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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道都是一樣跑, 而且現在國內做醫美也很掙錢, 我覺得這個行業還是藍海, 能拚一拚。”見她好奇,薑薑小聲指指周圍:“你看到沒有, 這些韓國人皮膚都很好的, 她們經常去醫美,搞那些都家常便飯了。”

吃飯的地方叫雍華庭, 正好是韓國人比較多的地段, 餐館老板娘也是韓國的, 文禾抬頭看了看, 老板娘皮膚很白,又細又滑,讓她想到盧靜珠,周鳴初那位繼妹。

直到現在,文禾都搞不懂她為什麼送自己麵膜。

吃完飯去取車,薑薑接了個老家一個電話,語氣不太好,幾乎跟那邊吵起來。

文禾聽出是相親的事,果然掛電話後薑薑跟她吐嘈,說家裡又說了一些狗屁話:“他們說男人再色也不娶醫療代表和三婚女,擔心我名聲不好嫁不出去。”

文禾隨口問:“那你怎麼應付他們呢?”

“有什麼好應付的,我一般直接攻擊。”薑薑按了按額頭倒在椅背,過會說了句:“你在乎的,就是限製你的。”

車子停在閘道口,文禾轉頭看了她一眼。

回廣州的路上說起E康這次的改革,薑薑問:“聽說張爾珍升經理了?”又討論道:“你覺不覺得張爾珍跟周總有點像?”

“哪裡像?”文禾有點沒理解。

薑薑說:“你不覺得張爾珍也很有距離感麼?”

周鳴初身上的距離感是不用說的,但行為孤僻一點,為人難說話一點,他這個條件這個位置,可以避免很多沒必要的麻煩。張爾珍也是,跟誰都不太親熱,始終不遠不近的。

薑薑分析道:“周總眼光挺毒的,張爾珍不顯眼,但很厲害。”她最厲害的地方是知道什麼時候該出頭,什麼時候該藏著,知事務了進退,是職場的大智慧。

這麼一說文禾也點點頭,那天開會張爾珍完全是指哪打哪,甚至周鳴初都不用表態她也知道該說什麼,更知道重點在哪裡:“爾珍姐確實很有能力。”

薑薑笑起來:“以後你也可以像她那樣。”

“我還差很遠。”文禾摸著方向盤說:“每個月能完成任務我就很滿足了。”

“自信點,做銷售一定要敢定目標。”薑薑轉頭打量文禾,她對文禾其實印象不深,高挑的前台靚妹,話很少,經常跟在章茹後麵,像一個漂亮的影子。

但靦靦腆腆的前台妹子,仗義起來也很讓人刮目相看。

薑薑那會聯係她,是因為實在找不到彆人,銷售的舊同事都現實,在職時親親熱熱離職後一拍兩散,沒誰願意搭理她,所以當時問文禾,薑薑其實也沒抱太大希望,但沒想到這姑娘爽快地答應了。

下午太陽直射,薑薑把擋板打下來:“這是周總的備用車吧?”

文禾點點頭:“已經過戶給公司了。”

“哦,聽說周總又換了新車?”薑薑抽張紙巾打噴嚏:“其實我之前想過一個邪招。”

文禾問:“什麼邪招?”

薑薑說:“打一份推薦信,讓周總幫我簽個名。”外企喜歡這種東西,一封推薦信絕對強過一個背調電話,況且她入職那會周鳴初已經升職,推薦信的含金量可想而知。

她是開玩笑的語氣,文禾也笑:“那怎麼沒找?”

“唉,就是呢,還是膽子不夠。”薑薑笑哈哈的,等到廣州了,下車前跟特務接頭一樣:“不能讓人看到我坐你車,不然等下告到周總那裡,給你惹事。”

她故意鬼鬼祟祟的,文禾搖搖頭:“不怕的,不會有事。”說完自己都愣了下。

薑薑則若有所思:“也對,我聽說他那天給王總出主意,後麵又跟王總杠起來不讓王總查一部的人,所以周總其實也不總那麼不近人情,對吧?”說完,向著文禾笑起來。

她的笑容並無惡意,這麼聰明的人,或許隻為一點小小的猜測,微微帶著一絲了然,可能還有丁點促狹。

文禾開車回公司,也不由想起那天的事,比如她問周鳴初為什麼不當眾查她,周鳴初反問她,你覺得是為什麼?

她居然沒敢深想。

或許還是缺乏一點勇氣,那天跟他說到王東尼的時候也是,她沒太敢相信他,生怕那隻是他又一次的反複,等她說出具體的理由再趁機拿話踩她。

到公司停好車,文禾回到銷售被經理叫住:“去把會議室收拾一下,文件整理好送周總辦公室。”

哪怕有實習生在,支使她也已經成了習慣,文禾隻能進去當收台小妹。

桌麵散著很多紙張,另一頭還有吃剩的飯盒,文禾先把飯盒疊好扔了,清文件時看了眼寫字板,這次會議講了經銷商年中會議的事,區域督導的事,還有對代理資格的調整。

文禾大致掃了幾眼文件,按這個標準,她過年簽的代理商根本不夠格。

她想到周鳴初,他當時也是不想要那個代理,最終卻還是幫她去談了單。

帶著一點茫然,文禾去敲周鳴初辦公室的門,他剛吃完飯,把餐盒扔進垃圾桶,指指文件架:“放這裡。”

“好的。”文禾把東西放上去,她動作偏慢,甚至有點猶豫,周鳴初問:“有事?”

文禾遲疑起來。

如果隻把那一夜當激情,大可不用這麼傷神,但仔細想想,她當時的衝動在於對他不清不楚的征服欲,也好奇他在情[yù]之下的模樣,但他的動機是什麼,她始終不太確定,就是因為不確定,才給了她幻想的空間。

比如他最近的一些言行,再比如之前那幾次的暗中凝視,和在安徽時他主動說要載她回廣州,以及前一秒嘲弄後一秒卻又鬆口幫忙。

行為反複的背後是什麼,文禾越想,心越跳,於是最終跳出一句:“打火機我找到了。”

周鳴初抬頭看她,眼光無聲無息,但年輕女孩子羞赧的情態卻被輕易看出。

他視線抬得有點久,她被他看得像要受不住,卻還是頂著一張通紅的臉迎著他的目光。

周鳴初收回視線,指指桌麵一個外賣盒:“這個拿出去。”

文禾不明所以。

周鳴初隻說了句:“沒動過。”

文禾愣愣地看著他,張了張嘴又抿起嘴,最後一言不發地拿起那盒東西出去。

回到座位,感覺像冷水澆頭,澆得她有話說不出。

“文禾姐。”金靈走到她工位看眼打包盒,再看眼周鳴初辦公室:“這什麼,周總給的嗎?”

文禾搖搖頭:“不是,他們開會一起叫的,你吃吧。”打開蓋子,裡麵是一份西多士,應該是誰給他叫的套餐,他不愛甜食所以沒吃。

金靈叉了一塊站她旁邊吃,過會周鳴初從辦公室出來,站外麵跟人說了會話,然後往這頭來。

金靈很有禮貌,脆脆地喊了聲:“周總。”

周鳴初側看她們一眼,徑直走過。

文禾盯著他的背影如鯁在喉,讓金靈把吃的拿去,金靈搖搖頭:“我晚上還約了客戶,吃多了膩。”說完擦手走開。

文禾打開電腦開始工作,鍵盤越敲越快,等從工作中抽神出來,她看了眼那盒吃的,起身拿去另一側的樓道間。

推開門學幾聲貓叫,一隻虎斑貓從拐角的樓梯探頭。

“快來。”文禾朝它招手:“有東西吃。”

貓咪從樓梯躍下,看到是她,尾巴馬上搖得跟響尾蛇一樣。

文禾找了個地方蹲下來,這貓是保潔阿姨養的,她在前台那會經常喂,最近很少在公司,沒想到它還記得她,就是長胖了:“是不是這幾天吃太多?”

貓很溫馴,偶爾用腦袋蹭蹭她褲腳,輕輕地喵一聲。

文禾摸摸它後背,撕麵包的時候聞到一點煙味,應該是剛剛有人在這裡抽過煙。

她揮手趕了趕那陣煙味,摸出手機接電話:“曉詩?”*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恩~呢~”呂曉詩用東北腔問她:“你上次說的那個科主任,我怎麼在醫院沒看著他啊?”

文禾用了一會才想起來指的是誰。為了還人情,她也給呂曉詩介紹過一些客戶,有交情和好說話的都會推過去,但呂曉詩忙著談戀愛,對工作一直不怎麼上心,好比這次:“你是不是去的新院區?”文禾猜測道:“你去老院吧,人家這個月都在那。”

“啊?”呂曉詩的聲音聽起來很困惑,文禾無奈:“我之前發過坐診表,你沒看嗎?”

“哦……時間有點久,都忘記了。”呂曉詩不太好意思地笑:“我男朋友休年假呢,我剛跟他去土耳其回來。”

出國了,文禾問:“跑那麼遠啊?”

“沒辦法啊,”呂曉詩發牢騷:“他整天忙,好不容易能休個假,當然有多遠跑多遠,省得又給醫院抓回去。”

貓咪扭頭要喝水,文禾把一次性水杯拿手裡喂它,一邊說呂曉詩:“那你還找醫生當男朋友。”

呂曉詩聽不得這話:“其實醫生挺好的,你也找一個。”

“我不找。”

“為什麼?”

文禾說:“彆人病了才找醫生,我們是每天要去醫院報道,上班對著醫生就夠了,如果下班家裡還坐著個醫生,我會感覺自己在加班。”

“哈哈哈哈,你怎麼這麼逗?”呂曉詩在聽筒裡笑得不行:“那你想找個什麼樣的?”

想找個什麼樣的,年前文禾的答案還是暫時不想這些,但這會她低著腦袋想了想:“不知道,看緣分吧。”

講這話的時候,文禾隱隱意識到心裡有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她掛完電話看著貓,又聽到一陣嗡鳴聲,但這次不是她的手機。

文禾站起來找了找,L型的樓道,周鳴初正背對著她在窗邊接電話,左手一截燒完了的煙頭,講完電話,百無聊賴看她一眼。

文禾感覺自己被太陽曬暈了,忽然想起來,不是第一次在樓道看見他。

不記得是去年具體的哪一天,那時候楊宇剛追到她,中午把她約到這裡送了條圍巾,給她戴圍巾時說了些體貼的話,趁勢要親她的時候就見周鳴初出現在樓梯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兩個,然後麵無表情地走過,楊宇跟他打招呼他理都沒理。

她臊得不行,那天後總有一段時間下意識觀察他,生怕從他臉上看到什麼鄙夷的神色,但他從來沒有理會過她,也沒把她和楊宇的事宣揚出去。

此刻再回想,說不出的情緒。

文禾彆著勁,喊了聲周總。

周鳴初把煙頭扔進垃圾筒,蹬著樓梯走回樓上,看向地上的餐盒。

文禾連忙蹲下去收拾,起身的時候周鳴初問:“去哪裡?”

“回辦公室,我還有工作。”

“既然喂貓都比工作重要,著什麼急。”

文禾沒理他,伸手要去拉樓道的門,貓也往那邊跑,她差點踩到貓,踉蹌了一下被周鳴初扶住。

文禾甩開手,卻被周鳴初拉到身邊,她手忙腳亂去推,周鳴初轉過她的肩,把人翻了個麵直接%e5%90%bb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