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1 / 1)

止你一個,對隊友沒耐心又沒信心,你或許該找找自己的問題。體力不行調體力,心態不行調心態,這是接力賽,不是承包賽。”

隔壁一陣笑聲傳來,是采購那邊參加比賽的人在互相調侃,對比這邊的牢騷,差距實在明顯。

文禾忽然站起來往那邊走,周鳴初叫住她:“去哪裡?”

“我看他們也總是卡在這一關,大家都過不去,肯定有些問題是共同存在的,我去跟他們取取經,一起討論討論。”文禾說。

周鳴初皺了皺眉:“要討論晚點再去,你們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握槍姿勢不對。”

文禾一愣,很快也點點頭。上午CS用的是長槍,能扛在肩膀上的那種,但現在用的是手槍,確實很難瞄得準。

周鳴初用對講機叫來手槍,讓她們站在那裡練控槍姿勢:“試試用中指摳扳機,槍不要往下壓,手臂伸直,不要打彎。”

文禾跟搭檔在他的指導下開始學握姿,抱緊握把,開槍的時候人往後仰,練多幾輪,找到感覺後又立馬去跟采購那邊負責同項目的人探討了一下,都覺得不止跑起來要提速,搭檔之間也要注意重心的配合。

她回頭跟搭檔說:“待會如果我在射擊,你儘量往後站,借一點威亞那個繩子的力可以蹲一下,平衡那個傾斜度。”

比賽重新開場前,周鳴初把高空項目幾個人的護具都檢查一遍,護肘護膝腰環腿環,還有腰後的保護器。他是常玩攀岩的人,手指骨節很粗,扣進來往上一拉。

文禾冷不丁被他提得踮起腳,嚇得猛地回頭,周鳴初淡淡地看著她,擺明就是故意的。

文禾沒忍住瞪他一眼,周鳴初對她這點脾氣熟視無睹,大拇指沿著革帶挲過去:“鬆不鬆?”

文禾心裡暗惱,把臉轉回來說:“不鬆。”

“精神集中,不要總想著會掉。”周鳴初又去拉她前麵的腰索,文禾低頭,看到他手背淩厲的骨節。

重回半空,文禾與搭檔都全神貫注,等輪到她們時速度加快很多,兩人穿梭於吊台之間,互相提醒互相配合,終於在第二次打中靶心,拿到目標物。

目標物是兩塊拚圖,需要過一段斷橋運向對麵。

看著那斷了一截的窄橋,文禾跟拍檔都有點腿軟,猶豫之際在耳機裡聽到周鳴初的聲音:“抓緊時間。”他站在對麵,整個人抱臂而立:“看我,不要往下看,助跑兩步跨過來,沒什麼可怕的。”

他聲音沉穩又堅定,文禾跟拍檔隻好把心一橫,大步跨了過去,借由慣性衝向塔台。

周鳴初伸手攔了她們一下:“東西給我。”

文禾驚魂未定地把東西遞過去,看著周鳴初把拚圖放進口袋,自己去完成後麵兩個項目。

高空抓杠和單軌騎行,難度和危險程度都很高。做高空抓杠時周鳴初整個人吊在空中,靠臂力一點點往前移,騎行就更不用說了,那麼窄的一條道,人走在上麵都膽戰心驚,何況自行車要過。

周鳴初把衝鋒衣的拉鏈拉到下巴,防風鏡扶正,視線固定一個點,調整好呼吸騎過去時,看得人大氣都不敢出。

但他很穩,一氣通過。

底下開始歡呼:“周總好威水!好型!”

終點的同事拿到碎片,用最快的時間完成拚圖,裁判哨響,銷售終於扳回一局。

拓展還是有意義的,不僅是挑戰體能極限,還能教人克服恐懼直麵困難,也教團隊認識到堅持,信任,以及協同的重要性。

一次次的挫折,一點點的吊橋效應,一份共同的榮譽,這天的銷售部居然也有了團結的味道。

回程時氣氛很好,一車人有說有笑的,除了感歎勝利來之不易和吹捧周鳴初的英姿,終於也有人講句公道話:“你們彆光搞英雄主義啊,周總都說了團隊靠的不是個人,人家兩個女孩兒也不容易,那個斷橋我剛剛去體驗了下,好家夥,一站上去腿都軟。”

“也多靠周總輔導,我們後麵才那麼順利。”文禾的搭檔很謙卑。

周鳴初目光滑過她們:“突破一下,明天可以挑戰更難的。”

更難的?明天還有什麼?

“今天上吊橋,明天下泥田,後天劃賽艇,水陸空全體驗一遍。”領隊在前麵笑嗬嗬說:“大城市待久了,怕苦怕累也怕臟,就是要磨一下你們的嬌氣。”

這話讓銷售笑倒一大片,他們乾銷售跑市場,吃不了苦的早就跑了:“我們可不是天天在辦公室吹空調享受的,沒那麼嬌氣!”

正好經過一段水田,水麵波光粼粼,蜻蜓偶爾點一下水,有幾個小孩子在田梗路上拔草玩。

觸景生情,一部分鄉下長大的不由講起對田間地頭的記憶,文禾因為就是安徽人,也在聊天中被問了幾句。

她記得雙搶那會田裡全是人,因為好奇自己也鬨著要幫忙,但那時候人還沒有扁擔高,大人隨便給弄了兩捆穀子,她像模像樣跟在後麵,然後一路走一路拖,到家的時候穀穗都快拖沒了,自己還難受得發脾氣哭鼻子。

怕苦怕累怕臟還嬌氣,說的就是小時候的她。

瀟瀟想到什麼,忽然笑起來:“你知道我那會兒乾嘛的?”

“乾嘛?”

“我家裡田少,專門帶著弟弟妹妹撿彆人掉的穀穗,你要走在我前麵,我肯定跟你屁股後頭撿。”說完一條手臂很流氓地搭在文禾肩膀上:“不對,像你這樣的,我直接上手抽了!”

晶晶推了她一把:“你土匪啊?”

瀟瀟說:“是啊,你吹啊?”

多有意思呢,童年擁有最純粹的快樂,永遠是一個人可以回憶一輩子的時光,仿佛田間熱浪已經撲到臉上,幾個女孩子在座位上笑起來,青春無忌。

晚上在酒店後麵的篝火營地燒烤,露營椅裡東一撥西一撥地坐著人,木樁燒起來,仿佛能聽到呲呲啦啦的爆炭聲。

東麵的帳篷下,周鳴初和葉印陽在討論拓展的事,比如兩個部門都有人受傷,銷售這邊割傷手,采購那邊磕到腿。

葉印陽問:“青島那邊是哪幾個部門去的?”

“法務,運營,其它部門還不清楚。”周鳴初摸出一根煙,沒看到煙灰缸。

葉印陽沉%e5%90%9f道:“水上項目應該也不輕鬆。”

周鳴初知道他的意思,也覺得這回團建的強度有點大,想了想說:“明天再看看。”

爾後話題拐向工作,兩人一直在醫械行業,從前是同行現在是同事,而一家正處於高速發展期的企業,山頭派係是避免不了的。他們在工作上有共同的敵手,董事會裡有相同的支持者,也有利益相背的反對者,自然而然,關係上會相對近一些。

安徽四月的夜裡還有點涼颼颼的,他們坐在防風的地帶,篝火另一側有群人卻滿頭大汗在玩遊戲。

那個遊戲大概叫指東看西,指左就要看右,錯了被礦泉水瓶敲一下腦袋,梆一聲,追逐起來。

被追的是章茹,她剛剛下手重了,打人的時候水瓶蓋子都飛掉,隻能邊找蓋子邊躲人,跑時看到這兩樽神,坐一起像看野門的。

她使勁瞅這兩個人:“葉總周總,不來吃燒烤嗎?坐這多沒意思啊。”

有她的熱情呼喚,兩人也就起身融入人群。但他們不可能一起玩打腦袋的遊戲,於是剛剛胡搞瞎搞的一群人也就沒那麼放得開,還得照顧二位領導,茶要倒,吃的也要烤好。

章茹逐漸覺得無聊,問文禾:“你剛說你同學的老公在這上班,怎麼不見人呢?”

林聰剛剛被她打得滿頭包,摸著腦袋說:“人家同學的老公你都要見,乾嘛,你要撬牆腳啊?”

“神經病,撬你個大頭鬼。”章茹披上外套,拉拉鏈的時候被拉鏈咬了一口,痛得滿臉肌肉亂跳,她問文禾:“你家離這兒遠嗎?”

“不算遠。”文禾說。

“哦,那你周末要回去嗎?”¤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文禾點點頭:“回的。”順便問章茹:“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我們家有土灶,我奶奶會做鍋巴飯,弄的菜也好吃。”

“行啊!”章茹咂咂嘴,忽然有團長毛影子撲到旁邊,嚇得她往後一仰,差點跟椅子一起栽過去。

“小心。”葉印陽眼疾手快地扶住椅背:“是貓。”

章茹兩隻腳撐在地上,心都差點跳出來:“搞什麼,哪裡來野貓?”

葉印陽觀察了一下:“這是緬因,野貓的概率不高。”

“怎麼長得跟老虎一樣?”章茹心有餘悸:“半張臉還黑的。”

“陰陽臉,稀有品種。”

“哦哦。”章茹拍拍%e8%83%b8口,發現後背有點貼到葉印陽巴掌,不太自在地往前挪了挪,見那貓又去蹭文禾,趕緊提醒她:“貓脾氣都不好的,你小心啊,彆碰它。”

“沒事。”文禾已經摸到那隻貓,陰陽臉看起來有點生猛,但撓撓它脖子,卻很親人地往她手背貼。

“你喜歡貓啊。”章茹在旁邊看了會:“還是要小心啊,如果是野貓,給它抓到要打針的。”

是野貓嗎,文禾也有點猶豫,直到聽見周鳴初出聲:“家貓,酒店養的。”他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發給許明燦,讓叫人來領貓。

許明燦回複說:『我還在外麵,你直接幫我弄回辦公室。』

『叫人來。』周鳴初懶得跟他多說,發完消息把手機往桌麵一扔,看見文禾手機屏幕亮起來。她拿到手裡,起身去接電話。

電話是劉瑩老公打過來的,說調好了班,到時候送文禾回家,文禾也沒跟他客氣:“那就麻煩你了,我到時候訓練一結束就回酒店。”

劉瑩老公挺好一個人,說沒事:“我去接你也可以,你記得把你們訓練的定位發我,省得再跑。”

兩人一合計,都覺得這樣確實更省時間。

商量好回家的事文禾回到篝火那邊,發現那一帶就剩周鳴初,有個采購受傷,章茹他們都去了。

周鳴初用下巴指指桌上的甜品:“都是你拿的?”見文禾點頭,又說了句:“不要浪費。”

文禾本來就沒想浪費,這會也不理他,坐下去照常消滅那幾盒吃的。

周鳴初看她一口一口往嘴裡塞蛋糕,比吃飯還要快。兩人各據一邊,他也沒吭聲,煙灰缸拖過來,點了支煙一邊抽,一邊把玩著手裡的火機。

火機是藍色,還有菱格紋,文禾不由想起他落在她房間裡的那隻,機身光滑,很容易留下指紋,但兩隻火機都有同樣的特征,就是打開機蓋時會有叮的一聲輕響。

周鳴初就這樣抽完一根煙,戶外有風,點第二根的時候他歪頭護住火苗,目光卻忽然掃過去。

文禾拿起飲料來喝。

周鳴初看了她一會,嘴裡的煙摘下來用大拇指按回手掌心,又見那隻舍不得走的貓跳到她懷裡想吃蛋糕,她掰了一點布朗尼喂過去,才開口道:“彆給它吃,會拉肚子。”

文禾及時收回手,貓嘴邊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