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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熟 籠中月 4408 字 6個月前

孩子護送到老板Martin孫的辦公室,付嘉才大大地鬆了口氣。不過Martin對他倒很放心,說:“我下樓吃個飯,你幫我看著他寫作業吧。”

付嘉哪敢怠慢,即刻轉型幼兒老師。Martin孫一邊穿西服外套一邊囑咐孩子:“聽話彆亂跑,我吃完晚飯就回來。”

“爸爸給我帶個菠蘿包!”

“行啊,付嘉你吃不吃什麼?”

“我不用了。”付嘉笑了笑,“不好又讓老板破費。”

平常Martin對他們就挺大方的。

“沒關係。”Martin擺擺手,“今晚是老段請客。他的心腹愛將終於回來了,張羅著給人接風呢,我就是去湊湊熱鬨。”

心腹愛將?

付嘉怔了一怔,笑容凝固在臉上。

“是六部的段總嗎?”

“你們認識?”Martin隨口道,“就是他。要不要一起去?”

付嘉匆匆搖頭。

Martin也隻是客套一句,整理好衣袖推開門便走了。

辦公室裡許久無聲,小孩子扯扯付嘉的衣擺:“這個不會念。”付嘉回過神,凝眸看向作業本上的英文單詞——

painful

“這是痛苦的意思。”他讀了一遍。

小孩說:“我知道。”

“你知道?”

“就是快樂的反義詞。”

“嗯。”付嘉輕輕點頭,“有快樂才會有痛苦。”

越是快樂過,就越是感覺到痛苦。

一個小時後他老板才回來。喝了點酒,興致十分高昂。付嘉把孩子交還給他:“老板我先下班了。”

Martin拍拍他的肩:“今晚辛苦你了,趕緊回去休息吧。”

“沒什麼。”付嘉站起來,“對了老板,今晚你們有沒有拍合照?”

“怎麼?”

“聽人說段總的秘書新燙了頭發,很漂亮,我想看看。”

Martin搖著手指調侃他:“好哇,原來你也對雯雯感興趣。”

付嘉笑笑,無言回應。

Martin大方地拿出手機,滑到老板的微信群,點開一張最新照片遞過去。

“喜歡就追嘛,光看照片頂什麼用。”

“先不打擾她了……”

兩指將之放大,付嘉應著老板的話,看到那張熟悉的英俊臉龐。

他回來了,並且臉上在笑。

盯著眼前的屏幕,付嘉握手機的手就此僵住。腦海中浮起很淺淡的酸,很模糊的疼,指關節卻缺血泛白。

“付嘉,看呆了?”Martin喊他。

他頓了頓,狼狽地偏開目光:“沒有……雯雯真的很漂亮。”

第41章 被討厭也可以

以前覺得兩個部門之間就差幾層樓而已,現在才發現壓根兒不是這樣。假如一個人存心想避開你,哪怕你們就在一個公司,也根本沒有機會見麵。

時間長了付嘉也就心知肚明,沒有再心存幻想。

婚禮他本來不想去,因為害怕自己的出現會讓徐書原覺得不愉快。但周五那天在醫院碰到秦主任,就是之前給徐書原看病的那位專家,兩人在大廳聊了幾句。

“忙什麼呢,好長時間不見你。”

“我……”付嘉頓了頓,“還是老樣子,忙工作。”

秦主任兩手抄在大褂兜裡,透過眼鏡片要笑不笑地打量他:“你那個朋友的耳朵不治了?我看他之後的複診號都取消了。”

取消?

“他沒來看病嗎?我不知道……主任,那手術——”

“手術檔期我還給他留著,不過隻保留到這個月底,月底他再不來我可就愛莫能助了。”

秦主任走後付嘉在大廳站著,心裡一團亂麻。

徐書原為什麼不肯繼續治病了?是因為我嗎。因為不再喜歡我了,恨我了,想讓我一輩子心懷愧疚?

猜不出答案,隻覺得心痛。

不行,無論如何要說服他接受手術,這麼一想又覺得婚禮非去不可。

儘管心情糟糕,周六卻是個大睛天。

早上付嘉特意洗了澡,吹過頭發。出門前照鏡子,人卻還是沒什麼光彩,眼下濃濃的黑眼圈。

到醫院去看母親,付母上下打量:“打扮得這麼帥,到哪裡去?”

“參加同事的婚禮。”

兒子願意參加這種場合畢竟是好事,她欣慰地讚同:“去沾沾人家的喜氣也挺好,看看人家婚禮怎麼辦的,趕明兒自己結婚的時候不至於緊張。”

付嘉沒接茬,坐了一會兒就走了。

婚禮在一間普通的四星級酒店,場地是戶外花園,不過迎賓台在室內。過去簽名,負責招待的人一雙眼睛用力瞅著他:“你是付嘉?”

他這才認出對方是自己的大學同學。

“我崔恒啊,不認識了?睡邱越上鋪的崔恒。”

當年的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崔恒雖然跟徐書原一個宿舍,但並不了解實情。在他的印象裡付嘉隻是個把進口車開進校園的富二代而已,所以滿心好奇這個人是怎麼跟邱越搭上線的。

“什麼時候回的國?”

“有大半年了。”付嘉把禮金遞過去。

崔恒捏了捏,壞笑:“就這麼點兒啊。”

“少嗎?我沒怎麼參加過彆人的婚禮。要不然你還我吧,我再去取點現金放進去。”

新郎官邱越匆匆走過來:“崔恒——”

“開個玩笑而已。”崔恒對付嘉眨眨眼,食指彈了下那個紅包,“你還真是好騙,這厚度趕上彆人兩倍了。”

付嘉尷尬地笑笑,轉而對邱越說了聲恭喜。邱越態度很生硬:“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被這麼一噎,他隻能說:“大家同學一場,我應該來。”

大喜的日子邱越也不想把人轟出去,不耐煩地應付道:“行了你進去吧,一會兒自己找位子坐,同學那桌應該有富餘。”

“好。”

穿過飯廳就是辦儀式的小花園,左右兩邊的白椅子是留給親戚的,新郎新娘的朋友大多數就站著。

豔陽當空,付嘉在樹蔭裡尋找那個身影,可惜找了一圈也沒找到。

難道書原沒來嗎?

儀式開始,現場走起了流程,他隻好藏起心底的失落觀禮。司儀說話很風趣,大家都看得興致勃勃,隻有他一個人在出神。

到致辭環節現場的分貝越來越高,人群也往前麵湧,他就默默往後退了幾步。一直退到甜品台的邊角,忽然聽到熟悉的名字。

“書原幫我拿瓶氣泡水。”

付嘉一怔,扭過頭去看到徐書原。

徐書原身穿黑色的伴郎服,坐在甜品台後,背向後靠。旁邊有身穿伴娘服的女生跟他說話,他側耳聽完,伸手拿了瓶巴黎水給她。

一時間付嘉眼裡好像就隻剩下他了,彆的什麼也看不見。可徐書原的目光卻沒有一秒鐘停留在付嘉身上。

過了片刻聽到他說:“該我們了。”

“走吧。”

徐書原跟女生一齊起身。

他們從旁邊擦身而過,付嘉沒辦法裝作不認識,匆忙開口:“書原。”

聲音很艱澀。#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徐書原停下,視線平移到他身上,頓了一秒,表情驟然冷卻。

“我來湊湊熱鬨。”不等他問付嘉就主動說,並且僵硬地笑了笑,“今天你是伴郎啊?”

“嗯。”

冷淡地應完聲,他目光移開。

付嘉穩住聲線:“好久不見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書原,過來!”台下有人往這邊招呼。

“一會兒我們——”付嘉搶聲。

不等說完徐書原就打斷:“失陪。”

他們走遠了,隱隱約約聽見女生輕聲問:“認識的朋友?”

“普通同事。”徐書原說。

“難怪。”

付嘉本來想追上去的,聽到這話腳就凍住了。

雖然穿的都是一樣的衣服,人群中徐書原仍然清俊無匹。儀式過程不少男女的目光有意無意往他身上瞟,就連攝影師也特彆偏愛他,大銀幕上時常出現他的身影。

付嘉連一個微笑都裝不出來,隻能站在角落,等心裡那陣隱痛過去。

新人念誓詞的時候好多人都感動落淚,徐書原站在台下望著台上,側麵孤傲而挺拔,好像被很多幸福包圍著,卻融不進去。

不一會兒他似有所察,轉首往付嘉這邊看過來。付嘉神一怔,正想回應,他卻又把頭淡淡地轉開了。

那些幸福的空氣也無法再感染付嘉。他轉身到外麵轉了一圈,等儀式結束才回來入席。

他們十幾個大學同學被安排在緊鄰的兩桌,付嘉隨便找了個位子坐下,左右的人基本不認識。大家閒聊的話題無非是拉拉家常,問問近況。

徐書原人不在,話題卻一個也不少。有老同學仿佛對他的事很感興趣,一直拐彎抹角地打聽他結婚沒有。有人聽煩了,磕著瓜子調侃:“小然你要不然再追他一次試試?搞不好他現在口味變了,願意跟你好了。”

那姑娘馬上變了副口%e5%90%bb:“他願意我還不願意呢,你少亂點鴛鴦譜。”

“就是。”另一個人眨眨眼,“你少亂點鴛鴦譜了,型號不對人家都免談。”

“什麼型號?”

同在一桌的崔恒一聽臉色就變了,剛想開口製止,旁邊卻傳來一個清晰的聲音:“都是同學,你們這樣背後議論有意思嗎。”

崔恒扭頭,看到付嘉麵色緊繃,眼睛定定地盯著對麵。

那人一時麵子下不來,嘴硬道:“隨便聊聊怎麼了,再說我們跟徐書原熟得很,當他麵說他都沒意見,要你多管閒事。”

“他沒意見是因為他有涵養。”付嘉站起來,“我跟他不同,我沒什麼涵養,你們再說他一句今晚這飯誰也彆想吃了。”

對方氣笑了:“這是邱越的婚宴你以為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鬨大了我看你怎麼收拾!”

“該怎麼收拾就怎麼收拾。今天婚宴費用多少我賠雙倍給他,我願意向他賠禮道歉,把事情原委說清楚,到時候下不來台的人肯定不是我。”

“好了好了,大喜的日子一人少說一句。”崔恒出麵當和事佬,硬是把他拉到了另一桌。

幸好現場音樂聲夠大,剛剛的插曲被掩蓋過去。

付嘉本來就沒什麼胃口,換完桌再沒把筷子拿起來。崔恒好奇地問:“你跟書原關係很好嗎?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們現在是同事。”

“喔!”崔恒恍然大悟,“我說呢,夠義氣啊兄弟。不過你也彆太生氣了,那個男的我記得,當年上大學的時候就處處跟書原比,手下敗將一個。至於許小然嘛……哎呀她也是愛而不得,有點走極端了,昨天還找我要書原的電話號碼呢。”他搖搖頭,“書原已經有女朋友了,這事啊注定悲劇收場。”

付嘉心臟咚的一聲:“你說什麼,書原有女朋友了?”

“是啊,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