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資源,可以隨意擺弄某些普通人的命運。隻要你願意,大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行使這項權利。”他眉眼未動,聲調也依然平穩,“不過我想提醒付總,你是離付嘉最近的老師,也是他的一麵鏡子,言傳身教的道理付總應該明白。”
付為民表情慍怒,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他起身:“沒彆的事我先告辭了,付嘉還在家裡等我。”
身後付為民啪的就把茶杯摔了,徐書原走到門口又回頭:“有時候我很慶幸付嘉不完全像你。”
*
步出寫字樓雨已經停了,秋風吸入肺間很清涼。經過商場大門,停足片刻徐書原又返回四樓,再出來時兩手空空。
回到家,樓道裡滿是飯菜香。付嘉正在廚房忙活著,從裡麵探出一張燦爛笑臉:“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馬上開飯!”
徐書原也笑了。
換完鞋過去,從後麵把人抱住。瘦了,怎麼回事。
“我出差這段時間有沒有好好吃飯?”
穿著寬鬆衛衣的付嘉小力掙紮,嘴角卻抬得很高:“沒有。一個人懶得做嘛,還是外賣方便點。”
竟然還是理直氣壯的語氣。
徐書原抬抬眉尾,將手裡的打包盒放旁邊:“中午加餐。”
“你買了什麼?”
“鰻魚手卷。”
“哇哇哇!”一看盒子居然還是自己最愛的那家日料店,付嘉馬上翹起嘴,“謝謝徐經理。”
腰間的手收緊。
“光用嘴謝?”
“那經理你想怎麼樣……”
徐書原並不想怎麼樣,隻是逗逗他。逗完人就鬆開手臂,拍了拍他的屁股,“先做飯吧,吃完飯再說。”
這句話卻又引發了某人的無限遐想。
午飯後窩進沙發看電影,付嘉特意挑了部輕鬆的喜劇片,中文的,這樣做彆的時可以隻靠耳朵聽。徐書原側躺抱著他,鼻息偶爾拂在他臉上,弄得他有點心猿意馬。
片頭一播完付嘉的手就不老實了,鑽進徐書原上衣裡摸來摸去。近來他最喜歡的那片腹肌有減小趨勢,他小聲遺憾:“你不能再瘦了喔。”
徐書原挑了挑眉,聽見他說:“再瘦就沒手感了。”
“什麼是手感,我不知道。”
還是親自探索了解吧。徐書原漸漸反客為主,害得付嘉咯吱直笑:“喂你往哪摸啊,喂,喂!”
“我試試。”徐書原低聲,“領會領導精神,爭取早日讓領導滿意。”
“我說的是小腹,你、你摸的那是屁股!欸,欸……”
慢慢的聲音就有點不對勁了,柔細中摻了點酥軟的意思,一時輕笑一時又哼哼兩聲,叫他輕點他偏重點,叫他重點他又變輕,真是折磨得很。
“運動”完大汗淋漓地蜷在沙發裡,付嘉發梢濕漉漉的,聞上去像荷爾蒙過剩的小貓咪。徐書原從背後抱著他,低聲問:“今天為什麼不開心?”
“沒有啊。”他聲音還是啞的,手指上纏著徐書原的睡褲抽繩,拉拉鬆,拉拉緊,“就是比較鬱悶吧。”
不開心和鬱悶有什麼區彆?他的腦回路總是異於常人,徐書原正在重新習慣中。
“昨天晚上跟我爸媽又談了一次,我爸還是不同意,而且還打了我一巴掌。”付嘉頭側開,沒讓徐書原看到自己的表情,“不過你放心他就是嚇唬嚇唬我,根本就沒使勁,一點都不疼。”
其實怎麼可能不疼,從小到大他爸連訓他都少。
客廳安靜片刻,電視機裡成串的笑聲顯得有些突兀。徐書原把音量調小了,然後將懷裡的人翻過來,讓他抬頭直視自己。
不出意外看到一雙微紅的眼睛。
付嘉下巴擱在他%e8%83%b8口,臉仰起,眼底潤亮。隔了幾秒又把他手牽過來,撫摸自己的左臉:“你摸,都沒腫。”
說完笑了笑。
徐書原深吸一口氣,手背在他臉上輕微摩挲,然後把他整個人往上拉,讓他的臉離自己更近一些。
俯首,%e5%90%bb上唇,柔軟的觸?感。
徐書原確信這是自己一輩子不能放棄的溫暖。他指關節微屈,掐了掐付嘉的臉:“如果我說我今天幫你出過氣,你會不會高興一點?”
“嗯?”付嘉啟唇望著他,“什麼意思啊。”
“上午碰到你爸了,他請我去辦公室坐了坐。”
將之前的交鋒言簡意賅帶過,徐書原盯著那雙眼睛,半是認真半是調侃地開口:“他說不過我,顧及身份又不好發作,隻能吃下這個啞巴虧。”
付嘉沒想到他居然跟父親有過正麵接觸,愕然地安靜了一小會兒,然後忽然發現,內心的陰霾已經一掃而空。
大概是因為兩個人如今一起麵對,什麼都不用怕吧,就好像這隻是一樁遲早會被解決的難題一樣。
抱緊徐書原的腰發了會呆,少頃他回過神來,猛地想起一件事。於是開始旁敲側擊:“你出去那麼久就隻買了壽司嗎?不能吧。”
徐書原隻作不知:“還應該買什麼?”
“我哪知道。”付嘉默默不語。
算了,也許這人出去後才發現挑不合適吧,自己也不是非要小禮物不可。
不過還是有點悶悶不樂的。
幾分鐘後徐書原察覺不對,順著他的頭發,低聲:“小的是不是犯了什麼錯,請大人明示。”
付嘉思考了下,覺得還是應該坦誠相待,就說:“我聽見你跟靜姐打電話了,你不是說要給我買禮物嗎,禮物呢?”
徐書原微愕。
付嘉解釋道:“我倒不是非要要啦,就是問問。”
徐書原頓了瞬說:“早知道你聽見了我就不退了。”
“退了?”
“嗯。”徐書原示意他坐起來,他便盤腿坐好。
“本來想給你買台按摩儀,跟你父親談完後我忽然有了緊迫感,想想還是存錢要緊,所以回去退了。”
“啊?”付嘉一頭霧水,“跟我爸談話,和存錢有什麼關係。”
徐書原無奈地笑笑:“你爸的辦公室比我們客廳加臥室還大,我怎麼可能不受打擊?幸好我們還年輕,將來同樣可以給你不錯的生活。不過當務之急是儘快從這裡搬出去,在不降低生活品質的情況下。至於按摩儀,可以換成醫保醫院的理療套餐,更有效果也更經濟。”
付嘉聽完既覺得感動又覺得他傻,臉莫名皺了皺,有點想哭。
“這裡沒什麼不好啊,兩個人在一起不就行了。”
徐書原淡聲:“還是不一樣。”
“那好吧。”付嘉極沒原則,馬上跟著表態,“那咱倆一起存錢,頂多兩三年肯定就能買個小公寓了。”
兩人每月工資、差補、餐補到手能有毛三萬,其實隻要認真想存,一年存個二十萬不是難事。徐書原並沒有大男子主義的毛病,理所當然同意他的提議。
這樣商量完,付嘉也覺得按摩儀是很沒必要買的一樣東西,不過徐書原這樣的思維方式果然還是那個送空調的他啊……付嘉心想。
不知不覺兩人就都變回從前了。兩條短暫分開的人生軌跡重新合二為一,似乎什麼都沒變,又似乎變過,隻不過是變得更適合、更相互理解。
第61章 雨過天晴
國慶後大家一起去機場送彆曉鷗。儘管付嘉再三邀約,當天丁敘還是沒有露麵。
候機大廳來回廣播登機時間,裴曉鷗辦完手續,笑著跟朋友們一一道彆。
“那幾本書放你櫃子裡了,替我好好保留啊。”
“鞋?我知道,就那雙Jimmy Choo嘛,聖誕節立馬去幫你買!”△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暫定是住那邊的單身公寓,租金還行,公司幫忙出30%。”
當初跟付嘉因為戶口鬨過矛盾的王玨也來了,不過都是心直口快的人,他們幾個早已冰釋前嫌。走到她麵前,曉鷗調侃:“玨姐以後多罩著點我們小嘉啊,等我過去安頓好就給你物色藍眼睛帥哥。”
王玨含著淚狠狠地擂了她一拳:“有好的你就自己享用吧,姐們兒行情好著呢用不著你操心。”
再怎麼不舍得還是要走的,趁現在天氣尚可。曉鷗跟他們輪流擁抱,到徐書原時卻直接跳過,然後朝付嘉眨眨眼:“我夠意思吧。”
付嘉哭笑不得:“彆貧了,到那邊給我來電話。”
“知道。”曉鷗笑著點頭。
徐書原替她提行李,她自己拎手提包,走到閘機口才頓足回首,深深地望了徐書原和付嘉一眼:“保重。”
越過閘口,便大步流星,風衣一角輕輕揚起。
候機大廳忽然變得很空曠,仿佛她這一走,順便把疏闊精彩的世界也帶走了。付嘉他們望了會,離開時一路無言。
經濟艙位置緊湊,落座後裴曉鷗換上自己帶的拖鞋,拿出毯子蓋好腿。
不多時開始客艙檢查,空姐來提醒大家將電子設備關機。她將手提包放在腿上,翻出一直擱在夾層的手機。
收件箱裡靜靜地躺著一條未讀消息,來自丁敘——
“你去見你的自由女神,我就在這等我的自由女神。兩年後見。”
點開,關閉,再沒聲音。
空姐壓緊行李架的上蓋,低頭時注意到乘客的異樣,少頃俯身詢問:“女士,需不需要給您拿張紙巾?”
“不用了,謝謝。”
裴曉鷗側開滿是淚痕的臉。
*
初冬其實是個有點討厭的時節,沒暖氣,還到處都是一副蕭索景象,看上去淒淒慘慘戚戚。不過這季節也有一點好處,那就是即將迎來許多假期。
元旦前徐書原抽空去接受了右耳手術,在家休養期間順便充當私人老師,將付嘉的工作能力提升了不止一個台階。轉眼付嘉也成隊伍裡的中堅力量了,以前還是個搗亂的呢,想想都令人感慨萬千。
跨年當天徐書原請付嘉以及他的父母吃飯,付為民不出意料沒有來,就付嘉的媽媽一個人賞臉。
介於囊中羞澀,餐廳並沒有定在什麼名貴地方,而是選了家普普通通的私房菜。但付母很驚喜,一來便問:“這地方誰選的?”
“書原選的。”付嘉迫不及待替他邀功,“他提前好幾個星期打電話預定的,還專程來踩過點,誠意滿滿喔。”
付母點頭,態度挺端著:“小徐你費心了。”
“應該的。”
原來付母不是臨江本地人,而這家私房菜正是她故鄉的菜色,鄉音滿堂難免親切無比。徐書原這張感情牌打得到位,連付嘉都在心裡暗暗佩服他的高明。
吃完飯出來,外麵居然飄起小雨。
出門時沒帶司機,付母的高跟鞋又不能沾水,徐書原就先行去叫車。付嘉和媽媽打著傘在胡同口等,細雨中車燈迷蒙,他挽著媽媽,水麵倒映著母子倆親熱的神情。
“上回王姐拿過去的菜吃完了沒有?前兩天你爸爸又釣了好幾條大魚回來,明天我再讓王姐給你送去。”
“爸又出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