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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詞,人模人樣。

第二天起床,文禾去了付總的公司。

付總正跟下麵人發火,見她出現一時詫異:“文小姐?”

“付總。”文禾笑著說來給他送點公司的禮品:“本來打算放前台的,聽說您在,就進來打聲招呼。”

順便的,也被付總接待著喝了一場茶。

禮品周邊都不稀奇,但因為正跟DC鬨矛盾,這點東西還真就沒送到他們這邊,付總看著那堆東西直歎氣:“文小姐,你說咱們有緣吧我也認,就是時間對不上,要在e康那會我聽你的,估計現在也沒這麼多破事。”

文禾佯裝不懂地問情況,付總在自己地盤也沒那麼大抗拒感,對她有什麼說什麼,把來DC以後的事幾乎都講了。

包括這次被人串貨,還是選在過年這個時候:“我真是倒了大黴,下麵的人也沒用,一而再而三地給人串貨!”付總實在冒火。

文禾細細地安慰,心裡也慢慢想著這事。

按原計劃她應該回老家的,但放假前又把付總所有的出調貨和投標記錄都盤了出來,也找人問了問情況,把這個客戶仔仔細細分析了一遍。

付總當初在DC一口氣簽了幾個地區,也拿了一大半的產品授權,剛開始確實賺了錢,但時間一長卻接連碰到問題,不是被串貨就是被搶單,屬於貪多沒嚼爛,DC也沒幫他嚼,因為在DC的係統裡,這些都是很常見的事。

兩家在渠道政策上的區彆,在於e康是一個地區隻設一個代理,DC卻是一個地區有多家代理,所以河水不犯井水是不可能的,在DC,匪勁要更強一點,要隨時準備跟人撕扯。

既然打算挽回這個客戶,文禾來之前就有打算,她在試探之後說出自己的想法,付總意動,卻也將信將疑:“這麼做,你不怕你們上麵找你責任?”

“我沒有說什麼吧,隻是給付總搭一條線而已。”文禾淡定地笑笑,舉起茶杯,跟這位客戶碰了碰。

這一年她回安徽格外晚,直到年二十八還在廣州,準確來說是出了差回的廣州,帶著瀟瀟和nana一起去吃飯。

吃飯時說起這個客戶,nana問:“德華總不是想回e康麼,會不會年後他還是跑那邊去?”

文禾說:“有這個可能,但可能性暫時不太大。”

她在e康幾年,跟周鳴初的那一段也不是白待的,以她對周鳴初的了解,他不一定願意接收付總。

工作上他有他的原則,像付總這樣猶猶豫豫吃回頭草的,目前應該是一廂情願的階段。但周鳴初不熱衷,不代表他手下的銷售不會想要,所以她要趕在e康的銷售插手之前,先把客戶穩住。

說起周鳴初,nana都還有印象:“我進公司那會他還在,不過他們是KA那邊的,手上全是大客戶。”

她不說,瀟瀟都忘了周鳴初在DC待過,好奇道:“那會周總什麼樣?”

什麼樣,不愛理人唄:“人家是資源咖。”像周鳴初那樣的,一畢業起點就比彆人高,眼界和資源一般人是沒法比的,nana說:“他不太好接近嘍,不過長得帥勾女仔,那時候有倒追他的,比如展會上,女同行直接給他塞房卡。”

瀟瀟問:“那他去沒有?”

“不知道啊,你問他本人唄,或者問老範,老範那時候跟他關係好,他們一幫人都是特彆能乾業績的。”nana朝文禾伸手,文禾給她遞紙巾,一轉手,桌子上多出兩個菜。

一碟海鮮和一個甜品架,服務員說是他們老板送的。

三個人麵麵相覷,文禾問:“你們老板貴姓?”

“姓許。”剛說完,許明燦就過來了。

文禾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還是長發,像文藝青年,也像年紀輕輕就苦大仇深的藝術家,後來長發剪短了,就是昂揚不遜的年輕老板,他單手揣兜跟她打了聲招呼:“好巧,我剛剛看是你,忙完才有空過來。”

文禾這才知道,這個吃飯的地方是他們家的,怪不得上次在這裡碰到周鳴初爸爸。

她對著剛才的贈菜跟他道謝,許明燦笑了下:“彆客氣,我也不知道你們女孩子喜歡吃什麼,叫樓麵安排的,隨便嘗嘗,不合胃口再讓他們換。”說完點點頭,轉身走了。

轉身第一時間給周鳴初發消息,說見到他前女友了。

可惜身邊沒個男的,可惜。

許明燦多少有點幸災樂禍,但幸災樂禍的下一秒,盧靜珠拎著包包出現在他跟前,搖搖曳曳,走路徐徐。

兩人同時停下腳步,這回是許明燦先打的招呼:“好久不見。”

“很久麼?”盧靜珠數了數時間,距離安徽那半個月,其實也沒有多久,她笑道:“我以為你也去了帕勞?”

“店裡有事,明天過去。”兩人像普通老友一般互問近況,許明燦問:“聽說你年後就結婚了。”

盧靜珠沒說話。

許明燦等了等,片刻後溫和道:“祝你幸福。”他有事先走,目不斜視地跟她擦肩,盧靜珠抓緊包袋,也強忍著不讓自己回頭。

往前走,見文禾她們投來視線。

都是DC的,知道她是穀誌德女朋友,個個笑著打招呼:“盧小姐。”

好巧,盧靜珠也笑眯眯地跟她們點頭,臨時前卻忽然跟文禾說:“上次家裡吃飯,周叔叔還問起你。”

“問我什麼?”

“問你怎麼沒去。”盧靜珠的視線在她臉上輾轉。

文禾隻是笑笑:“謝謝你轉告。”

等人走後,瀟瀟跟nana齊齊按住她:“剛剛說的周叔叔,是誰啊?”

“是一位姓周的叔叔。”文禾低頭吃飯,吃完去買單,果然被許明燦免了單。

但直到離開酒店,文禾還在被拷打。

nana直接問:“你不會是跟我們想的那個周總有什麼吧?”

“沒準兒呢?”文禾從她手裡接過車鑰匙,打算試試她這台車。

瀟瀟伸手掐她臉:“打死你啊,我們剛剛開他玩笑你還不吱聲,我說你這麼淡定呢!”

好家夥,這什麼猛料,nana都沒想到:“你跟e康老總談過啊?妹妹,你太猛了……”又扒著椅背問:“你倆都到見家長的地步了,睡過吧?肯定睡過,周總怎麼樣,體驗感行不行?”

“不記得了。”文禾恐嚇道:“方向盤可在我手上,你們說話小心點啊。”

儘管這樣,兩個人還是越問越問直接,連一次時間多長都問出來了。

女人開起黃腔來有時候比男人花樣更多,何況還是經常泡酒局的,文禾點了點方向盤,走到空曠車道忽然一加速,兩個人嚇得臉都白了:“臥槽你乾嘛!”

文禾悠悠地降回原速:“跟你們同歸於儘,省得你們把我秘密往外說。”

“你都離職了還怕什麼!”瀟瀟驚魂未定,降下窗說要跳車。

三個人在車裡,在年關的廣州道路上瘋吵瘋罵,末了又說起盧靜珠:“穀總好像要結婚了。”

“聽說是定的端午那會。”

端午,也沒幾個月了,文禾扶著方向盤,再一次想起盧靜珠。

印象最深刻,還是她跟那個號稱有病的,曾經把她按在牆上的前男友,不知道還有沒有在聯係。

文禾以前覺得盧靜珠古怪,難免好奇,但更好奇的是她跟穀誌德。

穀誌德對盧靜珠有多好,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來,哪怕盧靜珠曾經和前男友聯係,他也能當沒事發生。

文禾想,應該是所謂的愛到了骨子裡。

而盧靜珠也篤定這一點。

後半夜的廣州城愈發安靜,她無力地癱在穀誌德身上,穀誌德抱了她一會,帶著她起身去衝涼,也熟練地幫她吹頭發。

盧靜珠抱著他的腰,完全不擔心他會把自己頭發吹亂,她知道自己這個未婚夫多麼的溫柔體貼,也知道嫁給他會很幸福,但離越婚期近,她卻越不確定自己需不需要這種幸福。

唾手可得的東西,對她來說就是喪失興趣的過程。

吹完頭發後,盧靜珠一個人待在浴室做護膚,她照著鏡子,迎著光看自己眼睛,瞳孔淺淺見底。∞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她媽媽曾經說過她親爸是個混血,所以她起碼也是四分之一的混血,但盧靜珠知道這隻是一種自欺欺人的包裝,她親爸就是個初中畢業沒文化沒本事的廚房仔,喝醉酒從摩托車後麵摔下來摔到腦子,她媽媽就帶著她走了。

到周家以後,她有時候也恨她媽為什麼要當小三,搞得她也跟個賊一樣被人看不起,但心裡又清楚知道自己的好日子離不開她媽媽做的那些事,也舍不得。

底層真的很苦,東食西宿的日子過太多,二十塊的日租房沒有安全也沒有尊嚴,女人曬件%e8%83%b8罩都可能被偷。

再讓她回城中村,她不願意。

從浴室出去,盧靜珠躺回床上刷朋友圈,看到周鳴初朋友圈發的潛水視頻,新動態,還是能看出他少年時期的模樣。

他跟許明燦一樣,不用大聲說話,彆人的目光永遠在他們身上。

她想自己還是愛許明燦的,但她也知道自己一身惡習,方方麵麵都不會被他家裡人接受。

“怎麼了?”穀誌德聽見她歎氣,伸手把她撈到身邊:“睡不著麼?”

盧靜珠悶在他懷裡,忽然說:“我不想結婚了。”

“怎麼了?”

“就是突然不想。”

穀誌德用手幫她順著頭發,溫聲說:“那就先不結。”

又過了幾分鐘,盧靜珠說:“我們分手吧。”

穀誌德沒說話,攬了她一會,提上被子說:“先睡一覺。”他撫著她的背,下巴抵在她頭頂。

但一覺醒來,盧靜珠想法依舊。

她聞到穀誌德身上健康的男人味道,成熟沉穩,她有時對他身上那種沉穩感到恐懼,這種恐懼對她而言是吸引力,但她膩了。

同樣的,她也嫌棄他的父母,受不了他父母身上那股窮人乍富般的醜陋相和小家子氣,更討厭他媽媽催她生孩子,還要塞家裡親戚到她診所工作。

一家子不要臉的窮親戚,就像她那個賭死的舅舅,都該爛在鄉下。

於是年前最後一天,盧靜珠決定要跟穀誌德分開。

兩人先後起床,穀誌德問:“想好了?”

盧靜珠點點頭:“想好了。”

穀誌德伸手,反她毛躁的碎發挽到耳後,他最愛她的眼睛,有種起霧的朦朧感,也永遠記得當年給她當家教,她認真聽講,和偶露狡黠的邪氣樣。

小小年紀,已經開始交男朋友,在男人之間打轉,但他清楚看到她身上的生命力,也愛她身上坦蕩的輕浮感。

穀誌德歎氣:“你跟你媽媽一樣。”

盧靜珠情意綿綿地看著他:“你想罵我賤?”

穀誌德搖頭:“你跟你媽媽一樣,都是糊塗人。”

盧靜珠問:“我們分手,你會恨我麼?”

穀誌德說:“我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