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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角度來看,讓他試試總是沒錯的。

何況他還有一手出神入化的算命看相的本事。

在整個玄學界,能從一張臉,看穿一個人的過去未來,時硯這麼多年,隻見過沈妄一人。

古往今來,有且,且隻有沈妄一人。

這種能力,已經可以稱之為,鬼神手段了,讓人心頭發寒,不寒而栗。

掛斷電話之後,沈妄沒有猶豫,直接趕到了特殊部門中。

時硯見到他後,一副鬆了口氣的樣子,大步迎上前,用力握住沈妄的手:“還好你來了,你來了我就放心了,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沈妄被拽住手,用力握了好幾下,才甩開,他不著痕跡的退後幾步:“人在哪裡?我去看看。”

“你在說哪個人?”

沈妄想了想:“唐昭明。”

唐昭明,就是唐父的名字。

聽到他直呼自己親生父親的名字,時硯也麵不改色,帶著他走到一個房間。

這個專門的審訊室,是按照警察局的審訊室布置而成,和警察局不同的是,牆麵上刻著陣法,被審訊人手上的手銬,也是特製的。

自從公司出事後,唐父大病一場,整個人都瘦了不少,臉頰微微凹陷出輪廓,看起來十分陰鷙。

審訊室大門打開的時候,他下意識露出一個笑:“我說過,我什麼都不知道,是他自己私下行動……”

話還沒說完,看清來人的臉後,他瞳孔一縮,脫口而出:“沈妄!”

時硯站在落後沈妄一步的位置,聽到唐父破了音的怒吼,他眉梢微微一動。

唐父自進來接受調查以後,就一副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樣子,用儘方法,也還是那句,‘我什麼都不知道,是他為了討好我,自作主張。’

這是第一次,他的情緒出現了裂痕。

“彆那麼大聲,我又沒聾,聽得見。”沈妄拖過椅子坐下,懶洋洋的看唐父,“喲,唐先生,幾天沒見,這麼這麼淒慘了。”

唐父陰沉沉的看著沈妄:“你是來看我笑話的?”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厲害啊唐先生。”沈妄故作驚訝的捂嘴,姿態十分做作,也十分氣人。

時硯負責記錄,他埋著頭,假裝專心寫字,掩飾嘴角不受控製的揚起。

果然,對有些人,就不能用常規手段,之前無論工作人員怎麼努力,唐父都死豬不怕開水燙,這會兒終於破功了。

唐父臉色難看,目光落在沈妄身上,要是眼神能殺人,沈妄恐怕已經被殺了千萬次了。

看著這個他血脈上的親生兒子,唐父無論如何,都克製不住怒火。

在接回這個兒子以後,唐父甚至沒有仔細觀察過他,心平氣和的說幾句話都沒有。

因為隻要一看到這個兒子,唐父就會想到,他傻乎乎的把假兒子當親兒子養了二十多年;再加上沈妄一身入不了眼的市井習性,唐父怎麼都無法相信,他的親生兒子居然被養成了這個樣子。

沒有修行的資質不說,能力性格更是差了唐久十萬八千裡。

可無論如何,這都是他的親生兒子,是他的血脈,無法割舍……這就更令人生氣了。

好像一個黑曆史,一片白布上的一點黑,刺眼無比。

唐父控製自己的情緒,看著沈妄:“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唐家再怎麼樣,也還是唐家,是你永遠高不可攀的存在。”

沈妄摸著下巴,疑惑問道:“是哪裡高不可攀了呢?你們不是虧了幾億,馬上要破產了嗎?”

唐父呼吸驟然粗重起來。

沈妄想了想,恍然大悟狀:“你不會是說,唐家,是修行世家,和普通公司不一樣吧?”

“不會吧不會吧,唐先生,你不會以為,出了這件事,你那些符紙,還能賣給大客戶吧。”

從沈妄嘴裡聽到修行兩個字,唐父的太陽%e7%a9%b4猛地一跳。

他知道這個兒子,就像那些不入流的盜墓賊一樣,不知道從哪裡摸到了一些殘篇功法,半隻腳踏進了修行界的門。

可就算如此,那又如何?

玄學界的生存規則與普通人截然不同,沒有真本事,根本無法立足!就算沈妄會一些算命看相的邪門歪道,也是入不了眼的雕蟲小技。

唐父從沒將沈妄看在眼裡過。

這會兒被沈妄冷嘲熱諷,他更多的也是被沈妄看到自己狼狽模樣的惱羞成怒。

聽到沈妄的話,唐父反而笑了;“你如今是玄學界中的一員了……”

“那你更該知道,我們唐家的特製符紙,能提升畫符的成功率,整個玄學界,都隻此一家!”

沒有任何競爭者!

如果特殊部門或玄學協會不從他那裡買符紙,根本沒有其他地方買符紙!

“這樣啊……”沈妄想了想,從口袋中摸出幾個跌成三角形的符篆,還有幾張皺皺巴巴的符紙,“這就是你們唐家的符紙?也不過如此嘛。”

如果說之前,唐父隻是惱羞成怒,聽到沈妄嘲諷唐家安身立命的符紙,他頓時出奇憤怒了:“夠了!無知小兒!你懂什麼!你連畫符都不懂,來說符紙!”

正在記錄的時硯筆尖一頓,而後繼續記錄,他寫得極快,在寫到‘你連畫符都不懂’的時候,他沒忍住,笑了起來。

這一聲輕笑,如一塊石頭砸破冰麵,唐父帶著狠意的目光轉向時硯:“時部長,你什麼意思!”

“我是來配合調查的,但不是來給人當猴看的,你什麼人都帶進特殊部門,讓我懷疑,你們特殊部門的職業道德!”

“離開以後,我會鄭重考慮,與你們特殊部門的合作關係。”

說這句話的時候,唐父十分硬氣,他也有底氣這麼硬氣。

畢竟,特殊部門還需要和玄學協會競爭,而能製作特殊符紙的,就隻有他們唐家一家。

被威脅了,時硯也麵不改色,依舊溫溫和和,看起來沒有任何脾氣,甚至還道歉:“抱歉啊,唐先生,我隻是……有感而發。”

見時硯沒有如他預料的一樣道歉,唐父更加不滿:“你什麼意思?”

時硯一邊和唐父對話,一邊迅速在記錄,他溫柔無比的說道:“抱歉啊唐先生,我以為你知道的。”

“知道什麼?”

唐父心裡感覺到有些不對,可他隻能順著時硯的話繼續問下去。

不知道寫了什麼,時硯總算停筆,他慢悠悠的合上鋼筆,發出一聲小小的聲響:“沈妄沈道友,是個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這回事,我以為你知道呢。”

唐父心下緊張了半天,結果就等到了這句話,他愣了幾秒,而後哈哈大笑起來:“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就他?沈妄?”

大笑聲回蕩在審訊室中,從各個角度來述說著唐父的鄙夷和不屑。

時硯無奈,語氣依舊輕緩:“沈道友布陣,畫符方麵,都十分有天賦,說百年難遇,也有些低估了沈道友……”

時硯說得認真,唐父的笑聲緩緩停息。

寂靜,空氣中死一般的寂靜。

唐父和時硯打過交道,他知道這個人的性格,滑不溜丟,處處讓人找不到錯處,他從不說謊,最多隻是潤色一下事實。

關於沈妄是個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這回事……唐父眼睛中冒出了血絲:“你是在騙我?”

時硯目光直視唐父,溫和,又有力量:“你知道的,我從不說謊。”

“不可能!”唐父斷然否認,他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沈妄居然會是個天才這種事。

這可是沈妄!

那個生長環境低微,也養成了上不了台麵的性格,沒有一處討人喜歡,令人厭惡的沈妄!

他怎麼可能是天才?!

“不可能!!!”

時硯露出個無奈的表情,他縱容的說:“你既然不信,我也沒有辦法……”

唐父抬頭,狠狠瞪著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沒有說話的沈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時硯繼續說道:“那我隻能讓沈道友現場表演一下了,可以嗎,沈道友?”

沈妄表情一言難儘:“……可以。”

就在他答應的下一秒,審訊室的大門又被打開,秦有容走了進來,他手裡拿著個托盤,殷勤的在沈妄麵前擺放整齊。

符紙,符筆,朱砂……一應俱全。

沈妄看著這些東西,又看了看不知道什麼時候準備好這些東西的時硯。

突然內心感慨:難怪這人文文弱弱,卻能壓過修為更高的除魔部部長,成為特殊部門的一把手。

唐父在看到這些東西的時候,也是目光一凝,他乾巴巴的笑了兩聲:“你不會讓他在這裡,當場給我畫符,證明他是天才吧?”

時硯與沈妄對視一眼,二人不約而同的笑了笑。

時硯:“你不信的話,我也隻能出此下策。”

“不可能,畫符需要靈氣,還要專心致誌,再怎麼修為強大的人,也不可能在這種環境中畫符成功……”

唐父在那不停的反駁,不知道是在反駁時硯,還是在反駁自己內心的動搖。

沈妄拿起符紙看了看,發現這就是外麵賣得很貴那種,高級符篆,他輕輕嘖了一聲。

看他不太滿意的樣子,秦有容有些心急,生怕畫符不成功:“怎麼了?是哪裡覺得不順手嗎?”

“這符紙太垃圾了,我用我自己的吧。”沈妄隨手拋開那幾張價值不菲的高級符篆,把自己揣都皺巴巴的低級符紙撫平,鋪在桌麵上。

唐父登時怒了:“你!!!你個逆子!這是我們唐家最頂級的高級符紙!能讓成符的概率增加70%25!”

這已經是極為恐怖的一個概率了。

這種符紙,是唐家的鎮宅之寶,售出價格高昂,隻是空白符紙,就能賣到六位數一張!

可沈妄,居然說他引以為傲的符紙,垃圾?還比不上那些低劣的符紙?!

唐父氣得口不擇言,逆子二字都出來了。

沈妄卻沒有反駁他,他隻是低頭,用最好的符筆和朱砂,在最次的符紙上繪畫。

“你這符紙如此劣質,你還揉的皺巴巴的,你要是能成符,我就讓你回唐家!”唐父冷笑著譏諷。

下一秒,就像是畫畫一樣,沈妄一筆揮成,那張平平無奇,皺皺巴巴的符紙,突然靈光四溢,赫然已經成符!

還是品質不低的高級符篆!

沈妄抬頭,眉頭緊皺,表情很不滿意。

正在驚歎的秦有容不知道怎麼了,連忙問:“出了什麼問題嗎?繪製沒有成功嗎?我看起來,沒問題啊。”

沈妄沒有搭理秦有容,對唐父說道:“我們已經斬斷了血脈親情,有天道作證,你可彆想把我弄去你們唐家。”

可以說是十分嫌棄,恨不得跑得遠遠的了。

秦有容:“……”

唐父根本沒聽到沈妄的話,他看著那張符,滿臉不敢相信:“怎麼可能……”

彆人畫符,需要焚香沐浴,誠心靜氣,這……怎麼可能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