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醜飲:“???”

刀春燕:“???”

其他人:“???”

顧東亭眉心微皺,語氣中透露出些許不滿:“修行者靠的是天賦和心性,而非宗門勢力,你們就隻有宗門爭鬥那點眼界嗎?”

其他人:“???”

顧東亭轉頭看了看沈妄,眉心皺得更緊:“世間能人輩出,天資出眾者絕不罕見,並不隻有大宗門才會有天才誕生……身為師兄前輩,你們當有容人之心,自知之明,不必妄自菲薄,但也不可心%e8%83%b8狹窄,嫉妒他人。”

顧東亭是當真有些不愉。

今天站在這裡的是沈妄,他有絕對的實力能夠保護自己,若改日,真的有無意中得到傳承步入修行的天才出現,實力又沒有這麼強。

麵對幾乎所有大宗門弟子的詰難,他又該如何自處?

原本還想等著顧東亭來為玄學界年青一代找回場子,沒想到顧東亭來是來了,卻是站在沈妄一邊,對所有人都不假辭色。

顧東亭雖然生性冷淡,卻隻是性格冷淡而已,鮮少有如此動怒的時候。

眾人垂頭喪氣聽他訓斥的同時,又忍不住委屈:“我們哪有欺負圍攻他,明明是他一個人,欺負我們所有人。”

在一片安靜中,顧東亭聽到了這句抱怨,他看向說話的人:“若你們不招惹他,他又怎麼會反擊?”

以沈妄怕麻煩的性格,他絕不會做既麻煩、又沒有高收益的事情。

被訓斥的青年修行者們張了張嘴,回想了一下,發現還真是他們先挑釁的,又訕訕的閉上了嘴。

有人又嘟囔了一句:“那他欺負顧仙子的事情,顧師兄你就不管嗎?”

聽到這句話,眾人連忙抬頭,目光灼灼的看著顧東亭,滿含期待。

玄學界誰不知道,顧家的人最是護短,最看不得外人欺負自家人。

顧東亭頓了頓,他掃了一眼佇立在一旁的顧曼靈,淡淡問道:“他怎麼欺負你了?”

顧曼靈咬著唇:“他說我……穿白衣比不上你。”

顧東亭等了好一會兒,都隻等到這麼一句話,他眼神中難得透露出一絲茫然:就這?

其他人想了想,發現沈妄還真隻說了這個。

隻是沈妄當時剛剛連續打敗兩個玄學界強者,讓眾人對他心有不滿;而他一個身高一米八幾的大男人,站在顧曼靈麵前,誰強誰弱一目了然。

尤其是顧曼靈聽完那句話後,立刻臉色一變,麵露委屈,讓眾人都不由心生憐惜,對沈妄也更加憤怒。

這會兒冷靜下來一想,就因為這麼個事兒……

確實有點令人啼笑皆非。

此時顧東亭和顧曼靈站在一處,二人穿著相似的白衣,有著相似的清冷氣質,眉目間的兩三分相似,硬生生被服飾和氣質裝扮成了六七分。

不同的是,顧曼靈是迎風微動的嬌弱白蓮,顫顫巍巍,弱不勝風。

顧東亭卻是挺拔堅毅的小白楊,枝乾蒼勁有力,直衝雲霄。

沈妄那句比不上,似乎也沒什麼問題。

顧東亭頓了頓,到底是自己的妹妹,他沒有說重話,隻是點了一句:“修行者當心無旁騖,容貌不過是皮囊。”

顧曼靈咬著牙,低下頭:“我知道了。”

“你我性彆不同,如何作比。”見顧曼靈這副模樣,顧東亭也放緩了語氣,“若是在意你的人,無論和誰比你都是天下第一,其餘人則不必強求。”

站在顧東亭身後一言未發的沈妄突然開口,似笑非笑道:“人民幣都有人不喜歡,何況你。做人呢,最好不要太過自視甚高。”

顧東亭:“……話雖粗魯,理是如此。”

顧曼靈差點沒忍住,直接罵了回去,氣得眼睛發紅,目光中滿是憤懣不甘。

顧東亭沒有注意到顧曼靈的情緒,他轉而對在場的其餘修行者說道:“你們以多欺少,仗勢欺人,知錯了沒?”

其餘人:到底是誰在倚強淩弱啊可惡!!!

心裡抓狂的怒吼著,眾人有氣無力的應聲:“知錯了。”

顧東亭點點頭:“既然如此,便向沈妄道歉吧。”

一眾年輕修行者們眼睛都快氣紅了:被羞辱,被摁在地上摩攃了一頓後,還要和罪魁禍首道歉!!!

太氣人了!!

眾人眼含熱淚,看著沈妄,狠狠道歉:“沈道友,抱歉!”

沈妄狐假虎威,感覺十分新奇,笑眯眯的說道:“沒關係,我大度的原諒你們了。”

年輕修行者們:可惡啊!!!要氣得走火入魔了啊啊啊!

頂著眾人幾乎要噴出火的眼神,沈妄樂滋滋的笑得更開心了:他就喜歡這種氣死彆人不償命,彆人恨他要死又乾不掉他的樣子。

看了看顧東亭的側眼,沈妄眼神一軟,被無條件護在身後的滋味……

可真好

難怪那些大小炮灰敢扯著虎皮當大旗,背後站著人的感覺太爽了吧,沈妄都恨不得再去招惹一下那些人了。

顧東亭則點了點頭,示意眾人:“此時揭過不提,繼續宴會吧。”

眾人蔫頭耷腦的回到座位上,氣氛凝重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恢複了一點輕鬆,隻是仍舊有些低沉。

沈妄悄悄問顧東亭:“他們這樣……沒事吧?”

顧東亭抬眸看了看,淡淡說道:“他們順風順水了太久,是該跌個跟頭,讓他們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

沈妄於是也點點頭,不再管他們,隻是笑著說:“今天我可知道了什麼叫恃寵生嬌了……”

顧東亭為這個詞愣了愣,而後也失笑。

二人湊在一起低聲說笑,讓其他暗中觀察著的人都扯碎了小手絹,咬碎了銀牙:早知道他們關係這麼好,就不挑釁,不看熱鬨了。

沈妄沐浴在眾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中,趾高氣昂,頗有種小人得誌的感覺,他環顧一周,視線突然停在了一個角落中。

一個少年似乎情緒低落,低著頭不搭理人,他旁邊的男人湊上去說了好幾句話,都不見少年抬頭。

就在沈妄疑惑,這男的湊得也太近了,都快貼少年臉上的時候。

那男人突然用手抬起少年的下巴,重重親在了少年唇上。

沈妄瞳孔地震。

那邊,男人和少年都一無所覺,被親了好久,少年終於露出個笑模樣,貓似的湊到男人嘴邊,回親了一口。

順著沈妄眼神看過去的顧東亭失手,捏碎了手中的酒杯!

第一百零二章

沈妄瞪大了雙眼,忍不住開口問道:“他們這是……”

顧東亭隻看了一眼,就立刻收回了目光,非禮勿視。

聽到沈妄的話,他下意識想再轉過頭看一眼,但他的教養不允許,隻好結結巴巴的說:“我……我也不知。”

沈妄就沒顧東亭那麼含蓄了,他仔細觀察了好一會兒,親眼目睹了那對小情侶卿卿我我的樣子,牙酸不已。

聽到顧東亭說自己不知道,他也沒有太過意外:誰不知道顧東亭是個修煉狂魔老古板呢,怎麼會去關注彆人的感情狀態。

沈妄一轉頭,看向坐在自己另一邊的時硯,小聲示意:“他們那是什麼情況?”←思←兔←網←

善於交際的時部長正在和彆人談笑風生,順著沈妄所指的目光看過去,十分無所謂的說:“他們啊……醜飲和白家的小公子,白扶春。”

醜飲?!!沈妄又是一驚。

他定睛在看,發現更為高大的男人一直隻露出一小片完好的側臉,等男人露出更多麵容的時候,就能看到他臉上光滑又恐怖的猙獰疤痕。

這麼個醜家夥,居然也能有道侶?單了兩個世界的沈妄酸溜溜想到。

“以前醜飲可不長這樣。”看出沈妄的想法,時硯緩緩說道,“以前醜飲的臉還沒受傷,陰差陽錯救了白家的小公子,結果就被白小公子纏上了,他還很不耐煩呢,一心隻想修煉,都不帶搭理白小公子的。”

“後來不知道怎麼的,白小公子被什麼人綁架了,對方不在國內,白家鞭長莫及,是醜飲單槍匹馬去了國外,把白小公子帶了回來。”

“他的臉就是那時候受傷的……白家傾儘全力,都沒有救回他的臉。”

沈妄聽完,若有所思的點頭:“所以白小公子就以身相許了?他家人不反對?”

自己孩子要和男人在一起,還是個毀了容的男人……白家長輩能願意嗎。

“救命之恩,再加上白小公子尋死覓活的,白家的人能怎麼辦。”時硯笑了笑,語氣間也頗有些感歎,“他們連長輩的明路都過了,在外人麵前,也更不遮掩了。”

簡而言之就是,走到哪都在秀,硬生生成了玄學界最出名的一對情侶,還是對男情侶。

沈妄對他們感情的曲折表示歎為觀止。

現代社會裡,由於網絡的發達,沈妄並非對同性相愛的事情一無所知;而修仙界的同性情侶不多,卻也有很多修仙者喜好縱|欲,尋歡作樂的時候男女皆有,隻是沒什麼感情,全是肉|欲作祟。

可現代社會的時候,沈妄也隻是在網上看過,修仙界更是忙於修煉,幾乎不怎麼關注這方麵的事情。

這還是第一次,沈妄親眼看到兩個男人親到一起,打破了他腦海中隻存在傳說中的印象。

讓某些遙不可及的東西,切切實實出現在了身邊。

沈妄心情莫名複雜,他又看了那對小情侶一眼:“大庭廣眾,成何體統。”

時硯:“……好了知道你是單身狗了,彆酸了。”

沈妄翻了個白眼,猛地回頭,眼神猝不及防對上了顧東亭的視線,二人都是一愣。

以往默契十分,稀鬆平常的對視,在這一刻,讓兩人心裡都有些不對勁,各自慌忙的挪開了視線。

沈妄低下頭,摸了摸鼻尖:“玄學界可真開放。”

顧東亭抿了抿唇:“君子當嚴以律己,寬以待人,隻要他們沒有危害到彆人,也不存在什麼。”

剛才還輕鬆愉快的氛圍,此時像是塞入了一團濕漉漉的棉花,堵在%e8%83%b8腔中,脹得心口發酸,又像是心尖尖上有什麼含苞待放的東西,終於等到了第一滴春水,羞答答的綻開了第一片小花瓣。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在逐漸熱鬨起來的氛圍中,顯得格格不入。

身旁的時硯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這個小小的角落中,隻剩下了沈妄與顧東亭二人。

沈妄絞儘腦汁,終於扒拉出一個話題:“你妹妹……和你真的很不一樣,難道你們家族還因材施教嗎?”

對天才嚴苛教育,對蠢貨放養政策。

顧東亭頓了頓,他抬頭巡視一圈,注意到顧曼靈正被一群年輕人圍在中間,她神情高傲,理所當然的享受著周圍人的討好,像一隻驕傲的白色小天鵝。

看向所有人的時候,她的眉眼中都隱隱藏著倨傲,唯有落在其中一人身上時,眼神會稍稍軟化。

而那個人,是唐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