祠堂還在。除夕這日民間也有許多禮要走,屆時,她還得祭拜父親和祖父祖母。

吃飯的時候高高興興,眼見著飯用完,女兒就要回了,徐夫人總歸不舍。

顏熙如今已經算是徹底放下了,她當著徐家父子的麵對自己母親道:“都同在京中,日後有的是見麵的機會。今日是彆過,但明日或後日,還得登門來拜年呢,不是又要見麵了?”

聽顏熙這樣說,徐夫人立馬笑起來。

“熙兒說得對,又不是不見了,以後你我母女隻要想見麵,日日都可見。”又緊緊握住顏熙手,開心道,“那娘在家等你來。”

顏熙點頭:“放心吧,我會來的。”

徐夫人是再沒什麼不放心的了,那邊徐平洲和徐墨自然也很高興。

徐墨如今較之從前更高壯了,午象之齡的少年郎正在變聲期,他覺得自己聲音難聽,如今輕易不敢開口。興奮之餘說了幾句話,他自己聽著自己的聲音都蹙眉,然後立馬閉口。

顏熙道:“明朗無需難為情,這說明你已經長大成人,是大孩子了。”

徐墨高興,忙衝姐姐點頭。

徐家一家三口皆親送顏熙到門口,顏熙登車前道:“外麵冷,你們都回吧。”

徐平洲笑著說:“你母親指定要看著你走她才會回,沒事的,衣裳穿的多,也不懼冷。隻是如今天寒地凍,路上濕滑,回時切記莫要著急,車趕慢點。”

顏熙朝徐平洲福了下`身,衝他道謝,感謝他的關懷。

顏熙的車馬才行至顏宅門口,就聞見宅內的香味順著圍牆飄散出來。雖才從徐家那邊吃過飯回來,但桂媽媽的廚藝,顏熙是十分饞的。

且方才是去人家做客,吃飯的時候也隻矜持著。可能也就吃了個五六分飽,這會兒肚子還留著空兒呢。

聞著這香,顏熙便笑嘻嘻的奪門而入。

繞過影壁,穿過穿堂,顏熙很快便到了後院。

這會兒院裡熱鬨得很,桂媽媽在廚房忙,檀香茴香幫著打下手。院兒裡,丹青入畫兩個正在各處掛紅燈籠、貼春聯,金簪姐妹三個則幫忙扶著梯子。

瞧見顏熙,大家都轉頭朝她望來。

“姑娘回來了。”

顏熙問她們:“有什麼是我能幫得上的嗎?”

丹青笑道:“姑娘不必幫我們的,這點活,我們很快就做好了。姑娘快進屋吧,這會兒屋裡貴人在等著姑娘呢。”

“貴人?”顏熙疑惑,“今兒除夕,誰會不在自己家過年,跑咱們這兒來。”

丹青幾個隻笑著,並不答話。

顏熙狐疑,自己個兒往正屋去。才進門,就瞧見魏珩一身湛藍的錦袍,這會兒人正站在書案邊,一手執筆蘸墨,一手則輕握住另外一隻手上的闊袖,正在伏案寫春聯。

聽到門口動靜,他側首朝她望來,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潤清雅。

“回來了?”

第106章 【V】“我想回老家看看……

此情此景, 著實是叫顏熙震住了。

她沒想到魏珩竟會在這日來,更沒想到他竟然也會幫著乾活。而且他此番自來熟的樣子,倒不似是客人, 更不似是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倒像就是這個家的主人一樣。

這樣莫名想著, 顏熙已經邁過門檻, 朝他走了過去。

“你怎麼在寫春聯?”顏熙問。

魏珩不讓她稱呼他為“陛下”, 也不許她以“您”來敬稱, 說是“您”來“您”去的,沒由得將他喊老了。他說他也不老,還有幾年才到而立之齡。

對此,顏熙隻能抿抿嘴,撇撇唇, 並不多發表一句意見。

不過, 她卻還是尊重了他的意思, 之後都隻以“你”相稱。

顏熙過來, 魏珩便沒再繼續寫,隻先直起了身子來同她說話。魏珩道:“過來時見她們要去買春聯, 我想著自己能寫,便叫她們去拿了筆墨來。”說著話的功夫,顏熙已經走到了案前。

魏珩的字, 的確是沒什麼可說的, 他的字自然要比外頭那些賣字先生的字好太多。

不但字好,他如今身份也貴重。若是這樣的字拿出去賣,旁人又知道這是出自當今聖上之手的話,不知道能賣多少錢。

等等,她在想什麼?

顏熙忙輕輕晃了晃腦袋, 將這些雜亂的念頭全都清除出去。

魏珩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見她又是閉眼又是晃腦的,就猜到她定是想到了什麼。┇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魏珩笑道:“寫得都差不多了,就剩這最後一幅。”

顏熙示意他繼續寫,然後問他:“你今天怎麼還能有空出來?”這會兒不該是呆在宮裡,等晚上同宮裡的那些人一起吃年夜飯嗎?

魏珩說:“宮裡的那些人,除了禦兄外,旁人又同我有什麼乾係。”他一邊說,一邊伏下腰去,仿佛同顏熙說話,並不能影響他作對聯一樣,口在動,手也在動。

“這兩年,任何的年節日,我也都是一個人過的。彆人的熱鬨和團聚,都同我無關。”

他簡簡單單的三言兩語訴說著事實,但聽在顏熙耳中,卻有些悲涼。

就像是……他是一個沒有家的人一樣。

顏熙覺得,他這樣不排除有賣慘討可憐的嫌疑。

顏熙故意不順著他的話接,隻問他道:“宮裡沒有你的親人,那魏國公府呢?老夫人還有長公主那麼疼你,你也不和他們一起吃團圓飯嗎?”

魏珩挑了挑眉,倒也不瞞著顏熙。

“府上之前發生了點事情。”他終於寫完了最後一筆後,擱下筆,直起身子來,認真望向顏熙道,“你也知道,當年舅父一家之所以遭逢大難,乃是父親倒戈所為。且不管他是不是被算計的,但東宮當年那場禍事,的確是他造成的。”

“之後他雖幫我一起對付了武宣帝,但母親心裡始終沒有原諒他。母親見一切塵埃落定,他也派不上什麼用場了,便打算和他一起同歸於儘。母親找他去清心堂獨聊,卻在所焚的檀香中加了毒藥。原是想與他一起同歸於儘的,母親覺得這樣也算是給九泉之下的舅父一家一個交代。隻是,那毒藥比較奇特,對尋常的沒有練過武功的人沒太大副作用,有效果的是那些身懷武功之人。”

“武功內力越高,服用後效果越強烈。所以……如今他身上武功儘失,本健壯的身子,也變得羸弱起來。如今,是再挽不得大弓,跨不了大馬了。”

魏珩平淡的敘述著這些,就像是在說同自己毫無關係的事一樣。

顏熙倒挺震驚的,她心中是欽佩長公主的那份魄力的。畢竟報仇說起來簡單,但真正想著要抱著同歸於儘的想法去報仇的,還是挺難的。

人都這樣,貪生怕死。所以,長公主能這樣,顏熙是佩服的。

隻是善惡到頭終有報,長公主是好人,所以她最終無事。

“那……長公主如今……”顏熙琢磨著措辭,斟酌一番後,才又繼續說,“魏國公如今這樣,他會對長公主懷恨在心嗎?還有魏家人……”

“他們恨不恨的,也不那麼重要。”魏珩淡漠道,“母親如今算是解脫了,也同他解除了婚約關係。如今,她搬住進了自己的公主府。”

這樣的結局,無疑是最好的。

顏熙不僅又覺得唏噓,當年那樣一場愛恨情仇,竟生出後麵的許多事來。

可見女人愛一個人的時候千萬不能糊塗,一旦糊塗了,就會累人又累己。試想一下,若當年長公主沒那麼執著,能想得開,大大方方就放手了,也不至於後麵鬨出那些。

當然,長公主雖有錯,但利用她的先帝和魏國公,更是大惡。

顏熙隻是覺得,情情愛愛於一個人來說,不是多重要的事。她如今也經曆過這麼多了,很多事情也更能看得開一些。

愛的時候就好好愛一場,若男人辜負了你,就大大方方灑灑脫脫的轉身離開。

總之就是,不要浪費時間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一旦發現這個男人不行,必須得及時抽身離開。

*

魏珩如果不來,顏熙自然不會邀請他過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