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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有限皮膚來看,色澤已經白到沒有血色的地步了。眼型狹長上挑,密密匝匝的睫毛掩著那一雙黑壓壓的瞳仁,鼻梁挺拔優美,唇型略顯單薄,嘴角下壓,無表情時看上去總是像在生氣,整張臉的五官比例似乎拿微尺測量過那般標準。

又喪又冷又美,長的還高,是娛樂圈中十分獨特的長相,好看到沒人敢拉著他發豔壓通稿,愛豆醜圖bot的投稿下隻有齊刷刷的兩種評論“彆搞帥哥”“哥不是愛豆,哥是歌手”的那種好看。

是就算他的經紀人每天膽戰心驚問他一萬次“我哪裡做的不好讓你生氣了嗎?”都會得到同樣的冰冷答複“沒有。”,但下次仍是會忍不住問“你生氣了嗎?”的那種長相。

但是汪望是絕對不會覺得他可愛的。

……人類,膽子真大啊!他蜷縮在邊緣,驚恐地看著觀眾席下試圖往上丟東西的狂熱粉絲,覺得自己腳下憑空出現了一台家用縫紉機,正在不由自主顫唞著。

台本上原本沒有這一段,被主持人點到名字的男團隊員整個人仿佛中了五百萬彩票那樣驚喜,走上台,麵對滿場的觀眾時卻有些緊張,清了清嗓子,開始唱起來。

【這誰啊?】

【不認識,這個男團我也沒印象。】

【……有1說1,唱的不咋地啊。】

【哪裡??哪裡有1???】

不論糊筆們再不承認,糊絕對是有糊的理由的,沒有曝光率隻是其中一部分而已。除了偶像最基本的業務能力要求不過關之外,還有幾種另外的可能——比如說性格實在太無趣了、比如說把握不好和來之不易的粉絲的距離、再比如說臉長得不大好看實力卻不怎麼出眾……

總之,糊一時不代表糊一世,小紅可以靠捧,大紅隻能看命,這其中的玄學是一般人參透不了的。

當然汪望另當彆論,他純粹是因為太高所以每次編舞都被排在最後,且自己跳的也不咋地,鏡頭不會抓身子不會扭的,唯一的曝光一般都是隊伍最後那個發量驚人的頭頂。

那人唱完了,自個也知道自個唱的不行,灰溜溜回到位置上,哭喪著臉。

他的隊友連忙安慰他,什麼“露臉就行”“流量幾百萬上下”“是彆樣的可愛”什麼都來了,剩下兩個團暗自十分嫉妒,眼刀嗖嗖往下刮,誓要把得了便宜賣乖的湖筆刮成篩子。

緊接著是主持人問答時間,秦舍坐在被火速搬來的小木頭沙發上,挺直的背脊轟然塌了下去,在綿綿的沙發墊上軟成一條蛇,目光沉沉,看著主持人的大臉盤子。

主持人用揮汗如雨這四個字來形容毫不誇張,提問之前需在腦袋裡反複斟酌對比字句,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問出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回答來:“秦舍,能不能說一下您第一次在街道上聽到自己歌曲的時候,有什麼樣的感受呢?”

秦舍冷靜思考,冷靜回答:“音質太差。”

主持人:“……是嗎,哈哈!您可真幽默!”

秦舍:“嗯。”

主持人:“?”

秦舍:“?”

二人對了對視線,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出了深切的疑問。

艱難地熬過了十五分鐘的訪談後,接下來進入了主持人認為壓根沒有必要的遊戲環節。

這環節其實時間不長,不超過十分鐘,算是給粉絲的一個小福利。但是主持人深刻懷疑就秦舍這德性,能玩的起來就有鬼了。

畢竟準備的遊戲害挺無聊的,嚴格點都不算遊戲,就是在地麵上擺了兩道水池,中間縫隙加個單杠,終點掛了個蘋果,助跑後吊住那個單杠,把身體晃悠過去,嘴碰到蘋果就行了。

其實這個遊戲看上去簡單,對於身體核心力量的要求還是很高的。但是不論秦舍跳不跳的過去,大家都是喜聞樂見的——反正跳不過去就掉進水池裡了。那樣不也挺好嗎?

粉絲們紛紛在彈幕裡發出了“嘻嘻嘻”的笑聲。

畢竟也意思意思請來了後邊的背景板,這個時候也不能再晾著他們。台本裡是這樣安排的,把這二十幾個人分成十組,二人一組進行遊戲。

於是主持人望著秦舍,意思意思地詢問道:“您選一位當搭檔……?”

他這話音一落,激光般的視線嗖嗖全到了秦舍身上,大家全都昂著頭,儘量讓自己顯得顯眼一些,眼裡滿含著渴求。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

秦舍毫無興趣地撓了撓脖頸,皮膚更冰了。他轉過身,視線從人頭攢動的背景板中掠過,下一秒,精準鎖定了邊緣處那一個縮成一團、被彆人擋的嚴嚴實實的身影。

他的視力不太好,看了好一會,才發覺這是昨天偶遇的妖。

……那隻大肥狗。

秦舍頓了頓,喉結吞咽了一下。

汪望心驚膽戰躲在縫隙中,被他的死亡視線鎖定,整隻狗向上蹦了一下,險些垂淚當場,淚灑褲·襠。

主持人見他半天沒動靜,試探性地叫道:“秦舍?”

秦舍瞧了他一眼,緩緩抬臂,往汪望的臉上遙遙一指:“我要他。”

彈幕靜止了一瞬,開始被滿屏爆炸般的【??????】所占據。

粉絲對於秦舍的了解渠道並不多,但從有限的物料來看,他一直都是這麼無欲無求的喪樣,整張臉似乎每時每刻都寫滿了“愛咋咋地我好餓”這七個大字。

被他指著的那人,是何方神聖?!

攝像師終於大發慈悲,把鏡頭從秦舍臉上移開,順著他指的方向,一路越過眾多背景板,最終落到了汪望身上。

主持人思考了三秒鐘,還是沒想起來這人到底叫什麼,隻能道:“那就請我們這位HEART U的隊員下台……”

汪望硬著頭皮哆哆嗦嗦抬眼,差點沒控製住,耳朵快炸出來了。

直播鏡頭很是清晰,不過數秒就定位到了他那張臉。汪望的頭發此前被金妮強製性染成了棕金色,發量驚人,蓬鬆蓬鬆地炸起來,皮膚不那麼白,一雙較圓的眼瞪著,眼角下垂,鼻梁挺直,唇角微微翹著,配上此刻一臉天崩地裂壯士赴死的神情,活脫脫一個健氣犬係精神小夥。

特像金毛,還是那種走起路來肚皮毛都要垂到地板、成天%e8%88%94著鼻子咧嘴傻笑的肥金毛。

汪望長的不錯這點是無須質疑的,妖怪一般長的不會醜到哪去,就連老鼠精都是清秀掛的,頂多下巴太尖了點。金妮此前說過,汪望這傻狗要啥啥不會,審美倒是挺好的,淨往好看地方長。

彈幕飛也似的刷過去:

【我又戀愛了!!這是什麼大狗狗男孩!!太可愛了吧!!】

【點歌:難道我又我又初戀了~是真的我又我又初戀了~】

【本蜈蚣精火速搜索團名,竟然發現連個直拍都沒有,糊到令人心碎】

【點歌:大浪淘沙~而你被留下~湖筆千百人~我隻取一瓢】

【草前麵的彆發了!!腦子裡有聲音了!!!而且你們到底是來看誰的啊!!!】

主持人等候了片刻,看被點到名字的那人依舊戰戰兢兢坐在那,出聲催促道:“遊戲即將要開始了。”

汪望從頭發到腳底板子,全身心都在抗拒,但他看了眼在一旁火急火燎差點沒在臉上寫“再不下去就三天之內鯊了你”的金妮,還是抖著腿一步兩挪,倒退三步,在主持人的引導下站在了秦舍身旁。

於是,直播鏡頭裡就出現了十分和諧的場景。

秦舍比汪望高個半頭,正一反常態地轉頭盯著他,黑幽幽的眼珠子轉也不轉;汪望兩隻手差點把自己褲子揪出個洞,低著頭瞪著眼抿著嘴,就是不往旁邊瞅。

一個喪裡喪氣,一個健裡健氣,站在一起像太極裡截然不同的兩個半圓,隻是並不合契,氛圍很是異常,暗波湧動。⊙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主持人說明遊戲規則的時候,汪望被盯得頭皮發麻,忍不住色厲內荏道:“你、你乾什麼……”

秦舍動了動睫毛,認真說:“你看起來很好吃。”

第四章 汪汪汪汪!

這句話,如果被彆人聽見,可能會大驚失色,可能會心頭一蕩,可能會不可置信。但在汪望耳朵裡聽起來,就像催命符一樣,嚇到眉毛都要耷拉下來:“你、你太奇怪了!”

汪望自打十八歲變成人形以來,見到的妖都是比他要更像人類的。由於身份的特殊性,每隻妖要不身上帶著裝置,要不就直接請人監管,反正犯罪率和受傷率都非常之低。

犯罪率是因為,妖怪們好不容易得個人形,都很惜命,很有自知之明——即使你是個猛獁象精,還運氣很好的集結了全部妖怪,打遍天下無敵手;那也不必多說,一發東風快遞使命必達警告就能讓你好好知道妖命的可貴。再怎麼樣,妖也是血肉之軀,哪抵得上現代軍事化的武器。

受傷率低是因為,一般刑事案件,如果真打起來,絕對是人類被妖怪壓倒性吊錘,甚至連人家一根毛都摸不到。

特殊事務局花了幾十年時間,成功建設出了一個人妖和諧攜手向前的社會,也是用儘了辦法、見過血的。

汪望在他短短的四年人類生活中,從未見過這樣野性畢露的妖怪,開口就是要吃妖的,一般到這種程度的話,不應該被好好叫去一天喝茶喝個三四回嗎?怎麼還可以出來工作呢?

汪望不明白,汪望很困惑,而且非常害怕。

但秦舍至少目前隻是這樣盯著他,他作為一個合格的公眾人物,必須要體諒到觀眾們的心情,不可以露出奇怪的表情!

汪望這麼想著,擰起眉頭,把背挺直了些。

主持人說明好了規則,再讓後麵很是失望的隊員們兩兩排好了隊,開始招呼了:“誰先來?”

能當偶像的,一般體力都不會特彆差。但多數是比較纖細柔韌的體型,站在矮胖矮胖的主持人旁邊,把他襯的像個愁眉苦臉的窩瓜。

有個膽子大的先上來了,助跑的時候氣勢還挺足,嘿嘿哈哈了好一陣子,一跳,在單杆上無助地晃悠了兩下,掉進下邊淺淺的水池子裡,濺了旁邊的窩瓜一臉水。

另一個不服氣,那我也來,一蹦噠,跳的害真挺高,就是腦袋直接撞到單杆上了,蹦一聲落了下來,哎喲捂著腦袋,自覺顏麵儘失,和方才那個人一同灰溜溜退下了。

一個跳水一個跳高,攙扶在一起,瞧著還挺和諧,把觀眾都給整笑了。

這下,小湖筆們都知道這事沒看上去這麼簡單了。那可怎麼辦呢,還不是得繼續上?畢竟等秦舍跳完了,誰還看你啊。於是便一個個的上前進行跳水運動,深刻感受到了節目組的險惡用心。

這水池的長度有些太過分了!是人能做到的事兒嗎!!

撲通撲通的水聲中,秦舍和汪望成了全場唯二乾乾淨淨的人。主持人抹了把臉,內心竟有些幸災樂禍,道:“看來這個遊戲難度不小啊!我們來看看秦舍能否挑戰成功呢!!”

秦舍終於大發慈悲把黏在汪望身上的視線移開,慢悠悠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把口罩摘下來,他的手指冷白纖長,有一種蒼白的病態美感。

觀眾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