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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東亭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拿起一看,發現是大伯顧山河。

二人對視一眼,都莫名有種做壞事被發現的心虛感,沈妄忙不迭的鬆開手,示意顧東亭:“你快去接電話吧……我不會偷聽!”

顧東亭並不介意沈妄在一旁聽著,但他被沈妄推著走到了一旁,隻能從善如流。

沈妄則一轉頭,走到了另一邊,他摸了摸自己指尖,心情微妙。

在剛才以前,他都沒有發現,從古戰場跑出來以後,他居然一直沒有放開過顧東亭的手……最讓他覺得無所適從的是,他拉著拉著,就莫名其妙變成了十指相扣的姿勢。

我拉他出來的時候,是這個十指相扣的姿勢嗎?沈妄覺得自己耳廓在隱隱發燙,以他如今的記憶力,他都記不起剛才最初,他是用什麼姿勢握住的顧東亭的手。

一想到自己眾目睽睽之下,用十指相扣的方法把顧東亭帶走了,他就覺得臉皮發熱。

一隻手摸著自己的額頭,沈妄驚訝的發現,居然不是錯覺!

以他臉皮的厚度,竟然還會不好意思嗎……沈妄自己都十分不可思議。

在沈妄自我懷疑的時候,顧東亭已經結束了通話,他回來時發現沈妄表情奇怪,臉頰上透著一股淡紅,不明顯。

但和以往白皙得沒有絲毫瑕疵的臉相比,沈妄現在整個人都顯得純良了許多,沒有了疏懶隨意的氣質,也沒有了平時讓人不敢直視的攻擊性。

尤其是他的耳朵,紅得十分明顯。

顧東亭走了幾步,腳步慢慢放緩,他第一次有種不道德偷拍的想法,想要把這個場景拍下來,保存在手機裡。

還沒等顧東亭糾結完畢,沈妄已經發現了他的蹤跡,自然而然的抬頭:“打完電話了嗎?”

做壞事未遂的顧東亭心頭一跳,下意識揚起手機,像是在證明什麼一樣:“打完了,大伯他……”

沈妄一個字都沒聽到,他呆呆看著顧東亭的手機,眼神詫異。

顧東亭隱隱覺得有些不對,他也順勢一看,頓時,他的臉上也開始泛紅了。

顧東亭的手機屏幕,赫然是他與沈妄的合照。

那張照片,是二人第一次去吃飯的時候,被一個路人姑娘拍的,當時兩人都覺得這個照片的氛圍很好,所有讓那個路人姑娘給自己發了一份。

顧東亭很喜歡那張照片,所以從來都使用手機自帶屏保的他,第一次在弟弟的指揮下,換了屏保。

而現在,屏保被照片裡的另一個人發現了。

兩人對視一眼,都莫名尷尬。

又或許不是尷尬,而是彆的什麼,隻是他們都懵懵懂懂,與最後的答案隔著一層雲霧。

玄學比賽的半決賽,開始得轟轟烈烈,結束得虎頭蛇尾。

因為出了古戰場的事情,解決了古戰場怨氣的沈妄成了當之無愧的第一名,就連其他一起被困在煞氣中的參賽者,都蹭了沈妄的光,加了不少積分。

玄學比賽的排名再次變化,沈妄從後排,直接逆襲飛升到了第一名。

這一次,沒有任何人質疑他的積分和排名,所有人參賽者都心服口服,最多也隻是心情複雜的感歎幾句而已。

所有參賽者中,要說最難受的,非玄學協會的薄煜莫屬。

他是出了名的萬年老二,一直被顧東亭壓得死死,唯有顧東亭不參加的玄學比賽上,他才能獲得一個第一名。

但現在,就連玄學比賽上的第一名都保不住了。

除了那個妖孽的顧東亭,不知道又從哪裡橫空出世一個沈妄,同樣把他壓得死死地。

之前還想著一雪前恥的薄煜,在得知了沈妄進入築基期後,再也沒有了那股心氣。

二十幾歲的築基期,在近幾百年有記錄的修行者中,有且隻有顧東亭一人,現在,多了個沈妄。

唯一的好處是,這種修為的人,下一次就也不會再參加玄學比賽了,就算要參加,也隻會成為評委。

被同行的無書這麼一分析,好像下一次的玄學比賽,第一名不過是他的囊中之物罷了。

可最優秀的兩人都去了其他賽道……薄煜一時也不知道,這種第一名,他是該開心,還是該不開心。

沈妄不知道其他人複雜的心情,也沒有去管外麵的各種議論,他才剛剛築基,正是需要鞏固修為的階段。

若是在修真界,沈妄隻需要找個安全的山頭藏起來,隨便一個大山深處的靈氣都夠他鞏固築基的了。

可這裡是該死的末法時代。

沈妄閉眼內視體內,初入築基,還是靠淨化後的煞氣築基,他體內的靈氣並不溫順,十分活潑,運行的規律也很紊亂。

而識海中的玄玉仙書,因為吸到了一些靈氣,所以周身散發的靈氣金光也濃鬱了不少,一看就來曆不凡,總算有了幾分仙器的模樣。

體內還有三把小劍,安安靜靜的懸掛在丹田中,分彆散發著綠色、金色和黃色的光芒,一吞一吐,像是在呼吸似的。

三色的光芒界限分明,又彼此循環往複,又好像蘊含著什麼規律。

沈妄大概看了看以後,打起精神,想要一口氣捋清所有不受控製的靈氣,將他們壓入丹田中,徹底化為自己所用。

剛要有所動作,門口就傳來了敲門聲。

沈妄眉頭跳了跳,他不是告訴那些人,自己要閉關修煉嗎?怎麼這個時候有人找。

想了想,沈妄還是起身去開門,他發誓,如果是覬覦他東西的那些人,他就要‘好、好、的’照顧他們一頓,殺雞儆猴。

一打開房門,沈妄要發作的臉色頓了頓,卡在想發作和不發作之間,看起來很是糾結:“不知道我閉關嗎,這時候來敲什麼門。”

門外,是時硯。

時硯也能無奈,他苦笑一聲:“有些事,必須讓你知道,我隻能來找你了。”

事實上,無論是特殊部門,還是玄學協會,都支持來把事情告訴沈妄,但眾人也了解了沈妄特立獨行的性格,被他嚴厲警告閉關修煉不要打擾後,所有人都不願意來得罪人。

最後,這項工作推啊推,推到了和沈妄有幾分交情的時硯身上。

時硯的眼淚都要飆出來了。

身為偏安一隅的特殊部門分會的成員,這些留在帝都的大佬好事想不到他,壞事全都想到他了。

沈妄臉色一變,直接就要關門:“有事等我出關以後再說。”

時硯早就有吃閉門羹的準備,他開口:“顧師兄已經去處理這件事了,茲事體大,我也生出不得不來打擾你。”

聽到顧東亭,沈妄關門的動作一頓,他嫌棄的掃視了時硯一眼,打開房門:“進來吧。”

就知道搬出顧師兄有用。時硯暗中鬆了口氣,慶幸還好有顧師兄這個大殺器。

進入房間後,沈妄水都沒有給時硯倒一杯,直接說道:“長話短說,趕緊說完趕緊走。”

時硯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莫生氣。

深呼吸了三次以後,時硯正色,問沈妄:“你還記得陳陰陽嗎。”

沈妄一聽這個開場,就知道這話短不了了,他語氣不善:“我又不是老年癡呆,記憶力沒那麼差。”

時硯沒在意沈妄的語氣,繼續說道:“林陰陽本是禦鬼道的人,但他不甘心掌門之位被傳給了師兄,憤而離開禦鬼道,想要人為製造一隻馭使的鬼王。”

沈妄眼神不善:“你怎麼不從盤古開天辟地說起。”

時硯看著沈妄,又說:“你還記得青城山嗎。”

“青城山的掌門陳行之,不滿師父更看好自己的師兄,想要把青城山交給師兄,所以他害死了師兄,奪取了青城山掌門之位……”

沈眼神一動。⊕思⊕兔⊕在⊕線⊕閱⊕讀⊕

“最近,國內靈異事件的數量也急劇上升……隻是那些靈異事件太小了,大多也沒有危機到普通人的生命,所以沒有引起注意。”

沈妄回憶了一番,眼睛一眯:“比如那個讓渣男懷鬼胎的女人?”

“還有你之前逮到的一個小蟊賊,莫名其妙撿到了一個禦鬼的修行功法,就跑去給彆人房子裡丟小鬼,想要讓房主人降價賣房子。”

在沒有將這些事情聯係起來之前,它們就好像是普普通通、平平無奇的靈異事件。

但拾起一顆珍珠,發現看似散亂的珍珠居然被一根看不見的線連接……沈妄眉頭緩緩皺了起來。

他這麼短的時間就遇到了兩件類似的事情,全國上下,又發生了多少類似的靈異事件,又有多少是沒被發現的。

時硯重重歎了口氣,語氣沉重:“我們順著線索去查,可林陰陽和青城山的事情已經太過久遠了,我們隻隱隱約約的摸到,事情和國外有關。”

沈妄掃了時硯一眼,把他未儘的話說了出來:“靈異事件好查,但誰知道,如今現存的各個宗門裡,沒有青城山掌門那樣的人?”

時硯苦笑一聲:“強大修行者對普通人的傷害太大了……”

就像一個人在房子裡發現了一隻蟑螂,他不知道,房子裡是不是密密麻麻布滿了蟑螂。

充滿想象力的未知,才最恐怖。

沈妄不客氣的問:“這是你們需要操心的事情吧,是你們玄學界內部的問題,和我說有什麼用。”

說難聽一點,沈妄無門無派,來曆神秘,就算他再如何強大,也不可能獲得玄學界百分百的信任。

哪怕他強得能掀翻一個宗門,也絕不可能由他去做這件事,否則他要麵對的,就是整個玄學界的翻臉追殺。

時硯尷尬的笑了笑,繼續說道:“除了林陰陽和青城山的事情,還有……古戰場的事情。”

這倒是不奇怪。

仔細想想,無論是林陰陽、青城山掌門,還是那個無意中撿到修煉功法的小癟三,為閨蜜複仇的女人……都與陰魂有關。

而古戰場,最多的,便是惡鬼。

沈妄這時候才後知後覺,這個末法世界,哪來那麼多陰魂。

要知道,修真界的陰魂可是稀罕物,平時不可能走在路上突然遇到一個,除了古戰場之類的極陰之地,也不可能大規模的出現陰魂。

那些需要陰魂修煉的邪修,還得找個陰氣重的地方,天時地利人和,跟砍西瓜一樣砍人,才能弄出些陰魂出來。

以前沈妄以為這是末法世界,靈氣不足,所以陰氣四溢,讓那些陰魂有了存留的餘地。

現在看,是他被自己的認知禁錮住了,太過想當然了。

就算陰氣重,也不可能走哪都能撞到鬼啊,合著全是人為弄出來的。

沈妄想到了修真界的一些往事,心情很不愉快。

和這個世界的和平不同,修真界弱肉強食,沒有修為的普通人,不過是螻蟻罷了。

他以為,這個世界的修行者,雖然實力不強,各有各的凡塵雜念,各有各的算計,但他們總不會和修真界的瘋子一樣,用他人的生命去換取自己的實力。

現在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