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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一墨 仙氣吊命 4323 字 6個月前

,以萬鈞雷霆之勢射進夷族達那脖頸。方才還策馬狂奔的人,血濺空中,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墜馬死在地上。

……

半月後,燕朝國都上京。

“半月了,段侯和林老將軍皆已大勝,傳回捷報,準備不日回朝,怎麼段大人還沒動靜。”

“段大人屢戰屢勝,用兵如神,最後一戰也定會大勝。說不定這會兒捷報就在路上了,你著什麼急。”

“段大人實乃我燕朝武將典範,我看啊,此戰必然大捷。”

“什麼武將,段大人學富五車,才高八鬥,分明是我文官之首。”

臣子無意爭辯的話,頓時引起熱議,方才還算安靜的朝堂,如今居然為段書錦究竟是文臣還是武臣鬨得沸沸揚揚。

正爭吵之際,殿門忽然被人撞開,送捷報的驛使一頭衝進殿中,神色滿眼激動:“捷報!捷報!段將軍勝了,段將軍一箭射殺夷族達那,打到了夷族部落。”

“好!好好好!”景仁騰地從龍椅上站起,連連稱好,臉上儘是紅潤之色,“書錦不愧為我朝文武兼習之人。文武相融,縱橫天下。賞,朕要大賞!”

連下數道賞賜的聖旨後,景仁忽地想起彆的事,忙問:“書錦可有說何時回朝?”

驛使搖頭,如實稟告:“段大人未說要回朝的事。”

“豈有此理!”景仁忽地變了臉色,險些忘了遮掩蕭韞的身份,痛罵他不要臉,把段書錦拐去關外後就沒想著送回來。

不過此次倒是景仁冤枉蕭韞了,沒有回朝打算的人是段書錦,蕭韞自然得依他。

……

此時,夷族部落裡,一個膚色被曬得有些黑黝,但在一眾人裡依舊很顯眼的俊秀男子,正在一群夷族百姓的圍觀下,擺弄地上的木質筒車。

他穿著紅色夷族服飾,額間是墨綠的玉石配飾,衣袖下探出那的雙手骨節分明,修長靈活,十分好看,沒過一會兒,就將沒成型的筒車組到一塊。

“這便是燕朝的筒車了,可借風力提水。”段書錦抹了抹頭上的汗,開口介紹。

一旁的夷族百姓自然是發出嘖嘖驚歎聲。

如今燕夷兩國已訂盟約,新的夷族達那繼位,向燕朝俯首稱臣,表示忠心。

景仁則大開商市,促進兩國通商,鼓勵通婚,甚至派下臣子,遠到夷族傳播燕朝各業精湛的技術。

段書錦在邊疆閒得無事,索性擔起這個重任來。

“小段將軍何時回燕國?”夷族老婦人見段書錦這般能乾討人喜歡,自然生出不舍之意。

“至少一年半載內是走不了。”段書錦笑著搭話,眼眸彎成月牙,麵容顯得越發清雋動人。

“夷族好玩的東西不少,段小將軍定要留下來好好體驗一番。”老婦人笑意越發深,忍不住追問,“小將軍可有婚配?可曾成家立業?我們夷族女子這般美豔,小將軍不如挑一個看得上眼的娶了吧。”

“是啊是啊,小將軍就挑個喜歡的姑娘過日子吧!”

段書錦被這話嚇得口齒都不清晰了,連忙開口拒絕:“我已有心上人,就多謝大家好意了。”

餘光瞥見蕭韞正往這邊走來,段書錦匆匆和這些夷族百姓告辭,便迫不及待迎了上去,牽住蕭韞的手走遠。

兩人來到部落外一處一望無際的草原上,段書錦摘下草叢裡一株漂亮的紫色花朵,笑著叫蕭韞低頭。

蕭韞含笑了他一眼,還以為他要將花插在他頭發上,便乖乖埋了頭。

誰知在他埋頭的瞬間,段書錦竟也埋了頭,和他的頭相撞。

蕭韞一手抬起段書錦的臉,一手在他剛剛被撞到的地方輕揉,無奈又寵溺地問他:“又胡鬨什麼?”

“夫妻對拜啊。蕭大哥你看不出來嗎?”段書錦故意歪了頭,狡黠地眨眼。

“快快快,還有兩拜。一拜皇天,二拜後土。”段書錦忽而高聲催促起來。

明知這個成親儀式是假的,算不得真,蕭韞卻偏偏隨了段書錦的心意,收斂輕佻的神色,同段書錦一起,認真麵朝天地拜了兩拜。

互許百年。

後記

這篇故事來源於我一個一直未動筆寫的耽美短篇,一個因為幼時被關進棺材而留下心理陰影的世家庶子,在及冠後再次被關進棺材,遇見了已死的前朝名將。

將軍救他出泥潭,帶他離開吃人的府邸,從此駐守邊疆,立下赫赫戰功。

當時正是微信公眾號發展蓬勃的時候,各家號主大力收稿,雖然隻有少少的二三十塊,拿到稿費的時候依舊會覺得很開心。

隻是我寫稿的速度追不上美好事物消逝的速度,我還沒寫出這篇稿子,很多號主就停止了收稿。

這個靈感擱淺了很久,直到今年四月左右,我突發奇想想寫一個耽美故事,就把它翻了出來,投了長佩順利過簽。

我當時大綱標的字數隻有十五萬,編輯說太少了點,我卻不以為意,認為一個萬字左右的短篇故事擴到十五萬絕對夠了,沒想到筆下的人物太過有想法,硬生生讓我在沒有水文的情況下寫到了足足二十九萬。

書的成績並不好,中間還因禁榜風波一度想放棄,最後到底堅持寫了下來。

感謝所有陪我走到結局的讀者,也感謝同行半路最終離開的讀者。

感謝每一條評論,感謝每一顆海星,感謝每一章訂閱。

最後我還要說,感恩這個故事,感恩相遇,希望下本書裡見!

仙氣吊命

2023.11.1

撩撥

剛過九月,寒風朔雪已籠罩整座幽山。

如此冷的天氣下,若水河前駐紮的軍營仍燈光華亮,穿著沉重鐵甲的將士來來回回巡邏,沒有卸下絲毫防心。

主賬內,蕭韞本手握竹竿,來回查看沙丘製成的戰地堪輿圖,謹慎敲定襲擊北夷的行軍路線,卻忽然聽見賬外有人報——

“將軍,捉到了一個奸細。”

大戰在即,任何一絲軍情都不能透露,自然要防範好夷人的探子。

蕭韞恨透了這些人,當即便沉了臉色,冷聲道:“帶進來。”

賬簾被撩開,灌進風雪。蕭韞抬眸望去,明顯怔愣了一瞬。

被他手下將士牢牢押住的人,身上僅穿著一件單衣,腳下更是未著鞋襪。他唇瓣失了血色,衣擺下白嫩的腳趾凍得青紫。

一眼過去,當真叫人覺得狼狽。

又多盯了一會兒,蕭韞不由得在心中由衷讚了句這人生得好看,朗眉星目,白玉麵容。

若是夷人打著美人計的念頭,便已成功了一半,另一半則敗在這人不聰明。

哪個聰明人會在雪夜不穿鞋襪,著單衣出門,平白叫人生疑。

蕭韞在看段書錦時,段書錦也在看他,臉上神色複雜。

他昨夜跟著蕭韞胡鬨了一宿,終於找到借口甩脫人去泡熱泉,誰知他才走兩步,就腰一抽痛,在水霧彌漫的房內跌了一跤,栽進熱池。

等他回過神來時,人已經走在雪地中了。

身體被凍得發麻,段書錦腦袋也渾渾噩噩,理不清眼前的情況,隻覺得自己遲早要被凍暈過去。

就當他搖搖欲墜時,忽然看見茫茫雪中兩人奔來。他們穿著黑亮的鐵甲,%e8%83%b8`前的盔甲上刻著一隻栩栩如生,異樣神勇的飛鳶。

飛鳶。神鳶軍!

他躺在蕭韞膝上時,聽他提起過他為鬼將,率神鳶軍與夷人廝殺的事,沒想到有一日他竟親眼得見。

這是夢?什麼夢這麼奇幻。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

段書錦笑著擺頭,站在原地沒動,任由這兩名將士把他押回軍營,而後便見到了待在主賬的蕭韞。

望著眼前三百年前的蕭韞,看他熟悉動人,卻稍顯稚嫩的眉目,段書錦竟一瞬間眼眸發燙。

原來你為人時,是這般意氣風發,恣意耀目。

這個夢真是做得太真太好了。

段書錦如此想著,下一刻卻聽見身旁的將士道:“將軍,此人嘴硬,一路上不言不語,不肯招供。我看還是直接上刑審算了。”

“如此雪天,不如拉他到雪地,一盆盆澆冷水,直到他肯招出夷人計劃位置。”另一人附和。

蕭韞收回在段書錦身上停留過久的視線,神色重新變得冷硬。他在竹竿在手中拍了拍,輕輕頷首,似對兩位將士的提議十分滿意。

段書錦宛如被人當頭一棒,已呆愣在原地。

同人在床上廝混一夜,到頭來卻換得這個結局。浪子當真可恨!

段書錦氣極,咬牙切齒喚蕭韞的名字:“蕭!韞!”

他便喊便瞪人,仿佛蕭韞做了十惡不赦的事。

蕭韞先是心頭一震,有些被人唬住,隨後他不信邪地皺眉,當即要吩咐人端冷水上來。誰知,對方看著他的眸子竟逐漸溼潤。

“你們都退下去,本將親自審。”蕭韞還沒反應過來時,一句話便脫口而出,話出口後他自己也驚詫。

可是話出口便沒有反悔的道理,兩個將士聽他的話退了出去,主賬內轉眼間隻剩下蕭韞和段書錦。

“夷人讓你來打探什麼?”蕭韞掩飾了自己身上所有的異樣,故作銳利的眸光直視段書錦,從心上給人壓力。

可惜段書錦早已見過蕭韞所有樣子,是以的,得意的,癲狂的,狼狽的……因此他根本就不怕蕭韞,隻是對兩人如今的相處有些無措地抿唇。

蕭韞見他不言,隻當他嘴硬。他沉默地看了段書錦一瞬,帶著粗繭的手掌便伸了過去,欲要掐住人脖頸。

手伸到一半,段書錦忽然打了個寒顫,凍得發抖。蕭韞眸色一深,掐人的動作改為從身上摘下暖和的狐裘披風,係到了段書錦身上。

蕭韞一頓,轉息便接受了自己這舉動,心道他這是懷柔計。

這樣想以後,蕭韞隻覺周身都舒坦了,仿佛一切本來該如此。他甚至盯了段書錦染上臟汙的腳兩眼,轉頭把帳內的虎皮墊子扯了過來,丟到段書錦腳下。

“你坐。”蕭韞溫和開口,神色宛若和煦春風。

段書錦從善如流地坐下來,打定主意看這個還不認識他,卻下意識對他好的蕭韞還能做些什麼。

“看你的樣子,就不像夷人的探子。”蕭韞盯著段書錦,如此評價,而後套話道:“說吧,怎麼雪夜穿成這樣出門?你是附近的人家,被家人趕出來了?”

蕭韞嘴上問著,心中卻在輕嗤。

見鬼的附近人家。幽山山勢陡峭,極寒之地,常年飄雪,林中猛獸頗多,附近還縈繞著一條若水大河,水勢滔滔,如何能住人。

蕭韞給段書錦設了圈套,段書錦卻不入套,而是直言:“將軍可能不信,一息前我還在洛京,一息後我就出現在了此地。”

上京百年之前,舊稱洛京,段書錦此話也不算撒謊。

說鬼神之事來糊弄他?

蕭韞玩味地勾唇,卻並不拆穿人,隻問:“我恰巧也是洛京人士。不知小公子是洛京哪戶門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