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出,哪個猜想是對的。
譚一萱猛地咳嗽兩聲,嗆的麵色脹紅,也可能是氣急,自己絞儘腦汁想藏的事,竟如此被雲洛亭猜出來。
她後悔,早知一開始就該裝暈,也不至於……
思及至此,她又不禁苦笑,若是雲洛亭打定了心思來詐她,又豈會任由她糊弄過去。
早知欒青林如此不中用,就不該將賭注定在他身上,隨便換個旁人,也不會被雲洛亭他們猜到拍賣行之事。
譚一萱悔不當初,隻怪她當時恨毒了欒青林,腦子裡都想不到彆人。
雲洛亭將茶水放下,覺著這屋裡有些冷了,不打算再多待,坦言道:“我其實不知道該怎麼處置你。”
譚一萱一愣,這是何意,是要放過她嗎?
我就知道,小族長心善,怎麼會和她這個可憐人過不去呢。
譚一萱麵上一喜,正要開口,卻又聽雲洛亭說:“殺了,太便宜你,不殺,讓你苟活著更便宜你。”
若是說處置,雲洛亭還真沒有個合適的想法。
譚一萱沒有說話,如果雲洛亭為了這種事為難,她最好的應對辦法便是不開口。
隻要能活下去……
留有這條命在,她就可以想辦法逃出去。
人活在世,總有機會重獲自由。
隻有死了,才是什麼都沒了。
雲洛亭見著剛才奮力掙紮的人這會突然老實下來,不用細想也知道她心裡有所算計。
靈獸不抵尋常人,哪怕是破了修為,靈氣入體還是可以重新修煉。
雲洛亭不想就這麼放過她,攥著裴玄遲的衣擺輕晃,“玄遲……”
裴玄遲反手握住他的手,“她背叛了靈獸族,也傷了你,以修煉之苦讓她還你所受之罪,化為陣法,讓她成為有意識卻不能動的陣法,永遠守護著靈獸族。”
不生不死,魂不散不滅,不入輪回,不下地府。
長存於世,雙目不能視物,口不能言,耳不能聽,做一個活死的物件。
雲洛亭聽的雲裡霧裡,不知要如何做到這些。
譚一萱聽後卻是麵色大變,被勒到窒息的麵頰都白了幾分,“我是靈獸族的族人,你怎麼敢如此,你怎麼能如此對我?!”
“小族長你忘了靈獸族族規嗎?!族長言明,靈獸族族人間不得內訌,傷害彼此。”
裴玄遲挑眉問道:“你背叛靈獸族的時候,有記得族規嗎?”
譚一萱大喊道:“關你什麼事!”
雲洛亭聽著那尖銳的聲音隻覺得刺耳,直接問裴玄遲,“要怎麼做?”
裴玄遲從儲物戒中拿出個圓缽,“將譚一萱放進去,會逐漸被縱魂缽消融,煉化,最後成一縷靈煙,繪製陣法後將其刻在陣法文中,陣法便成了。”
這種事不足為奇,卻鮮少有人用。
因為……此法煉製出來的陣法與尋常繪製的陣法並沒有什麼差異,反而會因為煉製困難而容易失敗。
真正需要陣法的人,不會主動尋求如此繁瑣的煉製方法。
“小族長你彆聽他妖言惑眾,他是魔族啊,你要是信了,豈不是落入了魔族的圈套!?”
譚一萱不想死,可若是這樣不生不死的永世不滅,她寧願去死!
但此刻她被牢牢束縛著,竟是連自毀都做不到,隻能眼睜睜看著麵前的兩人商議著該如何處置自己。
譚一萱心裡慌得緊,“小族長,我們才是同族,我改了,我真的改了,我受了這麼多年的折磨,我早已知道我罪不可恕,你留我一命,我還可以為靈獸族做些什麼不是?”
雲洛亭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好啊。”
譚一萱得了準話,頓時揚起嘴角,“多謝小族長……”
應聲她的笑臉,雲洛亭麵無表情的說道:“煉成陣法後,你就能永生永世守護著靈獸族了。”
譚一萱麵上的笑容還未褪去,聞言,麵色變得錯愕又十分驚恐。
沒等她再開口,裴玄遲直接將縱魂缽丟到地上,魔氣卷著重傷的譚一萱硬生生將人拖了進去。
譚一萱半身沒入縱魂缽,她徹底慌了,瘋狂掙紮著,揮舞著雙手大喊道:“放開我!放我出去!”
“我們為同族,你怎可為了魔族如此殘害同族靈獸!?”
“小族長你對得起靈獸族嗎!”
“我救了你,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早知道你如此忘恩負義,我當時就該告訴他們你靈體的秘密,讓你成為他們取之不儘用之不竭的靈力源泉!就該……嗚啊!”
譚一萱口中一道涼意,再開口時,嘔出一口鮮血。
‘啪嗒’一聲,舌頭落入血泊之中。
“嗚——!”譚一萱疼的麵目猙獰,再開口隻是一串磕磕絆絆的嗚咽,手指顫顫巍巍的攀著縱魂缽邊緣。
指腹用力繃的緊,指尖都是一片青色。
饒是如此,仍是止不住緩緩進入缽中的身體,指腹緩緩下滑,譚一萱死死的用指甲扣住,頓挫著向下,縱魂缽上都被撓出了幾道痕跡。
下一刻,指甲硬生生從前端翻開,刹那間譚一萱跌落縱魂缽。
沾著血的指甲也跟著一並落了進去。
整個過程無比安靜。
縱魂缽上沾染的血跡,不多時也被缽體吸收,乾乾淨淨的模樣,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縱魂缽消融,是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從手指已或者是發絲開始蠶食,整個過程需要不短的時辰。”
裴玄遲抬手,縱魂缽便飛身而起落入他的手上,轉手便遞給雲洛亭,說:“你可以帶回去給長老他們看。”
縱觀全局,長老他們心裡隻怕記恨著譚一萱,恨得牙根癢癢。
譚一萱偷走了小族長,他們才會追出來,追根結底,他們會被抓,隊伍中的叛徒隻是一環,譚一萱才是真正的幕後推手。
長老他們雖然沒能參與處置譚一萱的過程,卻也能眼睜睜看著,害了他們的人落得什麼樣的下場。
雲洛亭也覺得,該讓長老他們看看,便伸手接下那缽,兩手捧著還有些拿不住。
還以為就要這麼端出去,結果那缽入手後漸漸縮小,變成了巴掌大,低頭看裡麵,像是有一層霧氣,卻也能看見隱藏在霧氣之中的譚一萱。
出去時,裴玄遲往缽裡看了一眼。
譚一萱被割了舌頭不能說話,裡麵卻也不是那麼安靜。
應該是譚一萱在用手,亦或者是什麼東西撞著缽體,發出淺淺的敲擊聲。
從剛才譚一萱驟變的臉色來看,她應該很清楚,入了這缽會發生什麼。
譚一萱活著,意識清醒的看著自己的身體漸漸被消融成血水,從頭發到手腳,一點點向裡蔓延,雙眼會在最後一刻,在隻剩下兩隻眼睛餘留在血泊之中的時候才開始被消融。
她能感受得到疼痛,卻喊不出聲,隻能張嘴無聲哀嚎。
似乎是意識到裴玄遲在看著自己,譚一萱仰起頭,張開嘴嗚咽道:“嗚嗚嗚!嗚嗚嗚嗚!”
淚水混著血水流下,沾濕了衣襟。
在終日惶惶不安的害怕恐懼的痛苦之中,緊繃著心神。
現在,倒像是在認錯,在哭喊著道歉。
表情很誠懇,全然沒有剛才那種侃侃而談的算計,以及裝模作樣的道歉。
又狼狽,又淒慘。
裴玄遲指尖微動,魔氣不著痕跡的悄悄湊上來,加重了缽中用來遮掩的霧氣,省的碰撞的聲音吵道雲洛亭。
讓那東西就如此安安靜靜的,自己待在其中,親眼看著自己一點點消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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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
靈氣袋安安靜靜的擺在桌上。
一夜過去,圍著靈氣袋的陣法靈力絲毫沒有減弱。
雲洛亭沒有直接打開靈氣袋,而是用神識探查了一下,想著若是他們還在休息,便不去打擾,結果剛一動用靈力,其中就傳來了長老的聲音。
“小族長是你嗎?”
雲洛亭收回神識,打開靈氣袋,“長老怎麼醒這麼早?”
長老笑著說:“我心裡高興,有些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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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麵這話是萬萬不能說的,說了可能會引得小族長擔心。
他實在是太開心了,被救出來,遠離拍賣行倒是其次,主要還是知道小族長還活著。
他這麼多年,唯一牽絆著的就是小族長,他內疚,自責,都怪自己沒有日夜看守在小族長身邊,害的小族長被人偷走,出去追也沒能將小族長救回來。
長老一直責怪自己,現在見雲洛亭安然無恙,心裡自然高興。
又不敢在小族長麵前表露出來,怕嚇到小族長。
自己在靈氣袋裡高興了一晚上都沒睡。
旁邊的靈獸打了個哈切,困得不行。
“譚一萱被我們抓住了,打算消融成靈氣煉製陣法,現在譚一萱在這裡,你們無聊了可以看看。”雲洛亭將縱魂缽遞進去,想必不比他多言,長老也能知曉這是做什麼用的。
眼見著雲洛亭將縱魂缽放進來就準備走,長老茫然問到:“那小族長你呢?”
不留下來一起看嗎?
“我……”雲洛亭扭頭看看不遠處正在擺弄地圖的裴玄遲,輕笑了聲,“我去陪我道侶待一會。”
長老:“???”
啥?!
雲洛亭沒有過多解釋什麼,將縱魂缽放好之後,便化為獸形跑了過去。
長老都來不及說什麼,就不見雲洛亭的身影。
裴玄遲繪下一道魔氣,正準備刻印地圖下一部分的時候,聽到了一聲嬌氣的,帶著點點顫音的貓叫。
“喵嗚~!!!”
小白貓高舉著毛絨尾巴顛顛的跑了過來,輕而易舉的跳上裴玄遲的腿。
小白貓站起身來,前爪搭在他的肩上,低頭蹭蹭,“喵~嗷嗚!”
我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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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是哪位長老
裴玄遲抬手虛扶著小貓, 還以為是出了什麼事,問道:“怎麼了?
“喵嗷~”雲洛亭甩甩尾巴,下顎往他肩上一搭。
沒什麼, 我猜你應該無聊了, 想讓我陪陪你。
雲洛亭沒有傳音,也沒有說出來,裴玄遲自然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但見他沒有很著急的樣子,靈氣袋應當沒出什麼岔子。
裴玄遲將小貓抱起來, 起身走去裡間。
靈氣袋有動靜, 旁邊時不時會有些突起,而後又很快收回去, 像是不小心撞上一樣。
雲洛亭落下神識,發現靈氣袋中有灰褐色的身影來回亂竄。
這就是他進去拍賣行的時候往外跑的那隻。
可能是睡醒了,從身旁靈獸口中得知自己已經得救, 所以很興奮。
長老察覺到小族長的靈力靠近, 便說:“小族長,穀欣雲她沒有受傷,現下已經醒了, 要不先將她放出去?”
“雖然穀欣玉鼠攻擊性不強,但若是遇到什麼危險,也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