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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肩上,不鹹不淡道:“傀儡比活人要聽話的多。”

譚一萱猝然頓住,眼見著裴玄遲麵色不善,她絲毫不懷疑,麵前的這人是真的像致自己於死地。

心下雖然顫粟,譚一萱表麵卻不敢露出害怕的神色,但開口間不免有些磕絆,“就、就算是煉成傀儡,也可能會在煉製中出現錯誤,到時候那失去的記憶永遠不能恢複,你們照樣不知道當初都發生了什麼。”

雲洛亭不以為然,煉製成傀儡隻是嚇唬譚一萱的,能從她口中直接問出來的東西,何苦耗費魔氣煉製這東西。

煉製好了,知道一切後,又得除掉這傀儡,豈不麻煩。

但譚一萱現在緊閉著嘴,關於此事半點不想透露,雲洛亭挑了挑眉,道:“我們在拍賣行抓到了欒青林。”

譚一萱驀地抬眸,聽見‘拍賣行’這三個字,大抵也能明白了什麼,不禁咬牙道:“欒青林這個蠢貨。”

怒罵間,心下不免滿是諷刺,她居然會栽在這個廢物身上。

明知有人在盯著自己,居然還敢大搖大擺的回去拍賣行。

真是這些年作威作福慣了,拍賣行護著不讓你出事,現在出了事之後,第一反應仍是回去拍賣行,讓那邊的人庇護自己。

聽小族長話中之意,欒青林被抓,那……拍賣行的事定然已經都儘數起底。

譚一萱閉上眼睛,感覺自己陷入了困境,本以為,欒青林能多跑會,再不濟跑會他父親身邊,饒是裴玄遲手眼通天,一時半會見也傷不到他。

如此,她也能多活些時日,也有更多辦法來思索日後自己該怎麼辦。

可沒想到,欒青林的自負,害的她現在進退兩難。

雲洛亭坐在軟塌上,麵前還擺了張桌子,傀六往上放了幾盤點心,還沏了壺熱茶,熱水一激,果茶清淡的甜香味頓時散了出來。

譚一萱見著,落在身前的手不禁攥了起來,這倒像是不問出個結果,便不打算走了。

雲洛亭拍了拍身側,讓裴玄遲坐下來,漫不經心道:“還不打算說嗎?”

這話,顯然是說給她聽的。

譚一萱背後瞬間冒出了冷汗,宛如垂在頭上的刀,那持刀的人發出最後通牒。

但她……不能說。

說了,必死無疑。

譚一萱迫使自己冷靜下來,抬頭間,以淡漠的姿態迎上雲洛亭的視線,“我先前說,要欒青林死了才會將所有的事告訴你,但現在欒青林沒死,你來問我,我自然還是什麼都不會說。”

“我立下死誓也是以此為前提。”譚一萱咬死了欒青林尚且存於世,違背了她的本意。

雲洛亭扭頭與裴玄遲對視一眼,放下手中點心,慢條斯理的擦拭著指尖上,“拍賣行有兩條線,一條是你,一條是藏匿於修仙界各處的靈獸。”

“你死,且當時動蕩,藏於靈獸族的叛徒儘數暴露,所以在長老他們之後,靈獸族再沒有靈獸被捕。”

“靈獸族於遊離在外的靈獸而言是世外桃源,能說服他們做內應,應當也很難,結合長老所說,應當隻有兩個,一個是你,還有一個已死。”

雲洛亭問道:“你和那個已死的靈獸是什麼關係?”

“小族長,我說了,在欒青林死之前……呃啊!”譚一萱猛的抬起頭,被硬生生拽起來,一頭撞在身後牆上。

‘砰’的一聲,束縛在脖頸上的魔氣應聲而散。

譚一萱頭暈眼花的栽倒下來,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張大了嘴巴呼吸,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音都說不出,隻能握住自己的脖子,劇烈咳嗽著。

察覺到那縷散開的魔氣再度凝實,譚一萱忙出聲喊道:“我不認識他!”

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說了也便說了,影響不到她。

雲洛亭點了點頭,“那個化形靈獸才是受製於欒青林的,你說自己受騙,怕不是你與欒青林合作出了岔子,你們各懷異心,欒青林信不過你,才特意讓那個靈獸跟在長老出來追人的小隊中。”

也能解釋,為什麼一個陷阱,需要兩個化形靈獸聯手長老他們入局。

隊伍中的那個靈獸,是欒青林為了防止計劃失敗,提前做的準備。

譚一萱隱瞞靈體,不告訴欒青林,也能說明,她確實沒有跟欒青林合作的意思。

雲洛亭輕聲道:“你不是被利用的。”

“我是!”譚一萱大聲喊道:“他欺騙我,他說他一生一世隻愛我一個人,他不嫌棄我靈獸的身份要和我在一起,可結果呢,他以他家族中人逼迫他為由,讓我去找靈獸族,還說什麼,若是他不對靈獸族下手,他的家族就會將我抓去……”

提起這事,譚一萱幾乎喊破了嗓子,“我幫他做了那麼多,他卻將我送給了定禪長老!我被他騙的好慘。”

如果不是欒青林,她自己可以偷偷躲起來,雖然很苦很累,卻也不會經曆後麵這一切。

哪怕中途她能留在靈獸族,她也可以活得很好的。

她太信任欒青林,乃至於她後半輩子都生活在被割肉放血的痛苦之中。

這一切,都怪她太過善良。

譚一萱情緒十分激動,雲洛亭冷眼看著她,絲毫不為所動,喝了口熱茶,“若真的是這樣,你一開始就不會遮遮掩掩不肯說。”

譚一萱一頓,“我……”

“你說這話縱使是真的,也不妨礙你在知曉拍賣行所作所為之後,起了想從他們身上得到利益的念頭,隻是你沒想到,欒青林比你更狠。”

譚一萱張了張嘴,似乎想反駁,思緒流轉間,她無奈一笑,“事到如今,我已無話可說,但隻一件事。”

譚一萱看向雲洛亭,“當初,我隻是將你偷出來,你是上古靈獸靈體,靈獸族族長之子的事,我從未告訴任何人。”

她也算是幫了雲洛亭。

若是那時候拍賣行便知曉靈獸靈體一事,隻怕雲洛亭根本沒有破開靈體出世的機會,那幫人會用儘各種手段,將靈體的靈力消耗殆儘。

譚一萱最後賭一把,賭小族長會不會心軟,無論她做過什麼,最後雲洛亭能順利出世,其實也算是有她一份功勞在的。

“不必說的這麼道貌岸然。”裴玄遲打斷她的思緒,“你不是想護他,是想私吞靈體吧?”

譚一萱麵色驟變,“你在胡說些什麼!不要用你肮臟的思想來胡亂揣測我!”

“小族長你彆相信他!人修慣會挑撥離間,魔族修者更甚!”說話間,譚一萱瞪了裴玄遲一眼。

雲洛亭倒了杯熱茶遞給裴玄遲,隨口道:“你急什麼?”

譚一萱頓時沒了話說,不敢直麵雲洛亭,屋內頓時安靜下來,她身前的手指攪緊,片刻後呐呐道:“他汙蔑與我。”

雲洛亭不聽她的狡辯,說:“欒青林應當一開始就不知道靈體的存在,他隻是想讓你騙靈獸族中的靈獸出來。”

“靈體事關重大,族中人知道的都在少數,你進去後應當是發生了什麼事,意外讓你得知靈體的存在,你的野心在知道靈體之後膨脹,偷走靈體,長老出去追,欒青林以為長老他們是被你騙出來的。”

“長老他們被抓時,拚儘全力絞殺了叛徒,那叛徒就算知道靈體之事,也沒機會跟欒青林細說。”

這事至此形成了閉環。

譚一萱不肯說,雲洛亭便自己猜,結合從長老那邊得知的一切,大抵也能猜測到究竟發生了什麼。

長老他們自然不會主動提及靈體之事,譚一萱為了獨自占有靈體也不說,這才導致最終靈體被當成無用的東西交換了出去。

那時,皇城中的太子裴文鈺還不能修煉,靈體被當做普通靈物送過去助他修煉。

雲洛亭隻記得自己穿書後成了一隻貓,走路跑跳都有些困難,還以為他隻是不習慣,但如果靈體是等魂魄歸位後才會消失,那當時他應該是剛出靈體才是。~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怪不得會感覺那麼奇怪。

走出的第一步路,會覺得困難也是正常的。

雲洛亭看著已經完全呆住的譚一萱,沉聲道:“你說你救了我,倒不如說是你的貪婪陰差陽錯之下,放跑了我。”

“談論那些沒邊的事又何必要?”譚一萱嗤笑一聲說:“你現在活著,有我的一份功勞在裡麵,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你活下來了,就得記著我的好。”

“你倒是惜命。”雲洛亭搖了搖頭,居然這種話都說得出口。

譚一萱不甘示弱,還要再說,卻又一次被魔氣扼住了喉嚨,她氣急大喊,“你這魔修隻知道使用蠻力,講不講道理啊!”

“講道理?”裴玄遲冷漠起身,緩緩收攏五指,殺意將譚一萱籠罩其中,聲音肅殺道:“我在幫我的貓出氣。”

有什麼道理可講?

讓我的貓開心,便是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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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她就該如此

譚一萱眼見著無法說服裴玄遲, 索性不再理會他,手上死死攥著箍著自己脖子的氣息,艱難看向雲洛亭, “小族長……小族長我們是同族啊, 你真的要眼睜睜的看著這個魔修殺了我嗎?”

“我是有錯,我隻怪自己利欲熏心,但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救下了你不是嗎?不求你能放過我, 隻求你彆殺我, 我留在你身邊給你當牛做馬,我儘心恕罪, 求你了小族長!”

被囚於地下,終年不見天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好不容易出來, 感受到外麵的氣息,她又怎麼舍得就如此死去呢。

明明一切都在好轉不是嗎。

小族長也還活著,頂多是那些落於欒青林手中的靈獸受了些皮肉之苦, 可她也有經曆過割肉取血不是嗎,大家都是一樣的,憑什麼她好不容易被救下來,卻還是要殞命於此呢?

譚一萱不甘心, 她咬緊牙關說:“小族長, 求你……”

話音未落,一道靈力猝然湧來, 直接融入魔氣,刹那間, 譚一萱猛的仰起頭,窒息使得她雙目通紅,眼角更是有淚水滑落。

她張了張嘴,不出預料的在雲洛亭眼中窺見了殺意,譚一萱忙說:“小族長……彆殺我,我、我還有些事沒跟你說,你現在就殺了我,那你永遠也彆想知道——啊!”

警告的話語被尖銳的痛呼聲打斷,譚一萱靠坐在牆上,右腿小腿處從中斷開,骨頭刺破了皮膚,鮮血瞬間沾滿了衣衫。

雲洛亭淡淡道:“我想知道的事,你都已經告訴我答案了。”

譚一萱驀地睜大眼睛,一字一頓道:“這……不、可、能。”

嘴角有血滑落,脖子上的氣息正在逐漸收攏,緩慢動作間,譚一萱甚至能聽到脖頸一點點被絞碎的聲音。

雲洛亭道:“你的反應足以說明一切。”

他依靠自己所知道的消息,還有部分長老告訴他的,大致也能猜出來,而後順勢補全猜想,再加以譚一萱的反應,便能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