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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府嬌娘(重生) 荷風送 4291 字 5個月前

同進退。

或許,如今的她對他來說,仍還如從前一樣吧。在他心目中,她就是一個經曆不起風雨,隻能被好好藏於後院的弱質女流。

如今是太平了,可誰又能保證以後的日子都是一帆風順?到時候再有此類情景,他是不是仍會將自己推開,不顧她所思所想,隻去顧全他所謂的大局?

顏熙陷入了沉思。

很快,徐夫人尋過來了。

對顏熙來說,她是昨兒才與母親見過麵的。所以,如今母親變化之大,著實叫她吃驚。

仿佛就一日沒見,母親竟就瘦了一圈。

“熙兒。”徐夫人激動著顫顫巍巍走過來,走近了,待瞧清楚了女兒這張臉,確認了她就是女兒後,這才一把將人摟入懷中抱著,“熙兒,娘的肉,你可算是回來了。”

顏熙還算理智,但她這會兒眼中也含了淚水,視線漸漸模糊起來。

“娘,這些年……您還好嗎?”想了想,又覺得自己這話問得不對,好不好的,她不是一眼就看出來了嗎?

人都瘦了一圈,想必是不大好的。

顏熙本來之前心中就漸漸接納了母親,放下了過去。至此,見母親為她的離開而瘦成這樣,更是心中感動又愧疚。

“娘,熙兒叫您擔心了,是女兒不孝。”

“不,是娘沒有儘到當母親的責任,是娘不好。”徐夫人緊緊摟著人,始終沒有鬆開,她訴說著自己這些年的“過錯”,“在你最需要的時候,娘沒能陪在你身邊,你有危險了,娘也無能為力……是娘不好。”

幾年下來,徐夫人雖然還未痊愈,但這幾年來,在徐夫人的極力配合下,也還是顯有成效的。比如說,徐夫人雖還未能完全想起過去所有的一切來,但卻能記起同女兒、以及同顏家人相處的一些畫麵。如此積少成多,遲早她會想起所有。

又比如說,從前一到夏天就犯病,如今病情也明顯好了很多。

一切都在變好。

母女二人一番溫存後,便互相止了淚,而後皆坐了下來。

徐夫人始終緊緊握住女兒手,她頗有些激動道:“如今回來就好,以後可萬不能再嚇唬為娘了。”想了想,有過之前那回,始終放心不下,徐夫人便說,“今兒我陪著你睡,晚上咱們娘兒倆好好說說話。不管是有什麼心裡話,或是遇到了什麼,你都可同為娘說。”

方才一路上,入畫把事情經過簡單說了遍。徐夫人雖覺荒唐,但卻又不得不信。

總之不管如何,女兒人是回來了。如此,她心中那塊巨石總算可以落下來了。

*

顏宅有異動一事,此事是瞞不住魏珩的。勤政殿內,魏珩正同幾位大臣在商談政要,突然一個宦人急忙忙走了進來。

走到魏珩身邊去,悄悄附在其耳邊說幾句話,魏珩便倏的一下站起了身子。

魏珩此番動作,將正在承稟政聞的臣子嚇了一跳。

事情尚分輕重緩急,此時此刻,自然是去見顏娘最為重要。所以,魏珩交代了一番,說讓他們幾個再行商議,商議後將最終結果呈稟上來就行。

之後,魏珩直接從禦案後麵下來,大步離去。

隻留下幾個臣子立在原處麵麵相覷,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

魏珩一襲便衣出現在顏宅門前時,顏熙正同徐夫人在說話。丹青親自過來請著魏珩入內,魏珩一路上一言不發,隻沉默著,但腳下步子卻是越走越疾,絲毫沒有遲疑和停頓。

顏宅本也不大,三步兩步便入了內院。而魏珩過來這一消息,也早有人呈送到顏熙跟前了。

所以,魏珩一入內院,見到的便是思念已久的佳人正扶門而立。

站在廊簷之下,似是在等他。

第105章 【V】除夕團圓日……

顏熙記憶中的魏珩, 還停留在他爭權奪位之前。那一次,他們二人雖還心存芥蒂,但卻也心平氣和的坐在了一起喝酒談天。

那時候的他, 是疲憊和頹敗的,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他心中的落寞和憤懣。而如今, 大仇得報, 奇冤已雪, 本該是意氣風發壯誌滿滿的……可他如今這狀態, 較之那日,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同母親一樣,清瘦了很多。雖仍是高大的,但寬大的衣袍罩在他身上,任風一吹, 勾勒出的身形卻是嶙峋的。

看著也越發抑沉, 雖有穩重, 但身上似是再無從前的溫雅。

這樣的魏珩, 雖是她從前從未見過的樣子,可也不知為何, 她竟覺得莫名有些熟悉。就好像是……她從前見便過他這副模樣一樣。

記憶深處,她對此竟然是有些熟悉感的。

魏珩起初步伐很快,但在進內院瞧見了站在屋簷下的人時, 他又突然猛地收了些步速。畢竟是思念已久之人, 越是想見,越是不敢輕易靠近。怕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是黃粱一夢,但醒了,卻發現什麼都沒有。

魏珩小心翼翼靠近, 顏熙則就安安靜靜一直立在廊下看他,等著他一步步朝自己走來。

一旁徐夫人等人瞧見了,則識趣的退避到了彆處去,隻騰出位置來給這二人獨處。

魏珩走近後,立在台階之下。他目光深邃悠遠,微抬首以居下仰上之姿勢高仰著顏熙。

有一瞬的遲疑和停頓,略片刻後,這才緩緩伸出手去,輕輕握住了顏熙籠在袖中的手。感受到了溫度,魏珩這才突然笑起來。

雖是笑,可眼中卻有淚意。

顏熙自還記得丹青同她說的魏珩如今的身份,於是她微微朝他欠了下`身子,請安道:“民女給陛下請安了。”

魏珩卻說:“什麼陛下不陛下,在你麵前,我就是魏珩。”

顏熙又抬眸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魏珩卻始終笑著,能看得出來,他很開心。

顏熙想了想,邀請他去屋裡坐。自然是沒讓他進內臥去,而是隻在外室招待了他。

府上丫鬟們識趣,立即便奉了茶來。

震驚興奮過之後,魏珩這才似是一點點拾回了理智。他沒坐上位,隻與她平等的麵對麵而坐。

“可否告訴我你這些年的經曆?”他在征求她的意見,並小心翼翼問,“是否過得開心?”

顏熙抿唇,老實說:“說來你可能不信,其實……我並不記得了。甚至,於我來說,我記憶中的昨天是母親陪我去金龍寺。但我知道,對你們來講,這其實是兩三年前的事了吧?”

魏珩有瞬間的錯愕,顯然,他沒想到會是這樣。

但魏珩還是勉力鎮靜道:“雖蹊蹺,但好在你人是好好的。”又問,“可覺得哪裡不舒服?”說著,又忙側頭朝外喚了聲,“兆安。”

“不用了。”顏熙知道他要做什麼,但她沒覺得哪裡不舒服,所以也實在無需興師動眾。

“我好好的,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顏熙本能的是不喜歡宮裡的,也不想宮裡的禦醫來給她瞧,她又無病無痛,叫禦醫來,未免是大材小用了,“就算不舒服,隻管請民間大夫來瞧便可。”

兆安就候在門外,聞聲立即走了進來。

魏珩卻又朝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出去。

他尊重顏娘的意見。

顏熙道:“我聽說……你如今已大業已成了?隻是沒想到,最後竟是你做了皇帝。”顏熙原以為,就算最終事情大成,皇位也該是物歸原主的,既先太子留有遺孤在,必然是其後人繼位才是正統。

而如今魏珩登基為帝,也不知道,他們這些高官權臣之間,又有怎樣的交易在。`思`兔`網`

而那位禦兄,如今又是什麼想法,人身在何處。

但魏珩很快便解了顏熙疑惑,他絲毫不隱瞞地道:“隻是代做,是要歸還的。”他解釋,“前兩年禦兄身子極差,他受不了辛勞之苦。我如今以舅父之子,代為稱帝。不過如今禦兄身子調養得當,且嫂嫂也將臨盆,我也差不多該退位讓賢了。”

聽他說著這些,顏熙忽然愣住。

她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事,這樣的一番話,她總有深深的熟悉感。就好似是,之前她聽過這樣的話,且也經曆過這樣的事一樣。

顏熙失神,魏珩看出來了,忙問她:“怎麼了?”

顏熙卻又搖頭:“沒什麼。”她說。

想著他說的“嫂嫂”,忙又問:“是謝姑娘快要臨盆了嗎?”

魏珩點頭:“他們二人,如今也算是苦儘甘來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目光一直炯炯望著顏熙,暗示之意十分明顯,他也想同顏娘苦儘甘來。隻是他知道,從前一次再一次的,傷她太深,如今她未必肯。

顏熙看懂了他的眼神,但卻沒答他的話。忽又想到另外一件事,顏熙便問他:“陛下如今簪活做的如何?聽說都能拿出去賣了,可見技藝見長。”

魏珩笑著道:“熟能生巧,我對此雖無天賦,但隻要勤力勉做,也總有能登得大雅之堂的一天。”頓了頓,他問顏熙,“你想不想去簪花坊看看?如今鋪內生意雖沒你當年在時好,但卻還算過得去。如今你回來,也不至於需要從頭再來。”

“謝謝你。”顏熙心存感激,“丹青都跟我說了。”她實話實說,誠懇道,“憑你的身份,能做到這些,實在是很難得。”

見她誇自己,魏珩倒難為情的笑了。

“顏娘,這些算什麼?”他臉上笑意斂去了些,目光灼灼望著坐於對麵的人,期待地道,“若你願意,日後我可為你做更多。”

對顏熙來說,這兩年多來的記憶是空缺的。她的一切認知和意識,還停留在兩三年前。她隻知道,她鼓足了勇氣去向他坦白,但卻被他拒在了千裡之外。

人都是有自尊心的,她也不想上趕著。

她也做不到分明心中還有介意在,卻去承諾和答應他什麼。雖然她心裡是有他的,也想同他一起展望未來的生活,但總覺得此時此刻不是時候。

魏珩看出來了,他願意給她時間。

所以他主動轉了話頭,問她:“這兩日可否要好好休息?”還是說,即刻埋於簪花坊的生意中。

顏熙說:“不休息了,也不覺著累。”她總隱隱有意識在,覺得自己休息得夠久了。

魏珩倒是想多呆一會兒,但他不便久留,隻能暫時離開。何況,也得騰出時間來讓她們母子二人好好相聚一番。

但不急。如今顏娘回來了,以後來日方長。

魏珩離開後,徐夫人才又進屋來。夜間,徐夫人歇在了這兒,母女二人同床共枕,說了好些體己的話。

待到次日,徐墨同衛家人也尋過來了。

顏熙雖是微末小人物,沒有太多人會關注她的去向。但畢竟她所經營的簪花坊在闔京上下小有名氣,她的手藝,也是許多人能認得出來的。

所以她人不在京中,京中的一些貴婦人,還是能看得出來。

魏珩既知道顏熙消失這些日子是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