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茶杯皺眉,隨即放下,“他沒有理由不答應。”
夕湫:“你既然說半月之後自有妙計,是什麼妙計?”
謝靈均:“這麼快,隻能是造反吧?”
簫劍星點點頭。
薄言含笑搖頭,“拖。”
謝靈均:“什麼意思?”
薄言:“半個月之內,一定要找到離開之法。”
夕湫:“啊?”
片刻,謝靈均反應過來,“你騙他?壓根就沒想真正替他奪嫡?拖延時間?”
薄言沒有否認,“他無理在先,騙他又如何?”
夕湫嘶了一口氣,“啊這,若是半月之後咱們還沒找到法子呢?”
簫劍星:“怕是……難逃一死了。”
薄言盯著茶盞出神,“所以一定要找到。”
【什麼,騙人的?】
【哦,原來是聲東擊西啊,我就說老薄什麼時候這麼熱心了。】
【也對,堂堂仙君玩你這小孩子遊戲?閒呢?】
【雖然但是,為什麼不說久一點呢?半個月太緊了吧?】
【本就是拖延之計,擺爛太久了也是會懷疑的。】
【我比較好奇,真到了時間沒走成,要用什麼借口搪塞呢?】
【我不太理解,想出獄有其他的法子,為什麼非要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其他法子能留在王府嗎?能自由進出嗎?】
【什麼意思?】
【老薄早就說了啊,他懷疑赤天神珠根本沒丟,被慎王藏起來。】
【啊!那就是要找那顆珠子!】
【這珠子很重要嗎?】
【那可太重要了!哈哈哈!進來和出去都得靠它的!】
……
薄言的目的確實是那顆珠子,但他並未告訴謝靈均幾人他的真實目的,隻是打發他們尋找離開的法子。
自己則在他們儘數離開,滅了房中的燈火後再次出門,混入王府的夜色。
三天後。
王府各院已經被薄言翻了個遍,但依然沒有赤天神珠的蹤跡,看來是不在府裡了。
於是,從第四天開始,薄言搜尋的範圍便從王府擴大到了整個京城,幾天下來,就沒幾個時辰待在府中。
對於此事,慎王也是知道的,卻隻當他在為了半月之後的“妙計”四處奔走,偶爾撞見留在府中的謝靈均幾人,也很是客氣。
院中,謝靈均三人從城中四處回來,正在交換今日的消息。
謝靈均:“怎麼樣,可有發現?”
夕湫搖頭,“我今天去了城東,每個巷子都仔細走過,也打聽了不少人家,沒看見任何疑似傳送陣的東西。”
簫劍星:“我去的是金絲河上遊,也沒有頭緒。”
謝靈均擰眉,“眼看半月已過一半,絲毫線索也沒有。”
夕湫:“難不成,這陣法隻能進不能出?”
簫劍星沉思片刻,“既然是受撥浪鼓的指示而來,其中關竅多半還在你身上,夕湫,你仔細想想,這幾天可有對什麼地方什麼東西有格外的感覺?”
夕湫仔細回想,緩緩搖頭,“沒有啊……”
這話似乎提醒了謝靈均,“隻怕還得等瀧大哥回來。”
夕湫:“我都好幾天沒看見他了,也不知今天會不會回……”
正說著話,院裡忽然起了一陣風。
如火的秋葉撲簌而下,有些與衣袂纏綿片刻,翩然落地,有些則正好落在幾人頭頂。
簫劍星被夕湫頭頂的紅葉吸引了視線,止了話題。
抬手將她頭頂的落葉摘了下來,自然無比。
夕湫微微一驚。
簫劍星示意手中的秋葉,“冒犯了。”
夕湫點點頭,掃了一眼謝靈均,笑得有兩分不自在,“多謝,下次我自己來就好了。”
簫劍星笑笑,想起什麼,伸手往袖袋裡去,“啊對了,今日在街上,偶然見一個金器鋪子人氣火熱,我原本隻是觀望,結果竟然被管事拉了進去,太過熱情不得拒絕,便隨手挑了件小玩意……”
簫劍星邊說,便掏出個雕工精致的木盒放在桌上,耳根肉眼可見染紅了不少,“我,我自己用不上,卻覺得好似襯你……”
放在身側的手頓時捏住衣角,夕湫下意識去看謝靈均,卻見他兀自喝茶,沒有說話也沒有離開,氣氛驟然有些尷尬。
正在夕湫不知所措時,跨院門外忽然傳來一陣響動。
抬頭就見慎王快步進來,邊走邊和身後的管家交代,“過兩日便是宮宴,給父皇的壽禮可預備好了?”
那管事:“早就備好了,按照您的吩咐……”
打眼和院中謝靈均三人對個正著,那管事即刻閉了嘴。
慎王也有所留意,視線片刻便在三人之間轉了個來回,最後在桌上的禮盒上停留片刻,揮退了管事,“你下去吧,晚些時候本王再找你。”
“是。”
慎王笑著和三人打了招呼,三人也起身行禮。
“不必多禮,本王隻是路過,有些口渴,過來討杯茶水。”
幾人聞言都往桌上瞧,簫劍星第一眼看見剛拿出來的木盒,下意識想要收起來。
半路被一隻手按住了。
慎王狀若無意,“喲,這不是熙楓閣的禮盒嗎?公子好品味,這熙楓閣可是我大業最好的金器店,店內的首飾從頭到腳那可是一件難求,若未曾提前半年下定,加急隻怕得多花十倍的價錢。”
一句話戳穿了簫劍星方才的謊言。
謝靈均輕笑,“哦?如此珍貴,倒是和你方才說的不得已買下全然不同了。”
簫劍星愈發羞窘,“我……”
夕湫也有些無措,卻不敢和簫劍星搭話,隻能找謝靈均的茬,“謝靈均,你少胡亂編排,他何時說不得已了……”
簫劍星很快定下來,“我的確說謊了……此物,是我一眼瞧中,想要送給你,隻是怕你拒絕,這才說了這些胡話,抱歉,你若是覺得困擾,我這就毀了……哎?”
慎王眼疾抽手,那盒子就到了他手裡,“這麼好的東西,毀了多可惜?若是合適,本王買下又何妨?”
說著就要打開。
簫劍星阻攔,“哎,不可。”
但已經晚了。
盒子打開,露出一枚做工精美的金鑲石指環。
“哎呀,好看。”慎王讚道。
“慎王殿下,不問自取是為如何?”簫劍星已經有了幾分惱怒。
慎王埋頭低笑,“哈哈,初見你們幾個,我還以為你們和瀧一樣,都是長了嘴的妙人,如今看來,真是彆扭得很嘛!”
謝靈均放下茶杯,“慎王殿下,你……”
慎王打斷,“你閉嘴。本王向來不喜歡遮遮掩掩之輩,便是男女之事,也要一張嘴說個清清楚楚。”
“你們三個,你喜歡她,”手指從簫劍星移到夕湫,再從夕湫移到謝靈均,“你喜歡他,他也喜歡你,不多,但多少有點。”
夕湫啟唇,慎王繼續,“不要否認,本王縱橫情場多年,你們這點小心思,真是無從遮掩。今日心情好,便指點你們幾句。”
“這世上這麼多人,來來往往能看對眼的,卻少之又少,看你們年紀都不小了吧?算算還有幾年好活,一把年紀還在玩你畫我猜的小孩子遊戲,有什麼事床上不能解決?”
“咳咳!”簫劍星猛然咳嗽,竟是被自己的口水嗆住。
慎王:“若是一張床解決不了,那就兩張嘛,大不了三個人一起生活,及時行樂,在相處之中磨合才是正經。”
謝靈均聽不下去,“殿下不是口渴了?來,喝茶。”
夕湫和簫劍星則是眼神難安,看著隨時要跑路。
慎王提前按住,“男女居室,人之大倫也,不要害羞嘛。”
謝靈均:“不是害羞,是此事並非如您所想。”
慎王忽然激動,“本王知道!世人多以為,一個茶壺配多個茶杯天經地義,少能接受一個茶杯配幾個茶壺的,但本王卻不這麼想!”
他撈起夕湫的手,指著木盒中的指環,“就比如你有十根指頭,想戴指環為何隻能戴一個?你情我願想戴幾個就幾個嘛!是也不是?”
【???】
【我直接一個大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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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這個慎王是我本人!嘴替石錘!】
【聽我說,慎王,謝謝你。】
【磨合!現在就磨合!我這就搬床過來!】
【我是沒想到,有一天我還能在老薄的直播間開上車。】
【大皮卡直接呼你臉上!】
……
眼看慎王越說越離譜,夕湫終於忍不住,狠狠睇了謝簫兩人一眼,扭頭跑路。
簫劍星緊張起身,似乎想要追上去,卻猶猶豫豫。
慎王看熱鬨不嫌事大,慫恿道:“此時不爭?更待何時?去啊!”
簫劍星果然去了。
再一看不為所動的謝靈均,恨鐵不成鋼,“你還愣著乾嘛?被人搶了先機就等著哭吧。”
謝靈均聞言起身,慎王瞬間欣慰。
然而謝靈均隻是行了一禮,“小民有些乏累,下次再與殿下暢聊。”
說罷朝著另一個方向離開。
慎王看著他的背影,搖頭,“不中用啊。”
……
晚上,薄言趁著夜色回來。
沒有驚動旁人,收拾了一些東西,很快再次離開,直到靠近一處巍峨的城牆才停下。
城門前經過兩列巡邏的侍衛,等他們離遠,薄言從暗中探身。
隻是才邁了半步,便被肩上忽然出現的一隻手按住。
“你要夜闖皇宮?”
第106章 斷爪殘鱗15
薄言微微側頭, “我還在想,你要跟到什麼時候。”
謝靈均鬆手,麵露無奈, “你既然知道我在跟蹤你,來此便是障眼法了?”
薄言提了提肩上的包袱,“不是。”
謝靈均看見包裡的鉤子,“你是真打算進去?你忘了你現在隻是個凡人,進去找死嗎?”
薄言:“不是找死,是找赤天神珠。”
謝靈均:“你怎麼知道在裡麵?”
薄言:“正因為不知道才要找。”
謝靈均:“就算那東西在裡麵,值得你這樣冒險?大不了找個借口再拖延幾日,總歸能找到出去的法子。”
半月之期過半,他以為薄言擔心這個。
“值得。”薄言不想跟他糾纏,轉身就走。
“你若懷疑在裡麵,大可以回去告訴慎王另做打算,為何一定要自己去?”謝靈均阻攔。
薄言不答。
謝靈均看著他的眼睛,替他答了,“因為那本來就是你的東西, 對不對?”
薄言啟唇,卻被謝靈均打斷, “夕湫是灰蛟, 而那日帶我們來此的殘魂,分明是條黑龍, 你壓根就不是什麼身受重傷的海泥鰍,而是失去內丹的黑龍,是簫城主那位故人之子, 是我……”
“是你什麼?”薄言反問, 故意曲解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