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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嬪能做什麼?

她什麼也做不了。

仙門弟子在一旁虎視眈眈,皇帝若是輕饒了他們,仙門弟子絕對不會同意。

靈獸死了,他們回到仙門必會受罰,嚴重些的可能還會被逐出仙門,眼下若是解決不當,他們拚了魚死網破也要讓太子付出代價。

話雖沒明說,他們麵上的表情透露出來的皆是這個意思。

皇帝心裡自然也知道這些,所以拖到現在都沒有定論。

現在的情形,無意於是把皇帝架在火上烤。

裴玄遲在他耳邊輕聲道:“累不累?”

雲洛亭搖了搖頭,歪頭靠在他肩上,“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等殘魂收齊我們就走。”

貴嬪態度放的很低,但她跪下叩拜之後,皇帝居然沒有一點開口的意思。

貴嬪掩在袖下的麵色陰沉,靈獸失控也出乎她的預料。

本以為死一個靈獸,能除掉仙門那三個人,讓裴玄遲失了聖心,屆時他們在找機會拿走那雙靈眼,一箭三雕,卻沒想到出了岔子。

靈獸撕毀契約的事,她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

當時就覺得不好,讓人給仙門長老傳了信,現在當真出了事,隻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陛下還是早做決斷,也好讓靈獸安息。”

溫師兄突然開口,貴嬪攥著袖口的手一緊。

“如此……”皇帝頓了頓,瞥了眼跪在地上兩人,神色似有些無奈,“太子品行不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竟妄圖以靈獸血肉修煉,天理不容。”

“朕倍感心痛,但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犯下此等大錯,朕絕不姑息。”

“遂貶為庶人……”

“陛下——!”貴嬪驀地抬頭,“陛下三思,太子當真是被冤枉的。”

裴文鈺麵上滿是淚水,“父皇!”

彼時,一道金色靈力化作翎羽墜於溫師兄麵前。

貴嬪見狀麵色一頓,嘴角微揚,心下卻是鬆了一口氣。

“陛下且慢。”溫師兄舉起手中翎羽,“此乃我仙門長老傳音,靈獸一事我等已悉數告知,長老傳音而來,此事必另有安排。”

說話間,溫師兄的眼神像是刀子一樣落在裴文鈺身上。

“長老平日對靈獸最為照顧,陛下可要聽了長老所言之後,再做決斷?”

溫師兄嘴角微抿,你以為,你還能活?

皇帝偏心,隻貶為庶人,斬殺靈獸,竟連一個死罪都沒有,溫師兄自然不認。

有了長老的傳音,你必死無疑。

屆時煉了你的魂點油燈給靈獸殘魂引路!

雲洛亭蹙起眉頭,倒是覺得這傳音來的巧,且孔雀說長老並不看重他,隻怕這個傳音……

但溫師兄話音一落,也不等皇帝開口,便直接催動了傳音。

長老虛無縹緲的聲音散在空中:【鳳羽孔雀靈獸是我百餘年前契約的靈獸,契約時便有了小毛病,我掐算了出結果,是靈獸舊傷複發,尋了個安靜的地方自己去了,怪不得旁人,靈獸一事,爾等勿要傷及他人。】

溫師兄眼底滿是怔愣,待聲音消失,傳音散去時仍未回過神來。

裴文鈺先一步喊道:“父皇!兒臣當真冤枉!”

“那靈獸本身有病,死了又怎麼能怪到兒臣頭上,兒臣一開始便說了,此事與兒臣無關!”

貴嬪呐呐不言,坐在裴文鈺身邊,柔美的臉上落下兩行清淚。

皇帝看著心愛的女子哭的梨花帶雨的,頓時心軟了,加之此事鬨了半天當真是誤會,便也沒了顧忌,開口便叫貴嬪閨名,“綰綰……”

裴玄遲淡淡道:“長老傳信倒是及時。”

“說的也是。”賀昱瑾緊跟著說:“仙門長老真是仙人之心憐憫眾人,靈獸此等重要的東西喪命,居然擔心牽扯到太子,緊著就傳來了信,此等%e8%83%b8懷讓吾等拜服。”

說著,還裝模作樣的雙手合攏拜了拜。

皇帝聞言麵色緩緩沉了下來,他與仙門長老常有交易,皆是給了不少好處,他貴為皇帝亦是如此。

那長老此次,為何主動提出靈獸舊病,而不是借著靈獸之死,來謀取一些寶物?

皇帝被稍一點撥,不禁想多了些,越想越覺得奇怪,連帶著看向貴嬪的眼神都有少許異色。

貴嬪尚未察覺,她啜泣道:“賀將軍此言差矣,仙門長老這是……”

皇帝冷聲喝道:“夠了,這麼多人在,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

貴嬪一愣,眼底的淚還未落下,如此便呆住了。

“太子品行有失,當不得太子之位,禁足楓令殿,沒有朕的允許不得外出。”

“貴嬪降為貴人,禁足楓樺殿,抄寫經文靜靜心,也當是為朕,為皇子祈福。”

說完,皇帝擺了擺手,身後的侍衛一並上前,抬起轎子。

儼然是不想繼續就著這件事糾纏下去。

裴文鈺已經完全失了神,為什麼……就如此便失了太子之位?

長老都說了此事與他無關,為什麼還要罰他?

他是無辜的。

裴文鈺直起身,伸手竟妄圖去抓皇帝的轎子。

貴嬪見狀忙伸手把他按下來,“殿下冷靜些,稍安勿躁。”

“我——”裴文鈺眼底一片血色,冷靜?這讓他怎麼冷靜!

眼見著裴文鈺掙紮不休,貴嬪咬了咬牙,直接打暈了他。

“殿下?殿下你沒事吧?”貴嬪扭頭喊道:“殿下氣急攻心暈過去了,快傳太醫。”

侍衛匆忙跑來,又是一陣混亂。

殿內放著的孔雀的屍體已經消散,但地上的部分血跡還沒擦淨。

再加之禁足,侍衛們便將裴文鈺抬著送去了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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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昱瑾是借著看貴妃的名頭進來的,這會待了太久,眼見著天快暗了,也就沒再繼續留下。

雲洛亭把玉佩遞給他,“這裡麵有孔雀的靈力。”

“嗯。”裴玄遲倒了杯溫水,“孔雀屬鳳凰一種,隻要殘魂不散,將養些時日可以浴火重生。”

“喝口水。”

雲洛亭一個指令一個動作,握著茶杯喝了口,“如此,孔雀活過來是不是也不用受靈契的牽製?”

“自然。”

小廚房一早就備好了晚膳。

桌上擺著飯菜,下人都不在殿內。

“先吃飯。”

今天經曆了太多事,雲洛亭都顧不上吃東西,以往悠閒的時候,除了定時三餐,還會有小零食糕點吃著。

這會放鬆下來,倒也覺著有些餓。

飯菜還是熱的,也都是雲洛亭愛吃的菜。

吃過晚膳,裴玄遲拿著那塊玉佩起身道:“我去幫他凝魂,你也累了一天,先去休息。”

雲洛亭想了想拽著他的袖口說:“我跟你一起去吧。”

書房有聚靈的陣,裴玄遲選在靈力充沛的地方凝魂。

雲洛亭搬了張椅子坐在他身邊,以往都是趴在桌上的,但他現在變不回去貓。

裴玄遲說:“凝魂不會有危險,但所需時間很長,你若是累了可以先回去睡覺。”

“嗯。”雲洛亭點了點頭笑著應了,卻沒有起身,隻是趴在桌上歪頭看著他。

裴玄遲運轉魔氣,玉佩中殘存的靈力凝結繞在玉佩周圍,兩股力量相抵,玉佩緩緩浮於空中。

淡色靈力在昏暗的房間內看起來很是漂亮,雲洛亭卻不甚在意,視線不自覺的追著裴玄遲。

裴玄遲說過,凝魂需要很長時間,雲洛亭一開始沒有這個‘很長時間’的概念。

後來不知道過了多久,累了一天的疲憊在安靜的氛圍中席卷,直到他漸漸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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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魂需要反複幾次,才能將殘魂凝聚如初。

裴玄遲估算著時間,收了氣息,將玉佩放入盒中,同時折了一張符籙進去。┅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抬手間發覺,腕上環了一圈白色的毛茸茸的尾巴。

沒等與雲洛亭說凝魂之事,扭頭就見雲洛亭恬靜的睡顏。

那雙耳朵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冒了出來,許是靈力散的快些,連尾巴也出來了。

裴玄遲動了動手腕,隻覺得腕上一緊,環在上麵的尾巴用了些力氣,似乎是想讓他不要亂動。

睡夢中的雲洛亭毫無意識,全然不知自己的尾巴做了什麼。

裴玄遲揉了揉他的耳朵,漫不經心的想,他不是不累,他是想陪著我。

像以前那樣。

時候不早了,裴玄遲小心將雲洛亭打橫抱起,他的貓哪怕幻化成人形以後,還是很輕。

小貓分外乖巧的靠在他身前,毛茸茸的貓耳尖低著他的下顎,時不時的顫一下,人卻並未醒來。

裴玄遲將人放在床榻上,隻聽一聲輕哼的鼻音,“嗚……”

“嗯?”裴玄遲以為他要說話,湊近了去聽。

“喵、喵嗚……”

裴玄遲一愣,旋即失笑,揉揉雲洛亭的臉頰,息了殿內的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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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

帷幔遮不住傾瀉的日光。

雲洛亭眯起眼睛,有些不舒服,翻了個身,摸索著抓住身側的人,像往常那樣低頭埋首在他懷裡,躲開這惱人的日光。

裴玄遲早就醒了,但小貓一直未睜眼,想著昨日他累壞了,便也沒有鬨他。

許是這樣靜謐的時間太好,裴玄遲不知不覺又淺眠睡去。

等雲洛亭睡醒,已經是下午了。

迷迷糊糊睜眼,見裴玄遲還在自己身邊,雲洛亭枕著他的手臂抱住蹭蹭,“早呀。”

“睡了這麼久,都不餓嗎?”

“唔……?”雲洛亭眨了眨眼睛,動作緩慢的扭頭,本以為是起得太早天還沒亮,卻原來是起得太晚,天快黑了嗎?

以往裴玄遲都會起很早,見裴玄遲還在,雲洛亭下意識的以為醒的太早。

雲洛亭打著哈切坐起來,“你今天怎麼起這麼晚?”

裴玄遲晃了晃腕上的尾巴。

雲洛亭看了眼,還以為是什麼毛絨裝飾,但定睛一看才發現……這好像是自己的尾巴。

雲洛亭:“?!!”

觸及到雲洛亭眼底那詫異的情緒,裴玄遲笑著想到,幸虧現在不是小貓的模樣,不然身上的毛毛又該炸開了。

雲洛亭嘗試著將尾巴收回來,但是這尾巴像是不受控製那樣,死死的纏著裴玄遲的手腕。

雲洛亭:“……”

砍了吧。

眼見著小貓漸漸沒了耐心,裴玄遲先一步握住了腕上的尾巴,摸索著找到尾巴尖尖,一點點繞過手腕,將尾巴摘了下來。

順了順毛,裴玄遲起身道:“這幾日在殿內不要出去,等你學會控製耳朵和尾巴以後……或者靈力散儘,你變回小貓之後才行。”

“好。”雲洛亭也知道,自己這不覺間就會冒出來的耳朵和尾巴很危險。

出去也要時刻在意著,在殿內能輕鬆很多。

反正不出去,露出來的耳朵和尾巴,雲洛亭也不急著收,倒是不礙事,就是