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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麵前的樹枝,抬頭看了眼天色,等了快半個時辰,也不見有人過來。

說來奇怪,雲洛亭明明是見了他們有所動作,才提前過來等著的,那幫人來的著實是慢。

又是靈獸血,又是靈獸羽毛的,怕線索給的太明顯,對方可能會起疑心,傳出去的消息都特意真假參半。

按理說……應該是來了。

那幫人喜歡抱團,知曉靈獸身邊有修為高的修者,自然也不會單槍匹馬進來。

越是人多,他們應當越是無所畏懼才是。

勇敢一點踩進陷阱不好嗎。

雲洛亭打了個哈切,歪頭靠在裴玄遲肩上,“他們進來了嗎?”

裴玄遲一早布下陣法,有人靠近便會有所察覺,“有二十餘人在往這邊走。”

雲洛亭想了想,人數上沒有太大出入,“能知曉都是什麼修為嗎?”

裴玄遲沉默下來,沒有馬上回答。

雲洛亭抬眸,眼睛一瞬不眨地看著他,“玄遲?”

“……能。”

裴玄遲展開神識,稍作斟酌後說:“多為元嬰,出竅。”

由此可見,來人皆是身份不低的,打雜的弟子都沒有前來。

想必是他們不知曉靈獸有何作用,所以就沒帶著。

雲洛亭點了點頭,傳音叮囑下麵的單雪珂小心。

單雪珂化為獸形,一身雪白的羽毛,尾羽垂地,在湖邊輕晃,尾羽掃過地麵上脆嫩的青草,時而低頭輕啄著湖麵。

看起來很悠閒,但單雪珂等太久了,剛才是假裝打理羽毛,結果一直不見人來,那塊羽毛都快被啄禿了,乾脆站起來轉悠。

得了傳音,單雪珂腳步頓了頓,不動聲色的往湖邊又靠了些。

今日天色不錯,林中也遠沒有鎮上那麼熱,安靜清幽,不急不緩的腳步聲傳來,落入耳中分外清晰。

雲洛亭放開神識,聽見了來人的交談聲。

“真是奇了,這尋獸盤進了林中,竟是指不出那靈獸所在,若不是陳兄嗅覺靈敏,隻怕今日我們是要無功而返。”

“杜仙師莫要跟我開玩笑,我這算什麼,杜仙師靠靈獸血就能分辨出這裡的靈獸便是先前傷了於雲的靈獸,還是杜仙師技高一籌。”

“唉,我先前與欒掌櫃換的那些丹藥見了底,還沒空再去一次,見二位都已經吸納了靈獸之能,當真是令小弟羨慕。”

“哈哈,盧方長老慣會逗樂。”

……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優哉遊哉的模樣仿佛來這采青。

都知道在這的是‘自己人’,言語間竟是毫不遮掩,能吸納靈獸之能,必然是沒少服用丹藥,淬體,亦或者用化形靈獸骨煉製本命法器。

不以為恥,反而如此談笑。

甚至還交流起多少來了。

雲洛亭蹙起眉頭,簡直聽不下去,好在沒多久,便有人露了頭。

“杜仙師你快看!那邊的白孔雀是不是便是……?”

他們說話皆是用靈氣遮掩,靈氣中還隱隱散著些許靈獸的氣息,又能使得自己說的話不被旁人聽去,又能放出氣息迷惑靈獸,一舉兩得。

雲洛亭能聽見,也是因為從走入這林子,便是步入了裴玄遲的陣法,他與裴玄遲修為交融,所以才之知曉他們都說了什麼。

單雪珂專心低頭啄湖麵。

走在最前麵的修者隻看了一眼單雪珂,隨後便蹙起眉頭,警惕道:“大家小心,這白孔雀見著不似受了傷,靈力識海皆穩固,我記得先前於雲長老曾傳信於我,詢問煉丹一事,那時,便已經割了肉。”

“不過這些時日便完全恢複,孔雀修為不高,想必是救走她那人幫了忙,大家不要掉以輕心。”

“陳兄不必如此緊張,我散開神識不見這附近有活物,連野生的靈獸都沒有,談何有人?”男子笑了笑說:“這裡靈氣濃鬱,說不準是那白孔雀吸納靈氣提升修為,自己養好了傷,也可能是救走孔雀的人治好了她便離開了,總之啊,這沒有旁人在。”

雲洛亭聽著這話,在樹上輕晃著腿。

對,沒有。

男子抱起雙臂道:“再者說,我們這麼多人呢,任由那修者來,我們豈會怕他?”

被叫著陳兄的修者沒有說話,而是扭頭看向身後。

雲洛亭見著有一人衝那陳兄點了點頭,像是在同意著剛才男子說的話。

聞言,陳心宇沒有再遲疑,抬手甩出一張網,沒有落下,而是四麵展開後如同遮天,天色瞬間變化後,那網化作幾道脈絡浮於空中。

雲洛亭感覺這網的氣息古怪,讓他感覺很壓抑,如果這不是在裴玄遲陣法之中展開的法器,可能對靈獸的壓製會更強一些。

裴玄遲抬手搭在雲洛亭肩上,散開魔氣將他護在其中,抬頭看向那張網,刹那間,幾道脈絡便失了光澤。

陳心宇正擺弄著其他法器,抓孔雀勢必要做到萬全,察覺到些許不對,但見著剛才展開的法器仍懸在空中。

他這一耽擱,後麵的人有些等不及了,“陳兄你在乾嘛?彆耽誤時間了,直接上吧。”

陳心宇說:“小心些為好。”

“誒呀,真是磨嘰,讓我來!”男子等不及,直接繞開陳心宇,召出巨斧握於手中。

同時,雲洛亭見落在最後的幾人走了進來。

雲洛亭與裴玄遲對視一眼,直接伸出了手。

男子氣勢洶洶的握著巨斧,眼神貪婪的盯著湖邊毫無察覺的白孔雀,手中巨斧蠢蠢欲動,從哪裡劈砍,如何拔下羽毛,留血肉做什麼,他都已經想好。

然而,在邁出去的第一步,便瞬間停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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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真敢動手嗎

停下的太過突然, 身形仍是微微前傾,邁出去的哪條腿也才剛剛落地,站的並不穩, 卻偏偏就維持著這個姿勢一動不動。

陳心宇察覺到些許不對, “孟兄……”

‘嘩啦’

湖邊的白孔雀跳向湖中,爪子輕點湖麵,雪白的翅膀展開,輕擺兩下便向上飛去。

“不好, 她要跑!”

“快動手!”

好不容易才找到孔雀所在, 修者見著那白孔雀都像是看著肥美的肉,若是不小心被她跑了, 下次再抓可就難了。

陳心宇來不及阻攔,他們已經舉著各自的法器爆出靈力,淩空而起, 直奔白孔雀而去。

單雪珂見狀絲毫不慌, 仍在湖麵上盤旋,沒有飛遠。

像是被頭頂那道網罩住一樣,逃不出這片地方。

雲洛亭緩緩抬手, 見著那些修者懸於空中,揮舞著手中法器,麵目猙獰的砸向白孔雀。

修者丹田中散開的靈獸靈力,指尖掌握著靈力的運轉。

慢慢收攏五指, 靈力被拈在指尖。

下一刻, 雲洛亭猛的散開靈力,掀翻了頭頂上的那張網, 同一時間,空中的修者猙獰的麵目定格, 連帶著手中法器一起墜入湖中。

靈力溢散的時間不同,他們落入水中的順序也不同。

劈裡啪啦的敲擊著水麵。

白孔雀避開飛濺起的水花,姿態優美的落在岸邊,收攏了翅膀,抖抖身上的羽毛。

陳心宇麵色鐵青,見著那白孔雀近在咫尺,卻不敢上前。

眼睜睜看著自己同行的修者如此狼狽的落入水中,陳心宇對白孔雀滿是警惕,是陣法?還是那水裡有什麼東西……

修者不能以靈力浮於水麵?

陳心宇攥緊了拳頭,他沒有去接那些人,便是怕那水裡有問題,連累自己一並掉進去。?思?兔?在?線?閱?讀?

同時又不禁有些懊惱,那幫人也未免太猴急了些,就該聽他的,小心謹慎些。

修者落水後可封閉五感,倒不至於溺死在裡麵,可從第一個修者開始掉下去,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一個人爬上來。

這就……

雲洛亭從樹上跳下來,沒有刻意遮掩,但有魔氣護著落下,也隻有很輕的聲音傳出。

陳心宇卻敏銳的扭頭看來,“閣下……”

他細細打量著雲洛亭,遲疑道:“白孔雀便是被閣下救走?”

雲洛亭微微昂首,“你們兩個,不下去救人嗎?”

一起過來的修者中,隻有他們兩個還能動,不下去救人就這麼乾看著?

剛才可是兄弟長老什麼的叫的親熱。

“閣下何故與我們為難?可是那白孔雀承諾了你什麼?我乃雲陽陳家陳心宇,無論那白孔雀說的是承諾,我陳家皆可給予閣下雙倍,閣下意下如何?”

陳心宇左手負在身後,一襲白衣勝雪,墨發垂下過腰,端的是一派仙人之姿。

雲洛亭沒聽他提起宗門,料想也不是長老,應當隻是門中弟子,仗著背後修煉的家族罷了。

那個站在陳心宇身邊的修者,不像是同行者,倒有點像是保護他的隨從。

雲洛亭想了想,沒說是或者不是,而是說道:“跟拍賣行交易很費靈石吧,你家族若是縱著你,常年累月交易下來,隻怕也不剩什麼。”

陳心宇挑眉,聽他提起拍賣行,思緒流轉間也明白了什麼,雖知曉了這人是站在自己對立麵,但陳心宇絲毫不顯慌張,笑道:“閣下儘管放心,我家中這點靈石還是有的。”

“我陳家縱橫雲陽已久,整個雲陽島皆為我陳家掌控,豈會在這種小事上耗儘家底。”

陳心宇毫不掩飾陳家,一是為了告訴對方,想要什麼可以提,可以談,而是為了警示,告訴你我背後站著的陳家不是好惹的,眼下我可能是打不過你,可若是你敢傷了我。

那雲陽陳家必然不會放過你。

雲洛亭看穿他的虛張聲勢,陳家不陳家的,他也不往心裡去。

修真界他們的罪的人還少嗎?

他那麼問,也隻是想知道,陳心宇所在家族有沒有參與拍賣行的事。

聽陳心宇話中所言,應當整個陳家都逃不了乾係。

既然如此……

雲洛亭淡淡道:“你們是自己下去,還是我幫你們?”

陳心宇嘴角笑意一僵,聞言篤定了那水裡有問題,怎麼會主動跳進去,“閣下,那白孔雀所靠墨家已倒,她所承諾之事可未必做得到,但我不同,我陳家如日中天,斷不可能食言。”

雲洛亭挑了挑眉,知曉了自己想知道的事,便沒有再跟他們廢話,直接靈氣凝實化作長劍,朝著陳心宇衝了過去。

陳心宇負在身後的那隻手伸出來,甩手將一個方形的白色塊丟到地上。

隻聽‘砰’的一聲,濃鬱的白色瞬間蔓延至整個湖邊,眼前被白煙所遮住。

雲洛亭靠著那刹那間散開的靈力可以準確的找到陳心宇所在,毫不猶豫的一劍揮下。

‘鐺’

長劍與陳心宇本命法器碰撞間發出脆響。

陳心宇隻覺得心口巨顫,喉中有腥甜的血氣,見他靈力並未被削弱,在純白瘴氣中仍能自由操縱靈力,頓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