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滿足,“嗯!好吃!好嫩啊!”
程之意:“真的嗎?你喜歡那就都留給你。”
明月:“那怎麼行?至少也得給太子哥哥留一半。”
程之意:“……那我呢?”
薄言打斷,“程之意,吃了飯你就回去吧。”
程之意:“為什麼?時間還早呢!”
薄言:“護身符你拿到了,還留在這兒乾嘛?有點出征之前的覺悟嗎?”
程之意:“去不去北境還兩說呢,操這個急乾嘛?”
幾人正說著話,忽然聽見一陣撲騰撲騰的聲音。
薄言循聲望去,窗台上站了一隻綁著信筒的白色小肥鴿。
放下筷子起身。
薄言摘下信件,良久沒有說話。
程之意不免催促,“什麼事看你這麼嚴肅?”
薄言回答,“不止北境,南嶺也不太平。”
程之意愣了,“啊?”
薄言收了信,“你猜對了,你確實不用去北境。”
程之意:“去南邊?”
薄言:“嗯,我和你。”
程之意:“那北境誰去?”
薄言:“敬啟和敬呈。”
明月聽懂了,“三哥和我哥哥要去北境打仗?太子哥哥和程之意你們要去南邊打仗,是這樣嗎?”
薄言點點頭。
程之意和明月兩人都沉默著扒飯。
良久,兩人同時開口。
明月:“那我以後吃飯怎辦?”
程之意:“那我倆誰是主將?”
薄言:“?”
第66章 帝王策21
“哐當——”
一艘船在海島前停靠。
甲板上降下長梯, 一眾粗衣短竭的青壯男人蜂擁著衝下船。
“老婆!”
“娘!”
“小兔崽子!爹回來了!”
他們各自呼喚著自己的親人,和早就等在岸邊的一群人彙成一團。
然後才是歸來的海軍將領。
一個在地麵接應的士兵問道:“咱這次救回來多少?”
那下樓的將領中氣十足,“二百四十六!”
“哇!加上之前回來的正好一千, 這次是一個都沒死全救回來了?”
“他們隻是在修戰船,沒有對上。”
“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啊。”
“也是因為結束得快,他們沒來得及滅口。”
“將軍果然厲害!”
“那可不是我的功勞哈哈……”
薄言等到最後才下來,岸邊已經有不少人相攜著回家去。
“薄將軍!”
“多謝薄將軍!”
剩下的漁民們看見他,紛紛打招呼。
薄言一一點頭,交代道:“晚上有風浪,接到人大家就早些回家去。”
有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太太聽見,顧不上還在說話的孫子,摸摸索索朝著薄言的方向過來,“薄將軍?是薄將軍回來了?快讓老婆子我看看……”
薄言聞言停下回營,調轉腳步過來和她說話,“陳奶奶,是我。”
老太太抓住薄言的手,急切地順著摸了摸他的胳膊, “受傷沒有啊?大家都平安回來嗎?”
薄言耐心道:“您不用擔心,大家都回來了, 最多隻是輕傷。”
他看了一眼旁邊的黑瘦少年, “這就是阿五筒吧?好好照顧你奶奶,這次可不能亂跑了。”
老太太回頭, “五筒啊,快過來謝謝薄將軍,多虧這半年有他在, 咱們才能回到島上, 你才能有命回來啊, 快過來磕頭。”
那少年並不多話,噗通跪下來就是三個響頭。
薄言上前攙扶,“客氣了,不用這樣。”
老太太攔著,“讓他磕!自己貪玩好跑被人擄走,燒傷了嗓子是他活該,能回來是你的功勞不是他命大!好好磕。”
薄言:“他燒壞了嗓子?”
老太太不以為意,“不打緊,我摸著身上沒受傷,不耽誤討媳婦。”
薄言笑了笑,“說得也是。”
回到營地,一眾將領圍在桌前。
程之意正指著一塊地圖,“……咱們剛剛贏過一場,他們絕對想不到晚上咱們還能再來,他們不是剛到一船火炮三船糧草?就停在吱吱島,這兒。”
另一位副將道:“將軍是想火燒吱吱島?”
程之意:“沒錯。”
副將:“好啊!正好今天晚上西北風,隻要點上火,片刻就可燒他個一乾二淨,將這些矮寇徹底趕回瀛洲去!”
程之意正要繼續,餘光留意到門口,放下筷子,“薄言?你回來得正好,快來快來,我們正說著夜襲吱吱島的事。”
薄言:“你都不問我這一戰情況如何?”
“看你臉色我就知道屁事沒有,少廢話,你來看去吱吱島的海路情況。”
程之意遞給他一根筷子,“我們先將主力戰船停在這片海域,等到子時再派一小隊人前去點火,小船目標不大比較不容易被發現,就是劃船費點力氣,但今晚上的風向簡直天助我也,到時候以火光為信號,所有戰船以犄角之勢包抄而上,將他們的殘餘部隊就地絞殺。你覺得怎麼樣?”
薄言認真查看了路程中的海域情況。
片刻後,點頭,“天時地利,可行。你打算用什麼點火?”
“音哨。”
程之意帶著笑意,“火炮的射程範圍最遠,但是動靜太大了,上個月我就讓人在改造一批新的火器,這個音哨就是其中之一,火光小聲音小射程八十丈,更重要的是威力強悍。隻要靠近他們的火炮船,找準時機便可發射,又快又安全。”
薄言:“分散開來拉長戰線,更加不易被發現?”
程之意:“沒錯。”
薄言沒有思考太久,“可以,我去。”
程之意拍了拍他的%e8%83%b8甲,“那可不行,這次的功勞你可不能跟我搶。”
說完收了地圖,“走,咱們出去練練手。”
【這算是最終決戰嗎?】
【是吧,都被逼到小角落裡去了,就剩這最後一個島沒有拿回來。】
【半年了,終於能回家了。】
【真好,贏了這場就能回去了,說不定還能和老五他們前後腳,他們那邊也差不多了。】
【老五和老三也是一路勢如破竹,這下回去怎麼也得弄個王爺當當?】
【膽子大一點,咱們直接竄上龍椅!】
【哈哈哈哈哈!】
……
暮色降臨,程之意一行演練回來。
剛上島就見有個人影等在岸邊,近了發現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黑黑瘦瘦提著茶壺。
程之意:“你是哪家的?這麼晚了還沒回去?”
少年遞了遞手裡的茶水,有些瑟縮,“我奶奶說你們辛苦了,煮了一些涼茶,讓我拿給你和薄將軍。”
少年的聲音有些嘶啞,像鈍刀鋸木聽著有些怪異。
程之意:“你嗓子怎麼了?”
少年:“燒壞了。”
“哦。”程之意接過茶壺,“好的,我拿回去喝,替我們謝謝你奶奶。”
少年搖了搖頭,目送他們離開。
回到營地,程之意隨手將水壺放在桌上,“彆看了,休息會兒。”
薄言從圖上抬眼,“你哪兒來的?”
程之意:“哦,一個孩子給的,說是他奶奶心疼咱,你解解乏,還有得熬。”
他說著給薄言先倒了一碗。
薄言接過,淺啄一口,神色有些怪異。
程之意問道:“怎麼了?不好喝?”∴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薄言搖了搖頭,將一整壺都拿過來,“好喝,都是我的了。”
程之意端著空碗,“啊?一碗都不給我,你這不厚道吧?”
薄言已經離開,到了帳門口揚了揚提著茶壺的手,“晚上我跟你一起去。”
帳簾掀動,隻留下程之意不明所以。
……
皇宮,廣政殿。
殿內香霧繚繞。
薄敬行站在帳前,手裡端著一封奏折,嘴裡念道:“……已打通南北,嘉州道全線儘在掌握,沿防部署駐軍兩萬人,其餘部隊已退回關內,靜候陛下調遣。”
“咳咳咳……”
說話之前,賬內先響起虛弱的咳嗽,“好啊,北境已經全盤拿下,須臾再無死灰複燃的可能。”
薄敬行:“三皇兄和五皇弟這次替父皇剜去一塊大心病,真乃神人。”
薄承乾笑道:“這仗打得漂亮,就是朕當年也未能至此。”
薄敬行:“信中還問到父皇下一步的安排,是讓兩位主將再守一陣子,還是即刻召回入京?”
薄承乾想了想,“老三可以留著,讓老五先回來。”
薄敬行拱手,“是。”
薄敬行說完就打算退了,又聽薄承乾問道:“南邊怎麼樣了?”
薄敬行:“回父皇,那倭寇已被逼至東南邊的吱吱島,出海之後,太子殿下與程世子也很是迅速,想來不日便可徹底殲滅。”
薄承乾聽見這話不如剛才高興,隻是說了一個“好”字。
薄敬行微微抬眼,道:“相比於被拖了十多年的須臾而言,這次南邊可謂是有備而來,補給充足攻勢凶悍就連平民百姓也不放過,太子殿下和程世子這番可謂是勞苦功高啊。”
薄承乾笑了一聲,“是功高……”
薄敬行又道:“不過,兒臣有一事有些擔心。”
薄承乾:“你說。”
薄敬行:“兒臣聽聞倭寇前幾日又到了不少補給,想來並不打算輕易放棄。恰巧太子殿下新解救回一批俘虜,倭寇狡猾如斯,若有個把是摻進來的細作,恐怕戰局又會起些變化。”
薄承乾來了興致,“哦?那你覺得,此種猜測有幾分可能是真?”
薄敬行慢條斯理,“父皇要幾分真,便有幾分真。”
“哈哈哈!”
薄承乾放聲大笑,“敬行,你很好,好得很啊!”
薄敬行很是謙虛,“父皇過譽了,能為父皇分憂是兒臣的榮幸。”
“不不,你之聰慧敬元遠遠不及,”薄承乾稍稍喘了口氣,“等你五弟這次回來,宮中必要大肆慶賀,這儀程宴序到時候就交給你去辦。”
薄敬行推辭,“兒臣從未單獨主過事,父皇……”
薄承乾打斷,“怎麼沒主過?年初元宵慶典不就是你辦的?雖然……罷了,來,這個拿著。”
簾子裡伸出一隻枯瘦如柴的手。
那手中,赫然是一塊金色的腰牌。
薄敬行疑惑,“這是?”
薄承乾動了動,示意他拿走,“朕的腰牌,你若擔心辦砸便拿去用吧,所到之處,如朕親臨。”
薄敬行受寵若驚,“這……兒臣謝父皇恩典。”
……
是夜。
風吹海浪,湧起陣陣波濤。
幾艘小船順風在浪尖上翻滾,周圍一片黑暗,隻聽見水波蕩漾的聲音。
小船所去的方向,隱隱透著昏黃的光亮。
等到那光亮從綠豆大小,變成遊船大小,小船上終於響起說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