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話, “是你一步登仙報仇雪恨的指望?”
謝靈均愕然,“我不否認我的確這樣想過,但那是之前,現在絕對沒有。”
“沒有最好,答應你的事我會做,但你若是心生貪念,我也絕不會留情,”薄言冷聲,“心魔誓而已,大不了入魔殺了你,一樣可破。”
“瀧……”
謝靈均默了片刻,麵露苦澀,“你為何如此防備我?就好像我能為了成仙,什麼喪儘天良的手段都不拘。”
薄言眉梢輕動,雖然沒有開口,臉上卻明晃晃寫著:你不是嗎?
【謝靈均:我絕非那等為了龍珠不擇手段之人!】
【夕湫:哦?我信了。】
【也就是他現在知道夕湫不是真龍,要真和上次一樣誤會,說不定夕湫的丹早就被他嘎了!】
【我覺得不一定,這次和上次情況不一樣。】
【你可是有前科的,老薄信你有鬼了。】
【可是看謝靈均的反應,這次好像認真的啊……】
謝靈均解釋,“我此前是想要龍珠不錯,但那是因為我以為謝鐘離是凶手,如今凶手未知,我要那珠子何用?”
薄言:“現在用不著,保不準什麼時候就用著了。”
謝靈均:“我以為我們至少是朋友……”
薄言不為所動,“那也得分是什麼類型的朋友。”
言下之意,便是謝靈均不值得他坦誠相告了。
眼看薄言又要走,謝靈均再無什麼理由阻攔,頗為無奈地跟著他走了兩步。
餘光瞥見遠處宮道上駛來一駕馬車,謝靈均想起什麼,“你想去也不是沒有彆的辦法,我今天白日偶然聽慎王提過一嘴,幾日後皇帝大壽,宮內設宴他定然會去,到時候跟著進去豈不容易得多?”
薄言果然停下,“幾日後?”
謝靈均:“這個我沒問,你要知道大可現在回去。”
薄言沉默的片刻,那頭的馬車已經到了宮門前。
“可是勤王車駕?為何夜叩宮門?”宮門之上的守衛問道。
車前侍衛道:“勤王殿下奉陛下之命,遍尋長生之法,幸得海外仙師,又逢陛下萬壽慶典將至,自然日夜兼程一刻也不敢耽擱。”
守衛:“即便如此,車內之人也得下車查驗。”
那侍衛一口答應,轉身在馬車壁上叩了叩,不多會兒,出來一個身穿道袍的男人。
男人方才露麵,薄言便押著謝靈均退了回去。
謝靈均一眼認出來,“那不是?”
薄言抬手,示意他噤聲。
檢查結束,守衛道:“還請稍待片刻,容我等稟明聖上。”
等了一會兒,遣走的人回來,城門很快打開,馬車悠悠進了皇宮。
【我靠,謝名朝?】
【他怎麼也來了?】
【當時不是消失了嗎?我還以為就此拜拜了,竟然還能跟著過來?】
【好巧不巧,他還進了皇宮?】
【他該不會也是為了那什麼珠子來的吧?】
【跟勤王攪在一起,肯定不是巧合!】
【不是!我是說,他本來就在找老薄的蹤跡,這會兒出現應該是為了老薄的內丹!】
【陰魂不散……】
對於謝名朝的出現,謝靈均也不解,“無利不起早,他該不會也知道你的龍……赤天神珠就在皇宮?”
薄言沉默片刻,打消了夜闖皇宮的想法,“慎王可在府中?”
謝靈均:“應是在的。”
薄言:“那先回去。”
兩人趁著夜色回到府中。
打發了謝靈均,薄言即刻去尋慎王。
慎王正在聽琴,一聽薄言過來,便遣散了歌姬正身等著。
“這麼晚了,你來找我,可是有什麼大事?”
薄言開門見山,“我來是想問問殿下,您究竟將那珠子藏在宮內何處?”
慎王聞言麵色一僵,眼底蔓上兩分懷疑,“你怎知在皇宮不在彆處?”
薄言:“我自有我的依據,您隻需告訴我,是在哪一殿。”
慎王還是沒說,“此事對你有何益處?”
薄言:“不瞞殿下,我原打算今日夜探皇宮,隻是臨了卻遇見勤王的馬車進了宮門,車裡,是他替陛下尋的海外仙師。”
慎王蹙眉垂眸,“他當真找回來了,如此便又被他壓去一頭。”
薄言:“這不是誰壓誰一頭的問題,這位仙師我認識,他這次前來並非為財,而是為了赤天神珠。”
慎王:“我如何信你?”
薄言:“您當然可以不信。”
說罷,薄言便沒有再說話。
慎王想到那日薄言的條件,信服了幾分。
猶疑了一會兒,道:“你若知曉珠子的位置,有何打算?”
薄言:“兩種可能,您若放在陛下的宮殿之外,這珠子必然會被勤王先找到,壽宴之前您會死。若在陛下的宮殿之內,則等到宴會當天,陛下會死。敢問殿下,您如何選?”
慎王:“聽你這意思,我與父皇,高低得死一個?”
薄言:“若有所準備,自然可以兩相保全。”
慎王沉思片刻,“既如此,你隨我一起進宮。”
薄言:“隻我一人,怕是不能助王爺成事。”
慎王:“誰指望你替我成事?我自會另有準備,你隻需替本王出謀劃策即可。”
薄言笑了笑,“瀧,定不辱命。”
【哈哈!我懂了!老薄這是攛掇慎王逼宮!】
【那倒不至於,就是有點準備,不至於措手不及。】
【等到宴會當日?這不是默認赤天神珠就在皇帝宮中嗎?】
【謝名朝現在已在宮中,其他地方翻翻找找不是難事,皇帝的地盤確實不容易進。】
【難怪要等到宴會當日,隻怕要圖窮匕見。】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誠不欺我。】
……
幾天後,宮宴當日。
宴會的時間在晚上,天剛擦黑,薄言幾人便隨著慎王一起進宮。
自上次和謝靈均那番算不上攤牌的攤牌後,兩人這幾日都尚未言語。薄言還沒有拿回內丹,確實對謝靈均不放心,謝靈均看出苗頭,也沒有往他跟前湊,仿佛當真對龍珠不感興趣。
這幾日,夕湫和簫劍星出入成雙,謝靈均雖然都看在眼裡,卻無甚反應。
說來奇怪,他已然懷疑薄言的身份,知曉夕湫並非他阿姊,此前的那番悸動卻也再沒回來過。
相比之下,他更想知道如何才能叫薄言放下防備。
謝靈均想,薄言之所以不承認自己的身份,還是怕他對龍珠有所忌憚,如果此番他能助他拿回龍珠,是否兩人便可真正放下芥蒂,成為真正的朋友呢?
踏入宮門,薄言的感應越發強烈,看方向,正是眾人此去的天合宮。
另一邊,簫劍星與夕湫小聲說著話,夕湫看著宮牆,有些心不在焉。
慎王回頭提醒,“你們三個就差把居心叵測寫在臉上,收斂一些,叫人看見還以為我帶人來鬨場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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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各懷心思,不多會兒天合宮近在眼前。
殿內,除了聖駕其餘人都已來得差不多,慎王進來便是一陣寒暄,與各位坐在首排的王親貴族你來我往。
薄言一眼看見座首龍椅上,一顆鑲嵌在椅背正中的紅色珠子,隻是礙於身份沒有久看。
隨著慎王在身後落座,對麵一位赭衣短須的男人狀若無意道:“今日三弟的隨侍倒是眼生,各個龍章鳳姿真是賞心悅目,真叫二哥羨慕,哪兒得的也不見三弟吱一聲。”
慎王不以為意,“不過幾個樂師,也就瞧著好看,隨處可撿。哪比得上二哥的好眼光好手段,竟真帶了修習長生之法的仙師回來,聽說父皇用了他的藥,這幾日年輕不止十歲。”
另一位稍長些的男人接話,“可不是嗎?二弟這回可是大功一件。那仙師如今頗得父皇寵信,也不知是否會在今日壽宴隨父皇一起露麵,還真想一睹仙師的風采啊。”
幾人閒話了一會兒,殿外傳來聖駕已至的消息。
眾人紛紛起身,就見一個玄衣大腹的老頭進來,頭發雖花白,臉上卻並無多少皺紋,紅光滿麵。身後跟著一位仙風道骨的道長。
再次入座,薄言微微側身,帶著謝靈均幾人往柱後的陰影裡退了一些,免得還沒開始就被謝名朝認出來。
謝名朝的座位就在皇帝下手,比慎王幾個還近,可見確實深受寵信。
那珠子離謝名朝極近,薄言幾次見他借著敬酒朝上首張望,如此之前的猜測便更加肯定。
慎王此刻終於信服,回頭來和薄言說話,“你覺得,這人究竟何時會下手?”
薄言:“並不會貿然行刺,多半會稍加掩飾,且再等等。”
薄言料對了,不過一會兒對麵的勤王就向皇帝請示,謝名朝為了今日壽宴,特意準備了賀壽的禮物。
皇帝很有興致,“哦?可是另一味長生丹藥?”
謝名朝拱手,“回陛下,是一套點水為龍的法術。陛下貴為天子,借這一出‘潛龍在淵’恭賀陛下福壽永康再合適不過。”
皇帝覺得新鮮,“那還等什麼,趕緊的。”
謝名朝麵露為難,“隻是……”
皇帝:“隻是什麼?仙師儘管說來!”
謝名朝:“隻是我修為尚淺,這套法術並不精深,或許不慎可能會嚇到諸位皇子貴客。”
皇帝擺手,“我說什麼,在座的都是我大業國之棟梁,豈能為區區幻術所懾?仙師儘管使便是了,朕赦你無罪!來人呐,去抬水!”
宮人早有準備,片刻功夫殿內便多了幾個盛滿水的銅鼎。
謝靈均從台上下來,手持木劍立於鼎前,手中印法翻飛,片刻後,雙指並於劍身,大喝一聲“起”,那劍尖所指之處,便有水流升騰起來。
謝靈均不解,“此界分明不可動用法術,他這是怎麼做到的?”
夕湫和簫劍星也感到困惑,眼看那水流當真化作水龍的形態,更是不可置信。
薄言沒有說話,正身盯了一會兒水龍的動靜,抬手拍了拍慎王的肩膀。慎王即刻與守在身後的侍衛點了點頭,侍衛離去。
那水龍姿態鮮活,栩栩如生,惹得在座所有人嘖嘖稱奇,皇帝更是大呼震驚,看得目不轉睛。
幾個繞柱之後,那水龍竟長%e5%90%9f了一聲。
正是這一聲,震得桌麵杯盞相擊,謝名朝手裡的劍甚至直接斷裂。
眾人絲毫未覺,但見那水龍忽然眨了眨眼,多了一雙眼珠子,直盯座首,下一瞬扭頭朝著皇帝撲過去!
眾人的震驚瞬間變成了驚慌。
隻有慎王及時反應過來,“水龍失控,仙師刺殺陛下!護駕!快護駕!”
水龍直奔皇帝麵門,皇帝嚇得不得動彈,幸得侍衛從旁拉扯,才躲過一劫。
那水龍沒了目標倒也沒有停下,繼續向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